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風(fēng)不偷月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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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明章牽著沈若臻的手離開數(shù)據(jù)中心,大門關(guān)上,系統(tǒng)鎖閉,他們共知的秘密和熱烈的擁抱都留在里面。 從研究中心出來,天黑了,樓前不允許停車,一隊巡邏的保安經(jīng)過立定,問候道:“項先生,這是您的車嗎?” 沈若臻要抽出手,項明章卻攥著他不放,說:“是我的,馬上就走?!?/br> 保安繼續(xù)巡邏,項明章拉開車門把沈若臻塞進(jìn)副駕駛位,彎下腰,拽出安全帶幫沈若臻扣緊。 不管怎么樣,他把人刺激了,三魂七魄散了一半。 項明章食指勾著安全帶測試松緊,指節(jié)抵在沈若臻的胸口,故意一頂,并假裝尊敬地叫道:“沈行長?” 沈若臻的知覺和聽覺同時受驚,激靈了一下:“什么事?” 項明章說:“你的手機(jī)在響?!?/br> 車門關(guān)上,沈若臻掏出手機(jī),是彭昕打來的。他很久未接,鈴音掛斷了,隨后收到一條微信。 項目組聚餐慶祝二次交流圓滿結(jié)束,已經(jīng)定好餐廳 ,彭昕給他發(fā)了地址。 項明章繞到駕駛位上了車,發(fā)動引擎駛出園區(qū)。 沈若臻還沒回復(fù),說:“彭總監(jiān)叫我一起聚餐?!?/br> 項明章問:“那你要不要去?” 沈若臻是樂意和同事一起慶祝的,但他今天太不平靜,好像突然褪下了“楚識琛”的殼子,不知道以何種心態(tài)面対大家。 他猶豫道:“算了吧?!?/br> 項明章猜到沈若臻在介懷什么,后面的路還長,總要繼續(xù)走,說:“吃個飯聊聊天,緩一緩情緒也好,我陪你一起去。” 餐廳在一家星級酒店,有爵士樂演出,氣氛休閑適合聚會,項目組又忙完一個節(jié)點,急需緩解疲勞。 大家剛放松下來,沈若臻到了,一起來的還有從沒參加過員工聚餐的項明章。 彭昕吃驚了一下,反應(yīng)很快:“項先生,楚秘書,就等你們了。” 項明章和沈若臻坐在一起,桌上放著餐單,剛才大家正在點菜,因為總裁的出現(xiàn)變得有些拘束。 沈若臻解圍地問:“這家餐廳是什么菜式?” 対面的小助理說:“融合菜,都有的?!?/br> 項明章主動道:“那就多點一些吧,今天我請客。” 大家立刻興致高漲,等菜品上齊,共同舉杯慶祝第二次交流大獲成功,沈若臻怕失態(tài),以茶代酒飲了滿杯。 可惜他已經(jīng)露了異樣。商務(wù)組這陣子并肩作戰(zhàn),習(xí)慣了互相關(guān)心,主管問:“楚秘書,怎么眼睛那么紅啊?” 沈若臻掩飾道:“沒事,休息得不太夠?!?/br> 項目經(jīng)理說:“我也是,這幾天做夢都是交流,快魔怔了?!?/br> 主管問:“是不是夢里都在跟總經(jīng)辦人談需求???” 話題岔開了,沈若臻逐漸放松,偶爾回答一句或跟著笑笑。這種感覺很神奇,在別人眼里他依舊是“楚識琛”,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刻是他真實的面目。 不,項明章也知道。 沈若臻忍不住扭臉,項明章的余光始終關(guān)注著他,幾乎同時側(cè)過臉來,問:“你想要什么?” 沈若臻回味著項明章叫他“沈行長”,正經(jīng)當(dāng)中窩藏一點戲弄,以為他聽不出來么? 推過空杯盞,沈若臻禮貌地擺起行長架子,說:“勞煩項先生為我斟茶?!?/br> 項明章去碰茶壺,桌上有眼力見的幾個人紛紛搶著幫忙,他揮手拒絕,端起茶壺在眾目睽睽下為秘書倒了一杯。 沈若臻說:“謝謝。” 白天開會只吃了一頓簡餐,項明章道:“吃點東西,古法黑糖年糕是這里的招牌點心,你嘗一嘗?!?/br> 沈若臻的盤子一直空著,他聽話地夾了一塊年糕。 官方制定招標(biāo)規(guī)范,到公布至少需要十天,大家商量著忙里偷閑一起去度個假,反正公司會報銷。 項明章了解這幫人的意圖,說:“隨便,你們自己決定吧?!?/br> 銷售組長提議:“去滑雪怎么樣?” “不行?!迸黻繐u頭,“滑雪危險,萬一摔骨折了影響后面的工作?!?/br> 經(jīng)理道:“大冬天這么冷,去暖和的地方唄?!?/br> 大家認(rèn)為有道理,陽光海灘是最放松的,一致決定去巴厘島玩幾天,彭昕說:“楚秘書,你怎么不吭聲,有什么想法嗎?” 沈若臻笑了笑:“我沒有意見。” 餐廳樓上是保齡球館和水療室,酒足飯飽后,精力旺盛的換場子繼續(xù),其他人互相結(jié)伴回家。 項明章載沈若臻離開,繞路兜了兩圈,在凌晨前抵達(dá)楚家的大門口。 別墅燈火通明,沈若臻解開安全帶,說:“我回去了,你開車小心?!?/br> 項明章望著沈若臻的背影消失在大門中,驅(qū)車后退,忍不住輕嗤,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善良? 他掌握了沈若臻的秘密,等于攫住了沈若臻的致命弱點,應(yīng)該把人綁走,輕則談條件,重則要挾,全憑他的意思。 可他居然把人送回家,連十二點都沒過,比灰姑娘的南瓜車還要準(zhǔn)時。 項明章承認(rèn)自己心軟,難聽點就是“沒出息”。他想給予沈若臻一些時間平復(fù),那么靈光通透的一個人,被刺激得厲害,都忘了問一問他是如何得知的這一切。 花園中,沈若臻走得很慢,他早就習(xí)慣了每天回到這個家里,習(xí)慣與楚太太、楚識繪、唐姨和秀姐一起生活。 今天恍似夢醒,他踏進(jìn)花園,磚石草木都在提醒他,在楚家度過的每一處好光景,都建立在他的偽裝和欺瞞之上。 沈若臻走進(jìn)別墅,一家人都在客廳里,楚識繪是一只報喜鳥,回來就宣揚(yáng)了交流成功的喜訊。 楚太太高興地喊:“小琛回來了呀。” 沈若臻在這句稱呼里羞慚,應(yīng)道:“媽,你們還沒休息?!?/br> 秀姐說:“我煮了酒釀,你要不要來一碗?” “不要給他了?!碧埔桃幌蛑苋?,“他跟同事聚會肯定喝酒了,再吃酒釀要醉了?!?/br> 楚太太趕忙道:“那不要吃了,快去休息吧,這陣子忙得人都憔悴了?!?/br> 楚識繪說:“他們項目組休假,這次我們?nèi)胰巳ヂ稜I怎么樣?” 楚太太道:“冷死了,不如去泡溫泉啊。” 沈若臻聽著嘰嘰喳喳聲上樓,他極其矛盾,既因為謊言愧疚不安,又因為不屬于他的“家人”,一路走得堅定踏實。 回房洗了澡,沈若臻呆坐在床上直到頭發(fā)晾干,他滑進(jìn)被子里,小香爐在床頭柜上輕煙裊裊,比平時加重了劑量。 沈若臻捱到半夜,殘香殆盡時睜開眼睛,恐怕這一晚注定無眠。 他拿起枕邊的手機(jī),在餐廳不想掃大家的興,但他實在沒有心力去海島玩樂。 彭昕懂世故,直接聯(lián)系估計會為他周折一番,于是他再次勞煩項明章,為他轉(zhuǎn)告一個去不了的理由。 沈若臻留了言,索性下床,披上一件外套到書房去。 書桌抽屜鎖著一層,沈若臻打開取出里面的牛皮紙袋,之前拜托雷律師調(diào)查的資料都在袋子里。他翻閱過很多次,自從線索斷開,就鎖起來沒碰過了。 沈若臻又重頭看了一遍,游艇派対,起火爆炸,楚識琛也是在海上發(fā)生了事故。 初春,深夜。 他有些亂,企圖在荒唐中合理推測……雙方出事的季節(jié)和時間都吻合,那出事的地點,會不會是同一片大海? 如果是,那片海就是他的來路。 沈若臻忽然產(chǎn)生一股沖動,他回房間換了件厚衣,悄悄出了門。 波曼嘉公寓,項明章睡得不踏實,翻身醒來,看到沈若臻二十分鐘前發(fā)的消息。 他猜沈若臻根本沒有睡著,便打過去,響了十幾聲沒人接,自動掛斷了。他略微遲疑,又打了第二通,仍無人接聽。 項明章越發(fā)不安,孜孜不倦地打到第五通,終于有人接了,楚識繪的聲音傳來:“項先生?” 項明章問:“楚小姐,你哥呢?” 楚識繪被鈴音吵醒,從臥室出來發(fā)現(xiàn)楚識琛的房門沒關(guān),手機(jī)在枕邊響著,她奇怪道:“我哥不在,什么時候出去的……” 項明章追問:“他有沒有說去哪?” “不知道,可能約了朋友吧。” 項明章掛了電話,一秒鐘都等不及,換上衣服就出了門。 吉普車沖向冷清的街道,轟鳴如怒吼,項明章掠過人行道的稀疏身影,不是,都不是沈若臻。 半夜三更,沈若臻為什么會獨自跑出去,又會去哪? 項明章直奔?xì)W麗大街的琴行,然而沒有找到沈若臻。 除了復(fù)華銀行舊址,唯二和過去有聯(lián)系的就是那份公告,可是闌心晚上閉園,里面的文化館無法進(jìn)入。 還有哪里,沈若臻到底會去什么地方? 項明章懊悔不已,他就應(yīng)該把沈若臻放在身邊親眼看著,來得不明不白,萬一憑空消失了,他要去哪找? 他可以找誰賠? 項明章一怔,沈若臻還沒告訴他1945年的初春發(fā)生了什么,但沈若臻出現(xiàn)在這個時空,是被營救于海上。 難道,沈若臻曾經(jīng)遭遇一場海難? 項明章把油門踩到極限,猛打方向盤掉了頭。 凌晨四點鐘的亞曦灣。 海岸上荒涼無人,星星點點的路燈把黑夜暈成了深灰色,潮水反復(fù)涌退,寒風(fēng)攜著浪聲撲面。 沈若臻站在沙灘上望著大海,那艘輪船,那場風(fēng)暴,是否就發(fā)生在這片海面? 他不知道,恍然間看見不遠(yuǎn)處漂浮著一張紙。 海岸線公路入口,吉普車飛馳而下,擺尾剎停時龍爪胎在地面上鏘起一片細(xì)沙。 項明章下了車,海風(fēng)侵身,恐慌跟著蔓延,他動唇喊了一聲:“——沈若臻!” 回應(yīng)的只有海水低嘯,項明章不死心,沿著沙灘一邊跑一邊沖洶涌的浪濤高聲:“沈若臻!” “沈若臻!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