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金陵市井人家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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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到金陵市井人家 作者: 十弋 簡介: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沈意一睜眼,就到了六朝古都的金陵, 此時的金陵,正是物阜民豐,人杰地靈, 朱雀橋上車如流水行人如織, 秦淮河畔輕歌曼舞笙歌酒濃, 盡顯盛世繁華。 如此人間富貴鄉(xiāng),自然不能白走一遭, 改進舊織機,種植新作物,甚至把貿(mào)易做到了海外,沈家女兒走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謝愈父喪母病,人生的溫暖多來自于鄰家小娘子。 握住小娘子軟軟的小手,謝愈暗中發(fā)誓,此生必如你所愿。 從市井到朝堂,從布衣到閣臣,這個承諾貫穿了謝愈的一生。 排雷:故事慢熱,架空背景,有私設(shè),謝謝支持 內(nèi)容標簽: 穿越時空 青梅竹馬 市井生活 小門小戶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沈意,謝愈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古代小娘子生活日常 立意:女子當自強 第1章 桃兒紅,杏兒黃,五月初五是端陽。 又是一年端午至,正好趕上好年景,上一年風調(diào)雨順,家家戶戶都存有余糧,遇上這種日子,更是都鉚足了勁要過個好節(jié),艾葉燃燒的青煙裊裊升起,空氣中泛起艾草特有的清苦氣息。 一大早,織染巷的婦人們就各自端著裝滿糯米和粽葉的簸籮,聚集在巷口包著粽子。 新鮮的粽葉被熱水燙熟,其中放入浸泡了一夜后白生生的糯米,靈巧的手將粽葉上下翻動,折出好看的棱角,再將絲線細細綁上,在水里煮熟,輕輕剝開外皮,咬上一口,軟糯香甜,再蘸上點兒白糖,這滋味更是神仙也不換。 朝霞紅艷似火,云層剛剛泛白,空空的簸籮里已經(jīng)滿滿當當全是扎好的粽子,“吱呀”一聲,巷口木質(zhì)的大門被推開,中藥苦澀的味道隨著風飄蕩出來,霸道的壓制住艾草清香。 面容白凈的婦人將艾草捧出,一邊念叨著一邊將艾草小心翼翼地插在門環(huán)上,退后兩步細細打量,好似不太滿意,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又走回門前,伸手細細調(diào)整艾葉位置,望著端端正正擺著的艾草,婦人微微點頭,但臉上的眉頭沒見松開。 這個婦人,就是織染巷積年的老住戶韓薇娘了,□□皇帝定都金陵后設(shè)二十四司,匠人們圍繞著這些司局定居,逐漸形成各有特色的小巷子,織染巷就是這樣形成了。 韓娘子的娘家就在織染巷,一家人都在織染局里做著手藝活,有著一手緙絲手藝,她在娘家將這個手藝也學了個七七八八,等到及笄,順理成章就嫁個了同個巷子里一同長大的沈榮。 沈榮家祖祖輩輩也是織染局的人,不過沈家人一直都是織染局的小管事,日子多多少少比其他人要好過一點,韓薇娘自嫁過來,既沒有公婆掣肘,男人又有著青梅竹馬的情分,日子過得要有多少滋味就有多少滋味。 奈何世間好物不堅牢,韓娘子這夢一樣的好日子沒過幾年還是出現(xiàn)了陰影,韓娘子嫁過來也好幾年了,也不是沒有開懷,但幾次都胎死腹中,這事讓沈榮和韓薇娘愁得不行。 求神拜佛下,苦汁子不知道喝了多少,好容易養(yǎng)下這么個寶貝疙瘩,小心翼翼地捧手里養(yǎng)大,眼看著快七歲長成了,突然又鬧起了病,高熱不退,韓娘子夫妻倆心都要碎了。 這條巷子里的人,祖祖輩輩都和織染局有著那么一點關(guān)系,鄰里關(guān)系自是比一般人更為親密。 “韓娘子,你家意姐兒好點兒了嗎?”看見久未打開的沈家大門終于打開,正包著粽子的大小媳婦們紛紛打起了招呼。 “唉,昨天晚上又熱了起來哩,濟民堂的大夫也來看了,苦藥汁子就沒斷過,這熱度就是退不下來?!甭犚娫儐?,韓娘子眉眼間的愈發(fā)愁苦。 聽見韓娘子的話,原有的嬉笑聲也停了下來,都是看著沈意長大的,好生生的孩子突然病得那么厲害,誰心里也不舒服。 過了會兒,素日里最是伶牙俐齒的王嫂子好似想起了什么,在衣兜里摸索了一陣,掏出個五顏六色的繩結(jié),急急走過來,邊將東西塞進韓娘子手中邊強笑:“現(xiàn)在進了惡月了,小孩子神魂不穩(wěn)被驚動了,我剛編了幾個長命縷,嫂子你拿回去給意姐兒帶上,許是過了惡月就好了哩?!?/br> “是哩,城外慈云寺的大師傅也是有本事的人,你們?nèi)齻€香掛個寄名符哩?!?/br> “還有南城的馬道婆,喊魂最有名,叫你男人包個紅封,把人請過來看看也是個辦法?!?/br> 婦人們放下手里的粽子,熱情地出著主意。 “唉,哪里又沒試過了,能試的的法子都試過了,這熱度就是降不下來,濟民堂的大夫說再這么燒下去,人都得燒迷糊?!表n薇娘心事重重地應(yīng)了幾句,復又握住王嫂子的手:“嫂子,這長命縷我回去就給意姐兒戴上,等姐兒好了,我?guī)齺斫o你磕頭。” “可不當這樣哩,姐兒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樣子我看著也難受,你趕緊回去看著姐兒,今年你們沒有包粽子吧,等熟了我送你一份。”王嫂子抓住韓薇娘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韓薇娘如夢初醒,胡亂應(yīng)付了幾句,匆匆忙忙走了回去?!?/br> “吱呀”聲響起,厚重的木門再次關(guān)閉。 隨著木門的關(guān)上,巷口的婦人們嘆息一聲,也就把這件事放了下來,接著說著這家長那家短。 唯有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婦人,將這事掛在心里,再三思索。 “薇娘,你快來?!表n薇娘剛走進關(guān)好家門,就聽見男人叫自己的聲音,心頭一緊,趕緊跑向正房。 正常人家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已經(jīng)住到了廂房,而沈家孩子養(yǎng)的嬌,一直住在沈家夫婦的正房里,就怕一個疏忽出什么意外,沒成想還是沒有躲過。 匆匆邁進房間,只見沈榮臉上不復沉穩(wěn),慌亂的神情怎么也遮掩不住,韓薇娘的心好似追了秤砣,止不住的往下沉。 “當家的,怎么了。” “姐兒,姐兒開始說胡話了?!鄙驑s咬緊腮幫,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眼淚瞬間從韓薇娘眼里流了出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撥開了沈榮,直直地撲倒床前,見到女兒白嫩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嘴里也不知道在囈語些什么。 摸著女兒的手,感受著不同尋常的溫熱,韓薇娘急急說道:“當家的,趕緊去濟民堂把大夫請過來。” 沈榮猶豫了一瞬,沒有出去,反而上前抱住韓薇娘:“薇娘,大夫說...” 話沒說完,韓薇娘恨恨盯著,聲嘶力竭吼道:“還等著干什么,去啊!” 被韓薇娘的手推得踉蹌兩步,沈榮一抹臉,跑了出去。 韓薇娘癡癡地將女兒抱在懷里,感受著越來越輕的囈語,精氣神似乎全部散掉了,嗚嗚咽咽哭泣。 “姐兒,快快好起來,好了阿娘帶你去看龍舟?!?/br> 沈意有意識的時候,聽見的就是婦人帶著期盼的哭泣聲。 作者有話說: 開新文啦,這篇文是市井田園日常風,我慢慢寫,大家慢慢看呀 第2章 “別哭了。” 女人嗚咽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將沈意模糊的神智勉強喚回,也不知道這是遇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哭聲里的絕望讓人心碎。 這個哭聲,足以讓鐵石心腸的人為之動容,更何況沈意了。 作為家里獨一份的女兒,沈意從小備受寵愛,說一句掌上明珠也不過分,在充滿愛意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孩子,對萬物都有著一份自然而然的悲憫,很容易感同身受。 因此,哪怕沈意感覺自己好像置身火爐,全身都燙的難受,也盡全力張開嘴,忍住嗓子眼刀割一樣的疼痛,說著安慰的話語,只希望婦人能不那么悲傷。 “姐兒,你說話了是不是,再跟阿娘說一句?!鄙蛞庖詾榈陌参?,在韓薇娘聽來只是一串含糊不清的音節(jié),但即使含糊不清,也足以給她帶來一絲希望,急急側(cè)過頭,將耳朵死死的貼在女童的嘴唇上,哭著哀求女童再說句話。 然而短短幾個字已經(jīng)耗盡了沈意的全部力氣,女人嗚咽的哭泣聲慢慢邊遠,好似在遙遠的天邊外傳來。 “水?!弊裱眢w的本能,沈意喉嚨里發(fā)出模糊的音節(jié)。 這次的聲音終于被凝神細聽的婦人捕捉到,她小小心翼翼地將懷里的女童放下,又拿過一旁耷拉著的小被子,輕輕蓋好,隨即快步走向堂屋。 堂屋非常空曠,空曠到能聽見韓薇娘跑過來腳步聲帶起的回聲。 堂屋里不見擺設(shè),只在正中有一張高高的八仙桌,桌子顏色深沉,紋理厚重,自這屋子建起來就擺在這里,注視著沈家一代代人出生,又送走這一代代人。 桌子上也同樣素凈,只見正中擺著一個大大的素白瓷盤,瓷盤中間是一個白底青花大瓷壺,圍繞著瓷壺,倒扣著幾個同套的瓷杯。 只見韓薇娘直直走向八仙桌,著急忙慌的將倒扣的瓷杯擺正,又拎起瓷壺,慌慌將瓷杯注滿,細長的水流重重落進杯中,濺起一片水珠,飄散各處。 很快,瓷杯已滿,韓薇娘端起杯子腳尖已經(jīng)沖著房間走去,隨即又想起了什么,腳下頓住,將杯子放在八仙桌的邊緣,粗暴的捋起袖子,眼也不眨地將杯中水倒了一部分在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瞬間紅成一片,韓薇娘好似絲毫沒覺得疼,又翻出一個瓷杯,將水在兩個杯子里來回傾倒,加速降溫,過了好一會兒,再次倒出點水,這次的溫度終于合適。 “姐兒,水來了,可以喝了。”走進房間的韓薇娘再次抱起女兒,輕柔地將水喂進女兒嘴里。 “好舒服。”比室溫略高的水流進了喉嚨,就像一股清泉,滋潤了干涸的大地,沈意使勁張大嘴吞咽著。 不夠,還不夠,還是好難受。沈意使勁吞下去的水進到身體里,就像一滴雨滴進了熱鍋,沒有引起任何聲浪就消失不見了,她的嘴一張一闔,只想著再多點。 而這場景在韓薇娘看來卻是無比心酸,只見懷里的女童使勁張大嘴,咬住瓷杯不松嘴,但灌進去的水,又絲毫不停地從嘴角流出,孩子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也只咽下少得可憐的那一點點。 滿腹心酸無處訴說,韓薇娘只能抱著懷里的女兒默默垂淚,焦急地等待濟民堂的郎中過來。 一時間房內(nèi)陷入沉寂,絕望在空氣中流淌。 “薇娘,張神醫(yī)云游回來了,咱們意姐兒有救了?!贝箝T推開的聲音伴隨著沈榮激動的聲音響起,韓薇娘直直的眼珠終于有了點活泛氣,她滿懷希望的看著門外。 沈榮這么激動,是有原因的。 張神醫(yī)張福,祖上做過宮廷的太醫(yī),后來的子孫憑著祖?zhèn)鞯尼t(yī)術(shù),在金陵城里開了個藥堂,就是濟民堂了。 盡管都城已經(jīng)往北邊遷了,但是金陵也是六朝古都,人才濟濟不在話下,濟民堂一開始也只能混個溫飽,直到張福出現(xiàn)將張家祖上留下的方子融會貫通,又云游各地求教,終于讓他集各家大成,成為人人稱贊的神醫(yī),金陵城里甚至有句話,閻王要人三更死,張福留人到五更。 如果到了張福手里還救不回來的病人,那也真真是命了。 姐兒持續(xù)發(fā)熱,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張神醫(yī),不巧的事,正趕上他不在金陵,沒得奈何,將金陵城的大夫請了個遍,什么方子都用過了,卻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甚至上一個大夫臨走前,還隱晦的和沈榮提點過,趁著來得及準備好東西,讓姐兒也能走的體面點。 這種話讓當人爹娘的聽見,可不就如刀生生剜心,沈榮被韓薇娘哭的沒有辦法了,也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還是跑了一趟濟民堂,就讓他撞上了剛云游回來的張神醫(yī)。 沈榮這一個大男人,眼眶當時就紅了,趕緊上前細細描述家里姐兒的癥狀。 也是醫(yī)者仁心,張福聽見“多日高熱不退,開始囈語”這種話,當即神色就嚴肅起來,招手將藥堂的小童叫過來,囑咐他拿過醫(yī)藥箱,毫不猶豫跟著沈榮離開。 從濟民堂出來,沿著秦淮河畔行走,端午龍舟的熱鬧沒有留住行色匆忙的腳步,過明瓦廊,桃葉渡,再往里轉(zhuǎn)個彎,織染巷子就出現(xiàn)在眼前了。 推開木質(zhì)大門,韓薇娘的哭聲清晰可聞,沈榮心下焦急,急急走了進來,趕緊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張神醫(yī)。”這幾個字在韓薇娘的腦海里轉(zhuǎn)了好幾圈,她終于想明白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