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 第2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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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東川道:“這里就我,你可以偷偷哭一會?!彼终戚p輕撫過懷里人的頭發(fā),壓低聲音哄他,“我跟你保證,不告訴別人?!?/br> 白子慕過了片刻,抬手抱住了雷東川。 雷東川低聲哄他,跟小時候一樣,白子慕哭起來的時候沒有聲音,似乎是咬著唇在啜泣,雷東川只能感覺到他肩膀微微伏動,只是這樣,就讓他胸口跟著悶疼。 他可以給白子慕所有,惟獨失去的親人,他給不了。 白子慕過了一會,啞聲道:“哥,我想去郎卡那里把金佛買過來?!?/br> “我,好陪你去。” 白子慕又道:“檔案冊上的照片太血腥,我不想讓我媽看到,你得幫我……她身體不好,看我怕她難過?!?/br> 雷東川抬高他下巴,低頭親在他額頭上,輕聲道:“好,我?guī)湍??!?/br> 白子慕在檔案室的時候,還能自己走,但是現(xiàn)在見了雷東川有些情緒失控。雷東川干脆蹲下來背他,白子慕起初不肯,推拒道:“哥,我自己能走?!?/br> 雷東川堅持道:“上來,我背你回去?!?/br> “我媽會看到……” “那又怎么樣,我又不是頭一回背你?!?/br> 白子慕趴在他肩上,雷東川很輕松背起他,一邊走一邊道:“你累了,哥背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有我?!?/br> 白子慕抱著他,很小聲“嗯”了一聲。 門廊上有燈,白子慕垂下眼睛就能看到他們合在一處的影子,光影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第237章 酸梨 第二天一早,雷東川就去找了董玉秀。 雷東川道:“姨,這邊檔案室的資料年份太久,需要整理,要過一會才能看,我先帶你去吃飯,咱們等等。” 董玉秀不疑有他,跟他一起去吃了早飯,坐在那等候的時候,因為沒有看到白子慕又問道:“子慕呢?” 雷東川道:“哦,子慕去幫忙了,他在學(xué)校里跟教授做過檔案整理,有他在會快一些?!?/br> 董玉秀點點頭,坐在那等著。 雷東川給她找了一本書,陪她坐了一上午,一起看書,偶爾低聲聊天。 等到中午的時候,有人過來跟雷東川說了幾句話,當?shù)厝苏f方言口音很重,又說得快,外地來的人很難聽懂說的什么。 董玉秀抬頭看向他們,安靜等待。 雷東川聽完之后,微微擰眉過了一會才松開,對董玉秀道:“姨,這邊負責(zé)人說資料有缺失,他們之前轉(zhuǎn)移過一次地方,要從別處調(diào)資料過來,可能還要再多等一段時間……” 董玉秀問:“要等多久?” “怎么也得幾天吧,這邊路不好走,咱們一路過來就花了好長時間?!崩讝|川道,“要不咱們在這邊多住幾天,再等等?” “好。” 董玉秀很好說話,雷東川提議下午外出去城里看看的時候,董玉秀也應(yīng)了。 只是在拿了外套準備上車的時候,董玉秀問他:“子慕不一起去嗎?” 雷東川拿了車鑰匙,道:“哦,他留下來幫忙?!?/br> 董玉秀:“不是說資料不齊?既然找不到,子慕留下來整理什么呢?” 雷東川有些心虛,移開視線道:“就,幫忙什么的,您不知道檔案室多缺人,瞧見子慕會整理,緊趕著就給留下幫忙了?!彼鲋裥闵宪?,找了借口道:“正好咱們今天出去逛逛,您幫我參謀一下,買點禮品,這兩天我正好用。” 董玉秀:“你在這里給誰送禮呀?” 雷東川笑道:“還能有誰,給郎卡唄,姨,您不知道,郎卡手里有個寶貝,我和子慕眼饞有一陣了,這回入藏耽擱這么久也是因為想把他手里那件東西買下來。老話不是說,先禮后兵嘛,我就想著先給他送點什么,打好關(guān)系。” “他手里有什么?” “一尊金佛,這話說起來就長了,您上車,咱們邊走邊聊?!?/br> …… 雷東川的車開剛開走,白子慕就從房間出來了,他眼睛有些浮腫,像是一夜未睡好。 白子慕去找了這里的負責(zé)人,跟著對方去看了遺物和石碑。 他一路跟著車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見過一些汽車遺骸,但那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從來沒想到會這么近距離看見。他心里做足了準備,但存放在玻璃罩內(nèi)的遺物只是幾件舊衣服,還有兩頂帽子,其中一個軟皮本被江水浸泡過,上面的鋼筆字跡已經(jīng)散去,只留下一點淡淡的藍色墨痕…… 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慘烈,或許這些遺物已經(jīng)經(jīng)過處理,仔細辨別,隱約能看到衣物上深色的痕跡,似是血痕。 白子慕認真看了,在里面又找到了白長淮的工作證。 上面的照片只有一半尚還完好,勉強認得出人。 白子慕盯著看了一陣,在負責(zé)人輕聲詢問了兩遍之后,才像是如夢初醒,啞聲認領(lǐng)了這份工作證。 他拿在手里仔細看了之后,小心收好。 這是他此行唯一的收獲,也是他給mama的交代。 負責(zé)人道:“這證件修復(fù)過一次,剛找到的時候泡了水,也是辨認了好久才認出人名。你也知道,在這里能找回來已經(jīng)是萬幸,現(xiàn)在還有好多是失蹤,唉,盼著哪一天鐵路、公路都能通到這里,也算我們的犧牲沒有白白付出呀?!?/br> 這里駐守的人員換過數(shù)任,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都把這些物品照顧的很好。 一座孤零零的石碑,玻璃罩內(nèi)存放的幾樣?xùn)|西,還有染血的照片。 有些被找回存放于此,有些則永遠埋于山河。 高山巍峨,英雄難歸。 白子慕祭拜之后,駐足良久,一直到天色漸晚才離去。 雷東川帶董玉秀回來的也晚,走了一天,董玉秀也有些累了,回來簡單吃過飯,跟白子慕聊了幾句就去睡了。 雷東川招手讓白子慕過來,抬手去摸他的臉。 白子慕向后微微躲了一下,雷東川道:“別動,我看看?!彼种概鲞^眼角,低聲道:“有點腫?!?/br> 白子慕小聲道:“沒有,昨天沒睡好,有點水腫。”說完之后有點不放心,又問,“很明顯嗎?我媽看到了?” 雷東川搖頭:“沒有,我今天帶著董姨光了一下午,她累了,我剛才在一邊瞧著了,餐廳燈暗,你又一直躲在暗處,肯定沒看到?!?/br> 白子慕這才松了口氣。 桌上有今天出去買的水果,叫不出名字,表皮看著是青黃色。 雷東川給他拿了一個,道:“這是酸梨,特意挑了熟一點的,你嘗嘗,董姨說你喜歡吃酸甜口,這個你應(yīng)該喜歡。” 白子慕拿了一個,咬著慢慢吃。 他其實嘗不太出味道,剛才吃飯的時候也只是機械性進食,吃了幾口東西。 雷東川耐心喂他吃了一個酸梨,又哄著喝了一點粥,這才放他走。 他們兩個人住一個房間,白子慕晚上翻來覆去睡不好,雷東川知道他在想什么,翻身抱住他,用手腳代為固定之后,在他耳邊道:“我明天還帶董姨出去,今天跟她說了,檔案室資料不齊,要等幾天才能從別處送到……過兩天再跟她說,你也緩緩,不急在一時?!?/br> 白子慕安靜下來,他握著雷東川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雷東川的吻也在同一時間落在他耳邊,像是安撫,又像是庇護。 * 隔天。 雷東川不好再找上街的理由,但也不敢把董玉秀留在這里,他擔心白子慕不在狀態(tài),很容易被察覺,就找了理由讓董玉秀陪他去拜訪郎卡。 雷東川昨天說了金佛的事,雖然只模糊說了一下大概情況,還是讓董玉秀忍不住有些擔心。 她不知道白子慕來的路上遇到了車禍,還發(fā)生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事,臉色都有些發(fā)白。 雷東川連忙安撫道:“姨,您別擔心,小碗兒福氣大,沒事,就是扭傷了腳,我?guī)メt(yī)院檢查過了,沒傷著骨頭,就是一點皮外傷?!?/br> 董玉秀勉力點頭,眉宇間依舊沒松開。 雷東川岔開話題,道:“姨,您說咱們今天帶的禮物夠嗎?我聽說郎卡在城西也有鋪子,別再買了他家的貨,那可就熱鬧了?!彼戳艘谎鄱裥?,“還有金佛那么重要的事,我一個人可做不了主,姨,等會您多幫我說兩句,這金佛賀爺爺盼了多少年了,要是能帶回去,他老人家肯定高興?!?/br> 董玉秀道:“你們年輕人做事干脆,只要一會不嫌我煩就好?!?/br> 雷東川:“怎么會,董姨您能幫忙,我求之不得呢!” 城西。 雷東川提了禮物去拜訪,卻撲了一個空,郎卡的手下告訴他,說他們老大外出訪友,要明天才回來。 雷東川留下禮盒,心里慶幸。 一半是因為抬頭看到郎卡的鋪子里賣的貨物,四周陳列著貴重香料、藥材,他這次買的是金器,不會重樣,面子上過得去;另一半是慶幸郎卡不在,來飲馬城的一路上,他可是瞧見郎卡對董姨笑了好幾次,雷東川疑心老男人心懷不軌,若非實在找不到外出的理由,他才不想帶董姨過來。 放下禮盒之后,董玉秀忽然開口道:“東川,我記得車上還放了一想酸梨,也留下吧?!?/br> 雷東川疑惑,但還是聽話的留下了水果。 郎卡的手下看到他搬了一箱酸梨過來,倒是挺驚訝,嘀嘀咕咕在說什么。 雷東川問:“怎么了,看不上?” 對方搖頭,站出一個漢話說的略微好一點的漢子出來,比劃著對他道:“我們老大喜歡吃這個,尤其是現(xiàn)在的酸梨,酸……”連著說了好幾個“酸”,對方詞匯量匱乏,干脆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這手勢通用,雷東川看懂了,問道:“你們老大喜歡吃酸?” 對方立刻點頭:“對!” 雷東川笑道:“巧了,我弟也喜歡吃,這還是昨兒特意去買的。” * 城西,一家藏在街區(qū)小樓里的金器鋪。 幾個身穿藏袍的漢子守在外面,而郎卡則提了一個黑色的小皮箱,去樓上拜訪故友。 這位老朋友的店鋪很小,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工具一應(yīng)俱全,還有一些是內(nèi)地少見的打造金器的獨特工具。 郎卡把黑皮箱放下,打開給他看,一旁站著的年近半百的老頭捏著胡須,帶了幾分疑惑道:“什么東西需要你親自跑一趟,如果是金器修補,你讓人送來給,我這幾天修好就是了——” 他話說到一半,郎卡的箱子打開,聲音忽然頓住,像是一瞬間忘記了呼吸,只顧著瞪眼了眼睛盯著皮箱里的東西癡癡地看。 黑色皮箱里用白色皮毛做了鋪墊隔層,還有特定凹槽,盡可能保護里面的物品,打開皮箱之后即可一覽全貌。 那是一尊大日如來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