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殊途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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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高位的姜石先發(fā)製人,拔下樹枝作劍后落下攻擊。他這一劍只用了三成功力,卻已讓虞茴吃不消,只好發(fā)動護身咒防御。在符咒加持下,她的臂力大增,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對手架開。 姜石找了一棵樹干當落腳點,口里念念有詞。虞茴猜不出他的下一步,只好展開結(jié)界以阻隔姜石的攻勢。但下一刻,虞茴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事。 只見姜石站在結(jié)界里頭,而自己則身處大樹旁。她才醒覺原來姜石暗地里用了一道替身符,并跟自己互換位置,還把虞茴佈的結(jié)界據(jù)為己有。 虞茴自知法力不足,不能以同樣招數(shù)克制對手,決意用掉身上最后一道召喚符。 霎時間,姜石的八方均被閃電所包圍。蕭蕭蹄聲震耳欲聾,彷彿雷鳴衝擊姜石的耳膜?!恨Z隆』結(jié)界被炸得粉碎,剩下被煙霧熏得咳嗽的姜石。 這次虞茴學乖了,知道與師父硬碰不是辦法,遂藉著瀰漫的灰塵作掩護,偷襲姜石的后背。 當劍尖觸碰姜石皮膚的一瞬,他一下扭動身子,既閃過了虞茴的重擊,同時一腳把她踢飛。經(jīng)驗豐富的姜石毫無松懈,使出『飛廉逐月』的功力躲至半空。 這一招輕功虞茴沒有見識過,但也能把其與楚王好細腰分辨出來。楚王好細腰是透過改變重量而增強滯空能力,這招則是藉腿部肌rou的爆發(fā)力把身體彈飛。若不是受過長時間的體能訓練,人體根本發(fā)不出這般怪力。 姜石的反應神經(jīng)實在快得驚人,以疾風怒濤之勢接近虞茴,水平的攻向她正面。虞茴見對方勢不可擋,只好以退為進,彎腰躲避巧妙萬變的劍招,又趁姜石往前傾的一剎那扭進了他的腰間,直取要害。若然是真正的決斗,此刻的姜石可算是九死一生。 虞茴心里歡呼『贏了!』卻只是她的一廂情愿。 一陣刺痛幻滅虞茴的白日夢,原來姜石手上的樹枝已輕輕鞭在虞茴的左大腿,讓她摔在地上。 虞茴這下亂了,連忙用眩目符麻痺姜石的動作,又跳到高處作勢劈向他的額頭。她當然不是使出全力,只求把姜石的出路封殺,點到即止。 但失去雙目雙耳的姜石如有神力般感知出對方的所在,又是一下飛廉逐月斜斜踩往地面,使身體水平往后退。 虞茴不忿,往前突擊?;謴鸵暳Φ慕挥X虞茴這下錯漏百出,只用單手抓緊她的右腕。 手腕xue道被封,虞茴的手臂酸痛難耐,不慎丟下了武器。她只好以擒拿的手法擊向姜石的咽喉使他放手。 脫險的虞茴凝聚內(nèi)力,從雙掌擊出。掌風讓兩旁的勁草猛烈搖擺,似有開山劈石的威力。相比輕功法術(shù),虞茴最擅長的是內(nèi)功,深厚的內(nèi)力源自于從小習慣勞動的體魄。 若單純比拼內(nèi)力,姜石未必能勝過虞茴,但從外觀之,姜石猶如跟小孩玩耍的大人,只是不斷閃躲虞茴的掌法而不還手。難道是開始輕敵了? 虞茴見狀,心里暗喜。原來連續(xù)的掌擊都只是幌子,目的是要引姜石閃躲,再趁其未及反應時回去撿劍。 眼見虞茴重拾武器,姜石稍微專注了一點,又立即向后彎腰以躲過攻擊,雙手伸出作平衡,身軀呈十字狀。 虞茴可惜這一劍落空了,卻沒有註意到姜石的右腳已經(jīng)微微提起,作勢踢向她的小腹。以姜石的腿功,如果面對真正的敵人,恐怕他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擊得碎裂,虞茴唯一的本錢-內(nèi)力亦不足以作免死金牌。 這下虞茴才知道自己的實力仍然弱得很。但比實力更重要的,是對戰(zhàn)時的心態(tài)調(diào)整,這是性格急躁的虞茴最難學會。 『得罪了?!唤绷⒆饕?,神情肅穆,顯然未曾放松。 虞茴自知落敗,扔下木劍揚手。心想這傢伙的功力比當天強太多了,簡直判若兩人。是那隻嬰靈的靈力太強嗎?她絞盡腦汁也猜不透。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河北,鉅鹿 天空,是帶灰的蒼白。 灰色不屬于烏云,卻似是源于陣陣的驟雪。 一朵朵混著骨灰的雪花,落在兵士、戰(zhàn)馬身上。焚天烈焰在身后約四五里的戰(zhàn)場燒著。 軍人不是在慌忙逃難,看起來比較像是劫后的馀燼。 回想剛才從尸堆里拼命爬出的畫面,一個看似只有十馀歲的少年吐得一地。 『媽的章邯?。?!』一名盔甲掉得七零八落、滿身繃帶的士兵咒罵敵軍的主帥。他正在馬車上照顧一個奄奄一息、嘴巴與傷口不住冒血的老兵。 『該死的老天爺!無眼的老天爺!老子要回家!老子要女人?。。?!』說話的是一名身穿重甲的副將。他祖籍紀郢,位于楚國的最南方?,F(xiàn)在戰(zhàn)場遠在河北,思鄉(xiāng)病最嚴重的莫過于他。 『閉上儂的臭嘴離我遠點!免得天譴來到時殃及我了。』項莊撥弄光頭上的雪花挖苦道。 『莊!想有命離開,就留口氣暖胃吧?!豁椉穆暰€沙啞,像是受了風寒。他摸摸自己熱燙燙的額頭,抱怨為何這副身體不爭氣。 頹廢的軍隊途經(jīng)山谷,那是一片還保存些許暖空氣的樂土??苫ㄌ鞚u漸被染成暗朧,讓他們無法不找個落腳之處,在項籍的帶領下進入了一個幽暗的洞窟。棲息其中的寒鴉受驚而盡數(shù)飛出,低沉的啼鳴嘲笑著軍人的失意。 盛怒的項莊撿起石塊亂扔,想要驅(qū)散牠們,但鮮有地沉默的項籍讓他不得不控制自己。 跪在地上,項籍默默對眼前一具尸體磕頭。尸體雖然因天氣寒冷而未有腐爛,但多日來不斷脫水,成為乾尸。 項莊走上前,安慰堂兄道:『喪葬的事,不如就一切從簡吧。相信這一定符合他的意愿?!凰幌氚咽w速速安葬,讓項籍早日振作。 項籍不理他,縱然剛才逃難時他都一直抖擻精神,但都只是為了激起士兵們的求生意志?,F(xiàn)在士兵們都睡了,有些則是精神恍惚,完全丟失了楚軍本有的神采。 『等到風雪停了,我們就穿過峽谷,與當陽君的援兵會合。到時我們就可再起。』項籍忽然舉手示意項莊安靜。 『讓他靜靜睡一覺...』項籍明顯未從陰霾里走出。 『羽哥呀!說了多少遍這次不是儂的錯?錯的是秦軍、是胡亥那狗皇帝。梁叔那次也是。你作為一軍之帥,可以成熟一點嗎??你連自己都不振作,怎樣替梁叔他們報仇...』項莊忍不住了,一手抓起項籍碩大的身軀?!簝z有沒有認真聽我說?!!有的就給我點表示別再窩囊,儂個懦夫??!』 項籍的身體軟得像無骨的蛇,雙眼不敢直視項莊,正確說應該是不敢直視任何一位將士。 北風颯颯,捲起千堆雪,冰封軍人們的雄心,士氣一蹶不振。 長達一個月的長征,脫離荒蕪之地,與山西的援軍會合,士兵們終于可有回兩餐溫飽,這亦是他們眼中唯一一點亮光。 有次一個饞嘴士兵到廚房找小吃,意外發(fā)現(xiàn)項籍竟把數(shù)隻碗狠狠摔在地上,神情激動,又在自言自語。 是心理陰影導致嗎?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向人提起,更不敢上前阻止。 自那天起,項籍就經(jīng)常一個人在廚房附近徘徊,沒有人知道及過問他在干什么。 直至一天,士兵見到項籍把大量煮食用的飯鍋摔碎弄破,才感到情況不妙,急忙通知其他同袍一同勸止。據(jù)說那天共動員了近十名魁梧巨漢才能制止他的瘋癲行為。 一名在營中負責守門的衛(wèi)兵得知主帥『瘋掉了』,暗地里收拾包袱,趁軍中大亂的機會逃走。 他祖籍河南丹陽,離山西不遠,也成了他決意偷走的原因。 『龜兒子!遇到一點挫折就失心瘋,還說自己是大將?!凰@樣想。 回到家后的他重新當起農(nóng)夫,過回播種放牛的無聊日子。 終于等到秋收的一天,村口傳來了項籍大敗秦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