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姝色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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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頁干燥,很快便燒成一堆灰燼。 白菀踩著灰燼起身:“吩咐膳房準備吧?!?/br> 她的聲音清冷,如同珠落玉盤,細碎又空靈。 第5章 慶和帝從椒房殿回來,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甚至支撐走了幾步,卻在得知幾個成年皇子不安分的異動時勃然大怒。 他像個瘋子似的,將殿內能砸的東西通通砸得稀爛,甚至抬手掀翻了霍硯才處理好的奏折。 霍硯靜靜地看著慶和帝,雙目死寂。 他突然就不想留這狗皇帝多活幾天了。 抬手一揚,陳福迅速跑出去將殿門緊緊關閉。 待四下寂靜,慶和帝這才察覺出不對。 “霍硯,你要做什么!”他警惕的瞪著霍硯,一邊抖著手從貼身的錦囊里摸出一支哨子。 卻哆嗦了半天送不進口里。 霍硯好心的幫他把哨子扶正:“看看你的龍鱗衛(wèi)救不救得了你?!?/br> 隨著一聲斷續(xù)的哨響,頭戴銀面具的龍鱗衛(wèi)從殿內四處躥出,將霍硯團團圍在中間。 慶和帝心下落定,干枯的手指著霍硯,沙啞道:“殺了他!” 話音一落,龍鱗衛(wèi)撲身而上。 外頭頓時風雨大作,電閃雷鳴,黑云滾滾壓下來。 陳福在外頭豎著耳朵聽了半響,直到刀劍碰撞聲四起,他心里也跟著揪緊。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殿門被緩緩打開。 霍硯神態(tài)自若的緩步走出來,丟下一方染血的素錦:“處理掉。” 說罷,朝仰頭走進雨幕中,瓢潑大雨沖刷著他周身,帶下一層濃稠的血水。 陳福連忙推門進去,卻倒吸一口涼氣。 殿內尸體堆積,均是一刀斃命,慶和帝雙眼大睜,胸口插著一把短刀,死不瞑目。 * 白菀從宮里回來時,還艷陽高照,轉眼之間電閃雷鳴,一場驟雨來得又急又快。 露薇扒著門站,時不時偷偷往外瞟,心里焦急又雀躍,奈何邊上有個死死盯著她的清桐,面上不敢表露得過于明顯。 她等了又等,外頭雨越下越大,砸得小花園那幾叢湘妃竹東倒西歪,卻始終不見姜瓚的身影。 “怎么還沒來?”露薇佯做無意的往外看,欲蓋彌彰道:“哎呀,這雨怎么突然下得這么厲害?莫不是被困在抄手游廊了?清桐你打傘去瞧瞧?” 清桐心里憋著一股氣,見她這一副明顯居心不良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道:“我要伺候太子妃,沒那閑時候?!?/br> 露薇被一串珠連炮轟得面紅耳赤。 “那就露薇你去吧,”白菀倚在窗邊觀雨,望著雨幕中,被凌厲的雨絲打得七零八落的十八學士,淡聲道。 露薇聞言先是一愣,心里惶惶不安,以為白菀看出什么來。 顫著膽去看她,卻見她面色平淡,好似真的只是隨意吩咐一句罷了。 露薇心里揣著兔子,抑著喜悅應了一聲,忙不迭的去里間拾了兩把油紙傘出來,臨出門時,嘴里還念叨著清桐不懂事。 清桐氣得不行,只覺得白菀身邊凈是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您明知道這死丫頭不安分,怎還專把她往殿下跟前送呢!” 白菀冷眼看著嬌嫩的花瓣被打落一地,踐在泥里:“人家要奔前程,我總不能攔著她的?!?/br> 清桐也順著看過去,只瞧見一地殘花敗柳。 想起露薇走時只帶了兩把油紙傘,這般狂風大雨,區(qū)區(qū)油紙傘怕是不頂什么用的,太子殿下可瞧不見她描眉敷粉的臉蛋了。 清桐心底的氣憤消弭不少,卻到底有些憤憤不平:“就這么由她去?” 白菀卻不再提她,轉而道:“你幫我給父親傳句話,讓他今夜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離府,下人也都掬著些,哪怕是天塌下來,都得等明日再說?!?/br> 清桐心里雖有疑惑,卻也沒問,穿上蓑衣帶上斗笠,去前院尋白菀?guī)淼呐惴俊?/br> 沒過多久,露薇便回來了,渾身濕了個透,衣擺上濺著泥,渾然看不出顏色,臉上暈著黑一塊白一塊,泥白的水跡順著她的臉往下淌,好不狼狽。 清桐后腳回來,摘下蓑衣斗笠,一身清爽,對白菀道:“國公爺說曉得了?!?/br> 轉頭便瞧見清桐這仿佛從泥潭里滾出來的模樣,斂眉憋著笑:“你怎么這么回來了?” 露薇不是沒看出清桐的幸災樂禍,又尷尬又惱火:“殿下去了書房,我便自己回來了。” 話雖如此,白菀卻注意到她兩手空空:“下去換身衣裳吧,省得遭風寒?!?/br> 露薇一路憋著淚挪去耳房更衣,待看清銅鏡內自己的模樣,回想起方才太子難掩憎惡的眼神,登時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到底是沒放棄,換了身粉嫩的短襦,重新綰髻梳妝,滿心歡喜的備了下大桌子菜,比白菀這個正頭夫人還要上心。 誰知,姜瓚根本沒來,滿桌佳肴冷凝。 白菀沒什么胃口,就著露薇沮喪的面容用了半碗碧粳粥,才讓人將膳食撤下去。 沐浴過后,清桐和露薇候在門外,白菀穿著褻衣,攏著半濕的發(fā)坐在床榻上,默默數(shù)著梆子。 戌時末,還有一個時辰。 白菀起身倒了杯熱茶捧在手里,只希望姜瓚晚些,再晚些來。 她可不打算今日就與姜瓚圓房,雖然這事兒無法避免,卻難免讓人惡心。 只要能熬過今夜,熬過這一個時辰…… 她還在思忖,里間傳來什么東西掉落的聲音,緊接著風雨聲驟響。 白菀探頭往里看,只見里間的窗門大開,叉竿在地上骨碌碌的滾動。 許是被風吹開了。 白菀沒喊人,自行走進去將叉竿拾起,避著風雨伸手去關窗。 濺進來的雨水將她的衣袖打濕,濕噠噠的,可以瞧見底下透出來凝脂般的肌膚。 冷風一吹,回過來的風帶著一股子血腥味,以及一陣熟悉的甘松氣味。 白菀手下一頓,連窗門也不管了,快步行至圍屏邊,取下斗篷罩在自己身上。 才回身,便見白日里才見過的霍硯,閑適的倚在她的床榻上,昏黃的燭火映在他臉上,好一個燈下美人。 若非他手邊的長刀沾血,白菀還真以為他如同眼前所見一般歲月靜好。 “掌印膽子也不小,”白菀將白日里霍硯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霍硯闔著眼,長睫在他慘白的臉上投出一片陰影,他嘴角翹起一點弧度,輕笑出聲:“太子妃是要喊人將咱家抓起來嗎?” 燭火將霍硯整個人照進光暈里,衣衫紅得暗沉,粘稠的血水在榻上氤氳,開出一朵朵血花,有的順著他的衣擺淌進絨毯,他臉上還沾著血點,血腥味彌漫了整個寢房,繼而被窗外的烈風帶走。 “太子殿下晚些會來,掌印打算何時離去?”白菀別開眼不去看他,端起茶碗淺啜。 等了半響,霍硯也沒繼續(xù)說話,白菀猶豫了片刻,側頭看過去,卻撞上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 燭火明亮,他的眼里火光映照,眼底卻一片黑沉。 白菀迅速回過頭,動作之快像極了逃避。 他像是很高興,倒也知道外頭有人守著,笑得壓抑,邊咳邊笑,甚至吐出一口血來。 白菀蹙眉,霍硯這是傷得極重了。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妝奩前翻找出一個紅塞瓷瓶,放在離霍硯不遠處的矮幾上,由始至終未再看他一眼。 “不知掌印傷勢如何,我這兒只有救急用的金創(chuàng)藥,掌印姑且用一用?!?/br> 霍硯聽出了她話中的催促之意,他看著屏風上那一道纖瘦的身影似是坐立難安。 她好像很著急,也很害怕。 霍硯彎唇笑了一下,是啊,她的丈夫快來了,可她的榻上躺著惡名昭著的司禮監(jiān)掌印。 “有勞太子妃了?!?/br> 他是故意的。 霍硯惡劣的看著那道婀娜的倩影突然緊繃。 白菀似是猶豫了很久,才磨磨蹭蹭的從屏風外進來,眼神胡亂瞟,卻就是不肯看他。 霍硯沒打算給她后悔的機會,毫不猶豫的撕開胸前的衣襟。 白菀避之不及,他繃緊的整塊腰腹袒露在眼前,滿腹血色讓她甚至忘了驚呼。 他左側的胸膛上被一刀貫穿,斷裂的刀刃還遺留在他體內,濃稠的鮮血一股一股的涌出,腹部的傷口細碎,浸了水,rou翻著白,里頭血絲涌動。 她驚訝于霍硯的傷勢,卻仍舊記得她嚴守的規(guī)矩教條,連忙別開眼,在心中默念清凈經(jīng)。 白菀將視線釘在霍硯的傷處,小心翼翼的用藥匙挑出藥粉,細細的敷。 床榻離燭臺較遠,燭火昏暗,因此白菀得湊近才能看清霍硯身上更細小的傷口。 他的腰腹隨著她的動作時而緊繃,如此往復,白菀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我弄疼了你?” 霍硯倒不是痛的,這點痛對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是白菀溫熱的鼻息點點落在他的腰腹上,他只覺得癢,甚至她身上溫軟的馨香也往他鼻子里鉆,讓他心里跟著發(fā)麻。 “無礙,”他的嗓音有些喑啞,白菀只當他在強撐,手下的動作越發(fā)輕。 “殿下萬安。” 外頭忽然傳來清桐和露薇齊齊問安聲。 是姜瓚來了。 白菀心下?lián)潋v,來不及多想,掀起錦被將霍硯整個罩住。 外頭的姜瓚應了一聲,還在問:“太子妃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