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風(fēng)不偷月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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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桌上的冷水杯,這次不是青檸,改成了薄荷,項明章喝了一口:“對了,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許遼說:“你最近讓我辦那么多事,你指的哪一件?” 項明章煩道:“星宇?!?/br> 許遼的右眼尾縫過針,平時總垂著眼,說:“辦妥了?!?/br> 項明章點點頭:“那就好,讓他別再跟楚識琛見面,別再有任何聯(lián)系?!?/br> 說完,他仍嫌不夠:“再查一查還有誰曾經(jīng)和楚識琛牽扯不清,談過的,追過的,全都打發(fā)了,別哪一天冒出來跟他重溫故夢?!?/br> 許遼早就感到好奇,問:“楚識琛是什么人?” 項明章說:“我秘書?!?/br> “你秘書?”許遼玩味道,“除了秘書,還有什么關(guān)系?” 項明章回答:“目前沒什么關(guān)系,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更不能跟他有關(guān)系?!?/br> 許遼笑道:“動真格的?你還有什么吩咐?” 項明章將薄荷水一飲而盡,人真是矛盾,白水不夠涼要加冰塊,可是薄荷泡多了又覺得太清涼。 他對楚識琛的感覺也是如此。 現(xiàn)在的楚識琛和過去大相徑庭,能力、談吐、愛好都天翻地覆,項明章一面被吸引,一面疑慮,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算喪失記憶,真的能和曾經(jīng)分割開來變得完全不同嗎? 他想了解楚識琛更多,越多越好。 項明章沉吟著,說:“我想知道幾件事,楚識琛以前喜不喜歡玩表,尤其是懷表。他喜歡去什么類型的地方旅行,都去過哪些地方。他在國外留過學(xué),念的好像是藝術(shù),那有沒有學(xué)過別的專業(yè),比如經(jīng)濟(jì)?!?/br> 許遼忍不住想調(diào)侃一句,抬起眼睛,目光卻定住了。 項明章道:“怎么了?” 許遼問:“那位楚秘書是不是一表人才?” 項明章一頓,順著許遼的視線回過頭去。 卡座背后的幾步之外,楚識琛面若冰霜,手里拿著項明章掉在出租車上的證件夾,不知站了多久。 第47章 項明章“蹭”地站起來,不知道該說句什么,他剛才的每一句話都已經(jīng)說得明明白白。 楚識琛看了他幾秒,揚(yáng)手一扔,把證件夾拋過沙發(fā)靠背,說:“你東西掉了。” 說完,楚識琛轉(zhuǎn)身就走。 項明章追出雲(yún)窖,天空濃云密布,那輛出租車停在路邊,楚識琛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項明章大步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司機(jī)有點蒙,目光在兩個人之間逡巡,然后識趣地選擇了沉默。 楚識琛正襟危坐著,車廂里晦暗的光線虛罩在臉上,將他的眉骨和鼻梁描出一道淺灰色細(xì)線,陡峭鋒利。 他以為音樂節(jié)結(jié)束了,星宇的事也隨之告一段落,萬萬沒想到,項明章不止是口頭警告他不許和星宇聯(lián)系,還在背后把人“打發(fā)”了。 “楚識琛”過去那些牽扯不清的対象,他從來沒興趣了解,更不會去挖掘一二,項明章卻高瞻遠(yuǎn)矚,以防他跟誰重溫故夢。 楚識琛覺得荒唐,冷冷地問:“項先生,你這樣大費周章是什么意思?” 既然被撞破了,與其冠冕堂皇地矯飾,不妨坦蕩一點,項明章說:“在乎你的意思?!?/br> 楚識琛道:“那我不值得你在乎,我也接受不了這種在乎。” “哪種?”項明章不悅地說,“你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我讓曾經(jīng)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離你遠(yuǎn)一點,有什么問題?” 楚識琛回道:“既然我不記得,你何必多此一舉?是擔(dān)心我被人騙,還是你打心眼里覺得我輕浮難改,不信任我?” 項明章問:“你現(xiàn)在是為了那些無所謂的人跟我生氣?” “難道我應(yīng)該謝謝你?”楚識琛說,“謝謝你搞定那些無所謂的人,然后呢,下一步就該調(diào)查我了?!?/br> 項明章解釋道:“我也想直接問你,但你什么都不記得,所以我只能找人幫忙?!?/br> 楚識琛忍不住抬高音量:“那你為什么非要知道?” 項明章回答:“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楚識琛的眼底閃過一分慌亂,懷表,經(jīng)歷,學(xué)識,項明章企圖了解的每一樁都與過去的“楚識琛”相悖。 他緊攥著拳,指尖扎在手心切斷了絲縷掌紋,說:“我不想被你了解。” 項明章怔住,臉色頓時難看至極:“楚識琛,你說什么?” 車廂中的氣氛急轉(zhuǎn)直下,兩個人的表情幾乎凝結(jié)成冰,司機(jī)一動不動地貼著椅背,連氣兒都不敢喘了。 楚識琛滑動喉結(jié),每個字艱難地從喉間吐出,再包裝得斬釘截鐵,他重復(fù)道:“我不想被你了解,希望你不要過界了?!?/br> 項明章隱有慍色:“現(xiàn)在才警告我會不會太遲了,我跟你之間難道不是早就過了界?” 楚識琛沉聲說:“那就到此為止?!?/br> 項明章強(qiáng)壓著火氣:“怎么,要跟我劃清界限?” 楚識琛說:“是?!?/br> “好啊。”項明章傲慢地笑了一聲,“那就劃一道楚河漢界,看看我會退思補(bǔ)過,還是會飛象過河。” 楚識琛說:“你別太霸道了?!?/br> 項明章點點頭:“既然你這樣判定我,我認(rèn)了,該怎么做我自有主張?!?/br> “那就試試看,不是任何事你都能做主?!背R琛被激起一股火,在心底蔓延,“比如,這是這我叫的車,你下去?!?/br> 項明章胸膛起伏,一步跨下車,“嘭”地將門甩上。 司機(jī)嚇得一激靈,害怕從吵架變成打架,趕緊把車門落了鎖。 楚識琛道:“開車。” 出租車發(fā)動迅速駛離,還沒到路口,轟隆一聲悶雷在天空炸開,頃刻間噼里啪啦,雨滴落下來砸了滿窗。 司機(jī)瞥了眼車身外的倒車鏡,路邊的人影在雨幕中越縮越小,但分毫未動,后視鏡里,楚識琛疲憊地垂下頭,看不清臉色。 大雨傾盆,雷電交織,回到家,楚太太撐著雨傘站在大門外。 楚識琛下了車:“媽,這么大的雨怎么待在外面,小心著涼?!?/br> 楚太太迎上來:“沒事的呀,倒是你怎么回來得這么晚,航班延誤了嗎?” 楚識琛一手拖著行李,另一只手接過傘柄,將傘沿傾斜到楚太太那一邊,說:“下飛機(jī)辦了點事情,耽誤了。” 楚太太默認(rèn)是公事,但覺著兒子情緒低落,問:“沒關(guān)系吧?” “小事情?!背R琛強(qiáng)顏歡笑,“抱歉啊媽,我沒有買禮物?!?/br> 楚太太哄道:“那有什么要緊的,我兒子出差辛苦了,肯定也沒空在北京逛一逛?!?/br> 楚識琛沒吭聲,他逛了,并且那么高興,明明就是今早才發(fā)生的事。 進(jìn)別墅收了雨傘,楚識琛的右肩被淋濕了,水跡滴滴答答地掉在樓梯上,他回房進(jìn)了衣帽間,換掉身上的衣服。 穿好,楚識琛立在鏡子前撫平衣襟,眼睛盯著鏡子里的面孔。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雲(yún)窖聽到項明章那些話的時候,在車上和項明章爭執(zhí)的時候,心慌最甚。 項明章說想要了解他,那一瞬間他感到奔涌而至的恐慌,他怕項明章會查到蛛絲馬跡,更怕項明章已經(jīng)心生懷疑。 楚識琛后悔了,一次又一次忘記分寸,不受控制地和項明章越走越近,他同樣過了界。 項明章縝密、精明,難保不會意識到他的“怪異”之處,是否在細(xì)枝末節(jié)的地方察覺了什么? 假如項明章發(fā)現(xiàn)他并非“楚識琛”,他又該如何闡明自己的身份來歷? 楚識琛無法設(shè)想會有什么后果,身形晃動,他抬手撐在了鏡子上,玄武湖,音樂節(jié),天an門,他在新世紀(jì)里,每個憧憬的地方都有項明章作陪。 到此為止。 楚識琛放下手,鏡面留下潮濕的掌印,一塊沒有生機(jī)的玻璃,片刻就會留痕,那人心該怎么算。 該怎樣到此為止? 這場雨來得匆忙,澆濕了整座城市后見好就收,夜半停了。 第二天預(yù)報多云轉(zhuǎn)晴,楚識琛起床拉開窗簾,桌上剩著半支雪茄,他用紙巾卷起來帶出門扔掉,指間染上一點煙味。 溫度一降,項樾的保安換上了秋冬制服,一大早,茶水間里沏茶、煮咖啡的裊裊熱氣沒斷過。 楚識琛懶得湊熱鬧,把公務(wù)辦好,一直待在秘書室里。 總裁辦公室的門鎖著,項明章沒來上班。 十點鐘開會,九點五十五分,楚識琛坐不住了,他查看系統(tǒng)沒有取消或延遲會議的通知,從秘書室出來,迎面遇見彭昕。 楚識琛道:“彭總監(jiān),原定的會議……” 彭昕說:“我就是來叫你開會,走吧?!?/br> 楚識琛問:“人來齊了?” “沒聽說誰請假?!迸黻匡L(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外走,“項先生直接去會議室了,讓我叫人,我還納悶兒怎么不讓你叫。” 楚識琛亦步亦趨到會議室,項明章果然到了,正在看文件,等桌邊的座位陸續(xù)填滿,他不緊不慢地抬起了頭。 楚識琛的位子在項明章手邊,比平時遠(yuǎn)了半臂。 會議開始,眾人敏銳地感覺到不太対勁。 項先生和楚秘書,各自頂著上佳的五官,項明章更英氣,楚識琛更清雅,但同時擺著一張難分伯仲的撲克臉。 二人之間零交流,零接觸,余光似乎都自動拐了彎。 湊巧的是,兩個人衣冠楚楚,都穿著灰色系的薄呢西裝,項明章的黑色緞面領(lǐng)帶贏在光澤,楚識琛的襯衫更勝幾分雪白。 不禁令人懷疑,他們因為撞衫生了嫌隙。 今天要討論新項目,誰都不敢懈怠,這下簡直惴惴不安,剛五分鐘彭昕就喝掉了半瓶水壓驚。 項明章的嗓子有些啞,字句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