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溫暖是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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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校聯(lián)展截稿后的隔日中午,攝影社召集了第一階段的校內審件會議。 「韓夏?!挂灰娕⒆映霈F(xiàn),鄭凱立刻起身來到她面前,笑著主動打了招呼。 「嗯?!鬼n夏低應,與他擦身,走進教室里頭。 鄭凱收起笑,眼色沉了幾分。他重新回到講臺上,向臺下的干部宣布:「各位,這是這學期干部交接前最后一個展,也是我們最后一次合作,一起努力吧!」 激昂的演說引起熱烈反應,鄭凱下意識尋找韓夏的身影,渴望能得到她一點眼神,卻發(fā)現(xiàn)她早已在審視擺在桌上的稿件,他攥了攥手里的麥克風,有些不是滋味了。 教室里是此起彼落的討論聲,擁擠的空間變得嘈雜,卻影響不了韓夏此刻的專注。 對于攝影,她一向如此。 鄭凱知道她在工作時不喜歡有人在身旁打擾,于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她身側,逐件審視其他干部認為適合的作品,再親手交給最后把關的韓夏。 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也是他認為自己在她心中無法被取代的原因。 他相信自己對韓夏而言是特別的。 他們已經擁有相同的興趣,而他想與她擁有更多相同的頻率。 為了她,他從一個只會打架鬧事的幫派少年,成了偶爾能擠進百名榜后段的人,即使他就讀的班級是一般學生聞之卻步的l班,即使旁人總是說他癡心妄想,他仍然為她不斷努力著。 他始終相信,只要他不放棄,總有一天,韓夏就會向他走來。 挑選作品的作業(yè)進行了將近一小時,最后只剩在截稿日前一天投遞的稿件。 當發(fā)現(xiàn)鄭凱遞來的照片是自己的作品后,韓夏立刻停下動作,叫來在另一張桌子邊整理落選稿件的于智恩接手自己的工作。 對于參展或是比賽,她從無私心,而是讓其他人負責審核,以維公平。 韓夏走至窗邊,輕輕闔上眼,讓疲憊的雙眼能休息一會。整個午休都花在審稿上頭,沒能去體育館和何硯一起吃午飯,她其實有點失望。 她猜,她大概是想念何阿姨的手藝了。 「韓夏,我們審完囉!」 韓夏循聲回眸,揚唇微笑,「辛苦了?!?/br> 于智恩上前,偕著她來到擺放通過初審稿件的長桌前,「你再稍微看一下這里頭有沒有和這次展覽主題不合適的作品,如果沒有的話,我今天就會把照片拿去道南了?!?/br> 韓夏將每一張相片都仔細看過,目光落至最后一張落選作品時狠狠一顫。 她拿起照片,在畫面右下角處看見了極小的「xia」字樣,那是她當初購入相機時特意請店家設定的編碼,可這張照片卻不是她拍的。 怎么回事? 「韓夏,怎么了嗎?」 她回頭問,「這張照片是誰投稿的?」 「這不是你的作品嗎?」于智恩被問得糊涂,「你看,這里還有你的相機代碼耶?!?/br> 韓夏搖頭,眼神里除了困惑,還染上了幾許慌亂。 她的相機從不外借,那會是誰用了她的相機拍下這張照片?又或者,是誰刻意把相機設定了與她相同的代碼?如此冒名的動作,目的又是為什么? 聽聞談論聲,負責收件的女同學走上前,瞥過韓夏手里的照片,好心解答:「這張照片是個一年級的學弟投稿的,而且他跟韓夏一樣,都是昨天下午才投稿的。」 這一瞬間,所有的疑問都有了答案。 韓夏手里緊握著那張以陰雨為背景的照片,一路從藝能大樓狂奔,穿越了偌大的cao場,卻沒有在體育館下看見男孩子的身影。 她無措地怔了幾秒,轉而往一年級的大樓跑去。 午休時間,倉促的腳步聲引來不少人注目,韓夏無暇理會,只管往前跑。 受了傷以后,她有好一段時間外堂課都只能休息,一路跑來,橫越了大半個校園,早已是氣喘吁吁,甚至連心臟都有些痛了,頰側被溽熱蒸出一層薄汗。 她站在一年a班門外,焦急地逡巡過教室里每張面孔,卻依舊沒看見何硯。 「你在找人嗎?」 背后傳來軟啞的問聲,韓夏轉過身,映入眼底的是與自己一般高的女孩子。 范羿寧手里拿著鋁箔包裝的麥香紅茶,唇角輕咬著吸管,圓潤的眼眸緩慢地眨著,顯然是剛睡醒的模樣。 「請問何硯在嗎?」 「何硯?」范羿寧重復,思考了一會才又說:「他好像第四節(jié)一下課就被班導叫去辦公室了,應該不在吧?!?/br> 聽聞,韓夏匆匆留下一句道謝,旋身往數(shù)學教師辦公室的方向跑去。 一年a班的導師湯偉銘正巧也是她們班上的數(shù)學老師,是整個學校里出了名嚴格的導師,對成績的要求之高,有時連資優(yōu)班的學生都吃不消。 韓夏甫踏上數(shù)學教師辦公室的樓層,就見何硯自辦公室里出來,神色格外消沉。 她連忙上前,「何硯?!?/br> 何硯循聲抬眼,眼底閃過訝然?!疙n夏?你今天中午不是要開會嗎?」 「我有事情想問你,你們班的人說你被湯老師叫到辦公室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其實韓夏大概也猜到原因了。 陽和本來就是重視升學的學校,為了培養(yǎng)頂尖人才,董事會對于資優(yōu)班的成績表現(xiàn)頗有要求,全班三十名學生,只要有一人跌出校排前五十名,班導師就得在校務會議上提出檢討報告,壓力格外沉重。 這陣子何硯為了照顧她,確實少了很多時間念書,成績難免受影響,眼看再過兩個星期又是段考週,班導師在這個時候特意關切也是預料中的事。 「沒事啊。」何硯提起笑,偏頭捏了捏耳骨,表情一派輕松。 韓夏沒信他這說詞。 「真的沒事嗎?」 何硯避重就輕,「就是昨天的習題寫錯范圍,又算錯了幾題,阿湯哥對作業(yè)的要求高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被唸個幾句,之后把作業(yè)補好交差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br> 韓夏也不笨,知道他有意閃避話題,眉間的皺摺更深了。 何硯卻將她扳過身,往二年級大樓的方向輕推,「要上課了,你快回去吧。你待會不正好是阿湯哥的課嗎?別遲到吧,被我這么一搞,他脾氣可差了。記得叫于晴學姊皮繃緊一點,別又打瞌睡,免得被盯上了?!?/br> 韓夏回過頭,還想再說些什么,何硯卻快口打斷。「有什么事下課再說吧,你先回去上課。我這堂要考國文,老師大概發(fā)考卷了,再不回去我又得挨罵,先走了?!?/br> 語落,他沒說再見,轉身就走。 認識久了,韓夏多少感覺得出來,男孩子的自我要求不亞于她。 丈夫過世以后,何阿姨獨自扛起養(yǎng)家的重擔,為了好好栽培兄弟倆,還特意讓他們都念了市里升學率排名前三的私校,肩上扛著母親的期許和為人兄長的責任,何硯對自己的要求也高,碰上這種情況,心里肯定不好受。 她下意識攥了攥手,指尖感受到相紙光滑的觸感,這才想起來找他的目的。 只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還適合問他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