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 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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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慕力氣沒他大,雷東川“搶”過來之后,很自然地吃了。 白子慕?jīng)]敢抬頭,但他總覺得有視線若有似無從他和雷東川身上掃過去,探究意味太重,一時間讓他有點坐不住。 吃過飯之后,郎卡帶董玉秀和白子慕一同去找了負責人,因為要對以前的事做核查,也就沒有讓其他人跟著,連雷東川都被關(guān)在門外。 辦公室里。 負責人聽郎卡說完,也是一臉震驚,他看了白子慕又有些了然,喃喃道:“難怪,我說前些天怎么突然十一局的人也找資料,來了這邊的人也一頭扎在檔案室不出來,原來是這樣……你們的事情我了解了,稍等,我去把檔案調(diào)出來,我們慢慢核查?!?/br> 白子慕道:“我?guī)湍?,之前翻閱的時候做了筆記。” 幾方努力之后,大概拼湊出當年的經(jīng)過。 十幾年前隧道坍塌,碎石滾落,有部分人受了重傷被路過的武警部隊救起,但在開車送往醫(yī)院的途中,因為天氣、路況惡劣的緣故不慎從盤山公路出了事故,車輛掉入江水之中…… 郎卡當年醒來,身上的衣服可能就是當年那位救了他的士兵給他穿上的,袖子扎得緊,應(yīng)是為了止血。 只是這件破碎的衣服,也給郎卡指錯了方向,他一直按著迷彩服的線索去找,但他醒來以后已經(jīng)過了近一年的時間,衣服上也只留有一個“賀”字,找起來難度太大。 他用那一塊碎布料,找了許多年,只是武警部隊搬遷過兩次,內(nèi)部人員的消息又太過隱秘,他當時只是一個外人,一時打探不到太多,只能一個部隊一個部隊地找過去。 他找到了三個駐守營地,而飲馬城的是其中一個。 登記在冊的賀姓軍人有數(shù)名,但年齡和身高,沒有一個和郎卡對得上號的。 陰差陽錯,等到了今天。 …… 負責人嘆了一聲,道:“這怎么能對得上,你根本就不姓賀,原來你就是白長淮。當年我們也找了許久,但是這份工作證件殘缺不全,我們一時也不知道是哪個兄弟單位的,但是對方送來,我們就收下好好保存起來,幸好把這張證件留著了?!?/br> 郎卡昨天已經(jīng)激動過,現(xiàn)在看起來比在場其他人都要平靜許多:“還要再核實確認一下,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能知道關(guān)于白長淮的所有資料。” 負責人答應(yīng)一聲,去向上打申請加緊辦理了。 郎卡坐在那里,他身旁的董玉秀把手搭在他胳膊上,郎卡反手握在掌心,又抬起另外一只手給她輕輕擦了眼淚,低聲安撫:“不哭,這是好事,如果能找到資料,我看過之后或許能記起更多。” 董玉秀哽咽著說不出話,她從剛才起就一直聽著,她之前想過丈夫會在這里有些苦難,但從未想過他吃了那么多苦,連這條命都是撿回來的。 白子慕手放在衣兜里,握著還未拿出的手帕,猶豫一下,站著沒動。 mama心里盼望的人回來了。 她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他。 郎卡先發(fā)現(xiàn)了白子慕的小動作,他抬頭看了一眼,招招手讓他過來,白子慕走進兩步就被他喊了一聲小名:“子慕,你做的很好?!?/br> 白子慕繃著臉,干巴巴道:“沒有,我只是和其他人一樣,你不在的時候,我來照顧……” 郎卡笑道:“我聽說你平時吃東西都吃很少,從來沒有過滿過一碗飯,但是今天你吃了一碗半湯面,你喜歡吃我做的飯,我很高興。” 白子慕垂眼,沒吭聲,但耳尖泛紅。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父親的夸獎,和他想過的很不一樣,要更和善,也更有力。 他心里,有那么一點點高興。 第243章 禮物 駐地負責人在給上面打調(diào)查申請報告的時候,郎卡也住進了大院。 父親缺席太久,白子慕跟他相處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些局促,雷東川本想留下陪著他,但郎卡給了他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郎卡拿出隨身帶著的黑色手提箱,遞給他道:“這是你們之前想要找的金佛,我拿到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半,我找金匠問過了,被鋸開的切口很整齊,而且大小和箱子吻合,應(yīng)該是一開始被送過來的時候就特意切成了兩半,被鋸斷的另一半可能還要花些時間去找?!?/br> 白子慕一直聽說金佛的事,但并沒有親眼見過,當即打開看了一下。 只一眼他就確認,這是賀大師當年打造的金佛。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一直在賀大師身邊長大,從小接觸的都是老人親手打造的一些物件,或許外形不同,但這些東西里散發(fā)的神韻是相同的,大氣,雍容,端坐其上,包容萬物。 雷東川看到金佛被鋸開的地方,擰眉心疼道:“哪個缺德玩意兒干的!等我找出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白子慕道:“不用找,我知道是誰?!?/br> 雷東川想了一下,接口道:“你是說羅加慶?”他很快振奮了精神,“那剩下的半截金佛他肯定知道在哪里,我看,十有八九還在羅家!” 郎卡指了指金佛,對他道:“這里破損的有些嚴重,我怕你們運回去的路上不安全,畢竟是金子,沒寶石那些東西堅固,我這里有一個老金匠的地址,你可以去找他,讓他做一點防護的?!?/br> 雷東川想想,點頭道:“也行,我和子慕一塊去?!?/br> 郎卡卻道:“子慕留下?!?/br> 雷東川警惕:“留下干什么?” 郎卡淡然道:“上次他不是提起礦泉水廠的事嗎,有些具體的事項,我還想再跟他聊聊?!?/br> 雷東川:“……好吧?!?/br> 這理由太硬核,他一時也想不出怎樣拒絕。 白子慕只能留下來,坐在那里再談起生意上的事,卻沒有之前那么從容,之前的時候郎卡對他寬容,亦師亦友,還會說幾句冷笑話,但是現(xiàn)在郎卡看他的眼神跟看一個三歲的小朋友差不多——好像他會一個連貫完整的句子,就值得鼓掌表揚。 白子慕:“……” 白子慕被扣下和慈父單獨相處,好在他之前礦泉水廠的思路和郎卡的不謀而合,兩個人聊得深入之后,還有幾分默契。 董玉秀坐在一旁陪著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安靜聽他們說話,跟在暴風雪路上來的時候那樣,眼神里是滿溢而出的溫柔。 女人的直覺有的時候真的很神奇,她從他們父子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就隱隱有種感覺,只是那時候是期盼,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夢想成真。 中午吃飯的時候,白子慕和郎卡一左一右坐在董玉秀身旁,兩個人都不說話。 上午談生意的時候還好,現(xiàn)在靜下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董玉秀給他們夾菜,她知道這兩人平日里的口味和喜好,雖然丈夫多年未見,但口味沒有太多變化,董玉秀夾過去的菜他都愛吃。 董玉秀坐在那打圓場,陪著他們父子說話。 白子慕有些心不在焉,低頭看了兩次手機,飲馬城信號稍微好一點,但偶爾也會延遲,像是短信并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準時接收到。雷東川上午出去,現(xiàn)在還沒回來,他有些不放心。 郎卡把面前的甜粥往他那里推了推,道:“老金匠那里很可靠,我讓人跟著一起過去,不用擔心?!?/br> 白子慕收起手機,道:“我知道,剛才我哥跟我說了。” 郎卡又問:“你和雷東川看起來很要好?” 這次不等白子慕說話,董玉秀就先開口了:“何止,子慕小時候都是東川帶著的呢,那會兒家里有些困難,我一直在外面工作,子慕留在家里還有幾回挨餓了,也幸虧他聰明,不大一點兒就知道跑去雷家吃飯,還給人家交了一塊錢,說是餐費……” 事情過去很久了,董玉秀說起當年的事,已經(jīng)釋懷,只當是幼年發(fā)生的一件趣事。 郎卡聽在耳中,幾次皺眉:“子慕小時候,吃不飽嗎?” 董玉秀嘆道:“怪我,沒照顧好他?!?/br> 郎卡握著她的手,眉宇沒松開:“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以后我會照顧好你們,不會再離開?!彼倏聪虬鬃幽降臅r候,眼神里帶了疼惜,他之前一直不解為什么白子慕吃得會這么少,一小碗就吃飽了,現(xiàn)在想來,一定是小時候挨餓落下的病根。 如果雷mama在這里,一定會擺擺手,告訴他想多了。 白子慕吃的少,完全是因為挑食。 如果再仔細分析挑食的成因,恐怕一半是先天,另一半是雷家人一家老小合力寵出來的。 白子慕小時候不好好吃飯,稍微有點不愛吃的,身邊三個哥哥就偷偷幫著解決掉,雷家大哥和二哥從白子慕初中之后,就略有些克制,讓他自己吃,但雷東川不啊,雷東川一直寵到現(xiàn)在,照這個架勢,往后幾十年恐怕也不會改。 郎卡不知道這些,聽董玉秀說起白子慕小時候寄宿在親戚家里,就開始小心套話,試圖想問出一點端倪。 白子慕跟他想的也差不多,上午的時候聽到郎卡在藏地過得不容易,但這么多年,他也擔心郎卡身邊有了其他人,董玉秀不問,他就試著旁敲側(cè)擊。也不知道郎卡聽懂了沒有,問起他平日里開銷時,郎卡竟然很開心,笑著對他道:“花錢的地方不算太多,算是存了一些錢吧,平時固定的開銷是給你們留著?!?/br> 白子慕:“我們?” 郎卡點頭:“對,我給你們買了很多禮物,我記不得你幾月份的生日,出門的時候,看到不錯的就給你買一些帶回來,對了,你之前戴過一條綠松石項鏈,喜歡那個?我在飲馬城有一家經(jīng)營玉石珠寶的鋪子,里面有不錯的綠松石,蜜蠟琥珀也有一些,等下午我?guī)銈內(nèi)タ纯?,喜歡什么盡管拿?!?/br> 白子慕?jīng)]套到話,反而把下午的自由活動時間也套了進去。 董玉秀在一旁看著,笑個不住。 也只有她能瞧得出身邊這兩個人的心思,兩個人互相套話,客氣又拘謹,只是丈夫剛回來不久,還不知道家里小孩心眼多,沒瞧出來挖的坑,一心獻寶。 …… 白子慕下午也沒躲過去,被抓去了玉石珠寶店。 朗卡嘴里的那間小鋪子,面子并不小,占了最好的街面,里面擺放的也頗為華貴精美。 朗卡讓人打開柜臺,把整盤的珠寶從玻璃柜底下端出來,讓他們母子隨意挑選,白子慕不要,被硬塞了幾條上好的綠松石掛串,還有一條雕刻了梵文的金鏈子,沉甸甸的一條,尤其是掛墜是幾個圓環(huán)相套,上面寫滿吉祥文,白子慕戴上的時候只覺得脖子一沉,這東西是實心的。 郎卡還給董玉秀挑了一個做工繁復(fù)漂亮的額飾,董玉秀戴了一下就說沉,但還是在丈夫的堅持下收下了。 拿了珠寶,郎卡又帶他們?nèi)ヌ暨x衣服。 飲馬城不大,購物的地方就這么多,董玉秀母子二人多看一眼,郎卡就跟在后面買下,他幾乎把好東西全部都買下來雙手送到他們面前。 董玉秀試著勸道:“真的不用買這么多,我就是賣衣服的呀,白大哥,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我開了一個制衣廠。” 郎卡堅持:“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 “款式不一樣?!?/br> “……” 董玉秀也無話可說了,這里的款式確實跟她生產(chǎn)的衣服不一樣。 不過郎卡的話也提醒了她,帶著不同視角看過來的時候,這些包含民族元素的紋樣和款式,確實很美。董玉秀本身就有不錯的審美,加上做了許多年高級時裝,以前來藏地的時候都是為了找人,匆匆來,匆匆去,未能好好欣賞,這次終于如愿,心情放松之下,再沿街看過來的時候,只覺得當?shù)氐囊路娴暮芷痢?/br> 她挑選著多購買了一些衣服,有些長袍需要定制,時間有些長,董玉秀略有些猶豫。 郎卡過去付了定金,道:“我讓人來取,拿到第一時間給你送去?!?/br> 董玉秀有些緊張,問他:“白大哥,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家里還有好些人,叔父也一直在問起你……” 郎卡握著她的手,牽著她一邊往前走一邊道:“當然跟你們一起回去,我這里還有一些生意,人手多,留他們在這里就夠了?!?/br> 董玉秀立刻道:“好,你回去之后,這里生意會受到影響吧?”她也不等郎卡說,緊跟著道:“我可以給他們開工資,按我們制衣廠的正式工待遇,工齡也可以轉(zhuǎn)過來,還有養(yǎng)老金——” 郎卡肩膀抖了抖,沒忍住還是笑了。 董玉秀疑心自己哪里說錯了話,看看他,又去看看白子慕。 白子慕道:“mama,他是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