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司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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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變故還是發(fā)生了,在一趟末班車上,在一個詭異的夜里,有人找到了尸體,警方也就在下葬前的夜里,確定了尸體的身份,聯(lián)系到了他。 可是,他卻喜憂參半,一切都太晚了,他不能推遲了,因為靈車和尸體全都安排好了? 那雙冥冥之中的眼睛,讓他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這尸體,他根本不能接納,也不能承認。 那老頭子早就已經死了,已經死在了這里,死在了那場爭執(zhí)之中,沒人可以改變這個決定! 可是……誰能想到,人死之后,還會發(fā)生這許多詭異之事!當那個扮演尸體的人躺進棺材里時,他就感到惴惴不安,甚至在殯儀館里居然看到了一個帶面具的人。 這讓他想到那老頭子曾經說過的,在他們的老家,有種習俗,就是要給逝者帶上面具,免得被生前的人認出來,在回魂夜里又被帶回人世。 第五十章 再遇 或許那只是他的錯覺,揉揉眼睛,那面具又消失了,周圍充斥著一陣陣哭聲,孩子的,老人的,男人的,女人的。這一切都令他想到死去的人并非別人,而是自己,自己才是棺材里的那個人。 這可怕的念頭一經出現(xiàn),就在自己身上扎了根似的,不斷幻化出怪異的念頭,如同那眼睛也被埋葬在了自己身上,無論如何都躲避不開。 他不敢在這里待下去了,必須要離開,盡快從這里逃出去,他恐懼的向門外逃去,可是正撞在一個身上,抬頭一看,這人居然是一個老太太,可是她的衣著很有些眼熟。 稍一細想,他就感覺頭皮發(fā)麻,因為那身打扮,分明是一位死者,她穿著一身壽衣。 對方望著他似乎說了什么,但他根本不敢再多看這個人一眼,就慌慌張張的沖了出去,拉開車門就座了進去。 可是手抖的厲害,車鑰匙都插不進去,等他終于發(fā)動了車子,卻忽然又看到后視鏡里映射出一張黑白遺像。 立刻回頭向后視鏡照的地方看,那里空無一物,根本沒有什么遺像,可是他被這一切嚇的草木皆兵,只想離開,逃出這個時間,逃出這個可怕的夜晚。 這一夜太詭異了,他的遭遇奇怪,他眼睛看到的世界,仿佛就是一面詭異的鏡子,甚至他都感覺自己就像《楚門的世界》里的主角,被遇到的一切愚弄著,恐嚇著。 那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聽從了一個魔鬼的教唆,產生了那樣一個可怕的念頭。 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過只是產生了一個這樣的念頭而已,就因此如此,而讓自己來承受這份結果嗎? 他無比焦慮,聽車上的音樂也好像變的無比怪異,也更接近于哀樂,更靠近那無處不在的死亡了。 死亡纏繞著他,恐懼的陰霾追隨著他,直到他來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方,一個與他的恐懼密切相關的地方——一家醫(yī)院里! “你沒事吧!”木警官的聲音從遙遠的白晝里傳來,將我從這種迷離的奇怪狀態(tài)里喚醒。 我睜著眼睛,卻感覺很糊涂,仿佛自己還在剛才的夢幻之中,與那靈魂走在同一個緯度里。 “你鼻子流血了!”聽木警官這樣說,我默默的用手去擦,果然看到手指上有些血跡。 我這是怎么了!自己不明白,但我卻知道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關于這個死者的。 我居然能如此清晰的接觸到死去的靈魂?只是很奇特,我無法說清這究竟是什么樣的感覺,但心里卻很明白。 在經歷的這種過程,又像是在迎合著某種存在,可在此之后,自己的整個感官都好像減退了很多,那通透的靈魂,有種被裹挾在鼻塞的感官之中。 我迷茫的看著這些人,看著這座屋子,與上一次我在那宿舍時的感覺截然不同,這一次……我真切的感覺到了死亡。 它離我是這么的接近,就在我手里,那不是被眼睛看到的,而是被心所感覺到的。 但這種奇妙的感覺出現(xiàn)的同時,又有種意識清晰的警告我,這同樣會加劇我自身的消亡! 這種迷茫恍惚,神不歸體的奇異感覺仿佛持續(xù)了很久,但我回過神來,查看時間,也不過才只有三四分鐘的光景。 我接過一個警察遞過來的紙,揩了揩鼻血,感覺除此之外,身體并無異樣,那怪異的地方來自于靈魂,來自于更具體的思想。 “你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在這里……”木警官欲言又止,他的意思也不言而喻,我鄭重的點點頭。 “這世上是有鬼存在的!他是被鬼殺死的,而那家醫(yī)院里……很可能就是導致這場悲劇的發(fā)源地!” “你看到了!” “或許它發(fā)生在過去,在七天前就已經死了!”我指的既是趙起祖,也是趙桐。 在那雙眼睛看到死去之人時,他的主人就被命運所裁定,一定會死的,從那之后的七天,死亡就不斷向他宣誓出人世間的種種恐懼,直到……今天的到來。 或許這就是那些信奉決定論的人所對死亡的一個解讀,這個靈魂將自己的一生都壓縮進了短暫的七個日夜——這個可怕而短暫的輪回之中,對死亡的理解,更是遠超出其他那些壽終正寢之人的。 我心里想著這些,又感覺有些煩亂,不想和木警官詳細說明,獨自拉開車門,把自己封在這個狹窄的小空間里。 但還是能聽到外面的一些聲音,他已經派人密切關注那家醫(yī)院,可是我不知道這又有多大用處。 我們在與什么對抗呢?與命運,與看不到摸不著的所在,它的強大來自于我們的恐懼,它的無所不在源自于我們對它的一無所知。 因為它是未知的,所以我們的恐懼才是最為原始,最為直接存在的,也是最無法被消除的。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避開這些念頭后,又感覺頭有些痛,它提醒著我,自己身體里還有另一個靈魂? 我甚至不敢再去醫(yī)院了,即便知道那里是最有可能幫到我的地方,可是……我也明白……未必有什么辦法! 我怎么能殺死自己身上存在的靈魂呢?如果真的做了,勢必也要付出重大的代價。 那死亡也好像又靠近了一分,我更加不安了,心里越是害怕,它出現(xiàn)的越是直接。 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忽然座起來,又推開車門跑了出去,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無意間看到了一個認識的女人,那是耗子的jiejie,她到處張貼尋人啟事,也和我一樣漫無目的。 我們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看到希望,仿佛被命運愚弄的兩個人。害怕黑夜。也懼怕白晝。我想到自己在離開時意氣風發(fā)的對她說的那些不負責任的話,又覺得心中有愧。 遠遠的我看到她,她也發(fā)現(xiàn)了我,一陣風掃了過來,那些尋人啟事隨風而起,落在我的視線里,仿佛時間的某一幀,一點點的聚焦,一張張的疊加前進。 ”尸體還沒想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她默默的說,默默的苦笑著,我隔著一段距離,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或許我該告訴她那家醫(yī)院的地址。 但又想到了趙桐的死,又無奈的向她搖了搖頭,走過去時,自己說了什么,但離開時就全忘了,只記得這一切都發(fā)生在七天之前。 夜色朦朧中,我看到一點白光出現(xiàn)又消失,自己走在一條光禿禿的大路上,獨自走著,走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有車輛走過,上面帶著許多我曾熟悉,但叫不上名字的人。 那些臉由紅潤變到慘白,從一個記憶里跳到另一個記憶里,從普通的模樣,變成怪異猙獰,最后全都過眼云煙似的消失了。 手機響了一陣,我從身上摸出來,不知道是誰的手機,也不知道是誰打過來的,仿佛是木警官,或者江啟龍。 說了什么,也忘記了,只是覺得對方很焦急,希望我趕快過去一趟,可是我……已經不敢再靠近人群了。 我會為他們帶來災難,與我有關的人,一個個消失了,在我的記憶里,也在我的世界里! 暈乎乎的走著,天地間都仿佛失去了顏色,道路就在腳下,我跟著它走,如同命運的傀儡,如同一個孤魂。 公交車不知從什么地方而來,最終停在我身邊,門開了,里面空空的,只有一個老太太在門里向我看了一眼,問我從哪兒來,要往哪兒去。 我搖搖頭,就走了上去,卻聽她繼續(xù)說,”年輕人,你一個人活著嗎?一定很辛苦!” “有什么辛苦的,活著也總是如此,人走人的路,鬼走鬼的路!誰又能說誰更走運呢?活著辛苦,難道死了就幸運嗎?” 老太太看我像在夢游,就嘿嘿的笑了一陣,又把手里一直抱著的骨灰給我看,“老頭子走的時候很害怕,他怕的不是自己會死,而是害怕為什么而死!你呢?小伙子,你為什么而怕,又要為什么而死呢!” 我默默然不知所措,愣了好一會兒,才如夢方醒,又迫切的追問她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對方卻笑著搖頭,“人活著,自有它活著的道理,那里有活人像你,反而羨慕起我們來了的??!” 第五十一章 虹膜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理解這場夢境,很奇特,也很復雜,我記得接觸了一些人,看到的一些事情,可是沒辦法告訴別人。 因為他們不可能相信我的話,那真言就會在別人心里被調換成謊話,我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所以我把這一切都深埋在自己的心里那秘密堆積的地方。 我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心里不斷重復著最重要的一個線索,一個時間——七天之前! 這是個很奇特的時間,它在兩種意義上來說都算是奇怪的,但我不得不面對這個可能,也不得不相信這個結果。 自己又被它們帶回過七天之前了,那一切都不是夢境,而是另一種真實,我揉著太陽xue,立刻和江啟龍匯合。 他已經確定了遺容面具的情況,的確是耗子的,但又接到了木警官的電話,說我失蹤了,正要去找,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回來了。 在給木警官回電話前,我想讓他先幫我尋找趙家另一位在世的老人,也就是趙起祖的老伴。 我知道自己在公交車上看到的那個老太太就是她,據司機說,她可能在一家醫(yī)院里,我需要她現(xiàn)在的具體位置。 江啟龍對我的奇怪舉動莫名其妙,但我沒時間詳細解釋,除了找到那個老太太之外。我又和他去了一趟戶籍科,請他幫忙調查幾個死者的生日。 這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時間,它們對應著所有的線索,對此我迫不及待,甚至等那個管理科室的人員調出檔案時,就立刻湊到屏幕前,一個個的打量著那些名字后面拖著的日期。 不對!看過之后,我又有些失望,甚至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方向了,這些人的生日根本不重要,一切都僅僅是我的猜測。 這全都對不上?。课野脨赖陌櫰鹈碱^,難道又要重新考慮嗎!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這么簡單,或許這里登記的時間和他們使用的時間是不同的,也就是公歷和農歷的差別。 因為老黃歷上的算法,生日都是按照農歷算的,而現(xiàn)在所用的規(guī)格大部分都是公歷的,所以日期上自然有很大不同。 相通這點,我拿出手機按照農歷推算了日期,將第一個死者趙起祖的具體生日計算了出來。 七月初七! 這個日期與另一個日期完全重合了!他的生與死時,幾乎重合在了同一天的同一個時間節(jié)點上。 這真的只是一種巧合嗎?還是經過了縝密計算,才推演出的一個神乎奇跡的結果呢? 我想到了所謂的決定論,但心里仍舊覺得這太過武斷了,或許……下一個人就可能打破我的這種謬誤! 可是最近死的趙桐,他的生日根據農歷計算,也是在這一年中的七月,時間又一次重合了。 還有耗子的,我把最后的希望壓在了他身上,可是越是如此,心里就越緊張害怕,甚至都不敢給耗子的jiejie打電話,問他的生日。 可是最后我還是做了,結果也和之前兩個一樣。我驚恐的把那三組重疊的數(shù)字擺在面前,這太過巧合了,世上怎么會有如此雷同的巧合呢? 如此奇特的重疊,其中更隱喻著一種可怕,又仿佛能感覺到那家醫(yī)院里的其他病人,它們的生死日期也一定和這些人一樣,驚人的重疊在同一個時間上。 江啟龍立刻給木警官去了個電話,把我們發(fā)現(xiàn)的這離奇的巧合說了一遍,最后……又讓他去調查那個側臉上長痣的嫌疑人,他的生日是多少。 “生和死都發(fā)生在同一天,這些人也實在太蹊蹺了!”江啟龍來回踱步,但我卻比他更加忐忑,因為自己能感覺到,已經有什么力量在靠近我們了。 我們發(fā)現(xiàn)了最為重要的一個線索,即醫(yī)院里所有病人的特征,可是這種發(fā)現(xiàn)也預示著危險的靠近,我能夠感覺的到。 在這個人出生之時,命運也就已經為他們推演出了死亡之時,這可悲的命運呢?愚弄著生死! 而這一切的判斷標準又是什么,我在心里這樣問著,難道就是依據那套陳舊的理論模型嗎? 我不敢深入考慮一套模型對于命運的參加價值,誠然只要有足夠詳細的數(shù)據,決定論是可以預測出相對不可思議的過程和結果,甚至這個人一生的大起大落的。 但……人類的命運,豈能被這樣的手段所愚弄呢?而且在冥冥之中,還在另一種力量再促進著它——死亡的延續(xù)。 正自想著,江啟龍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通后,聽對方說了句什么,立刻神情不安的向我看了過來,“你找的那個人也死了,而且就在那家醫(yī)院里!” 已經是第四個被害者了,我絕望的面對著它,無法逃避,也不能逃避,最后我只想知道,那個老太太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在趕去醫(yī)院前,我們又核對了第四位死者的生死日期,結果毫無逆轉,也是在同一天,七月初十。 一片不祥之云始終在我頭頂圍繞,我們又回到了這里,那家醫(yī)院給我一種壓迫感,讓我不愿去正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