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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緣河舟渡在線閱讀 - 春夢痕

春夢痕

    清渡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戲弄人于無形之中。

    倆人跑回家時,褲腿上都沾上了不少泥漿。

    站在檐下,看著對方的狼狽樣子,相視一笑,看樣子出門前的沐浴都白費(fèi)了。

    小院里的熱水供應(yīng),靠的是灶上柴火燒。

    葉靜恬脫下了斗笠和蓑衣,赤著腳到廚房去燒水。

    陳淵也想跟著去,卻被葉靜恬推出了門,讓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等就行。

    雖是坐在外邊等,陳淵的心沒有一刻不放在廚房。

    一兩聲咳嗽傳來,夭夭像是被煙嗆住了,忍不住伸長脖子往里邊瞧,卻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及肩的長發(fā),綰了一個低丸子頭,正好漏出纖細(xì)白皙的脖頸,在灰蒙蒙的屋子里,像是一抹雪亮色。

    半蹲在灶前,沒有寬大的蓑衣掩蓋,才發(fā)現(xiàn)身量竟比之前看到的還要瘦弱,只有小小的一團(tuán)。

    陳淵發(fā)現(xiàn),葉靜恬在做事的時候,一點(diǎn)也不會分心給其他,一心看著灶,竟然連一絲余光都沒有分給小院里的他。

    他呢,卻一邊看著她的背影,一邊分心做著白日夢。

    小小的肩膀,獨(dú)立支撐太久了,他卻正好能擁住她,和她一起抗,如果想歇息了,還能將下巴倚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

    白日夢使人沉溺,當(dāng)夢中仙女出現(xiàn)在眼前時,自己竟然一時嚇得驚醒過來,實(shí)在是過分唐突。

    葉靜恬很詫異,憑空受驚,倒像是老人們常說的撞見了邪祟。

    平常自己也不信,到了陳淵這里,莫名想起來,甚至開始回憶是否今日帶他去的地方會存在邪祟。

    葉靜恬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就被陳淵打斷了。

    “夭夭,你覺得我怎么樣?”

    陳淵想的是唐突就唐突吧,總比錯過好。這么多年,頭一次碰到自己喜歡的姑娘,畏手畏腳抓不住機(jī)會,才是終身抱憾的事。

    葉靜恬沒有往男女之間去想象,只以為又是陳老板的面子思想作祟,想要聽一聽正面的評價。

    于是,仔細(xì)回想今日的碰面,很鄭重道:“陳老板很值得信任,算得上是君子有禮,還是很有作為的作物研究員。”

    一聽這樣模棱兩口的回復(fù),就知道夭夭跟他的腦回路是兩條平行線。

    君子有禮?要是他熟識的朋友聽到這樣的評價,估計(jì)會捧腹大笑不止。

    回憶起見到夭夭之前,用他們的話來講:待人實(shí)在是冷淡,言語尖銳,只要一扎進(jìn)地里,就沒了干凈臉面。

    見到夭夭后的一切行為,是本能反應(yīng),仿佛是天生的,就應(yīng)該這樣對她。讓他對待別人和對待夭夭呈現(xiàn)兩種局面。

    “夭夭,我是說,我這個人,拋開工作,站在你的角度上,你我的關(guān)系上,覺得我怎樣?”

    陳淵講話的時候,一雙鋒利堅(jiān)毅的眼,只剩下柔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說完就默默的注視著葉靜恬。

    而葉靜恬理不清此刻心理的感受,甚至在逃避內(nèi)心的想法。

    崖邊的靠近,讓葉靜恬萌生了一種想找一個人一起抗的想法,長期的心理壓迫,很想讓自己找一個平臺歇息,而陳淵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她明白陳淵的意思。

    但內(nèi)心的揣測和掙扎阻止她釋放出來這種想法。

    陳淵很可能就是清渡的土地承包老板,他們扯上了利益,她害怕這個大老板屬性的陳淵,只是一時新鮮,而自己的出發(fā)點(diǎn)也并不單純。

    她想要純粹的雙向奔赴,但現(xiàn)實(shí)是可以結(jié)伴同行的人,出發(fā)點(diǎn)沒有感情,也看不到可能預(yù)期的終點(diǎn)。

    葉靜恬在逃避陳淵的注視,腦子里飛速旋轉(zhuǎn),沒有任何一個可用的折中話術(shù)。

    于是,又開始當(dāng)上了縮頭烏龜。

    “水大概好了,我去看看,先洗漱吧?!?/br>
    葉靜恬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便被陳淵拉住了手。

    手是溫?zé)岬?,卻不知為何它的溫度竟然傳輸?shù)搅巳~靜恬的臉頰、脖子、耳垂,通通由粉轉(zhuǎn)紅。

    連自己也不懂害羞的情緒來自于何處,像是沒有經(jīng)過意識,身體自然的表現(xiàn)了出來。

    “夭夭,我膝蓋受傷了,怕是不能沾水了,我只要一盤水擦一擦就行,不急?!?/br>
    陳淵大有不給一個結(jié)果,就不放人的意思,特別是看到滿臉通紅的夭夭,更不想放人了。

    葉靜恬:“我需要,我很急!”

    陳淵的手握得并不緊,隨著葉靜恬的掙扎而微微加力,控制力道既不傷到她,又讓她放不開手。

    “登徒子!”

    葉靜恬急了。

    “夭夭,今日我已經(jīng)唐突了,配得上‘登徒子’三個字,所以,夭夭你得回答我的問題,……”

    問題?什么問題?

    葉靜恬已經(jīng)開想不起問題是什么了,腦子嗡嗡的。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當(dāng)?shù)溃骸瓣惱习?,我對你有想法,都是因?yàn)榍宥?,有好感也是因?yàn)槟隳芨淖兦宥傻奈磥?。?/br>
    “這一切的情緒,都是在你所謂的工作關(guān)系開始的?!?/br>
    真相是傷人的,葉靜恬還是有些害怕,悄悄的看了一眼陳淵,然后默不做聲想要扯開手。

    陳淵的神色有變,甚開始有些緊繃,隨后舒展了眉頭,眼底有些欣喜,但是葉靜恬沒有看到。

    手依舊沒能扯開。

    陳淵往前一步,離葉靜恬很近。

    “夭夭,有好感就行,我們試一試?”

    陳淵害怕把葉靜恬逼得太緊,但是每一次的行動總是把思慮拋在一邊,不管不顧的像一個剛?cè)肷鐣拿^小子。

    葉靜恬依舊沉默,沒有拒接,也沒有接受。

    表面平靜冷漠,內(nèi)心卻是洶涌澎湃。

    陳淵的太過直接,讓葉靜恬內(nèi)心的曲折想法更加思慮復(fù)雜。

    葉靜恬在害怕。

    陳淵又開始了引導(dǎo),小心翼翼的問?!柏藏玻覇柲?,你只用點(diǎn)頭或者搖頭,好嗎?”

    葉靜恬點(diǎn)頭。

    “無論什么出發(fā)點(diǎn),已經(jīng)有好感了,對嗎?”

    葉靜恬咬著下嘴唇,沉默,最后還是點(diǎn)了一下頭。

    “夭夭,你是不是在害怕呀?”

    葉靜恬有些吃驚,睜大了眼睛望著他,結(jié)果不言而喻,認(rèn)命的緩慢點(diǎn)了兩下頭。

    行了,問題明了。

    他的追求,太快,太早,讓夭夭對他產(chǎn)生了不信任。

    “夭夭,你別笑話我,我也是頭一遭,今天是莽撞了”,認(rèn)識到錯誤,陳淵積極擺明態(tài)度,”所以,夭夭能給次機(jī)會嗎?”

    “不用考慮清渡,不用擔(dān)心以后。清渡項(xiàng)目成與不成,不在你我,而以后,我不會放手?!?/br>
    葉靜恬需要冷靜,她想一個人去捋一捋,但是陳淵沒給她時間。

    “夭夭,我們試一試,我?guī)湍?,幫你完成心中所想?!?/br>
    葉靜恬抬頭望著他,想透過陳淵的神情,了解他心中所想。

    目之所見,心之所感,皆是誠摯。

    不知對視了多久,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良久,葉靜恬不知只是低頭的動作,還是點(diǎn)頭確認(rèn),陳淵都默認(rèn)為她答應(yīng)了。

    “夭夭,你點(diǎn)頭了?!?/br>
    眼前的陳淵和報紙上的陳淵相差太大,讓葉靜恬懷疑是否是同一個人。

    高興的情緒寫在臉上,像是幼兒園里剛得了小紅花的小朋友。

    葉靜恬的思緒飛遠(yuǎn),陳淵的另一只手,卻在葉靜恬的背后顫抖了好久,最后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把夭夭送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兩心靠攏,咚咚聲響響雷一般,隔著衣衫皮骨都能感受到。

    葉靜恬的耳朵更紅了,聲音原來不止是能聽到,也能被感受到,心跳聲竟然也成了曖昧的氛圍。

    懷抱如實(shí)是讓人產(chǎn)生貪念,甚至想讓時間變得更加緩慢一些。

    陳淵看著葉靜恬嫩白如玉的額頭,忍不住俯首一親,又迅速彈開,心中反復(fù)默念:不可貪,不可再唐突。

    屋內(nèi)的水聲開始翻滾,水開了。

    葉靜恬雙手抵在陳淵的胸前,想要離開,小聲道:“水開了,我去舀水?!?/br>
    陳淵不想放開,輕輕的嗯了一聲,卻一點(diǎn)沒動。

    不知又過了多久,陳淵才舍得放開她。

    陳淵把葉靜恬摁坐在石凳子上,用打趣的語氣道:”陳老板幫夭夭舀水,夭夭坐下休息?!?/br>
    “嗯?!?/br>
    看見葉靜恬聽話的坐在凳子上等他,陳淵覺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待兩人都洗漱完成,二嬸便來叫他倆去吃飯了。

    席間,葉靜恬繼續(xù)沉默,安靜吃飯,倒是陳淵一直在和二嬸溝通活躍氛圍。

    兩人難得有互動,像是不認(rèn)識一般。

    在夭夭家人面前,陳淵愿意配合她的小心思,但是也得和她家人處好關(guān)系。

    吃完飯后,葉靜恬就消失了,整個下午都不見人影,陳淵只好一個人留在房間寫報告,一邊寫一邊留意窗外不知何時才會出現(xiàn)的倩影。

    一等就是一下午,甚至晚間吃飯都沒有看到她。

    陳淵有些著急了,只好套葉凡凡的話。

    何曾想,葉凡凡人小鬼大,問了半天啥也沒說,愣是沒有問出來。

    陳淵房間的燈沒有開,無心繼續(xù)寫明日的調(diào)研調(diào)整計(jì)劃,只盯著窗外,活生生的成了一個望妻石。

    難不成把人嚇跑了?嚇到連家都不敢回。

    打開手機(jī),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快到8點(diǎn)了。

    小院門口一盞孤燈亮著,隨著風(fēng)搖搖晃晃,往街道上看去,也只有零星幾戶人家還亮著燈。

    這樣暗的街道,夭夭待會兒回來還能看見路嗎?

    于是,想也不想的從背包里抽出手電筒,下樓去了。

    院里有從山坡上引進(jìn)來的水流,順著鵝卵石鋪成的水道一路流向院外,這里情趣逸致有,卻又幽靜無生氣。

    晝夜溫差大,夜間的風(fēng)多了些涼意刺骨。

    陳淵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站在門口空等著,他也不清楚能不能等到,只是很后悔為何白日里沒有要一個葉靜恬的聯(lián)系方式。

    寂靜街道的遠(yuǎn)處巷子里,傳來兩聲狗吠,又迅速息聲,估計(jì)是遇見了鄉(xiāng)里的某個熟人。

    一束燈光突然從剛才的巷子里射了出來,從路面攀爬到樹上,再由樹上回到路面。

    模模糊糊在地上拉上的影子,陳淵看得不真切,可是越往近處,心里鼓動的聲音越大,是夭夭,一定是的。

    小院門口的燈是一直亮著的,這是她家的習(xí)慣,可燈下還有一束白光和一襲修長的身影。

    逆光而站,只能看到一團(tuán)黑色的影子。

    影子向她快步走來,葉靜恬腦子里迅速的篩選,究竟是何人。

    似乎是忘了今日有一個答應(yīng)試一試的陳淵。

    剛走近,便被陳淵大力抱進(jìn)懷里。

    “夭夭,我好想你。”

    低啞充滿磁性,可語氣里藏著委屈,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葉靜恬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陳淵讓他看不明白,一天之內(nèi)展現(xiàn)了幾副面孔,她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看起來像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糙漢子,可行為又是彬彬有禮,說他是果敢強(qiáng)硬的,可自己面前又是這一幅受了欺負(fù)的樣子。

    沒問去哪,也不說等了多久,明明他倆相識才一天,相處的模式卻好像是過了許久。

    葉靜恬還是決定解釋一下:“下午我去找了唐爺爺,商量點(diǎn)事?!?/br>
    沒說具體商量什么,當(dāng)然也不好給他講,下午是去透露口風(fēng)了。

    陳淵一直緊緊的抱著葉靜恬,用側(cè)臉去蹭她的耳朵,輕輕的說了一個好。

    “我們進(jìn)屋吧?”

    雖說是夜間,鄉(xiāng)里人不大出來活動,但是被看見了難免會有一些閑言碎語,葉靜恬還不想讓鄉(xiāng)鄰知道。

    推了兩下,沒有動靜,葉靜恬又扯了扯陳淵的衣袖。

    陳淵不為所動,反倒是越抱越緊。

    “再抱一會兒?!?/br>
    火熱的掌心在腰間摩擦,脖頸間皆是陳淵的氣息,葉靜恬感覺有些火辣辣的,說不上具體是什么感受。

    葉靜恬又推了兩下:“被人看見了很不好?!?/br>
    “我抱自己的媳婦兒,有什么不好的?!?/br>
    這才幾個小時,就上升到媳婦兒了?貌似說試一試,沒說具體試什么。

    “我又沒說試一試是當(dāng)媳婦兒呀?!比~靜恬在懷里,甕聲甕氣的說。

    沒拒絕,是個很好的開始。

    沒舍得讓葉靜恬從懷里出來,于是陳淵扶了一下葉靜恬的腦袋,望著她的眉眼,略帶受傷的語氣玩笑道:“難道夭夭只想玩弄我的感情,不負(fù)責(zé)嗎?”

    “我拿夭夭當(dāng)心肝媳婦兒,夭夭只把我當(dāng)泄欲機(jī)器,是不是太過分了?”

    怎么越講越離譜了,突然就成了泄欲機(jī)器了。

    葉靜恬雖說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戀人之間怎樣開始,怎樣情感進(jìn)化,大概也是知道的,從沒有這樣突然就是開始,一天就成為媳婦的。

    一個想法突然出然在腦海里。

    “陳老板,你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

    一猜即中,陳淵別開臉,又覺得沒什么是不能承認(rèn)的,別扭的點(diǎn)了一下頭,開始反思。

    “夭夭,是我哪里沒做好嗎?”

    “不是。”

    “我可以學(xué)?!?/br>
    看著陳淵滿含深情的看著自己,葉靜恬有些相信陳淵是動真格了。

    “我想回去休息了,先放開我吧?!?/br>
    這次陳淵聽話的放開了,心里有些忐忑,看著葉靜恬決絕轉(zhuǎn)身的背影,萬般不是滋味,看來是夭夭對他不滿意了。

    月亮高懸,打在院里的光是冷冷清清的,連著陳淵此刻的心都開始有些涼意。

    他們相識時間太短,茫茫人海,短暫相識又迅速錯過的人實(shí)在是太多,陳淵不想也讓他倆錯過在這人海之中。

    他主動表明心意,可是心意、情誼是有了,可是他倆都不夠信任。

    夭夭不信他,莫過于不信天下男子那些行為托詞,她把他也劃歸到了那一類人之中。

    其實(shí)只要他們再了解一些,他相信夭夭會明白。

    “夭夭……”

    陳淵還是喊住了她,見葉靜恬停下,又轉(zhuǎn)身望著他,希望的火苗又燃起來了。

    葉靜恬的眼里全是疑惑與不解,像是突然受了驚嚇的森林小鹿。

    陳淵快跑趕到葉靜恬跟前,帶著半分克制,舉起手想觸摸一下眼前的女子,無奈手落在女子耳畔的碎發(fā),小心翼翼的梳理別在她的耳后。

    “夭夭,晚安?!?/br>
    陳淵比葉靜恬高了近一個頭,身材又是魁梧的,站在他的身前總是壓迫感勝于安全感。

    哪怕今日與這胸、懷抱接觸多次,葉靜恬現(xiàn)在靠近他還是會臉熱,心跳會加快,變得緊張。

    “嗯?!?/br>
    低低的一聲,像是蚊子似的。

    這次,腳步不再緩慢,怕又被追上,一步作兩步,跑上了閣樓。

    閣樓上亮了燈,憑欄看向下方,陳淵在站水流旁給她招手。

    耳邊似乎還有他手的余溫,甚至曾經(jīng)靠著他的那一側(cè),都被他的氣息侵染。

    后知后覺,今日被陳淵冒犯得太多,察覺到害羞后,大力的關(guān)了門,撲在了床鋪上。

    夜已經(jīng)深了,屋舍后的水田里,一兩只青蛙開始喋喋不休的擾人清夢,實(shí)在難以入睡。

    恍恍惚惚的進(jìn)入夢里,卻好似仍然有知覺一般,白日里的場景、白日里的人又組合在了一起,只是夢里的陳淵,變得不那么有禮,不那么克制。

    桃樹下,陳淵戴著草帽,手里還拿著鐮刀,背著一個小背簍,細(xì)心的為桃樹除枝,偶爾碰到好果子還會摘下放進(jìn)背簍里。

    而夢里的她,也背著一個小背簍,只不過背簍里裝的不是果子,而是為陳淵帶的吃食。

    他們朝夕相伴的戀人,正是情在濃時。

    葉靜恬還沒來及放下背簍,就被陳淵擁入懷中,像是想把自己和他融為一體。

    而夢中的自己,也是一樣,想要靠近,想要親吻。

    吻落在臉頰上,額心相抵,鼻尖相觸,最后精準(zhǔn)無誤的落在唇上。

    呼吸被盡數(shù)奪取,背簍被陳淵麻利的拆解放到了地上,而自己不知何時背靠在了桃樹上,酥麻的癢意從腰上傳來,一路轉(zhuǎn)移陣地到了胸前的軟rou。

    也不知這山坳里是否有人,全然沒有害羞的意思,雙手勾住了陳淵的脖子,兩腿也纏住了陳淵的腰。

    天雷勾地火,野戰(zhàn)的勢頭一觸即發(fā)。

    可是身后的樹,竟然不爭氣的倒了,陳淵為了護(hù)住她,撐在地上為她支起了一塊保護(hù)地。

    葉靜恬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嘴里嘶啞的喊著陳淵的名字。

    從夢里到驚醒,喊的那聲“陳淵”竟然也叫醒了自己,摸了摸臉頰,真有淚水,甚至沾濕了額前的碎發(fā)。

    有些慶幸,還好只是夢,桃樹并沒有倒下。

    不知如何,突然想起了陳淵膝蓋擦傷了,屋內(nèi)正好有藥,便打算起身去找。

    剛下地,腿間的黏膩就嚇了自己一跳,腦袋里飛了好幾種想法,最終正確答案才落地。

    鬧了一個大紅臉,趴在床上冷靜了許久。

    究竟怎么回事,從來沒有春夢的人,今天被人抱了兩下就開始浮想聯(lián)翩了?

    仔細(xì)回想今日的行為,沒有不愿意,心底的最深處有些承認(rèn)是半推半就的,只是心底的顧慮太多,連一個確定的答案都沒能給出,可是潛意識里又是承認(rèn)這段關(guān)系的。

    至于還要不要送藥呢?

    葉靜恬起身,把腿間夢里的情絲清洗干凈,站在窗下,正好可以看見陳淵房里的燈還亮著。

    有些東西,一旦想明白,做起來就更容易了。

    她對陳淵不信任,是源于話本上那一類游戲感情土老板的刻板印象,她需要邁出去一步,去試。

    說到底,還是她對自己不信任,不相信會有別人對她一見鐘情。

    沒有陳淵的主動,也許他倆都將會錯過,葉靜恬明白自己不是主動的人,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jī)會。

    而面對陳淵,她不想錯過。

    如果她沒有回應(yīng)陳淵的喜歡,只在心里有好感、有喜歡,可能只有錯過這一個結(jié)局。

    西面的燈依舊還亮著,葉靜恬去樓下水窖里取了些桂花糕,打算和擦傷藥一起送過去。

    西面和北面的閣樓是聯(lián)通的,自從西面和東面用作客居,就把聯(lián)通的走廊分隔開了,并用了一把鎖鎖上。

    葉靜恬走得很輕,悄無聲息的。

    可是一靠近窗臺還是被陳淵看見了,迫不及待的打開門,甚至還揉了揉眼睛,生怕這是一場夢,睜開眼,夢就醒了。

    月光下,面前站著的是夭夭的人,地上落下的是夭夭的影,既真實(shí)又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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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下一章就要上rourou了,想進(jìn)度條拉滿,結(jié)果沒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