偏偏招惹 第134節(jié)
以至于醫(yī)生走后的好幾分鐘,她神情都恍惚,沒緩過勁來。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觸到最壞的可能。 萬一那個傷再深點(diǎn), 萬一他今天不是在醫(yī)院,沒被人及時救治,那個結(jié)果,她稍微想一下,都覺得窒息。 “水給我買的?”段昭打破沉默,從她手里拿走水瓶:“正好渴了?!?/br> 虞笙眼睫動了動,神情緩過來的看他擰開瓶蓋,仰脖,喝了大半瓶的水。 他是平安的。 她心里的陰霾,終于漸漸散開,條件反射的過去摟住他脖子,手摸到他的身體,他的體溫,能感覺到,是個真實(shí)觸感的人,是個活生生的,有溫度的人,她眼淚才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怎么還哭了,”段昭輕輕揉她的腦袋:“衣服給我看看,好不好看?” 哪有這樣的人。 傷成這副樣子,還總關(guān)心衣服好不好看。 * 從醫(yī)院出來,兩人直接回家。 段昭靠在床上,拿手機(jī)正在點(diǎn)餐:“晚飯還沒吃,你想吃點(diǎn)什么?!?/br> “我什么都行,早就不餓了,”衣柜打開,虞笙正在給他找衣服,手里已經(jīng)拿了條運(yùn)動褲和一件面料柔軟的t恤,想了想,她又拿了條內(nèi)褲:“你點(diǎn)面包和牛奶吧,外面好多東西你都不能隨便吃?!?/br> “行吧,”段昭怕她吃不飽:“給你叫一個披薩,好歹吃點(diǎn),要不晚上睡不踏實(shí)?!?/br> 虞笙拿完,關(guān)上柜門:“我看你這樣我就挺睡不好的?!?/br> “我這是,”段昭點(diǎn)完,放下手機(jī),看她:“要挨罵了嗎?” 他這話一說出來,她就怪不起來他。 “誰說我要罵你,”虞笙拿著衣服,心有余悸:“我在病房里時,你去樓下干什么?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們被人跟蹤的?你發(fā)現(xiàn)你怎么不報警呢?” “你問這么多,”段昭淡淡的笑:“讓我先回答哪個?” 虞笙也意識到自己問的太急,往身后桌沿上靠了靠:“那你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昭理了下思路,從早上去調(diào)查錢淼手機(jī)的事開始說起,跳過他去見段亞蘭,一直說到在醫(yī)院看到楊苒。 楊苒? 虞笙聽得心情起伏,最后腦子里都是這個名字。 “我想起來了,”她猛然想到病房里,周文良始終對她重復(fù)的那個口型:“周叔叔想見我,就是要跟我說楊苒,他肯定見過楊苒了,想提醒我?!?/br> 她忽然有個不好的想法,周文良突然腦出血,會不會也跟楊苒有關(guān),被她氣的? “楊苒跟周栩家,好像有關(guān)系。”段昭拿手機(jī),找到周文良侄子發(fā)來的照片:“你看看這個?!?/br> 虞笙盯著那張合影看。 年輕的楊苒,和周栩還有幾分相似。 不對,應(yīng)該說,她和周栩的mama更像。 她的回憶一點(diǎn)點(diǎn)打開。 想到她剛搬過來時,周文良來穩(wěn)居,周栩還跟蹤過來鬧過,事后她給周文良打電話,好像聽周文良提起,要讓周栩到國外的小姨家住一段時間。 以及, 周栩去世后,她去墓地看到的,周栩mama的墓碑。 楊丹琳之墓。 她記得是這個名字。 “她會不會是,”虞笙說:“周栩的小姨。” 話音剛落,樓下的門鈴響了。 聽見門鈴,段昭手撐床邊坐起身。 虞笙把他按回去:“你老實(shí)坐著吧?!?/br> 就是外賣到了,她拿完,跑上樓,把東西放在屋里的桌上,那個桌子和床有一段距離:“你在哪吃?” “我坐椅子。”段昭想從床上下來。 “你別動了,”虞笙覺得不妥,找出一條床單,折成一塊方型鋪在他面前,把那些吃的都放在上面,撕了一角披薩給他:“你就這么吃吧。” “我這是,”段昭接受了這項(xiàng)福利:“要懶到在床上野餐?” “你想得美,”虞笙自己也拿了一角披薩吃:“你這頂多算是,床上吃喝拉撒?!?/br> “說的我好像是,沒有自理能力的危重病人。”段昭瞥她笑,拿牛奶,插好吸管,塞到她手里。 “這也挺重的,”虞笙捧著盒牛奶,嘟囔:“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后怕,你發(fā)現(xiàn)楊苒跟蹤,第一時間應(yīng)該先報警,你瞎逞什么強(qiáng)?!?/br> “主要是,我沒看見她跟蹤,怎么報警,”段昭沉聲:“等我看見,就是在電梯里,我再拿手機(jī),再撥號電話,有那工夫,她早逃了,萬一她藏在哪兒,對你造成傷害,我損失不是更大?” 這讓虞笙覺得很內(nèi)疚。 楊苒在她身邊蓄謀已久,她毫無防備就算了,居然還因?yàn)樯洗蔚牟稍L,把楊苒視為女神般的人物。 這不是傻子是什么? 可還有一個人比她更傻。 “你本來不應(yīng)該受傷的,”虞笙指尖摳著牛奶盒,悶聲道:“每次都是因?yàn)槲摇!?/br> 段昭忍不住樂:“因?yàn)閯e人也不正常啊?!?/br> 就這一句。 成功讓虞笙充滿嫌棄的看他:“你這個理解能力,是真的不太行?!?/br> “是啊,”段昭吃著披薩:“就好像,你覺得我受傷了,可我覺得,我贏了?!?/br> 想到段亞蘭那句,孤辰入命,六親緣薄。 以前,他沒有這個能力。 以后,他絕不會讓親近的人,遭受危險。 * 晚飯吃完,虞笙把床上的東西收拾好,拿起她剛才找出來的干凈衣服,想了想,她小心翼翼把內(nèi)褲用t恤運(yùn)動褲包裹起來,放在床上:“這個衣服,等會兒給你換的,我先放在這。” 段昭掃了一眼,拒絕:“我穿這個襯衫就挺好的。” “那個襯衫不是純棉的,穿著不舒服,而且你晚上睡覺,肯定也要換背心的,”虞笙不跟他說了,轉(zhuǎn)身去洗手間:“我去擰個毛巾,給你擦擦身?!?/br> 段昭神情一頓,沒敢確認(rèn):“擦什么?” “擦你?!?/br> 也不知道他是真沒聽清還是故意,虞笙不想說第二遍的溜出臥室。 她在洗手間接了一小盆熱水,浸濕毛巾,擰干時,對著鏡子給自己做心里建設(shè)。 心無旁騖,四大皆空。 就當(dāng)自己是杜莎夫人蠟像館負(fù)責(zé)做蠟像清潔的保潔工。 默念三遍,她轉(zhuǎn)身回臥室,進(jìn)門時,對上段昭那個意味深長的目光,她就有點(diǎn)反悔了。 說的也是,她為什么要對自己男朋友心無旁騖?四大皆空? 她占點(diǎn)便宜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 不過,裝裝樣子,也還是有必要的。 “天氣這么熱,”虞笙拿毛巾走過去:“你這個傷口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洗澡,我每天晚上給你擦個身,你睡覺會舒服一些?!?/br> “每天晚上?”段昭咬著重點(diǎn),懶懶的看她:“我都要被你摸一遍,還怎么睡覺?” “那就是你的事了,”虞笙爬上床,去解他襯衫的扣子,襯衫從上面敞開,他好看的鎖骨和胸膛露出來,她腦子有點(diǎn)亂:“你要真不愿意,我給你把毛巾擰好,你自己擦,也行?!?/br> 這是rou做的,怎么也沒法把他當(dāng)成蠟像。 “我說不愿意了嗎?”段昭喉結(jié)滾動:“我愿意極了?!?/br> 虞笙:“……” 她深呼吸,扣子全解開,段昭很配合的脫掉襯衫,腹部纏的紗布顯露無余,他的刀傷是從下肋處斜著劃下來的,紗布纏的寬,她看著就覺得心疼。 明明早上還是好端端的一個人。 “碰到我你也是倒霉,”虞笙輕輕的擦他的脖頸、肩膀:“你要是不跟我和好,就沒這些事……” 她話未說完,腰被一只大手覆蓋,瞬間被卷入一個極有力的懷抱。 吻落下來,很重,他完全不給她留呼吸的機(jī)會,咬磨她的唇。 虞笙被他親得氧氣耗盡,更別提說話,怕扯到他傷口,她睜大眼,對上他眸色深邃的目光。 少傾,他放開,指腹蹭她嘴唇:“怎么個意思,覺得這一刀劃得不深,想補(bǔ)?” 虞笙底氣不足的搖頭,剛就是看見他傷,就很內(nèi)疚。 “我認(rèn)識你之前,也沒少受傷,”段昭抿唇,眼里柔和下來:“但被人這么細(xì)心的照顧,就沒有過了?!?/br> 虞笙嗯了聲,重新浸濕毛巾,擦到他胸膛,光滑的皮膚包裹結(jié)識而勻稱的肌理,她小指尖碰到,傳來心跳的信號:“你縫針怎么都不打麻藥。” 上次指甲的事,是醫(yī)生建議沒必要打,但這次不一樣,這么深這么長的刀口。 “要向教練、隊(duì)醫(yī)申請,既麻煩也費(fèi)時間,就讓直接縫了,”段昭屢次被她用小指碰到胸膛的皮膚:“可以摸?!?/br> 虞笙腦神經(jīng)頓時繃緊。 就碰了碰,有這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嗎? “你圣賢一點(diǎn),”她小聲提醒:“把眼睛閉上?!?/br> 段昭忍笑,閉上眼。 虞笙擦完上身,拿背心給他穿,完全忘了里面裹得東西,手一抖落,一條內(nèi)褲掉出來。 明晃晃的落在,他們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