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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郎婿欺我在線閱讀 - 郎婿欺我 第9節(jié)

郎婿欺我 第9節(jié)

    話里滿是焦急與氣惱,男郎大步跨了過來。

    眼前的畫面實(shí)在叫人遐想。林之培單膝跪著,手撫到了崔沅綰腳邊,低著頭喘氣。

    晏綏剛叫人把承怡縣主給送了回去,想著天黑人少,急急忙忙往崔沅綰這邊趕,生怕她被人欺負(fù),受什么委屈。

    明明叫她聽話,可她還是和那狗皮膏藥摻在了一起。

    林之培聽見這聲心也急,本想鉆空子趕緊把事解決了,誰曾想自己出了個(gè)丑,還正好被晏綏給碰了上,這下臉都丟盡了??伤荒鞘哟痰蒙?,起不來身。

    晏綏倒是隨了他的心愿。眼下心里正氣,一腳給林之培給踢飛了去。

    沉悶聲傳來,下一瞬,林之培便被耍到了一旁的巷壁上去。

    “林明頌,我倒真是小看你了?!标探椏粗种嘧旖菨B血的模樣,滿臉灰塵,這才好受了些。

    “你的官,是不想要了么?”晏綏皺眉,聲音冷靜得似是局外人一般。

    林之培忙著咳嗽,忙著起身,驀地聽到這番威脅的話,心里一顫。他的官位是晏家的補(bǔ)償,晏家隨意的施舍,都是林之培要摸爬滾打數(shù)年才能攀上的高位。

    忍,一定要忍下去。林之培沒再開口解釋什么,反正晏綏也不是個(gè)善茬,索性裝起了可憐,靠著墻,不??人?,裝聾作啞。

    “他碰你哪兒了?”晏綏說著,一邊拽著崔沅綰的手腕往外走。

    不是都看到了么?崔沅綰腹誹,她自然不能把自己叫林之培下跪的事說出來,于是編了個(gè)理由。

    “林家大郎見這片地兒黑,請我走到熱鬧的地兒去。這才來,便給絆倒了?!?/br>
    把她的狠話抹得干凈,這些理由還算是像回事。

    “鞋面臟了一片,是我為了見學(xué)士特意換的?!贝捭渚U任憑他拉著自己走,小聲抱怨著。

    晏綏聽罷,心頭一軟,又不想這般輕易地原諒她,于是冷笑道:“這會兒倒是改了稱呼?!?/br>
    見崔沅綰沒回話,晏綏又覺著方才的話太重,忙添了句:“一雙鞋而已,不值得。改日送你一柜鞋,臟了就扔,不用再想旁的事。”

    崔沅綰應(yīng)聲說好。

    這相國寺自然是逛不成了,車夫有眼力見,趕忙把馬車給趕到了巷口。

    “承怡縣主說有事,先回去了。天色已晚,不宜逗留。”晏綏把崔沅綰丟進(jìn)了馬車?yán)?,語氣淡淡的,人也很平靜。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晏綏正在氣頭上,就是一直跟著他辦事的車夫大氣也不敢出,偏偏崔沅綰還開口說了句話。

    “林家大郎呢?他怎么辦?”問出來的時(shí)候二人還牽著手,話一出口,崔沅綰指尖便被掐了下,力來得猛,一聲驚呼便傳了出來。

    “這時(shí)候,還想著他呢?!边@下晏綏的臉?biāo)闶钦娉亮讼聛恚纫惯€陰,眼眸浸在昏暗的車?yán)?,任誰看了都得打顫。

    晏綏見崔沅綰一臉驚恐,眼神也胡亂瞟去,不敢與他對視,想是知道錯了。

    “他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br>
    說罷,短暫急促的口哨聲從晏綏口中傳了出來。

    晏綏特意掀開了車簾,崔沅綰也順勢往車外望去,聲音剛落,一頭驢便飛快地跑了過去。

    這驢也通人性,見林之培痛苦掙扎,嘶鳴聲響徹了一整個(gè)冷清的巷道。

    “這頭驢倒比他的主子還機(jī)靈,隨意喚一聲,就看清了局勢,認(rèn)了別的主子?!标探椧姶捭渚U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車外,忍不住說了句譏諷的話。

    若是崔沅綰會辯解半句,恐怕他就要失控了??伤龥]有,她被這話被刺到,顫了顫身子。

    明明乖了下去,明明就貼在自己身邊順著自己的意,可晏綏仍是不舒暢。

    “你怕我?”晏綏試探地問了句。

    崔沅綰飛快搖了搖頭,可身子卻往一旁躲著,又哪里是不懼怕的樣子。

    “呵?!?/br>
    晏綏輕笑,口是心非的模樣無意間取悅了他,可這還不夠。

    他又把人抱了起來,抱得更緊,恨不得把這細(xì)腰刻進(jìn)自己身子里去。

    晏綏打開了那個(gè)匣盒兒,取出了里面的物件。

    是一串金臂釧,金環(huán)上紋著幾株細(xì)柳,顯然是為崔沅綰所做。

    “要聽話?!痹捓锸菍櫮纾稚系牧Φ绤s不容人拒絕。從手腕穿過,金臂釧把手臂給圈了起來。

    崔沅綰最厭惡的便是這般圈禁人的物件。腳環(huán)手鐲金臂釧,她碰都不想碰。

    晏綏是在警告她。

    崔沅綰把晏綏的話都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掙扎了幾下,無意間竟打到了他的脖頸。

    身上意外地涼,她手指無意掃過,晏綏脖頸的肌膚便起了反應(yīng)。隨即他的動作也一僵,馬車?yán)镏稽c(diǎn)著一盞昏暗不堪的小燈。

    借著那細(xì)碎的光亮,崔沅綰看見晏綏的耳垂紅了起來,眸里出現(xiàn)片刻茫然,隨即被掩蓋了下去。

    崔沅綰心里一喜,眼神無辜可憐,她仰視著晏綏,總是認(rèn)真又專注。

    似是無意,又或是早有預(yù)謀,指節(jié)點(diǎn)過喉結(jié),飛速掃過那片肌膚,隨即又覆在腰間扣緊的手上,試圖掙扎。

    呼吸都顯得那般難耐,晏綏心里一片桃紅艷李,心亂如麻。

    晏綏錮得愈來愈緊,掙扎都顯得那般不堪一擊,于是崔沅綰采取了軟攻的法子。

    “錯的根本不是我,是當(dāng)時(shí)的氛圍。是慎庭哥哥把我拋下,才叫我處于那么難堪的境地?!?/br>
    晏綏沒有回話,低頭嗅著崔沅綰的氣息。

    美艷的小娘子總該是帶著馥郁的花香或清淡的茶香的,至少戲本子里這樣說。

    可晏綏愛極了崔沅綰身上的淡淡的奶香味,只有離得極近才能聞到,或是說只有他一人才能聞到,這樣的認(rèn)知叫晏綏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原來是個(gè)奶娃娃?!?/br>
    話語黏膩得似一張密網(wǎng),不知攏了誰的心。

    崔沅綰心里暗嘆,計(jì)劃通。

    第10章 十:嫂嫂

    若不是馬車走到半路又遇了個(gè)坎,崔沅綰都不知回家的路要走得這般艱難。

    晏綏要把她送到崔府門前,馬車猛地一停,叫二人一頭霧水。

    掀開車簾,本想呵斥那不長眼色的俗人一通,這一見,原來竟是位熟人。

    “你不回府里,攔我的車作甚?”晏綏挑開車簾,問道。

    涼風(fēng)吹來,車夫又點(diǎn)了盞燈,才叫崔沅綰看清了那攔車人。

    長身瘦骨,眉眼間盡是肆意張揚(yáng)。男郎看著要比晏綏還要消瘦些,松松垮垮的圓領(lǐng)袍披著,腰間的系帶歪扭纏著。不似晏綏那般高深莫測,一見便是風(fēng)流倜儻的才俊模樣。笑意也比林之培要真的多,瞧起來是個(gè)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

    “今晚想湊熱鬧的人都會去相國寺。我不似兄長那般有底氣,連傍身的驢都跑了去,錢袋子也早被人偷去,今晚恐怕是只能走回去嘍。這老遠(yuǎn)就瞧見這輛寶馬香車,想著攔一下,不成想真的是兄長。”男郎灌著酒,眼神迷蒙,似是連晏綏的臉都看不大清,不然也不會說出這些冒犯的話來。

    話里透露著酒氣,一時(shí)間氤氳不堪。

    “晏與孤,守好你的本分,不要忘了規(guī)矩?!标探椏匆婈剃苹沃砭鸵撸雎曁嵝蚜艘痪?。

    哪知這句話叫晏昶一瞬之間便清醒了大半,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來,窺見車中春色后,滿不在意地笑了笑。

    “這是……嫂嫂?”晏昶靠在馬身上,歪頭晃著酒罐,朝被晏綏仔細(xì)護(hù)在懷中的崔沅綰眨了眨眼。

    隨即,晏綏那輕鄙的輕笑聲傳來。那聲嫂嫂尾聲悠長上翹,只這一句,晏綏便清楚了他的心思。

    不等崔沅綰回話,晏綏便把車簾給拉了下來。

    趕路的馬兒嘶鳴一聲,馬車又駛向路來。

    長街大路通南北,晏昶要如何回家,晏綏并不關(guān)心。

    “這位是晏二哥么?”車內(nèi)一片靜默,崔沅綰偏偏問了這句。趁著晏綏分心,又趕忙竄了空子從晏綏懷里跑了出來。坐在車內(nèi)一隅,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你很在意他么?”晏綏伸手一勾,崔沅綰便又坐到了他身邊。

    到底是夏夜,再涼快的晚夜也能叫相擁纏綿的人出層薄汗。崔沅綰沒回話,避開晏綏鋒利詭譎的眼神,拿著一方小帕,覆在晏綏的額前。

    “是因?yàn)樯魍ジ绺纾畔胍チ私?。”崔沅綰往前傾著身,手壓在晏綏的衣袖之上,抬眸望著他。

    車內(nèi)一盞暖燈,恰好映在了崔沅綰的眼眸中。眸中焰苗跳躍,陷在一片暖黃之中,話也動容。

    “家弟不懂事,叫你看了笑話。”

    果真如崔沅綰所想,說到家事親戚上去時(shí),晏綏便成了那位克制疏離的君子,恍若不欲把太多的人事說給她聽,或是故意在隱瞞著什么事。

    崔沅綰覺著車內(nèi)實(shí)在悶熱,無意間舔了下唇,如愿瞧見晏綏呼吸都難耐了幾分。

    “慕哥兒才是不成器的頑童,不好好讀書,成天想著亂七八糟的事。”崔沅綰剛把帕子折起來收好,手便被晏綏牽了起來。

    晏綏一素喜愛捏著她柔軟的指腹,打著圈,甚至連那菩提珠都忘了盤。

    “他才幾歲?這般小的年紀(jì)看不出什么用功不用功的。少不經(jīng)事就叫他去玩樂罷,之后再到學(xué)堂里好好讀書,日后入國子監(jiān)升太學(xué)上舍生,這讀書生涯才算起步?!闭f到慕哥兒,晏綏能想起的只是那個(gè)纏著崔沅綰撒潑要抱的野孩子。說叫他好好讀書,也是想叫慕哥兒離崔沅綰遠(yuǎn)些。

    崔沅綰看破不說破,“慕哥兒不開竅,哪里是為官的料子?門第有了,應(yīng)試又過不去?!?/br>
    “這有何難?”晏綏瞧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安贿^入個(gè)太學(xué)而已,我說他能入,他便能入?!?/br>
    走后門叫晏綏說得這般輕松,話罷更叫崔沅綰清楚了晏綏的地位。

    朝廷三相之一,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丞相,榜前被無數(shù)貴家看中的小婿,期集1時(shí)名刺2被官家要過的狀元郎,都給了晏綏翻云覆雨的底氣。

    如今,他一句話便保了慕哥兒日后的為官路,王氏一心念的事就這么被解決了下來。

    不過男郎的嘴慣會騙人,崔沅綰只是點(diǎn)頭道好,不欲多說。

    *

    亥時(shí)一刻初,崔沅綰終于回了府。養(yǎng)娘一見,趕忙上前來。

    “娘子,家主吩咐的事今晚就要開始做了?!别B(yǎng)娘跟在崔沅綰身旁,不顧秀云的阻撓,往前擠著。

    “明日再說,什么事都沒有沐浴要緊。”崔沅綰作勢打了個(gè)哈欠,擺擺手。

    養(yǎng)娘聽罷,心里一陣郁悶,不過還是好聲好氣地哄著:“也成,娘子您一邊洗著,我一邊給您說著。熱水一放,屋里一熱,這些事也好說?!?/br>
    秀云許是沒聽懂,拉著養(yǎng)娘就往一旁嘟囔。

    不過是握雨攜云的房中術(shù)罷了,上輩子她覺著婚事不要緊,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她學(xué)算術(shù)倒是學(xué)得慢,可這房中術(shù)一點(diǎn)就通,那些花樣了如指掌,就是沒心去找人試。

    能在沐浴時(shí)說教的物什,還能是什么稀奇玩意兒?崔沅綰一想便知。不過礙著是王氏的意思,也便默許了養(yǎng)娘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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