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分不清是酒還是淚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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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池,如果有一天我惹你不高興了,你能不能再原諒我一次?!睅熥鹋吭谖业拇差^,濕潤溫熱的唇瓣輕輕落在我臉頰,我沒有睜眼,只是不自覺微顫的睫毛不知道有沒有被師尊發(fā)現(xiàn)。 很久的寂靜無聲,久到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否已經(jīng)離去。 輕輕的嘆息聲,帶著憂愁纏綿的氣息,我仿佛能感受到呼吸的暖風(fēng)吹在我耳畔,撓的我心癢癢的,終是沒忍住睜了眼。 四目相對,我并沒有在師尊眼中看到太多的驚訝,更多的是不舍、憂愁。 我是不是喜歡上了一個我不該喜歡的人。 其實我從未走進過師尊的心里,我對師尊的了解少之又少,又或許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想著想著,心里的話更加難以說出口。 “茶樓燈籠上的花燈上有一千二百八十三個字,你當了七十八個簪子,三十六對耳飾和二十五個鐲子。”師尊清冷的聲音緩緩的,卻很清晰。 我有些驚訝,抬頭看向師尊,但他并沒有因為我的目光而停下,而是繼續(xù)說道:“琉璃花燈很漂亮,也很適合你?!?/br> 師尊不知從何取出一個木盒遞給我,里面正是我當?shù)舻氖罪?,一個不少。 我從來沒見過師尊說過那么多話,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一時之間愣住了,對著師尊拋去有些疑惑的眼神。 “嫁妝?!焙喍痰膬蓚€字讓我更加不知所措,大魔王的本色又回來了嗎? “我的嫁妝?”我雙手捧著木盒,摩挲著上面的花紋,“和誰?” “阿池,嫁給我吧?!蔽彝高^微微閃爍的燭光,映射在師尊眼睛里,璀璨星芒,光耀千里。 這下子我徹底蒙了,很奇怪,說不上來哪里奇怪,或許是時機不對,也或許是天氣不對,這明明就是我想聽到的,可…… 拒絕的話我說不出口,哽在嗓子眼,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師尊”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如何開口,“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師尊眼里似乎有光流動,不知是不是霧氣,我明明覺得師尊想說些什么,但是卻什么都沒有說。 沉默了許久,師尊有些低啞的聲音才傳來,“阿池,我想徐易臻如果還在世一定想告訴方粱,她的愛不是一廂情愿,欲壑難填?!?/br> 我驚訝的看著師尊,他卻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攬過我的身子,指尖穿過我的發(fā)絲,如暴風(fēng)雨般的吻席卷我的唇齒。 我有些的不知所措,也在師尊霸道而輕柔的引導(dǎo)下,逐漸適應(yīng)。 “阿池,我喜歡你?!睅熥鸬谋〈剿朴兴茻o地貼著我的耳朵,溫潤低嚀,我似乎能感受到一絲絲冰涼貼著我耳廓。 “你永遠要相信,這句話是真的。” 過于纏綿的吻,讓我有些缺氧,現(xiàn)在才回過神來,細細回想師尊的話。 那是我看過的一個話本子里的故事,徐易臻到最后也沒來得及跟方粱表明心意,最后方粱在他墳前說道,“我的愛是一廂情愿,是欲壑難填?!蔽耶敃r哭了好久,早上見師尊眼睛都是腫腫的,后來回去卻發(fā)現(xiàn)話本子不見了。 “師尊,你剛剛手里拿的不會是我的話本子吧?”我說著話本子怎么自己長了腿飛了,原來是被人拿走了,我瞄了眼面癱臉的師尊。 心里的欣喜,早已讓我忘卻之前覺得的奇怪,管他呢人生那么長,來日方長,有些事情我總能知道的。 我看著眼前的師尊有些扭捏,突然覺得他不在和以前一樣遙不可及,而是沾染了許多煙火氣息。 我學(xué)著師尊的樣子攬過他,環(huán)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了上去,師尊拖著我后腦勺的手肘支撐著身子,淺淺喘著氣,溫熱的,撓得我半邊身子都酥麻了。 我眼睛里有些霧氣,看不清師尊的表情,只感覺他在克制著。忽然他俯身下來,喘著氣說道,“阿池,留到新婚之夜吧,好嗎?我想給你最美好的一晚?!?/br> 我沒有說話,窩在他懷里緩緩點了點頭,沉沉睡去。 在婚禮前夕的日子里,林東跟我表明了心意,這我有些意想不到,其實我一直把林東當做弟弟看待,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屬實生分了許多。 一切都變化的太快,讓我有些恍惚,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是看著漸漸布置和準備,還有各種師兄弟妹們的調(diào)侃,才讓我有一種踏實和安全感。 對于師尊身上的秘密,我心里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去問,總覺得來日方長,這些東西總有一天能知道。 婚禮前一晚。 和往常一樣,我半夜想要偷偷溜去師尊屋里,卻被守夜的小門童攔下。 “師姐,婚禮前一夜你們可不能見面。”小門童脆脆的聲音響起。 我有些敷衍的答應(yīng)了他,心里卻想著怎么換個路線摸進去。 小門童似乎知道我心里所想,脆生生說道,“師姐,這條路是唯一通向師尊屋里的路了?!薄岸?,壞了規(guī)矩會不吉利的。師姐,總不至于連這一晚都等不及吧?!?/br> 我似乎在思考小門童說話的靠譜程度,聽到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不禁有些臉紅,隨即丟了一句“誰說的,我可沒有”便轉(zhuǎn)身回屋了。 翻來覆去的,也不知是何時睡著的,早晨清醒的時候已經(jīng)坐在轎子里頭了。 實在有些太不真實了,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差點疼出眼淚把妝弄花了,這才相信我真的嫁給師尊了。 師尊院中,小門童們卻亂了神。“師尊,去哪里了?”“你們誰看見師尊了嗎?” “快來,這里有一封信?!币粋€小門童喊道,不一會,聚集了許多人。 “勿尋,隱山一切事物皆由姜池打理?!毙¢T童對著信紙念道。 金和年十月金秋,本是喜事,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場笑話,師尊不辭而別,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留下一紙書信,將這隱山悉數(shù)交給我打理。 那一夜,我坐在一個人的婚房里,蓋著紅巾,卻哭花了精心的妝。嚎啕大哭,但我已經(jīng)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了,鋪天蓋地的悲傷淹沒著我,壓得我喘不過氣。 十年,整整十年,我才漸漸走出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每夜每夜的噩夢,和犯jian的止不住的思念,讓我這十年活在痛苦和無盡的悲傷之中。這十年一直是林東在幫著打理隱山大大小小的事情。 在這期間,林東也不止一次的向我提起,表達心意,可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拿什么來還呢?林東已經(jīng)幫了我太多,我已經(jīng)還不起了,又怎么敢再虧欠于他呢? 我也漸漸開始接手隱山,隱山也在我的打理之下漸漸走上正軌。 桂花林里,我跪坐在一塊墓碑面前,手里提著一壺桂花酒,一半灑在面前,一半舉起酒壺傾倒入口中,也不在意酒水順著我的脖頸留入衣襟。 “師尊,十年了,你真的好狠心啊?!睖I水濕了眼眶,其實十年,我根本沒有忘記師尊,他就像那狗皮膏藥一樣貼在我心里,我恨自己,恨自己忘不掉這樣一個狠心的人。 三年前,我為他立了墓碑,建在這他親手種下的桂花林里,在我心里,他已經(jīng)死了,跟著我的心一起死了。 這片桃花林,我本想著放任它們自生自滅,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起他說“種到一百棵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 這片桃花林已經(jīng)種了八十棵樹了,如果……我種到一百棵,你會回來嗎? 我將酒壺里的酒悉數(shù)倒入口中,卻不小心被嗆到,止不住的咳嗽,眼淚順著眼眶流下來,已經(jīng)分不清是酒還是淚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