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按摩
“可以啊。” 擦個藥而已多大點事啊,懷澈澈完全沒做他想便同意下來,“那等下你洗完澡來弄吧,要不然先擦了藥又要洗澡,藥都洗掉了?!?/br> 單人間,就一個浴室。 霍修進去洗澡的時候,懷澈澈就在外面坐在床上看說明書。 說明書上說,涂上去之后,還得按摩一段時間,直至藥液完全被患處吸收。 簡單簡單,懷澈澈以前就經(jīng)常幫李月茹揉腰捶腿,倒不是他們家請不起按摩師,只是她來動手,她媽就特別開心。 李月茹開心了,懷澈澈也開心,正好那時候年紀也小,一把子力氣沒地方用,哄得李月茹每天喜笑顏開。 放下說明書,外面的雨就下了起來,看樣子挺大,雨點密集打在窗玻璃上,模糊一片,聲音卻被隔絕大半,只聽見點密密匝匝,與浴室里傳出來的聲音很容易混為一談。 懷澈澈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拉上了窗簾,剛回到床邊,就接到了方紅的電話。 方紅這通電話主要就是來問問她怎么樣了,還難受不難受,需不需要去醫(yī)院。 懷澈澈順道就把剛才霍修教她的那些話跟方紅說了,方紅那邊立刻滿口答應:“行,那我先把其他的行程給你排前面來,這個節(jié)目先緩一緩,你先把腸胃養(yǎng)好了再說?!?/br> 掛了電話,懷澈澈心里還挺高興的。 覺得自己距離心目中成熟的模樣,又進了一步。 霍修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姑娘盤腿坐在床上傻笑,他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走過去,余光瞥了一眼被她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看到什么好笑的了?” “沒有,我就是發(fā)現(xiàn),霍老師教的都對!”小姑娘仰起脖子露出好學生的笑容,然后拍了拍她身后的床:“你趴這吧,我剛看過說明書了?!?/br> 霍修擦頭發(fā)的動作一頓,臉上笑容微微擴大:“要脫衣服嗎?” “……” 這個夜晚,好像終于從霍修的這個問題開始,變得不那么簡單。 懷澈澈眨了眨眼,思忖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接話道:“你穿褲子了嗎?” “穿了?!被粜掭p輕地咳了一聲,微微地側(cè)過頭去:“我沒有那種暴露的癖好,好嗎?”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懷澈澈比起擔心霍修有暴露癖,更擔心自己的色心與色膽齊飛。 畢竟之前還是遠遠地看看,這回直接能上手了,那還得了,萬一大腦控制不住身體,對霍修做出一系列女流氓行徑,那到時候談離婚,哪還能挺直腰桿。 現(xiàn)在她再看霍修乖巧地按照她的話,脫了浴袍,只穿著一條居家中褲趴躺上床,甚至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這人還真是單純”的感覺。 單純的霍修身上的居家中褲是淺灰色的,很寬松,長度大概剛到膝蓋,被浴袍一遮,毫無存在感。 現(xiàn)在脫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褲子太過寡淡,小麥色的皮膚在酒店頂燈的照射下散發(fā)著格外健康的色澤,緊致的肌rou線條在躺下后也完全沒有松懈感,依舊清晰而凌厲。 之前離得遠,還隔著玻璃,懷澈澈又是偷看,一直沒怎么看清楚。 今天離近了,沒有了任何遮擋,看著霍修的身體,一邊想別開眼,一邊眼珠子又偏偏不聽使喚。 他這身材,練的也太好了吧。 尤其是背。 現(xiàn)在很多健身男最喜歡練的地方就是胸腹手臂,把腹肌練起來了就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實際上翻個面,就跟親子蓋飯似的,雞rou的另一面全是一整塊的滑蛋,又塌又軟。 但霍修不是,他身材前后非常勻稱匹配,前邊塊壘分明清清楚楚,后面仍舊充滿了力量與線條感,腰線內(nèi)收,后腰處兩點腰窩微微下陷,把懷澈澈硬生生給看眼紅了。 這體脂率是不是也太低了。 除了開庭就是去健身房揮灑汗水是吧。 腹誹完,懷澈澈才開始好好端詳霍修后腰上的這塊傷。 別說,撞得挺狠,剛看還紅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點點青紫。 她往手心倒了點藥,先敷到霍修的傷處,刻意忽略掌心下軟彈的觸感,跟霍修沒話找話說:“那個……我剛看了一下說明書,這個藥你想上,得按一按,我可不是女流氓,不是故意吃你豆腐?!?/br> “好,收到你的免責聲明了?!?/br> 男人聲音格外松弛,飽含笑意。 懷澈澈在這個時候?qū)πψ蠲舾校瑐?cè)頭看過去,就看霍修回頭也正看著她。 他兩條手臂交迭枕著自己的下巴,回過頭來的時候,臉上看不太出什么笑模樣,只是眉眼那塊兒放松下來,看著極為溫柔。 懷澈澈想起剛才兩個人在沙發(fā)上聊天時,霍修的眼神,趕緊別開眼垂眸下去,開始用掌心在他皮膚上打轉(zhuǎn),先把藥油涂開,再準備揉。 她已經(jīng)忘了當初給她媽是怎么揉的了,但可以確定的是,當年給李月茹女士按摩,絕對沒有這么費勁。 她之前就聽健身教練說過,男性的肌rou組織天生就比女性的要多。 填充在女人身體里的,更多是脂肪,而在男人身體里的,卻是肌rou。 這直接造就了手感的天差地別,懷澈澈揉了兩把,為了把藥油推揉進去,腦門兒都開始出汗了。 “力道……還好嗎?” “嗯?!?/br> 霍修就聽小姑娘一邊在后頭氣喘吁吁,一邊還在很努力地想要把他后腰處那點淤血揉開,也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 同樣用的都是酒店的洗發(fā)水,霍修不理解為什么那股味道在懷澈澈身上就變得很獨特,變成了他形容不出來,但又想一聞再聞的氣味。 兩個人的體溫在皮膚與皮膚的接觸之間開始不自覺地升高,輔以懷澈澈不疼不癢的掌心摩擦,霍修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在被火燎。 一場按摩下來,霍修好像剛從外面的瓢潑大雨中回來,滿身大汗。 尤其后脊,那一道微微凹陷的脊窩好像成了馬路上積水的縫隙,一眼望進去,水光四溢。 懷澈澈也沒好到哪里去,她感覺自己簡直做了一場有氧,累到甚至沒有余心再去關注手底下的耀眼的男色。 明天兩條手臂肯定廢了。她一邊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想,扭頭一看,男人的耳朵根都呈現(xiàn)出一片火燒般的赤色,有些驚嘆自己的手勁:“你臉好紅啊,是太疼了嗎,疼你怎么不說呢?” “……” 霍修是挺想捧場說按得很好,但確實有點昧良心了。 主要懷澈澈是真沒什么力氣,一雙手軟得跟沒有骨頭似的,按了半天一點不疼,麻倒是麻的要死。 淤血按沒按散不知道,反而把流動的血以另一種方式在他下半身凝聚了起來。 “你先去洗澡吧,按半天,累壞了吧?!彼罱K還是選擇了一個更為體貼的說法,回避了會讓小姑娘懷疑人生的現(xiàn)實。 懷澈澈確實準備去來著,她打開行李箱拿衣服,又回頭:“你呢,要不要再洗一下,早知道剛才應該先擦藥的?!?/br> “沒事,我等你出來再去。” “好?!?/br> 懷澈澈沒多想,拿著衣服就進去了。 等浴室方向傳來門關上的聲音,霍修才從床上坐起來,打開窗子點上煙,準備吹吹冷風冷靜一下。 誠然,他一開始也沒抱著是真的讓懷澈澈來按散淤血的心態(tài)開始,只是生理反應確實難以回避。 再想想懷澈澈是真用飽含一顆熱忱的心在幫助他,霍修感覺每一滴向下奔涌的熱血都透著股男人與生俱來的劣根性。 說白了,還是因為懷澈澈真的太清澈了,清澈到讓他的欲望顯得過于渾濁。 她就跟條找不到半點雜質(zhì)的小溪似的,她在說幫忙的時候沒有一點是圖點什么,求點什么,坦誠得一眼就能望得到底。 他還偏就最愛她這一點。 懷澈澈這一個澡洗得格外久,等她好不容易出來,房間里的煙味兒都已經(jīng)散盡了。 霍修套上剛才的浴袍,毫無破綻地進了浴室,懷澈澈把床重新整理了一下,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霍修今晚住哪? 只是來不及去浴室門口問上一聲,懷澈澈的手機就先震了起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接起:“喂,小鯨魚,你到渝城了嗎?” “沒,還沒去。”那頭蕭經(jīng)瑜的聲線很低,好像真的是來自于暗無天日的海底深處,“跟胡哥說了,把行程推到明晚了,正好今天暴雨也走不了?!?/br> “啊,是哦?!?/br> 剛窗子被霍修打開,沒完全關上,還留了條縫,窗外的雨聲頓時變得清晰,懷澈澈會意,感嘆說:“那真好哎,可以多休息一會了?!?/br> “嗯?!?/br> 蕭經(jīng)瑜悶悶地應了一聲,又問:“你肚子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好了,我剛吐了一頓就沒事了。”懷澈澈說:“果然是這幾天吃的太多了,剛才方姐也給我來電話說,之后暫時不給我排吃播錄影了,讓我緩緩?!?/br> 得知這一消息的蕭經(jīng)瑜頓了頓,為她高興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消息的遲滯。 他自嘲地笑了笑:“現(xiàn)在你都不第一時間跟我說這種事了。” 懷澈澈被蕭經(jīng)瑜一提醒,才意識到好像確實是這樣。 剛才和方紅打完電話,就忙著給霍修按腰,事情一件接一件,還真的忘了跟蕭經(jīng)瑜說來著。 “不是啦!”她下意識地開始找借口:“我也是剛剛跟方姐打完電話,你就來電話了?!?/br> “行吧,”蕭經(jīng)瑜就當做自己信了,“那你現(xiàn)在在干嘛,我過去找你行嗎?明早就走了,我想見你一面再走。” “嗯……” 電話里,蕭經(jīng)瑜的聲音尚未落地。 那邊浴室已經(jīng)傳來了開門聲。 懷澈澈看著霍修一邊擦著頸脖子處的水珠一邊走出來,到嘴邊的‘好’,硬是拐了個彎:“可是我已經(jīng)躺上床了,睡衣都換了……” “……” 這一次,蕭經(jīng)瑜沉默了好一會兒,那句‘是不是霍先生還沒走’就堵在嗓子眼,卻還是沒能問出口去,伴隨著一聲無聲的嘆息,變成:“好,那你早點休息,晚安?!?/br> 他不敢問。 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更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兩人之間原本清晰的聯(lián)系,正在rou眼可見地變得模糊。 蕭經(jīng)瑜唯一能清楚感覺到的,只有一點。 他們,好像越來越遠了。 - 那頭懷澈澈放下手機,也有點沒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拒絕。 只是見一面而已,霍修是知道一切的,只要跟他說清楚,他肯定是能理解的。 只是剛才看見霍修推門出來的時候,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剛才沙發(fā)旁,他高興的模樣。 再想到霍修為了過來一趟,還把腰給撞了,她忽然就生出點不忍來了。 本來想問霍修是不是沒訂房間,但現(xiàn)在懷澈澈有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霍修,我好像一直沒有問過你——” 霍修站在床邊,聽見她叫自己名字,垂眸就對上女孩子無比認真的眼神。 “你當時為什么會答應我的求婚???” * 澈:這個人對我好像有點太好了,怎么會事呢(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