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終于等到了他的金手指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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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他的大腦空下來,對他來說基本就是一件違反本能的事。 但是……也不算沒有收獲,沈青飛有注意到自己因為無事可做忍不住吐槽了很多事,比如松鼠師兄給他指派的任務(wù)無聊到令人發(fā)指且毫無意義的時候。 吐槽是個好跡象不是嗎?他的確放松了下來,只是方式有點不對而已。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這整座胡為峰,除了他一個人類以外,剩下的都是毛絨絨的動物,哪怕它們的修為再高,外表也還是可愛的,這讓沈青飛的心也忍不住像是在云層中一般漂浮了起來。 回到茅草屋時,沈青飛猶豫了一下,按照狐貍師父的期望和松鼠師兄的說法,他晚上其實不該干任何事,就那么去體會無聊(他知道這不是他們的原話,但他只能這么概括),但他還有系統(tǒng)里的內(nèi)容要學(xué)習(xí)……沈青飛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暫時放一放系統(tǒng)。 一方面,他今天早上被狐貍師父吼了一頓的理由就是昨晚熬夜在系統(tǒng)里殺腦細(xì)胞了——其實現(xiàn)在想來也有道理,除了那些變態(tài)級天才外,是個人學(xué)了小半夜的量子力學(xué)狀態(tài)都不會好到哪里去吧…… 另一方面,他現(xiàn)在在系統(tǒng)里的段位本來就在卡bug上上下下,下次考試不出意外又是段位跌回電力,少復(fù)習(xí)一會兒倒還真不是什么大事了…… 綜這兩點原因,沈青飛決定真正按照他的新師父的要求——休息一天。 只是,沈青飛突然有些無所適從,無事可做了……他該做些什么呢? 一股名為“沒事干”的無聊突然席卷了他整個人,沈青飛不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他想起今天反復(fù)被松鼠二師兄敲腦袋提醒“專心!”——忍不住抿了抿嘴角,這大概是他上過的最“屈辱”的課,大概也是他的“老師”對他最不滿意的一節(jié)課。 他反復(fù)回想著當(dāng)時的狀態(tài)——他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到他正在做的那些雜事上,但是因為雜事本就不該是讓人集中注意力的東西,所以他控制不住一些別的思緒冒出來。 但這是可以練習(xí)的對嗎? 他努力回想一些上一世聽說過或者看過的關(guān)于冥想的內(nèi)容。 他上輩子身處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冥想某種意義上對他們這個行業(yè)的人來說還算一種潮流,尤其是在那些最終選擇去了灣區(qū)的同學(xué)中。 他很確信這應(yīng)該也是一樣可以練習(xí)的技法,而所有技法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越練習(xí),越熟練,也就是說,只要他不斷重復(fù)著“分心——拉回注意力——分心——拉回注意力”這個過程足夠長的時間,或者足夠多的次數(shù),應(yīng)該就可以熟練到不再分心,或者稍次一點的選擇,哪怕分心了也可以飛快地拉回注意力——在松鼠師兄有機(jī)會提示他以前。 那就來練習(xí)吧。 沈青飛盤腿坐下,只是這一次的“修煉”和以往有些不同而已。 沒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他頂著黑眼圈走出了茅草屋。 松鼠師兄蹦蹦跳跳地朝他跳來,然后猛地立在了離他兩米遠(yuǎn)處,震悚地問道:“小師弟,你昨晚干什么了?!就算努力修煉也不該累成這樣吧!你可是修士誒!” 沈青飛捏緊了拳頭,挫敗感和郁悶淹沒了他,但或許是昨天的訓(xùn)練有成效,也可能是松鼠師兄的外表太具令人放松的迷惑性,他彎身撈起他師兄,放進(jìn)自己臂彎里,坐到大樹下,臉上閃過一絲迷茫神色,然后開始傾吐昨晚的痛苦經(jīng)歷。 他說了好久好久,松鼠師兄幾次想要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手舞足蹈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卻又被他按了回去,等他終于說完后,才松開了摸著松鼠師兄腦袋的那只手,讓它鉆了出來,整理了一下皮毛,然后在他面前站好,語重心長地說: “小師弟,如果我現(xiàn)在在一棵松樹前發(fā)呆,樹上結(jié)了松果,那我作為一只松鼠的本能肯定會想——真想吃松果啊,我要只是想那么一下,那么這個念頭也就過去了對吧,或許之后這個念頭依舊會時不時冒出來——真想吃松果啊,但也只是從我腦海中閃過而已?!?/br> “但要是我在想到'真想吃松果啊'的那一瞬間,努力告訴自己,我不該想吃松果,那我這整個發(fā)呆過程就完蛋了,因為接下來的時間,我就會一直在想吃松果與不該吃松果的念頭之間掙扎,這么簡單的道理,小師弟你應(yīng)該明白吧?” “我昨天喊你專心的時候,是要你放過你腦海中的想法,讓它們順暢地離去,而不是要你揪著它們,追著它們跑啊!” “小師弟,你太用力了,甚至在不用力這件事上,都那么用力?!保ㄗⅲ哼@句話來源網(wǎng)絡(luò)) 沈青飛沉默了很久,盯著松鼠師兄毛絨絨的皮毛,然后伸出手將它撈了回來。 “喂!我是教你從心所欲!沒教你目無尊長!” 松鼠師兄怒氣沖沖地大吼,但依舊沒有使力掙脫,沈青飛唇邊不禁露出了極淡的一抹笑意。 第75章 松鼠師兄一語點出他的問題后, 沈青飛今天的“訓(xùn)練”雖然依舊說不上完美,但也比昨天要好得多,他的腦海中依舊會習(xí)慣性地浮現(xiàn)出一些想法, 但這一次,他沒有試圖像打地鼠一般將它們一一消滅,而是用上了新的方法——立刻想完,然后回來。 今天的任務(wù)同昨天的大差不離——下山崖去采集露珠燒茶, 做一些無意義的瑣事,然后給貍花貓大師兄燒一鍋魚湯。 沈青飛其實還挺喜歡燒魚湯這個任務(wù)的, 不僅僅是因為大師兄長得太可愛——雖然大師兄長得真的很可愛,它一張貓臉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圓臉,雙眼也滾圓, 是人類眼中標(biāo)準(zhǔn)的貓中美人, 不過沈青飛并非那等以貌取貓之人,他喜歡這個任務(wù)是因為大師兄的劍法很快。 他不得不承認(rèn),當(dāng)貍花大師兄一臉羞澀地來舀魚湯的時候,他的腦子里其實想的是——與大師兄打好關(guān)系,之后或許能找它練劍。 不過沈青飛很快就意識到, 這種過于功利的想法大概會被松鼠師兄嚴(yán)厲地要求立刻從他腦海中甩出去, 于是他自覺地嚴(yán)肅地反思了一番,最終選擇將注意力集中到大師兄那雙滴溜溜的圓眼睛上去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約十幾天,沈青飛每天都變著花樣給貍花大師兄做魚,而今天,就在沈青飛照常去妖獸園抓魚的時候,卻碰上了一個熟人—— 來妖獸園挑選飛行坐騎的方明明。 方明明一看見他, 便眼睛一亮, 然后看著他——或者更準(zhǔn)確說一些, 看著他腦袋上方的位置超級大聲地“哇!”了一聲:“好可愛的松鼠??!天下第一宗居然連松鼠都養(yǎng)嗎?!” 沈青飛一把按住要跳起來的松鼠師兄,朝方明明微笑道“這是我?guī)熜??!?/br> 這下方明明“哇”得更大聲了,帶著一絲肅然與敬畏看向沈青飛頭頂:“不愧是天下第一宗!” 沈青飛忍不住笑了下。 方明明“咦”了一聲:“青飛……你看起來——很開心?。 ?/br> 沈青飛愣了下:“是嗎?” 方明明猛點了幾下頭,小雞啄米般說道:“真的??!你看起來比我們初見時放松多了!有師父收真好啊嗚嗚……不用七上八下地?fù)?dān)憂前途。” 說到最后,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日收徒儀式時,他的隊友中,沈青飛與刀六都被挑中了,沈青飛的拜師場面更是大起大伏得嚇人,他在人群中差點也跟著大喘氣,差點把自己憋死過去,方明明自己則并沒有被選中,不過他并不會因此嫉妒這兩個曾經(jīng)的隊友啦,刀六與沈青飛的實力他比誰都要清楚,天下第一宗的長老們收他們說明他們眼光沒出問題! 沒收他為徒嘛……也說明長老們眼光沒出問題,咳咳。 松鼠師兄從沈青飛的腦袋上跳到他肩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從他的肩膀上跳到地上,面對著他:“小師弟,你與你的同伴敘舊吧,我去給貓大抓魚?!?/br> 沈青飛愣了下,應(yīng)了聲好。 “飛行坐騎大多在最東邊的位置,你們朝那兒去吧?!?/br> 松鼠師兄在外人面前的表現(xiàn)可以稱之為“大師”,豆豆眼中透露出溫和目光,聲音微微拖長但又不顯得造作,聽起來甚至還有點子禪意,再加上一舉一動中逸散出來的高人風(fēng)范,讓沈青飛不禁有些嘆服。 “哇……”方明明依依不舍地看著沈青飛的松鼠師兄的背影,深受感動,忍不住感慨道:“青飛你真是幸運啊,不僅拜到了那么可愛的師父,還有這么可愛又善良的師兄?!?/br> 沈青飛聽著“可愛”“善良”這兩個詞忍不住咳嗽了幾下,雖然松鼠師兄的確很可愛,也的確善良……但這句話聽起來依舊怪怪的。 于是他率先朝松鼠師兄所指的東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轉(zhuǎn)移話題:“你近日過得怎么樣?” 方明明嘆了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一副積攢了很多話要講的“我就等著你問這句話呢”的表情,然后開始大吐苦水:“天下第一宗……只能說不愧是天下第一宗?。 ?/br> “我自問平日修煉也算勤奮,否則哪里來的華清宴上爭一爭的資格對不對?但這里的人也太嚇人了……天下第一宗對勤奮的標(biāo)準(zhǔn)也太嚇人了……” “那日你們走后,我被分到了正陽峰下,記作普通弟子。” “普通弟子要成為親傳弟子,要么得有收徒權(quán)的長老法眼,要么就要自身表現(xiàn)足夠出色,而天下第一宗自有一套衡量弟子表現(xiàn)的法子?!?/br> “這法子稱得上是面面俱到,每日修煉增長算分,每五天峰內(nèi)切磋算分,完成宗門任務(wù)算分,我滴個蒼天哦,那群人為了爭那么一點點分?jǐn)?shù)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哦這詞兒聽起來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他們真的太恐怖了,我原以為像我這樣一天修行十個時辰的青年才俊已經(jīng)算是勤奮,結(jié)果混進(jìn)人堆里竟還顯得怠惰了?!?/br> “更恐怖的是這分?jǐn)?shù)年底還會清空重來,沒得到第一的人,努力了也是白努力,第二年還得從頭再來。換了旁的地方嘛,我還能想想,這么個奇葩規(guī)定,肯定有很多人自覺放棄,我只要堅持到最后就有很大機(jī)會拿到那第一,但在天下第一宗……這群人完全不為所動,起碼我一個想要放棄的人都沒見著,就連我們這種中途加進(jìn)入來的,肯定沒戲的人里,也都在努力摸清那打分方式,試圖給下一年積攢經(jīng)驗,一個個都跟打了八十只雞的雞血一樣……” “我這幾天是日日拼命修煉……你瞧我這眼睛,是不是充滿了疲憊?好不容易中途休息那么片刻,還得分神去研究其他人的招數(shù)。” “最氣人的還是那任務(wù),想做個任務(wù)還得靠搶的!” “獎勵分?jǐn)?shù)稍微豐厚些的,早早就被那些半夜開始就等在任務(wù)處的家伙搶走了,獎勵不那么豐厚的,那也是一個沒留?。 ?/br> “我今天好不容易搶到個不錯的任務(wù),就是路途有些遠(yuǎn),還得來登記下借一只飛行妖獸……” “青飛啊……你是不知道啊,我這些天是怎么過來的……” 方明明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訴苦,愣是沒給沈青飛一絲絲插嘴的機(jī)會,這長篇大論,饒是以方明明的話癆程度,都顯得有些夸張,可見他是真的憋慘了。 沈青飛聽罷,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方明明所描繪的景象,雖然聽起來幸苦,卻是他最適應(yīng)也最擅長的場景。 他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些“希望自己沒拜師”這種扯淡話,而且方明明他們所經(jīng)受的所有幸苦和努力正是為了達(dá)到他這樣有個師父的結(jié)局。但他不得不說,若是狐貍師父對他嚴(yán)厲些,要他像方明明他們這樣拼命努力,他反倒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無所適從。 要他“拼命不努力”,哪怕明知對方說的對,這是必要的改變,他卻依舊忍不住一聲嘆息。 方明明并不知道沈青飛復(fù)雜的心理活動,他說完后,長吁短嘆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妖獸園中飛行妖獸所在的位置。他深感悠閑的時間過得太快,憂傷地挑了匹最簡單的雙翼妖獸,登記了一番,把那妖獸領(lǐng)了出來。 沈青飛看他依依不舍的表情,知道他還想繼續(xù)與他說話,哪怕只是隨便聊聊都行,但他只是幽怨地看了眼沈青飛,騎著飛行妖獸離開去做那個他好不容易搶來的任務(wù)了。 沈青飛則回頭去與松鼠師兄會合。 松鼠師兄抓了條極肥的魚,遞給沈青飛,然后輕車熟路地坐上了他的腦袋。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十幾天。 沈青飛開始越來越熟悉這樣輕松松弛的狀態(tài),他開始能夠真正讓自己專心于燒水這種無聊到一定境界的事,能用心去體會水在靈氣作用下慢慢升溫沸騰的趨勢。 他也逐漸不會在向下攀爬巖壁時忍不住將手指深深嵌進(jìn)那堅硬的巖壁。 他甚至體會到了煮各種魚的樂趣,松鼠師兄大抵是出身人類社會,沒準(zhǔn)還是只市井中的松鼠,他腦海中像是有“魚的一百種做法”。到后來,沈青飛已經(jīng)將每天聽一種新鮮做法當(dāng)成了一日驚喜。 他也放下了那滿心的思緒,將所有需要擔(dān)憂的問題都暫時先拋至了腦后。 但同時,就在他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度假時,他大腦的某處也在冷靜地評估著自己離狐貍師父的要求的距離,并且認(rèn)為自己離那一天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一切都在正軌上行進(jìn)。 直到松鼠師兄對他說—— “小師弟,師父讓我轉(zhuǎn)達(dá)于你,你下山游歷去罷?!?/br> “什么?”沈青飛幾乎脫口而出,幾乎是質(zhì)問道。 松鼠師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神色,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日的神情,伸出兩只爪子比劃道:“游歷。你知道游歷是什么意思吧,就是沒有目標(biāo)地到處亂逛,等待突然悟到些什么,而當(dāng)你悟到些什么都時候,就可以……” “我知道游歷是什么。” 沈青飛打斷了它,難得地失去了風(fēng)度與冷靜。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當(dāng)然知道游歷是什么意思,我問的是,為什么要我現(xiàn)在去游歷?” “我入宗門不過一個月,什么都來不及學(xué),哦不對,還是學(xué)了一樣吐息法的,但除此以外,我什么都沒有學(xué),需要游歷才能突破的瓶頸從何而來?” “小師弟……”松鼠二師兄突然褪去了幾分平日里的玩鬧氣息,它看上去仿佛突然變成了幾百歲的智慧大師(雖然它的確可能已經(jīng)幾百歲了):“下山吧,去游歷,然后你會明白的?!?/br> 沈青飛捏緊了手,從那鍋泛著濃香的魚湯旁直起身,他看向?qū)Ψ降难劬Γ缓蠓砰_了手。 “好……那我便下山?!?/br> · 沈青飛沒有要整理的行李,他來的時候只帶了兩把劍,離開的時候自然也只帶了兩把劍。 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