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重生) 第333節(jié)
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旁人退,小滿問:“王妃,國公爺不是說我們不摻和嗎?怎么……” 徐吟向她看過去,打趣道:“喲,滿也發(fā)現(xiàn)不對了?” “我又不是傻子!”小滿著嘴說,“這些話都是沖著太子去的,怎么想都不對?!?/br> 徐吟笑起來,說道:“別急,這只是打個前哨,我看手段還沒露出來呢!” 小桑附和:“我以前聽別人說書,有個詞叫抖包袱,先把包袱一層層好,讓客人的神思跟著走,待部鋪完,再一次性抖開,才有哄堂大笑的效?!?/br> 徐吟贊道:“你這說法極是。捆包袱下這樣的藥,可所圖非小。” 果不其然,流言蜚下,第二日就傳出太子跪在明光殿前請罪的消息。 這事是諸位朝臣眼所見,有門路的人自然能打聽到。 隨后太子進了明光殿,在里頭留了大半天,發(fā)生了什么外人不知道,但據(jù)說太回東宮后就病倒了。 這時,另一種聲音起來了。 “太子與晉王向來兄弟和睦,不大能做樣的事吧?再者太子先天體弱,性子又溫吞,以往從沒聽過什劣跡?!?/br> “其實太子功勞也不小,陛下和晉王在外頭征戰(zhàn),里頭全太子一手cao持。你道主持朝政保障軍需是容易的事么?” “是啊,又沒有證據(jù),還得再看看?!?/br> “聽說謝氏也派人來了,在宮門跪了半天,還上折自辯了?!?/br> “哎,你們說這事是不是做得太明顯了?太子手下也有少能人,何至于用那個跟謝氏脫不開關系的洪青!” 事涉太子,大理寺查得很快,沒幾日就有消息放出來了。洪青已然認罪,所謂失是他挪用了軍需之故。起因是他兒子濫賭,為了填坑挪了公,他本打算過后故主借一筆款項填,不料突然被查,倉促之下出此下策。 那位洪公子的借據(jù)、人一應俱全,括錢款的去向都清楚楚,此事再無疑問,大理寺很快下了判決。 公告貼出來,風向終于變了。 “原來是那洪司馬自己的問題,這怎么也怪不到子頭上)” “是啊,太子從未去過齊郡,即使是謝氏自家人,也認不全吧?洪青的事又與他何干?” “真是無妄災,平白跪了半天,還倒了。” “是呢,病了好些天了,太遭罪了……” 宮里,徐吟得到消息,一邊摸著子,一邊笑道“原這才是目的。也是,不這么鬧一場,誰得東宮還有一位殿下呢?” 小困惑地問:“就這樣嗎?這有什么用?” “還沒完呢!”徐吟澹澹道,“接著看,后面才是殺招。” 沒過幾天,一個消息暗中流傳開來。 軍需一,其實是有人故意針對太子。 第517章 決心 相比起前面的沸沸揚揚,這個消息傳得隱蔽,只在官吏上層流傳。 待齊涵得到消息,知道的人已經(jīng)不少。 來通風報信的,是興通一位嫁到京中的貴女,齊涵曾經(jīng)拉過她一把,這位夫人投挑報李,每年都不忘給她送節(jié)禮。 “流言說,軍需桉乃是借題發(fā)揮,目標其實是太子。為了這么一樁不相干的桉子,太子吃了掛落,失了聲譽,還病了一場?!?/br> “針對太子?”齊涵嗤笑一聲,“是誰啊?” “還能是誰?”那夫人在她面前直言不諱,“除了王府街那位,哪個有動機害太子?” 王府街只有兩座府邸,端王府還閑置著,逸王府已經(jīng)改成了晉王府。 齊涵繼續(xù)問:“他們還說什么了?” “他們說,晉王人還沒回來,心已經(jīng)等不及。想借著這事打壓太子的聲望,若是太子失了圣心,那還怎么跟他爭呢?” “……”齊涵摩挲杯子半晌,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你跑這一趟?!?/br> 那夫人道:“你事事齊全,往常只有你幫我的份,今日我能幫你一回,高興還來不及呢!” 齊涵領受了她的心意,又說了幾句閑話,方送她出門。 下午,她跟杜鳴交待一聲,便進宮去了。 徐吟正在看書,聽了這些話,笑道:“這才對嘛!太子名為儲君,卻被人欺負成這樣。晉王就不同了,連說他的壞話也只敢悄悄說。到底誰是真的惹不起,一目了然?!?/br> 齊涵笑不出來:“王妃,殿下還沒回來,話就傳成這樣,往后稍微有點什么,功高蓋主囂張跋扈的罪名只怕就逃不掉了?!?/br> 徐吟澹澹道:“放心,我們等不到那一天?!?/br> 齊涵不解。 徐吟已經(jīng)提起了別的事:“禁軍那邊,你傳句話給杜將軍。” “王妃請說。” “留心與東宮離得近的那幾衛(wèi),多盯著些,但不要打草驚蛇?!?/br> 齊涵本能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眼睛一亮:“王妃……” 徐吟自然不會給她準話,只笑著說:“前兩天白蛇傳還沒唱完,回頭叫他們繼續(xù)。白娘子即將生產,到時候法力盡失,想來法??齑蛏祥T了吧?” 齊涵看向她的肚子,若有所思。 …… 軍需桉的影響消彌,燕承的“病”也終于好了。 他一路從東宮出來,感受到那些比往日友善三分的目光,心情舒暢不少。 待見到傅先生,越發(fā)愉悅:“多虧先生反應及時,這一次我們總算是因禍得福?!?/br> 那日的情形委實驚險,軍需桉他還以為處置干凈了,沒想到會冒出個為夫喊冤的婦人來。還好傅先生當機立斷,立時讓他去明光殿前下跪請罪,還有種種安排緊隨其后,終于將形勢扭轉了過來。 傅先生笑著拱手:“殿下鴻運在身,臣只是稍作安排,不敢居功。” 他這話有一半客氣,另一半是事實。那婦人出現(xiàn)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晉王府的安排,已經(jīng)做好了纏斗的準備。結果晉王府和楚國公府都沒動靜,己方輕松過關。倘若那邊真有后續(xù)安排,只怕有得掰扯。 只是沉下心來,傅先生難免憂心:“此番是我們運氣好,先前已經(jīng)備好了后手,倘若再來這么一次……殿下,那些話雖是刻意放出去的,但現(xiàn)實也確實如此。東宮勢弱,世人敬意有限,反倒晉王戰(zhàn)功赫赫,朝野敬畏有加。要是晉王真的與您爭,我們的籌碼委實不多?!?/br> 燕承長嘆道:“只怪我身子不爭氣,生來習不得武,爭不得兵權?!?/br> 傅先生只得反過來安慰他:“殿下莫急,天下已經(jīng)打下來了,后頭需要的是個守成之君。您不需要會打仗,自有文臣武將為您驅使——這回陛下也沒有生您的氣,對不對?” 燕承頷首,心情緩解不少。 下午,他帶著公務去面圣。 明德帝這兩日就住在明光殿,沒有回后宮去,他一進門,便聽到一陣咳嗽。 “父親?!毖喑锌觳阶哌^去,伸手相扶,“您這是怎么了?才幾日就咳成這樣。” 明德帝身穿常服,頭上綁了額帶,臉色略有些潮紅。他擺擺手,說道:“秋風忽起,舊傷有些難受,這才咳了起來。沒事,太醫(yī)已經(jīng)診過了,歇幾日就緩過來了?!?/br> 說罷,上下打量他的臉色:“別光顧著朕,你呢?病好了嗎?” 燕承忙道:“好了。也是前些日子太累了,倒沒什么要緊?!?/br> 明德帝點點頭,帶著些微埋怨說道:“早叫你不要跪了,跪出毛病來了吧?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愛惜,我們一家子不必在意那些虛禮?!?/br> 燕承面露慚愧:“是,日后再不會了?!?/br> 明德帝坐下來,指了指對面,說道:“好了,說說這次的事吧?!?/br> …… 燕承走后,明德帝慢慢喝完了一盅茶。 過了會兒,門外傳來響動,一個黑衣侍衛(wèi)走進來,奉上情報:“陛下,事情的經(jīng)過查清楚了?!?/br> 明德帝接過,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片刻后,他長出一口氣,將情報扔在桌上,問:“楚國公府沒插手?” 黑衣侍衛(wèi)低頭回道:“屬下沒查到?!?/br> 羅網(wǎng)是他在關中就經(jīng)營起來的情報網(wǎng),能力無可置疑,沒查到那就是真沒有。 明德帝忽然感到頹喪無比,坐了許久,方才擺擺手:“你去吧?!?/br> “是?!焙谝率绦l(wèi)躬身領命,退了出去。 內室只剩下明德帝一人,他幾次拿起那份情報都猶豫著放下,直到外頭傳來內侍的聲音:“陛下,娘娘命人送藥膳來了?!?/br> 明德帝神情微動,看著那盅藥膳送到自己面前。 這藥膳不止他在吃,東宮那邊更是日日不缺,乃至于在潼陽的時候,燕承就是吃著藥膳長大的。 明德帝還記得燕承剛送到潼陽的時候,年輕的皇后呆怔的樣子。 那時他們都還年少,在那種情境下成婚,心里不免有疙瘩。處了半年,好不容易漸漸放下隔閡,忽然多了一個孩子,提醒她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事。 當天她就讓他搬去了書房。 可到了晚上,他心懷忐忑悄悄去看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抱著那孩子,一點點喂他吃藥。 剛剛進入婚姻的女孩兒,明明許多事都不懂,卻努力學著為人母,撫養(yǎng)一個不是親生的孩子。一晃過去了這么多年…… 明德帝閉了閉眼,終于下了決心:“去,請國舅爺進宮。” 第518章 幫個忙 董國舅忽蒙召見,簡直心驚膽戰(zhàn)。 那日他把話透給楚國公,一直坐立不安,生怕徐家耐不住性子,把事情給拆穿了。 好在后面安安靜靜,什么也沒發(fā)生,才稍稍心定了些。 現(xiàn)下并無他事,明德帝召他入宮,董國舅第一時間便想到這件事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