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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王終于等到了他的金手指 第59節(jié)

    他無奈地?fù)]手示意身旁的人開啟大陣,讓那群人進來。

    琉璃飛在日光中折射著炫目的光,明心宗的人晃眼地降落在萬劍宗廣場上。

    明心宗總共來了二十個人,三個金丹,還有一些來觀摩的弟子,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莫名從散修成了明心宗親傳的,現(xiàn)在正鼻青臉腫地站在明心宗宗主身旁的位置,臉色憤憤中還有一絲抑郁——顯然,為了讓明心宗此行顯得更加正義,宗主沒讓他的傷勢恢復(fù),頂著個豬頭臉過了一個月,想必不是什么愉快的體驗。

    原本在廣場周圍怒視明心宗來人的萬劍宗弟子們,看見那個親傳的豬頭樣,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怒視了,目光紛紛游移了起來。

    “杜宗主,好久不見啊。”明心宗的宗主面容刻薄,講話也總有些陰陽怪氣,短短一句招呼被他講出了找茬味——雖然他們就是來找茬的沒錯。

    “明宗主,你也好久不見?!?/br>
    明心宗宗主將手按在那個鼻青臉腫的親傳肩上,原本就有意無意落在他臉上的全場目光瞬間集中了起來。

    “你們?nèi)f劍宗弟子好威風(fēng)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可殺不可辱,天材地寶能者居之是不錯,但這是普通的爭斗嗎?這是侮辱!”

    明心宗那二十來人都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就連杜聽寒都懷疑了一瞬間,是不是他誤會明心宗了,人家真的只是來找回面子而已……

    不過這種錯覺只維持了一瞬間,因為都是修仙之人,這種皮rou傷怎么可能在正常情況下維持住一個月,肯定是施了什么手段。

    “明宗主無需多言,要戰(zhàn)便戰(zhàn)就是了!”

    杜聽寒說完后,看了眼人群中的沈青飛,沈青飛已經(jīng)換回了萬劍宗弟子的青色制服,又以斂息訣收斂了氣息,所以并不顯眼——杜聽寒勒令宗內(nèi)弟子不許將沈青飛突破金丹的消息外傳,就是為了讓明心宗輕敵到最后一刻。

    他和沈青飛已經(jīng)討論過如何應(yīng)戰(zhàn)明心宗的三個金丹,明心宗要求的是群戰(zhàn),杜聽寒希望沈青飛去拖住明心宗宗主,不求勝利,只要能給他創(chuàng)造出獨自對戰(zhàn)剩下兩個金丹的條件即可,他自知這是讓沈青飛去冒險,所以還給了沈青飛一件防御靈器,讓他穿在制服內(nèi)部。

    沈青飛對杜聽寒的安排沒什么意見,他參加這場對戰(zhàn)只是為了阻止杜聽寒給吳長老治傷而已,自然不會真的上心去制定戰(zhàn)術(shù),無論杜聽寒怎么想的,他都沒意見。

    沈青飛收到杜聽寒的信號,從人群中走出來。

    于是靜寂而廣闊的廣場上,兩人和三人形成了對峙之勢。

    “萬劍宗就這么看不起我明心宗嗎?居然只肯出兩個人?!?/br>
    “明宗主,我們?nèi)f劍宗不比你們明心宗人才濟濟,我們?nèi)f劍宗上下也只有兩個金丹,更何況,明宗主應(yīng)該也很清楚,這種戰(zhàn)斗中,筑基期修士如果加入不僅自身兇險,甚至更容易讓己方處于劣勢,因此,這已經(jīng)是我們?nèi)?yīng)戰(zhàn)的陣容了,明宗主?!?/br>
    明心宗的三人其實沒在聽杜聽寒說話,杜聽寒說的那點內(nèi)容他們當(dāng)然知道,他們在打量站在杜聽寒身邊的沈青飛。

    萬劍宗什么時候多了個金丹?

    這是第一個念頭。

    第二個念頭則是,哼,多一個也無妨。

    如果是別的宗門,他們或許還要警惕一下不知底細(xì)的人,但萬劍宗這幫劍修的戰(zhàn)斗方式,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不足為懼。

    “那就請!”

    隨著明心宗宗主的高喝聲以及他手中的□□亮相,戰(zhàn)斗正式開始了。

    沈青飛與杜聽寒打的主意是田忌賽馬,沈青飛去拖住明心宗宗主,杜聽寒則盡快擊敗那兩個新晉金丹,明心宗那邊的打算則完全相反,明心宗的宗主是要致杜聽寒于死地的,原本就是打算宗主和其中一個金丹兩人圍攻杜聽寒,另一個人去處理萬劍宗不知道打算出的什么雜毛。

    現(xiàn)在,雖然萬劍宗平白冒出來了一個金丹,但明心宗的計劃依舊未變,依舊是兩個人朝杜聽寒而去,另一個朝沈青飛襲來。

    沈青飛則牢記著杜聽寒的計劃,他今天就是有償來當(dāng)一個聽話的打手的,所以他決定發(fā)揮一個打工人能有的最好的素養(yǎng),甲方提什么要求,他就給他滿足!

    于是,哪怕戰(zhàn)斗一開始,他就判斷出了沖著他來的那個金丹身法速度都遠(yuǎn)不如他,他也沒有習(xí)慣性地閃身脫離,而是稍稍放慢了速度,普通地交著手就將他帶到了杜聽寒的攻擊范圍內(nèi)。

    他與杜聽寒并未并肩作戰(zhàn)過,但他的目的都明顯成這樣了,杜聽寒也不至于這點默契都沒有,立刻朝沈青飛引來的那個金丹攻去,壓得他不得不放棄攻擊沈青飛,而轉(zhuǎn)向自保。

    而完全就在同時,幾乎不差分秒的時候,沈青飛無視了那個慢吞吞的金丹,急速朝近處的明心宗宗主攻去。

    “不自量力!”

    朝向杜聽寒的攻擊被打斷的明心宗宗主瞬間一臉怒容!

    他的長槍有兩米三長,重有數(shù)萬斤,此時改勢朝沈青飛襲來,裹挾著的聲勢極為嚇人。

    沈青飛側(cè)過身,第三式自如地從下至上揮出抵擋,這與他平時所用的第三式并不太一樣,因為他的第三式劍意已經(jīng)被陣塔中的七天磨煉得徹底圓融,還融入了萬劍訣第三陣的劍意。

    所以在明心宗宗主看來,這個他沒放在眼里的剛晉入金丹的萬劍宗小子,這一招擋得招式上滴水不漏毫無破綻不說,在他揮出這一式的時候,整個人就像變成了一塊堅不可摧的磐石,身后甚至隱隱有山的影子,讓人覺得這一□□過去,只會崩到自己的手不說,也完全無法撼動那座高山。

    長槍與劍相接僅一瞬,快到明心宗宗主還沒能判斷出這一接究竟是勢均力敵還是誰占上風(fēng)——或者說,他本來應(yīng)該可以判斷出的,是他占了上風(fēng),只是沈青飛的劍勢太過惑人,讓他的大腦陷入了假象之中。

    而與萬劍訣第三式無縫銜接的則是《風(fēng)行總綱》的筑基期附屬法術(shù)——流風(fēng)回雪。

    沈青飛不喜自夸,但他確實覺得自己苦練的這一式連招讓他十分滿意——滿意在這銜接的“無縫”程度,他敢打包票,就算他把流風(fēng)回雪教給萬劍宗所有人,能做到他這樣的人也不會存在。

    而且……或許會想要像他這樣主動執(zhí)念要將這兩招練到毫無縫隙的人也并不存在。

    明心宗宗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施加在長槍上的“勢”,竟然被沈青飛如數(shù)奉還!

    期間還夾雜了沈青飛自己的劍勢!

    他神色一凜,承認(rèn)自己小看了這個少年。

    一旁的杜聽寒面露驚艷——他原本只是希望沈青飛能拖住杜聽寒,但沒想到他這么流暢地完成了“交接”不說,還能跟明心宗宗主乍一交手不分上下。

    他一時間是乍喜乍憂又乍喜。

    喜的是他們?nèi)f劍宗居然出了這么個修行天賦與劍道天賦都絕佳的弟子,憂的是沈青飛的天賦絕佳過頭了,這種人是不會留在他們?nèi)f劍宗的,喜的是,等沈青飛離開萬劍宗去了上宗,他們?nèi)f劍宗也能獲得上宗助力,他這個宗主確實得喜……一時間心情是非常復(fù)雜了。

    不過明心宗宗主也不是吃素的,面對“自己的”攻勢,他手上一壓,便將被沈青飛的反擊搞得有些偏移的長槍重新控制住,并揮舞地像旋風(fēng)一樣將攻勢盡數(shù)擋下。

    沈青飛卻看見了另外的東西。

    他看見了與杜聽寒正在交手的另一個金丹的背影。

    或者說,破綻。

    他突然心念一動,第二式的劍意隨之而起,隨飛劍而出。

    那被他盯上的金丹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有劍過來了,但即使他意識到了,他卻依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用抵擋,也無法抵擋。

    為什么要抵擋一片平靜?

    而且一片毫無殺機的平靜又要從何處抵擋起呢?

    看見沈青飛的劍飛出的自然不止那個被襲的金丹,還有明心宗宗主。

    他一時大為光火——覺得自己被輕視了,這少年是覺得自己會放任他悠哉悠哉地脫手去攻擊其他人嗎?!

    長槍帶著憤怒落下,沈青飛空手站在槍勢的籠罩范圍內(nèi),衣袂翻飛,氣質(zhì)卓然,淡定得不像在被攻擊,卻依舊讓人為他捏了一把汗,圍觀的弟子甚至有捏著旁人的手發(fā)出短促的尖叫的。

    “锃?!?/br>
    擋住了。

    明心宗宗主的第一反應(yīng)是——哪來的劍?!

    難道剛剛的飛劍只是障眼法?還是他的御劍真的快到可以在這么短暫的時間內(nèi)回轉(zhuǎn)過來?

    而沈青飛這一邊的觀眾則看得很清晰,在長槍即將落下時,沈青飛的左手朝右邊腰間探去,在明心宗宗主的視覺死角內(nèi),斜斜地?fù)]出一劍,擋住了他的攻擊。

    這一擋便又是一種歷史的循環(huán),第三式接流風(fēng)回雪,主動權(quán)再一次回到了沈青飛手中,而且這一次他沒有去關(guān)注別人,而是乘勝追擊,萬劍訣一式接著一式流光般流暢而令人目眩,讓明心宗宗主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修為優(yōu)勢。

    而另一邊,就在長槍與隱劍相擊之時,沈青飛的飛劍來到了那個金丹背后,他的劍很快,快到對方只來得及轉(zhuǎn)頭而來不及轉(zhuǎn)身——更何況還有杜聽寒限制著他。

    只是——偏過頭,看見那劍的來勢,對他來說并不是好事,因為視覺,感官反而會令他更迷惑。

    不想抵擋,也無從抵擋起,這樣一劍最終輕巧地沒入了他背后,又從胸腔中破空而出。

    沈青飛有些可惜。

    可惜在,他的計劃是在劍穿過那金丹胸口的一瞬間,就那么一瞬間,將第二式的劍勢換成第一式的,他確實成功了,在一秒不到的時間內(nèi)完成了切換,誰都要喊一句天才!

    但是他自己知道,這并不是極限,極限是他在試煉秘境中使出的第一式劍勢,一劍出則周圍生物全都被吞沒,那才是真正的劍勢,如果能轉(zhuǎn)換到這個劍勢,不僅僅是被劍穿胸而過的那位金丹,就連他身邊的另一個人也要遭受重創(chuàng),這樣的話,這場戰(zhàn)斗就可以提前結(jié)束了。

    可惜……

    他現(xiàn)在所用的劍勢,與當(dāng)時在秘境中一遍遍重復(fù)第一式后才用出來的劍勢是很不一樣的,比如剛剛的第三式劍勢,那只有一個型,而并非實質(zhì),明心宗宗主會有錯覺,但不會真正被這一劍勢豎起無法突破的屏障。

    試煉秘境中的劍勢則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已經(jīng)化作實質(zhì)的劍勢,擁有攻擊力的不僅僅再只有劍本身和劍周圍的劍意,劍勢成了實物,只是觸及那劍勢,便會被傷到,而劍勢的范圍極廣,且不需要考慮速度,那時候的妖獸便是這樣無處可逃。

    沈青飛可惜的就是他沒能用出當(dāng)初的劍勢,他還在試煉秘境的時候有想過,會不會是自己修為不夠,會不會等他晉入金丹,就能比較熟練輕松地使用這必須他舞劍幾十遍才能形成的劍勢,不過他在陣塔練習(xí)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和修為無關(guān),對劍道的感悟似乎是獨立在修為外的一條升級線。

    但沈青飛的可惜落在他人眼里,依舊是驚艷的。

    “咦?”觀戰(zhàn)中突然有人輕聲咦了一聲。

    這聲“咦”很輕,完全淹沒在了一陣陣的驚呼與贊嘆中。

    墨非仔細(xì)地瞧了眼場上這個少年,這個曾經(jīng)給他留下過印象的少年。

    沈青飛踏入金丹并沒有讓他提起什么興趣,三十歲不到的金丹他少說也見過幾百個,但是這一瞬間劍勢的轉(zhuǎn)換卻讓他提起了興趣,他挪了挪身體,開始認(rèn)真觀看起這場本應(yīng)平淡無奇的戰(zhàn)斗。

    第54章

    這一連串動作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沈青飛以第三式瞬接流風(fēng)回雪讓明心宗宗主不得不應(yīng)對自己攻出去的槍勢, 順便抓到了另外一邊戰(zhàn)斗中的破綻,第一把劍疾飛而出。

    明心宗宗主因為他這種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大為憤怒,攜怒火壓長槍而下,而沈青飛則在視覺死角中以左手抽出隱劍, 再一次完成了一次反擊。

    與此同時, 第一把劍穿透了那名不知名金丹的胸口。

    明心宗宗主要過一會兒才能發(fā)現(xiàn)發(fā)生了什么。

    因為沈青飛擋住了他的長槍, 他下意識地以為那是因為沈青飛飛出去的劍只是使了障眼法, 或是他已經(jīng)將飛劍收了回來。

    所以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 他寄予厚望的下屬胸口破了個大洞的時候——雖然沒死, 但視覺效果的確震撼——幾乎是震怒地扭頭沖著沈青飛咆哮道:“好毒辣的小兒!!”

    他突然將長槍平旋著甩出, 明心宗宗主雖不是劍修, 但御使武器的能力大家都有,只是槍不如劍好御而已, 但真要用起來,也依舊可以隨心意而動。沈青飛皺眉,不得不且戰(zhàn)且退,而空出了雙手的明心宗宗主, 突然從納戒中取出了一枚銀白色的符紙并撕了開來, 撕開那一瞬間, 符紙上溢散出的威壓表明了這不是屬于他們這個境界的靈符。

    沈青飛心中警鈴大作, 瘋狂向后退去。

    但那枚符紙碎裂后, 空中出現(xiàn)的是一輪銀月,凡是銀月光芒所到之處,靈氣動蕩, 沈青飛已經(jīng)飛速向后撤了很長一段距離, 但依舊不可能跑得比光更快, 他能感受到自己經(jīng)脈之中, 靈氣在翻涌,像活過來一般想要突破他的經(jīng)脈向外涌去,涌向那輪銀月。

    他神色一凜,想要找到一塊掩體可以阻隔月光,但萬劍宗選擇和明心宗切磋的地方是廣場,一眼望去,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而如果出了這個廣場……他就算認(rèn)輸了。

    就在他不得不做出最終決斷的時候,一道劍光從觀戰(zhàn)的人群中飛來,一劍擊碎那道銀月!

    一時間,萬籟俱寂。

    “哼?!卑殡S著那柄劍像條活魚一般飛回人群中,一道熟悉的冷哼聲讓所有人都朝那個一臉不滿的老者忘了過去。

    墨非墨長老依舊是一臉“你們這群傻子”的蔑視神情,但說出口的話令杜聽寒差點感動到落淚。

    “不是說好了三對三切磋嗎?用一水澗的靈符算是怎么回事?這是算你們贏啊,還是算一水澗贏???”

    明心宗宗主心驚rou跳地看著這個一劍破了一道化神期靈符的不起眼的老頭——萬劍宗居然還有這種人物?!為什么從來沒有人知道!

    “愣著干什么??!繼續(xù)打啊,怎么不打了,你們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