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恍若隔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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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硯在拍攝現(xiàn)場意外受傷的消息隔了三天才傳進韓夏耳里。 這則消息則是一名山友在下山途中巧遇拍攝團隊,見男人滿手是血,又認出他是近日返國而連續(xù)登上幾日新聞版面的人物,趁著沒人注意時偷拍了幾張照片上傳至網(wǎng)路,由于事發(fā)經(jīng)過寫得模稜兩可,反而被記者大作文章。 當時韓夏正在與各部門主管開每週一上午例行的業(yè)務(wù)會議,余瀚看見報導(dǎo)后立刻進會議室向她報告,韓夏暫停了會議,要公關(guān)部門先去處理媒體輿論,接著要余瀚確認今日的拍攝行程,她要親自過去現(xiàn)場。 余瀚回報,「總經(jīng)理,這週因為humphrey前往米蘭工作的緣故,沒有拍攝行程?!?/br> 「knight先生今天的行程呢?」韓夏追問,推門走入辦公室。 余瀚一怔,「??這我不清楚。」 韓夏沉氣,連背影都透著煩躁,不耐道:「電話?!?/br> 余瀚明白她要的是knight先生的聯(lián)絡(luò)電話?!缚偨?jīng)理,一直以來knight先生與我方都是以電子郵件往來,沒有留下電話。」 「這是你要解決的問題。」韓夏冷回,拉開座椅坐了下來。 「是,我立刻處理?!褂噱飞恚顺鲛k公室。 門關(guān)上后,韓夏重嘆了口氣,指腹按著眉心,頭又疼了。 他怎么會受傷?從照片上看起來,傷勢并不輕微,半截手臂全是血,光是遠遠看著畫面都讓人心驚,更何況傷口實際上的情況? 拍攝的山區(qū)偏遠,即使回到當?shù)厥袇^(qū)也要一小時的車程,那座城市里沒有大醫(yī)院,最近的大醫(yī)院得開車到臺中市區(qū),車程又是一小時起跳,那天他難道就這樣忍了兩個多小時才獲得治療嗎? 傷口有沒有感染?他有沒有發(fā)燒?他現(xiàn)在好不好? 所有得不到答案的疑問在腦海里盤旋,心臟彷彿被藤蔓緊緊纏繞,連呼吸都困難。 門外傳來敲門聲。 「總經(jīng)理,這是knight先生的電話?!褂噱觳缴锨?,把紙條遞上。 韓夏立刻拿起手機按下號碼,一邊交代:「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回去替我把會開完。專企剛才提的企劃案否決,讓他們重交一份。另外,讓公關(guān)部趕緊擬好新聞稿,我中午前要看到。」 「是。」 # 韓夏沒想過何硯會在那個地方。 步入多年不曾走訪的校園,行政大樓的外墻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樣貌,最老舊的那棟樓也重建了,原先紅土飛揚的cao場如今鋪上靛青色的pu跑道,記憶里的景色變了好多。 七月上旬,暑期才剛開始,校園里除了辦公的行政人員外,沒有太多人煙。 她穿過中庭,走下階梯,遠遠就看見他站在草坪上眺望遠方的身影。 男人身上還是每次見面時的白襯衫,袖子隨意捲了幾折,露出半截手臂,左臂上覆著繃帶。他雙手抄在兜里,挺直而立,襯衫下的臂膀遠比記憶中寬碩許多。 陽光斜落,以他為中心畫出了朦朧的圈。 她是真沒想過能再一次看見他站在這座校園里的模樣。 那個曾經(jīng)給過她短暫幸福時光的少年,如今又回到了這里,回到他們相遇之初的那片陽光下。 可是景色變了,他們也變了。 韓夏抿唇,輕吸了口氣,重新邁開腳步。 「knight先生?!?/br> 遠比記憶里成熟的聲線傳入耳里,喊的也不再是過往那個名字。 何硯勾唇輕笑,緩慢回身,將迎面走來的人收入眼里。 女人一襲藕粉色的長褲套裝,西裝下是絲質(zhì)的白襯衫,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盤在頂上,腳上是兩吋高的杏色跟鞋,臉上妝容完美,暖調(diào)紅的唇彩展現(xiàn)了盛大的自信,同時卻也不失女性的優(yōu)雅。 她現(xiàn)在總是這副模樣。 比過往更堅韌,也比過往更難接近。 是因為骨子里就是這樣的個性,所以當初才有辦法走得那么毫不留戀嗎? 在相擁之后,在他把愛交付以后,一句話也沒說,一個字也沒留,從此消失在他生命中。 十年前,他沒能看透她藏在依偎之下的絕情。 十年后,他連要與她說上一句話都得拿工作當藉口。 不能再像當年肆無忌憚地拉著她在身旁坐下,不能肆無忌憚地以手替她遮去刺眼的光,不能肆無忌憚地告訴她:「休息一下吧?!?/br> 看著女人眼下深重的陰影,何硯想起半個小時前她捎來的那通電話,她說公司得知他受傷的消息,她要代表公司過來探望,問了他在哪,方不方便見個面。 他說他在陽和,他以為她不會來。 可沒想到她來了,半個小時之內(nèi)就來了。 陽和高中與韓氏位于的商業(yè)中心分別座落于兩個區(qū),在接近正午車流偏多的時段,她得開上多快的車,才能在三十分鐘內(nèi)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當初走得不聲不響,重新見面時問候的話說得不起不伏,做得絕情還疏離。 結(jié)果現(xiàn)在一聽見他受傷了,就露餡了。 他是僥倖的,卻又得裝作云淡風(fēng)輕,因為她看他的眼神還是那樣不冷不熱,彷彿平生從未相識。 何硯揚唇,「韓總經(jīng)理?!挂矊W(xué)她疏離了。 「你的傷還好嗎?會影響工作嗎?」韓夏看著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詢問的口吻壓得平緩而淺淡。 甚至公事公辦。 「就是皮rou傷而已,不影響工作,拍攝行程照舊,韓總放心吧。」男人笑了笑,刻意把她的話曲解為只在乎廣告拍攝進度會不會因此受影響,配合她刻意營造出的陌生。 話說完,何硯沒再繼續(xù)著墨這話題,直道:「我很久沒回來了,要陪我走一走嗎?」 「??」 韓夏沒預(yù)想他會提出這樣的邀約,一時沒了反應(yīng)。 「還是韓總時間寶貴,有其他事要忙?」何硯彎唇,模樣看著和善,語聲卻是戲謔,「如果是,我就不打擾了,您忙吧?!?/br> 眼看他轉(zhuǎn)身離去,韓夏攥著指頭,猶豫了幾秒還是跟上了。 「我中午沒事?!顾怪?,聲音悶在唇里,不曉得是在回答他還是在和自己說話。 何硯聽見了,無聲勾了勾唇角。 兩人徐緩地越過cao場,走上有樹蔭遮蔽的磚道,眼前是漆綠鐵絲網(wǎng)圍繞著的排球場,排球場右側(cè)不遠處則是外墻斑駁的活動中心。 這里的場景沒有變。 夏日驕陽烈熱,常年待在中東地區(qū)的何硯早已習(xí)慣這樣的曝曬,反倒是習(xí)慣待在冷氣房里辦公,身上還穿著套裝的韓夏被暑氣蒸得難受,身上出了些汗,頭也有些暈了。 兩人一路無話,她安靜地跟在男人身后,視線里的背影逐漸模糊。 步伐踉蹌,韓夏下意識伸手想拉他,指尖卻在觸到男人襯衫衣角時又縮了回來,她掐著手心,就這么停在了原地。 察覺身后動靜,何硯轉(zhuǎn)過身,只見女人微微低著臉,額間泛著薄汗,臉色有些白了。 劍眉輕蹙,他輕喊,「韓總?」 韓夏輕吁了口氣,勉強提起唇角,抬眼看他,「怎么了嗎?」 眸光半凜,何硯知道她在逞強,一如從前。 他彎唇,溫聲提議:「要一起吃個飯嗎?」 韓夏輕怔,心尖似被什么輕輕刮過,麻了幾秒。她緩緩張唇,感受到喉嚨是啞的,聲音是顫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