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監(jiān)的廢公主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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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揚的女音在李硯左前方響起,帶著不易察覺的歡快,朝他慢慢走近,放在桌案下的手下意識握緊了,攢成一個拳。 獨有的少女芬芳闖入他的鼻尖,他面上不顯,心緒卻早已縈亂了,心臟隨著她的步調(diào)一起一伏。 他的呼吸不順暢起來,接著,桌案下,緊握的拳里奮力擠進一團柔軟,細細包裹他。 她的指尖緩緩描摹著他的指尖,一筆一劃,像是隔著衣料一刀一印刻在他的心上。 “誰讓你不第一時間立馬找我。” 她輕輕道,綿柔的嗓音帶著嬌氣,像是有魔力的毒藥,一步步誘他深陷。 心里的憋悶堵意一下被疏解開,暢快地流通起來。 “你后來,有沒有事?” 姜馥得不到他的回應,不滿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微微側(cè)過臉來,露出那雙濡濕的大眼睛,放縱粗糙的繭子在她柔軟的掌心磋磨。 他啞著嗓子,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睛泛紅,半晌,才勉強搖了搖頭。 大庭廣眾之下,姜馥強忍住想要摸摸他頭的沖動,小心地把半個身子都湊過來,不著痕跡地把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個遍,才舒展了眉頭,擺正了身子,對著前面。 一副公事公辦,和他不熟的模樣。 這個王上遠在境外,不一定知道中原的消息,她和李硯的關系也沒必要這么早地暴露出來。 她這樣想著,偷偷摸摸的感覺刺激著她的心臟,跳動的速度快了起來。 李硯恰在此時回握住她,堅實的掌心跨過她的手腕,沉默地把她的兩只手都細細密密地擁進懷里,一點一點捂熱。 第60章 爭搶 “王上, 羅執(zhí)他跑出去了。” 一名彪形大漢從小門里悄悄走進來,打量了下在盡情欣賞歌舞的賓客們后,湊耳靠近希利王道。 希利王搖晃著酒杯的手一頓, 臉色陰沉下來,視線落在右前方那抹嬌俏的影子身上, 不過一瞬, 又移開。 “趕緊把他給我抓回來, 別到處丟人現(xiàn)眼?!?/br> 他聲線壓低,眼里涌現(xiàn)出刻薄來, 握住酒杯的手又重新?lián)u晃起來, 只不過比先前的幅度更大了些。 杯盞里的酒汁一晃一晃,灑落在那名彪形大漢的布靴上, 那名彪形大漢登時一驚,額頭上冒出冷汗, 幾步并作一步又從小門口消失而去。 姜馥坐在殿下, 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微晃了晃手腕,示意李硯抬頭。 一種把他拉入自己陣營共同作戰(zhàn)的感覺。 心腔里劃過暖意,李硯只是更加捏緊她的手, 似是要把她整個手骨都融化進入血液里,摩搓著更多的熱意傳送給她。 “你看呀,這個老東西又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盤?!?/br> 被他這種沉醉于她手的模樣怔愣住, 姜馥又氣又好笑。 她的十根手指已經(jīng)被他摩搓得暖暖和和,一點都不冷了,姜馥試探性地抽了抽自己的手指, 卻被他捏得更緊了。 指尖被他密密親吻的感覺又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 一點不正常的薄紅攀上她的臉蛋。 “我的手指有什么好捏的?” “嗯?!?/br> 李硯將她的手抱在懷里, 像是對待珍貴小寶貝一樣。 嗯,這是好捏還是不好捏? “可以了?!?/br> “不可以?!?/br> 姜馥再度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卻不想這個舉動惹惱了他,他用了力,不止手,姜馥的半邊身子都 連帶著幾乎被拖拽進他的懷里。 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 她歪扭著身子,剛剛的掌控感已經(jīng)完全消失,心臟砰砰砰地亂跳起來,在耳膜處被無限地放大。 她又急又怕,小手在他胸膛上狠捏了一把,握住她腰的手一緊,把她更大程度地拉近。 李硯臉上早就恢復了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甚至連眼神都沒放在她身上,好像真的在認真欣賞歌舞一樣。 姜馥緊張得手心跟著滲出汗來,他的外衣被她拽得快要變形,半脫不脫地掛在肩膀上。 這種不太優(yōu)雅的儀態(tài),十分顯眼。 姜馥只好松開手,兩人之間沒了阻礙,彼此更加貼近。 李硯得逞似的把她擁在懷里,絲毫不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是什么后果,肆無忌憚。 她的后背貼在他guntang的胸膛上,引起更多的熱意。 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什么時候膽子這么大? 皇位的事還沒搞清楚,要是被發(fā)現(xiàn)她和李硯又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希利王那邊更加不好對付。 她不想使他們的處境置于危險之中。 “李硯,你適可而止。” 姜馥繃緊了臉,一副真的生氣的模樣,一字一句。 李硯像是沒聽到一樣,摟住她的腰不放,有些執(zhí)拗地把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埋頭深嗅她的脖頸,青筋凸起。 還好她沒事,好端端地在他面前。 隨時都會失去的感覺充斥他的腦袋,泛濫的情緒在他的眼底瘋狂涌現(xiàn),鐵掌似的手臂箍緊她,不讓她動彈。 只要她掙扎一分,他就按緊一分。 這幾日她一直在被迫訓練舞蹈和舞姿,剛剛與希利王的對線也消耗她許多精神,她很快就沒了力氣,不再掙扎,順勢往后靠,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是依賴。 既然他都不怕,她怕個什么。 溫暖的懷抱將她整個人包裹,安全感十足,她盯著殿中央的幾名歌姬,眼睛微瞇。 一曲畢,玉芝抬頭看她一眼,眉頭緊皺,才和著眾人一塊退場。 “等一下,別跑啊?!?/br>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舔了下嘴唇,伸出腳來把她絆倒。 玉芝猝不及防摔倒在地,那人扯住她的后頸,掰過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腿上。 “早就注意到你了,妝化得這么淡,不就是為了勾引我么?” 見她要掙扎,中年男人高高扯起她的秀發(fā),挑起她因痛苦而變形的臉,獰笑起來,把她所有的掙扎都化為疼痛。 姜馥眉頭皺了皺,從李硯懷里起來,坐直了身子。 大庭廣眾之下,如花似玉的少女被一個油膩微胖的男人抱在懷里,周圍的人卻仿佛習以為常,更有甚者,在拍手叫好。 “怎么,你看中這個了?那那個穿粉色的就歸我了!” 另一個坐他旁邊的人大笑起來,露出黃得發(fā)黑的牙齒,順手撈過一個女子,不顧她的掙扎,埋頭狂親起來。 那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見此,也不跟玉芝多廢話,順勢也要親。 玉芝顫抖著身子,紅了眼睛,渾身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抬起一只手把男人打偏頭去。 她哆嗦著身子,眼中不屈,愣愣看著發(fā)紅的掌心,后知后覺地害怕起來。 那男人沒想到玉芝會反抗,往年來這些舞姬可都是供給他們軍中玩樂的樂子,當下失了臉面,揮起一掌,把她扇倒在地。 白潔的臉頰上登時印上五個鮮紅的指印,她的嘴角溢血,身子蜷起來,視野開始模糊。 “你走開?!?/br> 她尖叫著,一點一點往后退,清麗的面容上淌下兩道淚痕。 跟那個男人一道的人都站起身子來,旁若無人地向她逼近,把她圍成一個包圍圈。 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冷眼看著這幕,端起一盞茶輕抿了一口。 姜馥一眨不眨地盯著玉芝的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過去,指尖捏到發(fā)白。 肩膀上傳來力度,迫使她回了神。 “這些天,你都住她那?!?/br> 不是疑問,是篤定。 像是料到她的反應一般,把她又開始發(fā)涼的手包握在掌心,輕輕道: “每年這里都是這樣,光靠你和我,改變不了的?!?/br> 他低垂著頭,認真看著她,不想隱瞞她什么。 她想救人,就意味著要改變這里的制度,推翻他們以前的規(guī)則。 他們奉李牧之命護送希利王的小兒子回國,不被責難和詰問已是萬幸,更遑論去干預他們的內(nèi)政。 現(xiàn)在邊境水深火熱,中原與希利的矛盾蓄積依舊,他們自身難保,更不應該趟這趟渾水。 姜馥清楚這個道理,辯駁不了什么,輕咬唇瓣,移開視線,不說話。 她第一次這么安靜,李硯有些不適應,順著視線落在那個衣衫凌亂幾乎不能遮蔽身體的女子身上。 她隱忍又倔強,倒是有幾分姜馥的影子。 他沉下聲,下了個決定。 剛要開口,袖口就被一只小手揪住。 她輕輕地,眼睛盯在面前的桌案上,并不移開半分,道: “算了吧?!?/br> 這世間那么多可憐人,一個個救,怎么救得過來。 玉芝是幫了她很多,這不假,但不代表她就得以性命相報。 雖然她不相信命數(shù),可事到如今...也許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