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監(jiān)的廢公主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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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瘦的雙手掉落在地上,很快被火焰吞沒。 火勢越來越大,她的心也越來越沉,她找不到出口。 一個黑衣人蒙住了她的嘴,揪著她的衣領,把她往更深的黑暗里拖去。 就在那一瞬間,整個酒窖被點燃,轟的一聲炸開。 屢屢濃煙瞬時充滿了整個大堂。 李硯被人團團圍住,酒窖炸開的同時,一支箭兇戾地穿過他的皮rou,溫熱的液體潺潺流下來。 小殿下! 他迅速拔掉了那支箭,不顧噴涌的血液,像是地獄來的惡魔,瘋狂地索要著來人的性命。 不明身份的血液濺在他的臉上,他周身的溫度涼下來,不知疲憊地殺戮著。 尸橫滿地。 嫁娶的婚殿成了殺人的祭殿。 要是她夠聰明,她夠聰明,李硯不敢再往下想,緊緊閉了閉眼,迅速打開一個暗道,跳了進去。 姜馥穿著笨重的禮服被人連拉帶拖地在暗道里穿行,陰冷的風一遍遍地刮過她的臉頰,光亮慢慢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一個身影佝僂著站在那兒,側臉和父親極其相似。 她伸著手向前摸去,脖頸突然傳來鈍痛,眼前陷入黑暗。 第4章 禁閉 姜馥再睜眼,她正靠在一棵大樹下,脖頸傳來的痛讓她微微皺眉。 天光大亮。 身前的空地上是燃盡的柴草垛,還帶著余熱,那個佝僂的身影卻不知去向。 那個人真的是父親嗎? 不可能,她親眼看著父親在她眼前死去。 那他又是誰? 姜馥抓起笨重的裙擺,在四周找了一圈還是無果后,又坐了下來。 重新燃起的希望使她振奮,她當日并沒有看清木棺里父親的樣子,也許,父親真的沒死。 這樣的話,他為什么不肯見她呢? 她得找個由頭去父親的陵前看看。 此間山林茂密,她不知道地窖里的這條暗道通往了何處,也不確信自己能否成功出去。 地窖里發(fā)生爆炸,想必李太監(jiān)定會尋來。 姜馥這樣想著,心安理得地往回走,準備靠在大樹下休息會,腳下卻不知絆到了什么東西,細微的悶哼聲從草叢里傳來。 撥開草叢,里面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依稀能看得出俊秀的模樣,嘴里不安地囈語著,大概是求救兩字。 姜馥的裙擺沾上了他的血。 晦氣。 姜馥眉頭蹙起,想了想,把那段沾了血的衣擺扯下,揪成一個小團,一股腦全塞進了男子的嘴里。 安靜了。 姜馥滿意地點點頭,又找來一大堆雜草一股腦全蓋在了男子的身上,直到將他整個人淹沒。 不錯不錯,姜馥欣賞了下自己的杰作,總算把不干不凈的東西擋住了,省的影響她心情。 隨后又乖乖地坐在樹下,眼巴巴地等著。 李硯還在暗道里疾行著,他剛剛已把四個暗道及暗道口都查看過了,大隊人馬正在外找尋著,眼下只剩下一個暗道沒有查看過了。 肩上的傷口正不停地在往外泵血,鮮紅的血液一點點地蔓延上他的袖口。 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小殿下身上特有的香包的味道。 李硯瞳孔緊縮,也顧不上流血的傷口,加快速度從光亮口跳了出去。 遠遠地,他就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 心里的恐懼慢慢消退,心臟隨即又劇烈地跳動起來。 姜馥等得有些無聊,小腦袋東張西望,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身形高挑的男人。 不知為何,和那個不干不凈的東西比起來,順眼許多。 姜馥抬手朝他招了招,李硯立刻快速地小跑了過來。 乖極了。 “你受傷了?傷哪了?”李硯在離她一步處停住,眼神掃過她的上上下下,在看到她殘破的裙擺后心臟猛地一縮。 濃烈的不安又再次爬上心頭。 李硯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眼睛。 “對呀,受傷了?!苯ッ济咸簦凵駞s瞥向他緊緊抓住她雙肩的兩只大手,不言而喻。 李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雙手一縮,離開了她的肩膀,雙腳也往后退了幾步,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 一絲羞赧從他的眼里劃過。 姜馥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自己肩上的血印子,微皺了下眉,再順著他的手瞧見了他肩上正在流血的傷口,心下了然。 但面上沒什么表情,淡淡道:“聽連翹說,你要殺了我?” 聽此,李硯抬起頭,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張嚴肅的小臉,他急急開口道:“我沒有,我不知道她野心如此大,我一直都很喜歡你?!?/br> 聲音越來越小,尖細的指甲快要被他掰斷。 姜馥沒有聽清他后面講了些什么,但從他越來越紅的臉也能猜出個大概。 身量八尺有余的男人低著頭,眼里盛滿了眼前的姑娘,鮮血順著指尖砸落在地,他卻渾然不覺。 逗也逗夠了,姜馥朝他勾了勾手指,見男人杵著不動,她踮起腳尖,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往自己的身前猛地一拉。 溫軟的嗓音呼在李硯的耳邊,嬌嫩的唇瓣近在咫尺。 “初次見你的時候,你可沒這么慫啊?!?/br> 感受到他僵硬的身軀,姜馥捏了捏他紅的滴血的耳垂,本意是想讓他放松一下,結果李硯繃得更緊了。 姜馥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拉得更近,白皙的小手攀在他的脖子上。 渾身上下都起了層綿綿麻麻的燥意,李硯吞了吞口水,意亂時分對上了姜馥的眼睛。 眼神清明,哪有半分迷戀。 李硯瞬間清醒過來,心涼了大半。 在她眼里,他是個太監(jiān),她只是在逗自己玩而已。 李硯正想退開一步,姜馥在他耳邊幽幽道:“你抱我吧,我腿還沒好全呢,傷筋動骨一百天?!?/br> 輕輕的語氣,像極了撒嬌。 李硯彎腰把她抱起來,臉色卻徹底沉了下來,而姜馥的手正好覆在了他的傷口上。 姜馥用手戳了戳他的傷口,鮮血已經凝固,但看起來依舊可怖,只要再深一點,就能見骨了。 可李硯只是大步走著,臉上沒有半點動容。 咦? 姜馥有些疑惑,明明剛剛他還是很受用的,怎么這會兒又不高興了? 到底哪里出現了問題? 明明她的策略很正確才對。 - 一路無言。 在進府的時候李硯頓了頓,步子停住,把姜馥放了下來,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不容拒絕地給姜馥扎上,隨后再把她抱起來,直奔寢殿。 絲綢的帕子貼在眼睛上,冰冰涼涼的,姜馥難得沒有拒絕,攀在他脖子上的手卻緊了緊。 身子接觸到了柔軟的床鋪,眼睛上的帕子被松開。 寢殿也是一貫的清麗雅致,加了點暖色調,顯得很溫馨。 隱隱約約卻給了姜馥一種熟悉的感覺,要不是還有些細微的差別,她都要以為這是自己的公主寢宮了。 “這是奴才特意命人按小殿下的寢宮布置的?!崩畛庍m時地開口。 奴才? 姜馥對這個稱呼感到奇怪,他可從沒在她跟前稱過奴才。而且,現下她已經嫁給了他,更不該稱奴才才是。 姜馥抬眼瞧他,李硯畢恭畢敬,誠然是君臣之間的模樣,但臉色并不好看。 膚白如妖孽的男人面色冷沉,周身氣壓極低,讓她無端有種壓迫感。 “你干什么?” “奴才不敢肖想公主。” 李硯拋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緩緩踱出。 姜馥坐在床上,有些氣悶,她到底哪步用得不對,讓他又變成這個樣子? 那這樣她什么時候才能完成她的大業(yè),把狗皇帝從皇位上拉下來? 她該怎么讓他帶她去父親的陵前? 姜馥招了招手,對著眼前的婢女鄭重道:“你去市集上給我買點話本子回來,要好看的賣的多的,速去速回。” 她就不信了,一個破男人,她還追不到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