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 第2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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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稍稍移動了一下右腳,劇烈的疼痛讓他“嘶”了一聲,雖然隔著鞋看不出來,但那只腳應(yīng)該是白天翻車的時候扭斷了。 難怪外面那些匪徒只綁了他的雙手,他腳腕處骨折,即便想跑也走不出多遠。 白子慕用手撐著坐起來一些,只覺得腰側(cè)也疼,但用手按壓之后感覺肋骨應(yīng)該沒斷,略松了口氣,但很快又想起司機,忍不住擰眉眉頭。司機那個時候額頭受傷,流了很多血,也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正在想著,忽然聽到對面發(fā)出一陣“嗚嗚”聲。 相比白子慕的冷靜,羅加慶一看到他就很激動,被捆住手腳、塞住嘴,還瞪大了眼不住發(fā)出聲響,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白子慕看他一眼,彎腰用捆起的雙手撿了一旁的一塊石子,丟在他身上。 羅加慶:“……!!” 羅加慶似乎氣壞了,叫得更大聲,很快外面有腳步聲,似乎是外面警戒的人聽到了動靜,木屋門被粗魯推開,緊跟著一個身穿藏袍的高大男人走進來。白子慕躲在陰影處,維持原樣未動,對方進來檢查了一下羅加慶那邊,嘴里嚷嚷了一句什么,因為說的是當(dāng)?shù)胤窖?,一時并未聽懂。 木屋里只有白子慕和羅加慶兩個人,那個藏袍漢子肩上背著獵槍,也只是進來看一眼,并沒有其他打算,在羅加慶嗚咽不住的時候,男人還用當(dāng)?shù)卦挻舐暫浅饬艘痪?,就出去了?/br> 羅加慶喘著粗氣,臉上有淤青傷痕,對這些人有些畏懼。 木屋里安靜了一陣。 白子慕忽然開口道:“羅加慶,我知道你聽得見,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我們互相解開繩子,你同意的話就點點頭。” 羅加慶抬頭看向白子慕的時候,眼里又開始閃爍,點了點頭。 白子慕背過身,讓他解開自己反捆的繩子:“快點?!?/br> 身后的羅加慶抗議似的嗚嗚了幾聲。 白子慕壓低聲音,不耐煩道:“快點!先解開我手上的繩子,別跟我談什么條件,我跟你不是一類人?!?/br> 這句話似乎是一個保證,讓身后抗議聲小了一點,羅加慶還是給他解開了,動作有些粗魯,但是沒耍什么花招。 白子慕晃了晃手,打量四周。 羅加慶湊近一點,抬起自己被捆起來的手,在看到白子慕伸手過來的時候,眼里透著惡毒,但是很快又轉(zhuǎn)為驚愕——白子慕?jīng)]給他解開,反而用剛才已經(jīng)松開的那根繩子,把他捆到了一旁的木柱上! 羅加慶被捆在木柱上,狼狽的像是一只落水狗,憤怒卻只能發(fā)出一點聲音,嚷得多了,胸口劇烈起伏,呼吸也變得困難。 白子慕微微擰眉,心煩道:“小聲一點,別打擾我想事?!?/br> 羅加慶眼睛里已經(jīng)要開始噴火了,他就不該相信姓白的是好人,不然也不至于落到這樣的地步! 羅加慶被捆著,而白子慕只是虛弱地依靠在墻邊。 白子慕原本想等恢復(fù)一點力氣之后,再處理一下腳傷,但是晚上的時候門外守著的藏袍漢子又進來了,手里還拿著一些味道古怪的藥膏。他進來之后看到羅加慶被捆在柱子上,顯示愣了一下,緊跟著竟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指指點點地說了什么,還叫了外面的同伴進來看。 白子慕起初身體僵硬,一直防備他們,但是對方脫了他的鞋子,身手利落“咔吧”一聲給他扭正了骨頭,還覆了藥膏,把傷口簡單包扎了一下。 對方處理完他的腳,還在好奇抬頭看他,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你,不疼?” 白子慕額頭上都滲出一層細密冷汗,但沒吭聲。 對方撓撓頭,還想給他穿鞋。 白子慕剛才已經(jīng)在忍耐,這次對方對運動鞋不熟悉,實在太過勉強,他伸出手去啞聲道:“不用?!?/br> 那個男人這才放棄,把鞋給他擺在腳邊,走了。 木屋鎖了三天。 這三天里,對方只是這樣關(guān)著他們,沒有動手打罵勒索,但也沒讓他們好過,一天只喂幾口粥,其余時間一口飯也沒有給。 剛開始羅加慶還有力氣嚷嚷,但是第二天就蔫兒了,第三天看到有人來送粥,還試圖抓緊一切機會跟對方祈求,但是對方并沒有理會。 一天一小碗粥。 羅加慶和白子慕對視一眼,趕緊把自己的粥喝了,生怕白子慕來搶他的。他已經(jīng)餓得沒什么力氣,別說跑出去,就算對方把他嘴里的破布拿走,他也沒力氣咬開繩子,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 白子慕慢慢喝粥,一言不發(fā)。 羅加慶耐不住,聲音沙啞地問他:“你被關(guān)在這就沒什么想法?白子慕,你不是很聰明嗎?” 白子慕抬頭看他一眼,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羅加慶不吭聲。 白子慕又問:“那我換個問法,你來西番是一個人來的,還是替家里來的?”他看了羅加慶明顯傷得嚴重的右臂,上面還有刀刃劃痕,“你帶了很重要的東西吧,那東西現(xiàn)在在哪兒?” 羅加慶警惕道:“你問這些干什么,我家的事你少管!” 白子慕冷聲道:“是你讓我問的?!?/br> 羅加慶:“……” 羅加慶:“你沖著我發(fā)作什么,有本事跟外面那些人說去啊,剛才那些人進來,你怎么一句話都不說?” 白子慕半垂著眼睛,漫不經(jīng)心道:“你看不出來,他們被叮囑過不許跟我們交談嗎,而且他們沒動手,只關(guān)三天,無非是想挫一下銳氣,等著吧,會有話事人來找?!?/br> 羅加慶:“你是說,他們是想要錢?” 白子慕笑了一聲,反問他:“你身上除了有幾個小錢,還能圖你什么?” 羅加慶擰眉想反駁,但是話到了嘴邊一時也不敢再多講,只得悻悻閉上嘴。 白子慕詐不出他的話,也不怎么在意,羅加慶這兩天已經(jīng)陸續(xù)透露出一些信息,他大概能猜到一點,這次的禍?zhǔn)率邪司攀菦_著羅家去的,只是他和向?qū)緳C誤打誤撞,撞到了他們交易的地方。 他24小時沒有消息,肯定會引起上面的注意,再加上十一局的人受傷失聯(lián),最多三四天,就要有人找過來。 只是他這幾天沒跟家里聯(lián)系,不知道他哥會不會生氣。 這次,好像不能用“學(xué)術(shù)研討會不能帶手機”敷衍過去了。 白子慕閉上眼睛休息,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木屋外。 守著的幾個男人身穿藏袍,正聚在一處烤火說話。 進去送藥膏的那個人也在其中,他皮膚曬得黑,也是里頭面相最兇的一個,只是這會兒不故意做出兇惡模樣看起來帶了幾分淳樸憨厚,他伸手烤了一陣火,又抬頭問道:“哎,你這樣把他們關(guān)著,真能找出有錢少爺?” 坐在首領(lǐng)位置的一個絡(luò)腮胡子男人正在借著火光翻看一本書,看得很慢,但聽到伙伴問還是有些不高興,“當(dāng)然能行!書上就是這么寫的……”他把書拍得啪啪作響,抖了抖書頁給對方看,“你瞧瞧這里!” 提問的男人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遺憾道:“我不懂漢字,多杰,你念給我聽吧!” 絡(luò)腮胡子男人——多杰把手里的書拿回來,認真翻頁,對著那本已經(jīng)泛黃卷邊的書籍認真念起來,雖然磕磕巴巴,但也能把意思表達通順:“綁來一個年輕的rou票,先綁著,餓他幾頓,然后再給這個rou票一條魚吃,如果他第一筷子吃魚背上最多rou的地方,那就放了他,這是一個苦孩子,沒吃過好東西;如果第一筷子吃魚肚子,那就多關(guān)幾天,這樣的人家里有點底子,應(yīng)該能弄到點錢;如果第一筷子吃魚鰓rou的,那就是有錢人啊,而且肯定是家里最受寵的一個,這是大票,有錢的少爺——” 周圍的人紛紛搖頭,還有人道:“不行,不行,魚rou不潔。” 多杰嗤了一聲,道:“傻子,誰說用魚rou,我們換成其他的!” “那用什么?” “給他們烤一只羊嘛,一會多多刷油,放足了佐料,給他們送一只烤全羊過去!” 有人舉手,提出一點疑問:“這樣真的有用?前幾天只喝粥,突然吃rou,會不會生???” 多杰抬高了下巴,帶了幾分自豪:“所以我前兩天煮粥的時候,放了蟲草,補著呢!這就是兵法里說的,‘走三步,想一步’!” “是走一步,想三步吧?” “你們看不懂,這是漢人的計謀,非常深奧,聽我的就行了!” 周圍幾個藏袍男人看了看他,竟然跟著點頭說是,商量之后就去動手撿木柴烤羊rou了,最后走的一個漢子還對多杰道:“你小心手里的書,那是曲多主任的,他知道我們出來這么遠就已經(jīng)不高興,你再把他的書弄壞,小心他要更不高興了!” 多杰點點頭,催促他道:“知道,知道,你快去烤羊rou!” …… 木屋里。 餓了三天眼冒綠光的羅加慶動了動鼻尖,他有些懷疑自己被餓得失去神智,要不然怎么會聞到噴香的烤rou味兒? 他咽了咽口水,問道:“哎,白子慕,你聞到rou香沒有?” 白子慕微微擰眉,看向木門方向,他確實也聞到了烤rou的香氣,從剛才開始一陣比一陣更濃郁的烤羊rou的香味兒散發(fā)出來,順著門縫往這里鉆,他胃口小,但自從來了這里之后就沒怎么好好吃過飯,這三天更是只有粥水,一時間還真有些餓了。 第223章 入伙 過了一會,木門被推開,當(dāng)真有兩個大漢抬了一整只烤全羊進來,還給他們解了繩子。 烤全羊冒著熱氣,刷了油和特制的香料,聞起來很香。 一整只烤羊擺放在那里,對方還伸了伸手,示意請他們過來吃,但是沒有說話,只站在門口瞪著眼睛看他們。 白子慕和羅加慶兩個人視線都落在烤全羊上,白子慕視線只在羊rou上停留一瞬,很快就注意到并沒有給割rou的匕首,只有一把銀質(zhì)的小叉子,眼睛瞇了一下;而一旁的羅加慶看看白子慕,又看看烤全羊,像是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欲望似的咽了咽口水,緊跟著幾步向前,伸手去抓。 …… 木屋外面,把烤全羊送進去之后,等在外面的多杰幾個人也在豎著耳朵聽著,想知道被抓來的那兩個“rou票”是怎樣的反應(yīng),第一次從書本驗證,都頗有些激動。他們耳朵貼在木門上,努力辨認里面聲音,好像有輕微講話的聲響,但聽不真切,多杰又把耳朵湊近了一點,這次里面?zhèn)鱽淼膭屿o大多了,“哐啷”一聲也不知道砸了什么,屋外的幾個人一時間都愣住了。 送烤全羊的人出來,身上有些狼狽,藏袍衣擺上沾了些油星,男人拿袖子胡亂擦了擦臉。 多杰拽著他走遠幾步,來不及管他如何,先沖上去問道:“怎么樣,里面人怎么樣了?他們吃了哪里?” 送烤羊的人有些氣悶,甩開他手:“沒有吃,里面那個腳受傷的,又漂亮又兇,我剛把烤羊放下,他一瘸一拐走過來,一下就給掀翻了!” “掀翻了?!這怎么會……” “我騙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進去看!多杰,你這主意到底行不行?” 多杰先是迷茫一陣,緊跟著兩眼冒光一拍大腿,連聲興奮道:“這是大肥羊啊,嘴巴這么挑,烤羊一口都不吃,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沒錯!走走,我們進去看一看?!?/br> 其余幾個人將信將疑,多杰領(lǐng)頭,他們也就都紛紛跟上去。 木屋里。 趁熱咬了一口羊rou的羅家慶被燙的兩眼含淚,但是還舍不得那一口rou,他兩手油光空空如也,剛摸到手的一整只烤全羊如今被掀翻在地,他看著烤羊心疼,抬頭憤怒的看了白子慕道:“你干什么!你不吃把rou留給我啊,你為什么把這個給掀了???!” 白子慕?jīng)]搭理他。 很快木門被推開,外面那些身穿藏袍的男人走進來,為首的有絡(luò)腮胡子的人正是多杰。多杰在兩個“rou票”身上看了一圈,很快就把視線直直鎖定了白子慕——對面那個嘴里有rou、兩手油花,眼前這個干干凈凈,這個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多杰努力挺起胸膛,做足了氣勢正準(zhǔn)備開口,忽然聽到對面那個模樣漂亮的小少爺冷淡道:“讓你們管事的人過來跟我說話?!?/br> 多杰:“……” 多杰臉上表情僵硬了一下,氣勢卸了一半,但還是架著肩膀硬撐著笑道:“我就是?!?/br> 白子慕轉(zhuǎn)頭看他,上下打量,似乎有些不太確信。 多杰:“我真的是!我們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一談,交個朋友?!贝蟾耪一亓艘稽c感覺,多杰用半生不熟的漢話也慢慢說得有條理起來。“你們,路上遇到了車禍,還是我們幫忙救下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