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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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慕:“?。俊?/br> “楊蒙蒙說你受傷可嚴重了,流了好多血啊?!?/br> “……” 課間的時候,這個流言達到了頂峰。 全班的小朋友都圍過來看白子慕,但又都不敢碰他,仿佛白子慕是個易碎品。楊蒙蒙站在最前面,她今天還要負責(zé)幫白子慕吃豆沙包,小姑娘大口吃著包子,一邊努力辨認了很久,試圖在白子慕身上找到一點“手術(shù)”的痕跡——好像更白了點,更漂亮了啊。 班級門口有人喊了一聲:“白子慕!” 全班小朋友齊刷刷看過去,把門口的男孩嚇一跳,他膚色微黑的臉上露出幾分拘謹,但還是問道:“白子慕在不在?我來給他送東西?!?/br> 經(jīng)常有樓上高年級的男生來給白子慕送東西,全班小孩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因為大家都知道白子慕有個哥哥叫雷東川,對他好的不得了。 白子慕走過去,站在門口沒出去,他認識對方,但又不算認識。 這是林場見過的那個挖茵陳的男孩。 對方從兜里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他道:“給你。” 白子慕問:“我哥哥給的嗎?” 對方搖頭,沒等再問預(yù)備鈴就響了,那男孩也沒逗留,跑回樓上去了。 白子慕拿回來打開看了看,是一包植物根莖,嫩白,細長,看起來脆脆的很好吃。 楊蒙蒙見多識廣,“這是茅茅根嘛,秋天的時候jiejie帶我挖過,很甜,可好吃了,怎么現(xiàn)在就有啦?” 小胖子同桌眼饞得不行,他沒吃過,拿手里的進口巧克力糖跟白子慕換了一小根,認真品嘗。 小胖子擰眉:“好像不怎么甜……” 楊蒙蒙抬高下巴:“特別甜,你到底吃沒吃過好東西!” 第33章 怪老頭 雷東川放學(xué)來接白子慕的時候,看到小孩手里的“新零食”,問他:“這誰給你的???我看看?!?/br> 白子慕舉起來給他,“林場的哥哥?!?/br> 雷東川想了一會,“早上你瞧見那個?他給你這個干啥?!?/br> 白子慕搖頭,他也不知道。 雷東川以前也經(jīng)常在河邊拔這個玩兒,小孩們吃這個的也不少,他喂給白子慕一根,對他道:“這個還行,你嘗嘗?” 白子慕張嘴咬住一點,嚼著吃。 雷東川也不急著走,就站在走廊上一點點喂他,瞧著小孩一口接一口的吃,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喂的小兔子,也是這樣從他手里吃青草,看得直樂。 白子慕挺喜歡吃這個,一根嘎嘣嘎嘣地吃完了。 雷東川把其他的收起來,道:“先放我這,晚上還要回家吃飯了,不能多吃?!?/br> 白子慕伸手去要,雷東川猶豫一下還是給了,結(jié)果小孩抽了一根最大的放在他嘴里,仰頭道:“哥哥吃?!?/br> 雷東川心里美滋滋的。 他覺得他弟跟他最親,小孩沒白養(yǎng)。 雷東川叼著那根茅茅根邊走邊吃,路上問了幾個同學(xué),找到了林場的那小子。 林場那倆兄弟姓李,一個讀二年級,一個讀一年級,給白子慕茅茅根的就是弟弟李成默。 李成默人如其名,話很少,但他對雷東川態(tài)度很好有問必答:“是我給的,上回你幫了我和我哥?!币娎讝|川沒想起來,對方又提示道,“上回我們好幾個人,剛出校門就被人堵在胡同里了,那幾個高年級的跟我們要錢,是你路過幫了我們?!?/br> 雷東川這才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正忙著到處給他弟抓“小陪讀”,恨不得挨個追著問誰家有弟弟meimei了,壓根就沒把見義勇為這事記在心里。 李成默道:“我也沒什么好東西給你,就一點小孩吃的茅茅根,給你弟弟吃?!?/br> 雷東川拍他肩膀一下,笑道:“謝了啊?!?/br> 李成默肩膀放松了些,那點茅茅根不值什么,但他實在沒有什么好東西可以拿的出手了,那些是他和哥哥偶然發(fā)現(xiàn)的,他們周末回家挖出來一根沒舍得吃,洗干凈帶來的。 白子慕跟在雷東川身后,歪頭看他,大約只見過一兩次,并不親近。 李成默倒是多看了那個漂亮小孩幾眼,比跟他第一次見的時候好像長大了一點點,只是臉依舊圓嘟嘟的,一頭小卷毛微微翹著,眼睛忽閃忽閃看著很機靈,跟他視線對上之后就移開了,轉(zhuǎn)頭去看窗戶外面去了。 外面花壇迎春花開得又嬌又艷,花瓣圓圓的,一簇一簇嫩黃的花朵湊在一起明亮熱鬧。 雷東川跟他說了幾句,就帶著弟弟走了。 李成默還在那看他們,視線略微往下移了移,看向那個小不點。 白子慕身上穿著一件鵝黃色的小毛衣,淺色薄絨褲子,一雙鞋子也是白的,和他整個人一樣,干干凈凈,潔白漂亮。 李成默見過小孩護食的模樣,說真的,還挺兇。 和今天乖巧的樣子完全不同。 * 董天碩已經(jīng)連著三天沒敢站路隊一起走了。 家屬大院就這么大,他欺負白子慕的事兒大家很快都知道了,都不用雷東川說,楊盼盼恨不得拿著個大喇叭在大院里廣播,就連這周作文課上寫的都是“痛心我的meimei被人欺負”——作文課題目是“我的理想”,楊盼盼大手一揮寫了警察,恨不得當場就把董天碩拷起來關(guān)兩天。 雷東川在班上沒找他麻煩,但是放了學(xué)沒饒他,只要見了董天碩就追,追的鞋掉了一只才放過他。 董天碩被追的跟兔子似的,滿大院胡同里跑。 連著幾天之后,董天碩也被追出了火氣來,他不敢惹雷東川,雷東川手下小弟太多,他惹不起,就挑軟柿子捏,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兜里又踹了兩塊巴掌大的石頭,拐了個彎兒跑去了兇宅那邊。 董天碩繞著灰白墻來回走了一段路,選定了一處高點的位置,往院子里扔石頭。 第一下之后,兇宅里果然響起熟悉的老頭罵人聲。 董天碩二話不說,又往里頭扔了一塊! 老頭罵的更兇了,拿著竹竿就出來:“小兔崽子還敢扔!有種別跑——”他出門的時候就看到董天碩背著書包跑的身影,罵道:“誰家的孩子這么沒教養(yǎng),你爹媽怎么教的啊,大白天往別人家里扔?xùn)|西?!” “你這里跟收破爛的一樣,誰知道有沒有住人……” “放屁!你才收破爛的哪!” 老頭氣得夠嗆,拿著竹竿就追出來,他腰背彎了跑得慢,剛追了幾步,就看到剛才扔石頭的胖小子突然兔子似的原地蹦了一下,撒腿就跑! 老頭以為那破孩子故意氣自己,還沒等他罵人,另一邊就沖出一個男孩,小旋風(fēng)似的追上去,那步子邁得又快又穩(wěn),跟鷹抓兔子一樣一下就給按地上了! 董天碩在地上打了個滾,灰頭土臉地先舉手求饒:“雷……老大,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雷東川火大,罵他:“我聽你放屁!你還敢拿石頭,我上回怎么跟你說的,讓我再瞧見你拿石頭,見一次揍你一次!” 董天碩哆哆嗦嗦想求饒,但被抓了個現(xiàn)行,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 老頭氣喘吁吁跑過來,手里的竹竿當了拐杖,伸手指了指:“好,好小子,抓的好!給我按住了,看我這回不收拾他!” 雷東川把董天碩提起來,那老頭脾氣也很是古怪,一般人可能就抓著去見家長嚷嚷一同,可他不,上去就沖著董天碩屁股抽了一竹竿,毫不客氣。 老頭報了仇,揮揮手大氣道:“滾吧!” 董天碩挨了一下,捂著屁股想走。 雷東川又喊住他:“把鞋脫下一只來,光著腳從這走回去,讓我知道你半路穿鞋,明天還收拾你!” 董天碩怕他,老老實實照做。 那老頭大仇得報,頗是得意,他看了雷東川一眼嘿嘿直樂:“臭小子,還挺記仇,上回也是他追的你弟弟吧?追掉了一只鞋,躲我屋里的那個——”老頭抬手摸了摸胡子,轉(zhuǎn)折十分生硬,但語氣十分自如,“那個孩子怎么沒來???” 雷東川道:“爺爺,你說小碗兒?” “對對,就是他,那個小卷毛。” “他放學(xué)回家去了,我大哥接的他,從那邊大路上騎自行車走的?!?/br> 老頭哦了一聲,瞧著有點遺憾,自己拎著竹竿回去了。 雷東川還記得他上回幫了白子慕,一路跟到門口,問道:“爺爺,我上次來看到墻邊好多磚,特別亂,我今天沒事我?guī)湍惆帷?/br> 老頭當著雷東川的面把大鐵門關(guān)上了,擺擺手趕他走:“不用,不用,我這里好得很,少來多管閑事?!?/br> 雷東川往前湊了湊,還想再說,老頭警惕地看著他,當著他的面掛上了鐵鎖,“咔崩”一聲,鎖了個結(jié)實。 “別想翻墻啊,我就煩別人來我這里,嗡嗡嗡的吵死人,你敢來我就拿竹竿抽你!” 老頭哼了一聲,拎著竹竿進去了。 雷東川心想,這個爺爺可能就是這樣,脾氣大,也沒有一般老頭那么和善。 他懷揣著這個想法,一直到了周末。 周末兩家湊在一起吃飯,董玉秀買了很多鹵味回來,雷mama也做了拿手好菜,兩家熱熱鬧鬧一起吃了頓飯。 四月天氣漸熱,中午的時候一件小毛衣就夠了,白子慕喝了一碗熱乎乎的雞湯,鼻尖微微冒汗,董玉秀就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掛在一邊,小孩衣兜里掉出幾顆黑乎乎的烤花生。 董玉秀剛開始沒認出來,還以為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嚇了一跳。 雷mama離著近,撿起腳邊那顆黑球一樣的東西用手指搓開,笑道:“我當是什么,這不是烤花生嗎?” 董玉秀問道:“子慕,這是哪兒來的呀?” 白子慕張口吃了一勺湯飯,含糊道:“爺爺給的?!?/br> “哪個爺爺?” “胡子……到這里的怪爺爺?!卑鬃幽接眯∈直葎澚艘幌滦乜诘奈恢?,仰頭道,“mama,爺爺還給我吃了橘子罐頭和雞蛋糕,還有杏仁糖?!?/br> 董玉秀:“……” 這聽著太熟悉了,不就是她給那位住在兇宅的老先生送去的謝禮嗎? 雷東川困惑了,問他:“小碗兒,你怎么進去的???我去的時候他都關(guān)門,不讓我進?!?/br> 董玉秀也想知道,她去了好幾回,別說關(guān)門不讓進了,她連那位老先生的面都沒見著。 白子慕咽下嘴里的飯,道:“我,爬進去?!?/br> 雷東川:“你爬墻了?” 白子慕搖頭:“墻下面有個洞,哥哥,我每次都是從那里爬進去?!?/br> “你啥時候去的?。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