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縱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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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告訴沈瀟瀟,手術不久之后,他被告知,恢復的不錯,但卻不能繼續(xù)駕駛飛機了。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沒必要再讓小姑娘跟著傷心難過。 他的瀟瀟,最是心軟。 今晚的坦白,將傅斯堯的思緒帶回了兩年前的非迪亞。 失去摯友,告別理想。 那段時間,他整個人都是頹廢的,直到從iar拿回他的飛行服。 飛行服的胸口別著名牌,內(nèi)襯里,有一張小姑娘的照片。 明眸澄澈,巧笑嫣然,是十七歲的沈瀟瀟。 故事說完,房間里便陷入一片死寂,只能聽到偶爾棉簽沾到藥水的聲音。 “你別胡思亂想,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卑肷?,傅斯堯開口說道。 “我才不會胡思亂想。”沈瀟瀟冷著臉回道,可是方才,每聽他說一句話,她的手就不自覺的發(fā)抖。 那段過往,她不曾參與,但她知道,一定不是傅斯堯說的這么云淡風輕。 “嗯,不亂想就好。”傅斯堯趴在床上,下巴枕著手臂。 沈瀟瀟沒接話,只是涂藥的時候,又比剛才輕了一點,涂完,還微微俯身,吹了吹。似乎只要這樣吹一吹,就不疼了。 現(xiàn)在不疼了,連帶著那些過往,也不疼了。 傅斯堯:…… 沈瀟瀟這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蓪τ诟邓箞騺碚f,卻讓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微微觸在皮膚上的氣息,帶著小姑娘的溫度,似乎還有香甜的氣息,癢癢的,十分磨人。尤其是每一次棉簽裹著藥水灼痛皮膚的時候,沈瀟瀟的指尖總是無意的擦過。大概是天冷,小姑娘的手有點涼。 安靜的房間里,所有的觸感都被放大,冰火兩重天,煎熬又磨人。 “傅斯堯,你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上完藥,沈瀟瀟收拾藥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傅斯堯的異樣,整個人繃的很緊,連臉色似乎都不太好看。 “沒?!备邓箞蜷_口,聲色里帶著明顯的低啞。 “哦。那時間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br> 收拾好東西,沈瀟瀟又轉(zhuǎn)頭看了眼床上的男人,確認他沒有不舒服,才離開了房間。門被關上的剎那,傅斯堯長長的舒了口氣。 要不是因為一直趴著,大概早就被小姑娘發(fā)現(xiàn)了,八成又會覺得他不正經(jīng)。 可是,有些事,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他可以忍住,可他兄弟,不太行。 作者有話說: 傅斯堯:你說誰兄弟不太行?[危險警告.jpg]? 第42章 沈瀟瀟這一晚睡得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傅斯堯的事,一晚上都在做夢,夢里斷壁殘桓, 到處都是破敗,破敗的另一邊, 是荒無人煙的海岸線, 一層又一層涌來的海水, 似乎要將這里的一切都吞沒掉……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 聽到有人敲門, 她不得不頂著兩個nongnong的黑眼圈去開門。 門從里邊拉開,站在門口的陳揚先是微怔了一下, 然后一臉為難的向沈瀟瀟開口, “太……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傅總他, 不太好?!?/br> 沈瀟瀟:? “不太好”三個字讓沈瀟瀟瞬間精神了。她慌慌張張的套上衣服, 連洗漱都顧不上,就急匆匆的往樓上跑。一邊跑, 一邊問陳揚,“不太好?是哪里不好?手上的傷又復發(fā)了嗎?” 陳揚:額…… 還沒等到陳揚的回答,沈瀟瀟已經(jīng)跑到了傅斯堯的房間門口。房間的門敞著,傅斯堯坐在桌邊, 面前放著一碗面條, 他左手拿著筷子, 正在和面條搏斗。 沈瀟瀟:“……” 樣子有點滑稽, 卻又讓人心里不舒服。傅斯堯, 好像還沒有這么狼狽過吧。 “就不能吃點別的嗎?非得吃面條嗎?”沈瀟瀟忍不住問陳揚, 又小聲默默嘀咕, “吃可以用勺子的啊, 是不是傻……” “傅總說,只想吃面條?!标悡P有些為難的開口。為了這頓面條,他昨天還特意去拜托了劇組的大師傅。 沈瀟瀟抿了抿唇,覺得傅斯堯這個行為特別幼稚,可是又似乎不難理解。她想起小時候看電視,電視劇里有個武林高手,牛逼得不得了,可突然有一天他失去了武功,就開始發(fā)瘋一樣想要恢復,想要向別人證明,自己依然是個強者,不是殘廢。 越是強勢的人,越不能接受自己的無能。 不知道為什么,沈瀟瀟覺得心里開始發(fā)酸。她幾步走上前,坐在桌邊,搶過傅斯堯手中的筷子,把已經(jīng)快要粘成一碗的面條拌了一下,然后挑了一筷子,遞到男人面前。 對她這一系列的cao作,傅斯堯有點微愣,旋即就勾出好看的笑。 沈瀟瀟卻依舊繃著小臉,舉著筷子,“傻笑什么,不是想吃面條么?!?/br> “看到瀟瀟,我高興。” “……” 沈瀟瀟有點無語,就不敢心軟的,這男人順桿爬的本事向來很好。小臉跟著又冷了一度,“吃不吃?不吃算了?!?/br> “吃。” 清晨的陽光灑下來,山里面到處都是清脆的鳥叫聲。屋子里,小娘一臉冷漠的挑著面條,身邊的男人一邊乖乖地咽下,一邊癡癡地笑。 陳揚十分貼心的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沈瀟瀟也不是什么照顧人的材料,一碗面條喂完,才發(fā)現(xiàn)傅斯堯雪白的襯衫上,被濺了好幾個油點,尤其是胸口的地方。她有點嫌棄自己,居然連個面條都喂不好。 “沒事,我去換一件就好。”說著,傅斯堯便起身轉(zhuǎn)進了里間。 片刻,臥室里傳來男人有點勉強的聲音,“瀟瀟,能進來幫個忙嗎?” 沈瀟瀟:“……” 沈瀟瀟進來,便看到傅斯堯艱難的扯著右邊的袖子,就是套不上去。他背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很多,沒有昨晚那么觸目驚心了。 然后,男人一轉(zhuǎn)身,精瘦的上身,一覽無余。 沈瀟瀟下意識低頭。 即便有了更為親密的關系,但這樣大白天的看到他裸著個上半身,沈瀟瀟還是有點不太自在。她低著頭走上前,專心且迅速的幫傅斯堯把手套進了袖子里。 襯衫套上,傅斯堯習慣性去系扣子,可今天手指似乎不太聽話??吹剿惶鞯膭幼鳎驗t瀟的罪孽感就更重了。要不是昨晚她不小心滑下矮坡,傅斯堯也不會受傷。 “我來吧。”她伸手,帶著些近乎霸道的情緒,一聲不吭的系扣子,從第二顆到最下面一顆。傅斯堯的身材很好,肌rou的線條均勻好看。 沈瀟瀟沒由來的,就有些臉熱。 從上到下,系到最后一顆的時候,手被按住了,隔著襯衫的柔然觸感,按在了冰涼的金屬扣上。 沈瀟瀟:“……” 沈瀟瀟想把手抽出來,可是傅斯堯按得很用力,她抬頭去瞪他,看到男人一雙染著笑的眼睛里,虎著臉的自己。 “傅斯堯,再不松手,我可就不管你了啊。” “你不會。”傅斯堯說的無比篤定,眼中的笑意更盛。 沈瀟瀟:“……” 傅斯堯沒想逗她,可面前的小姑娘低頭系扣子的樣子實在太乖了,乖得一點點勾起了他想要逗弄的心思。似乎看著她臉紅,看著她故意虎著臉,就能讓他心情十分愉悅。 可知道小丫頭還沒徹底消氣,傅斯堯不敢胡來,更舍不得破壞這美好的清晨,施施然,松了手。 可沈瀟瀟忘了,光系扣子是不行的,襯衫穿好,還要扎在褲子里,扣好皮帶,而這一系列的動作,對現(xiàn)在的傅斯堯來說,顯然有困難。于是,她垂眼,目光死死盯著傅斯堯的皮帶扣,做最后掙扎。 掙扎了半天,沈瀟瀟泛放棄,“我去找陳揚。” “不要?!备邓箞蚶×怂?。 沈瀟瀟咬著唇,她想說,她真的……做不來啊。就聽到傅斯堯有點委屈的開口,“我不想,讓陳揚幫我。” 就像寧可自己笨拙的用左手拿筷子,也不會讓陳揚來喂。沈瀟瀟的罪惡感又上來了。 算了,褲子里面的東西都見過了,扎個衣服系個褲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瀟瀟心一橫,抓著傅斯堯的襯衫下擺,就往褲子里塞。皺皺巴巴的塞好了,她自己也知道不好看,他堂堂一個老總,總不能就這樣出去。 算了…… 她整個人貼上去,一手扯著褲邊,一手沿著腰身,將襯衫一點點理平整。末了,拉上褲鏈,系好皮帶。 這個過程,對沈瀟瀟來說,太煎熬了。以至于進行到最后一步的時候,她還常常舒了口氣。 唔,終于結束了…… 但傅斯堯而言,卻太享受了。 襯衫穿好,沈瀟瀟往后退了一小步,一張小臉紅得不得了。她也不是什么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剛剛幫他理襯衫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這會兒,又尷尬又羞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不能問他為什么這樣吧! 傅斯堯知道她在害羞什么,唇角牽起,眼中氤氳著笑,“寶貝,我對你有這樣的反應,不是很正常么?” 噎埖沈瀟瀟:“……” —— 宋枝今天有兩場戲,戲份都不多,這讓沈瀟瀟有了充足的時間來照顧某個傅姓巨嬰。劇組的人驚奇的發(fā)現(xiàn),沈老師和傅總的關系真好,傅總吃飯,沈老師陪著,傅總和主創(chuàng)開會,沈老師陪著,就連傅總沖涼,沈老師也……當然是等在外面。 對于老板娘主動承擔了自己一部分的工作,陳揚倒是樂見其成。跟在傅斯堯身邊兩年,他對自己老板的脾氣很清楚,這會兒,怕是很享受這種被照顧的生活。而為了避免讓別人說閑話,陳揚不得不讓自己看起來十分忙碌,這樣由沈經(jīng)紀來照顧傅總,似乎也成為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陳揚覺得,為了老板的終身幸福,自己已經(jīng)cao碎了心。 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過,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傍晚。晚飯過后,沈瀟瀟將桌上的餐盒和垃圾收進袋子里,再抬頭時,就看到傅斯堯正乖乖的坐在桌邊,唇角帶著一點笑,專注的看著自己。 屋子里的光線溫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了許多。 被他這樣看著,沈瀟瀟有點不自在,手下的動作也更快了,幾下將垃圾收好。 “那個,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br> 傅斯堯:“才七點?!?/br> 沈瀟瀟:“……” “剛剛吃的有點多,我想出去走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