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古城風(fēng)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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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覺醒來,虞茴輕輕的伸了個懶腰,以免弄醒睡在旁邊的春桃和夏嬋。她緩緩的從睡榻站起來,徑自走出了帳篷,拿來了一盤洗米水,把里面的沉淀物涂在臉上,再用溫水洗乾凈。這是她在梨花閣時小紅教給她的護(hù)膚心得,她把這應(yīng)用到養(yǎng)生之道上,使得皮膚日漸嫩白??v然每日刀光劍影,比其他姐妹更為cao勞,但也保持著美貌不衰殘。 不久,夏嬋和最賴床的春桃都醒來了,她們并沒有養(yǎng)成洗臉的習(xí)慣,只是隨意化了個淡妝,就直接隨虞茴去了外面找項籍,討論調(diào)查魔物的事和之后的伙食安排。他們甫進(jìn)到項籍的帳篷,就見他心急如焚的四處踱步,閱讀著手上的一塊絲帛,原來項莊以他和虞茴受了傷為由而鋌而走險,獨自一人到神農(nóng)村調(diào)查活人祭的事,昨晚寅初就已出發(fā)了。 他為了掩人耳目,身邊不帶上一個侍衛(wèi),還脫下了一身甲胄,在對戰(zhàn)天一道時弄出的傷口上貼上膏藥遮蔽,見額頭有傷痕又帶了個眼罩,手上提著木棍,裝成一個江湖游俠的模樣。期間他經(jīng)過了金雁幫,就對他們之前安葬尸體并且立碑的方向作了個揖,說了句:『安息吧!』便繼續(xù)踏上旅途。 沿東邊的路走了數(shù)里,就會到達(dá)一條小溪,他喝了口水,再往旁邊一條山路走。山路不算坎坷,不用費半個時辰就到了頂峰,進(jìn)入了村口?!赫O!這位大俠,這邊這邊...』只聽一名在村口開店的大叔熱情的向自己招手,示意自己到他的店吃飯。 項莊點點頭道:『好!』便跟隨著他,坐到一個位子上。『看大俠您風(fēng)塵僕僕的,肯定很累很渴吧!請問想要點啥子呢?』 項莊看了看餐牌,就道:『麻煩儂...三個饅頭,一碟醬爆rou片,一壺酒。』『呵!大俠想喝酒嗎?您可來對時候了,我店里剛好釀了一種新酒,不知道大俠能否賞臉試試?』 項莊生平最愛酒,想都不想就道:『嗯,好??!』然后就摩拳擦掌的期待著美酒。 『來!大俠,請試試?!恢灰娝脕砹艘粋€普通酒瓶,項莊感到奇怪,還以為這不過是一瓶普通的高粱酒,就馬上喝起來,誰知一喝...『咳咳咳??!這是啥味道?好腥!』 店家見了,只是笑道:『這是本店特製的蝮蛇大補(bǔ)酒!』 項莊雖然一驚,但卻忍著,問道:『蝮蛇酒?』 『大俠,聽您的口音就知道您不是本地人,肯定不知道咯。我們這條村最近來了場蛇患!很多人包括我都四周捕蛇,抓來之后就用來浸酒,所以這酒里面難免帶著蛇的腥味,抱歉抱歉!』項莊想起,虞茴曾說過一些毒蟲常出沒的地方,人們就會透過吃下牠們來強(qiáng)身,以毒攻毒。 過了一會兒,店家就端來了一碟rou片和三個饅頭,項莊就對他道:『?這里的饅頭也挺貴的,一塊錢才得一個?!凰肫鹨话愦迓滟u的饅頭頂多一塊錢三個,這里的足足貴三倍,感到奇怪,就順便探一探口風(fēng)。 店家道:『我們這年農(nóng)作物失收,加上之前又發(fā)生了幾場天災(zāi),很多村民都家破人亡,連通往外面市集的橋都塌了,村長為了進(jìn)行修葺,就向我們徵收。我的店維持這個物價,才能勉強(qiáng)養(yǎng)得起員工還有我一家三口呢。』項莊聽后默默點了下頭,心里徹底為這里的村民感到難過。他吃了一口饅頭,只覺口感非常柔軟香滑。 項莊一邊吃饅頭和rou片,一邊觀察著街上的村民,只覺他們?nèi)急怀钤茟K霧籠罩著,到店里吃飯也被小二不友善的對待,就對他抱不平,誓要把魔物為患的事情查清楚。 他吃了不久,把一個饅頭掰開一半,放了一塊rou片在中間夾著來吃,滋味更甚??蛇@個時候,卻見到了一個大煞食慾的場景。只見一個乞丐趁著店家和小二招呼客人,居然一手偷了一個熱騰騰的蒸饅頭。此時店家剛好看見,就大喊道:『賊娃子!嫑跑?。 豁椙f一見,只是掏出了銅錢放在桌上,就跑去追他,想不到他竟懂得躲在人群中,使得項莊看不清他的位置,過了良久,終于在一間房子的轉(zhuǎn)角看見他,但他身邊多了另一個乞丐,兩人為著這只剩一半的饅頭大打出手。 『這饅頭是我的?。?!』原先的那個乞丐大聲叫道,但另一個乞丐絲毫不理會,不斷使勁推開他,又猛踢他的腹部,讓他吐了幾口血。項莊見他們行事如此忒煞,就運起內(nèi)力出掌,隔空把他們倆推跌在地。他的內(nèi)功不及項籍和虞茴,但要製止這兩個羸弱的乞丐也足夠有馀。 項莊帶他們到店里,期間兩人不斷掙扎,懇求項莊不要抓他們,又說自己會改過,但項莊不理,只是掏出三塊錢遞給了店家,一塊付了剛剛那個饅頭,另外的買了兩個給他們吃。又對他們說:『過了這幾天就會沒事!我答應(yīng)?。』 他們十分感謝項莊的幫助,但其中一名乞丐搖頭道:『過了十年,這些事又會再發(fā)生?!涣硪幻蜇そ又溃骸褐挥屑郎翊髸拍芷较⒑由竦膽嵟?,暫時不讓災(zāi)禍來臨?!?/br> 『?是說,那些天災(zāi)都是妖...河神的憤怒引起的?』縱然這種迷信的事仍有待商榷,但他決定趁此良機(jī)問出有關(guān)活人祭的情報。 店家忽道:『對呀!只可惜,唯有犧牲陳大嫂的兒子了?!?/br> 項莊聽了立時火上心頭,又想亂抓光頭,但隨即收斂起來道:『我是外地人,沒見過此等盛大的祭祀場面。請問,我也可以參加嗎?』 『當(dāng)然可以!總之所有有意為神農(nóng)村祈福的人都可以出席?!灰幻蜇さ?。 『來!大俠,正午時分,祭神大會會在河神廟舉行,不如我們一起去?』另一名乞丐熱烈邀請他出席大會,項莊當(dāng)然接受,就跟著他們一伙,其間問了他們有關(guān)祭祀河神的過程,原來這村像楚國一樣,有一名巫師,他會抱著嬰兒來到廟附近的一條河,帶領(lǐng)所有村民向神祈禱,再把嬰兒扔下河,如果河神接受,就會發(fā)出巨響回應(yīng),否則就需要再選一些十歲以下,又長得標(biāo)緻的女娃跳到河里作河神的婢女或妾侍。 項莊只想世上怎么可能會有這種荒謬殘忍的事,就假意支持他們的說法,準(zhǔn)備等一下儀式開始就救下那名嬰孩。他們一談就是一個時辰,這時日光從頭頂朝下,使得兩名乞丐猛冒大汗,若非項莊沒有頭發(fā),也會像他們一樣辛苦。 他們一同往村的南邊走,走了近半個時辰,才到了那里的一間廟宇。只見這座廟破爛不堪,而且佈滿蜘蛛網(wǎng),大殿里的神像也斷了一條臂切表面的油漆都掉得七七八八。 項莊只覺得這里的村民都不是那么虔誠,只是村里有災(zāi)難發(fā)生才拜神求福而已,就不屑道:『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卻被兩名乞丐聽到,他們馬上堵著項莊的口道:『別讓巫師大人聽到!否則你性命不保!』 『我會武功,那巫師大人奈我啥何呢?』項莊推開乞丐又臭又臟的手道。 『哎呀!巫師大人是河神的使者,法力無邊!要殺你,一根指頭也不用動。數(shù)十年前,就是有一個村民不信邪,偷偷把自己生的兒子藏起來,結(jié)果一到祭神當(dāng)天,就無緣無故口吐鮮血而亡,而且血里面還混著蜈蚣蜘蛛等毒蟲的殘肢!』他渾身打顫的道。 『儂都說是幾十年前,儂親眼見過了嗎?』項莊不耐煩的道。 『這位巫師大人來自西南,你都知道那是南蠻子的地頭。據(jù)說當(dāng)?shù)厝藭环N邪術(shù),可以詛咒一些看不順眼的人,或者是婦女用來下在即將離家的丈夫身上,如果沒有解藥,一旦發(fā)作起來,他的體內(nèi)就會長出毒蟲,在肚子里周圍亂爬,把臟腑吃得一乾二凈!』項莊一聽見,只是心頭發(fā)毛,但更有了更大決心要剷除這幫為禍村子的大惡人大魔頭。 項莊再往前走了數(shù)十步,就見到一條湍急無比的激流于懸崖下,源頭則是從山上直瀉而下的大瀑布,水聲『崇崇』作響。別說那是嬰兒,就算是一個大人,掉下這萬丈懸崖,再被急流沖走,真的神仙也難救。 他們仨等了一會兒,聚集在河神廟的村民越來越多,差不多整條村子的人都來齊。他們個個議論紛紛的,有些支持者甚至還約定另一半,十年后一定要生一個小孩出來做祭品,讓項莊氣得握緊拳頭,只想把這些愚昧無知的人痛打一番。至于一些不愿見到孩子受害的村民則哭成淚人,只想來見孩子的最后一面,但毫無救人之意,恐怕也是從小受盡迷信風(fēng)俗影響,不懂反抗。 過了良久,終于看見十?dāng)?shù)名戴著面具,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個個捧著水果素菜等的祭品。他們一來,村民馬上下跪叩拜,動也不敢動。他們走上樓梯,來到神廟旁的懸崖邊,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一張大桌子上。 跟在那十?dāng)?shù)人后面的,是一個滿臉涂上花紋,赤裸著寫滿怪文的上身,下半身圍著獸皮的年輕人。項莊一見,心里奇道:『不可能!怎么一個小子會當(dāng)?shù)昧诉@村子的巫師?』他手上抱著一個被襁褓巾包裹著的男嬰,他被刺眼的陽光和群眾的聲音所驚醒,哇哇的大哭起來。 項莊暫時忍著,打算趁那巫師和助手背對著自己才出手,繼續(xù)專心觀禮。只見那巫師搖了搖那男嬰,讓他停止了哭泣,就走上樓梯,站近懸崖邊的那張桌子,朗聲道:『今日,是十年一度的祭河神大典!鑑于近日我們神農(nóng)村災(zāi)禍頻生,所有村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有家園毀了的;有被毒蛇咬死的;有餓死的;有染病身亡的??上攵?,河神大人的憤怒已經(jīng)降臨了!』 村民們紛紛大叫道:『好!』『對呀!』『巫師大人救救我們!』『快扔他下去!』 那巫師舉起左手止住村民的大呼小叫,接著道:『好幸運,我們村的陳大叔和陳大嬸于上個月初誕下麟兒,各位定當(dāng)向他們好好道謝!』村民就一同向跪在外圍的陳大叔一家磕頭感恩,讓項莊看得討厭,只覺這幫偽善的人真的無可救藥。 『我們喜獲圣嬰,實為上蒼憐憫,祖宗庇佑。再拜天地!』村民又立即念念有詞的向天舉起雙手,場景詭異,嚇得項莊也不禁吞了一大口口水。 『最后,要感謝五穀先帝在上,甘愿身先士卒,犧牲性命,多年來一直陪伴在河神大人身邊,為大地帶來一片繁榮!』他所說的五穀先帝,指的是神農(nóng)氏。想不到這幫村民居然把這個那么正面正氣的神話故事歪曲成一個害人的恐怖習(xí)俗。 向一眾所謂的神明上帝、鄉(xiāng)親父老、阿豬阿狗道謝后,他就把嬰兒放在擺滿祭品的桌上,跪在地上拜了三拜,身后的助手又隨著他做,然后他就念起怪經(jīng)。 『誒!等一下祭祀儀式完了,巫師大人就會把祭品分給我們,然后就算禮成了。』一名乞丐興奮的對項莊道,但他都不想理會到底怎樣把食物同時分給全村人了,只想趁此機(jī)會衝出去救下那個孩子。 只見那幫助手都跪在地上動也不動,而巫師就只是念著那些重復(fù)又重復(fù)的經(jīng)文,他心血來潮,只想不在這時動手更待何時,就一下推開了兩名乞丐,施展輕身之法接近崖邊的祭壇。 這一切都驚動了數(shù)名弟子,他們『啊』的一聲道:『大人小心?。 晃讕熞宦犚?,看也不看就立即捧起嬰兒跑懸崖邊,高舉雙手。 『放下他?。?!』項莊怒吼道,又伸手摟著他的腰,想要把他強(qiáng)行拉離崖邊。『太遲了!你這個邪魔外道休想阻止本座獻(xiàn)祭!』大喝一聲,就松手把嬰兒扔下深淵。 項莊情急之下,無意間釋放出內(nèi)力。如果面對著虞茴或項籍等內(nèi)功高手,這一點內(nèi)力一定能夠毫無作用,但這個巫師個子矮小,身無半兩rou的比那兩個乞丐還要瘦弱,竟一時失足,連人帶嬰從懸崖掉下。項莊別無他法,為救嬰兒不惜自己也躍身而下。懸崖之深,使得兩人過了一陣子才『咚』一聲的沉到水中。 項莊掉進(jìn)水里去,深深吸了口氣,讓他不至于窒息而亡,但見那巫師不斷抽搐掙扎,隨著口里吐出的泡沫越來越少,他雙眼反白,昏厥過去。 這時項莊看見那塊顏色搶眼的襁褓巾,就馬上游過去把嬰兒救起,當(dāng)見到巫師的尸體時,心里暗喜:『呵呵!總算為這條村除掉了一個魔頭?!痪腿τ紊纤?。 他游呀游,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樣也浮不上水面。他奇怪,以他的記憶他找到嬰兒的位置與水面沒有那么遠(yuǎn)。他忽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吸力從腳底下方拉著自己,讓他怎樣發(fā)力也不能游上水面。 項莊不自覺的往下一看,只見一雙血紅的大眼正瞪著自己。那是什么?項莊完全搞不清,真的是河神?不會,這東西絕對邪惡。 那東西的一雙大眼除了散發(fā)著邪惡氣息外,還分得數(shù)丈遠(yuǎn),根本不是世上任何一種生物所能擁有的。再看牠的身軀,長得十丈有多,但在水中看起來只是一大團(tuán)黑影。 項莊已經(jīng)嚇得渾身雞皮疙瘩,唯有改變方嚮往河流流動的方向游。他不時往后看,只覺那怪物雖然龐大,但移動速度緩慢,遠(yuǎn)遠(yuǎn)追不上自己,正當(dāng)他覺得自己尚算安全,想要浮上水面時,只聽身后傳來一陣巨響和劇震,彷彿地動山搖,原來那隻怪物一下?lián)]動巨爪想要抓住他,卻抓不中而弄得刮起一陣大浪,把項莊連同嬰兒沖得數(shù)十里遠(yuǎn),強(qiáng)大的衝擊力足以擊碎巖石,而且持續(xù)了一段時間都未見消散,項莊只覺腦袋一陣劇痛難忍,忽然感到神經(jīng)線都于頭顱里斷裂一般,眼前變得一片白茫茫。 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入黑,而自己和嬰兒正身處一個洞窟,他就想一定是那股沖力把他們沖到這里來。這里沒有怪物,沒有巫師,沒有瘋狂的村民。猶如一片人間樂土。他正想檢查一下嬰兒的傷勢,誰知他一看,發(fā)現(xiàn)他早已斷氣,而且滿身傷痕和骨折,明顯是返魂乏術(shù)了。 項莊不忿的一拳打在地上,憤慨為何那幫村民要如此迫害一個小孩,為何自己身為將領(lǐng)連一個小孩的性命也救不了。但又隨即想,如果這小孩沒死,他又可以去哪兒呢?跟著自己兵戎半生?回去村里跟著那幫甘愿犧牲自己的人渣? 他不作多想,只是抱著嬰尸離開洞窟,在外面挖了個小坑,弄得手都出血了,然后就把他埋葬。他默默向上蒼祈禱,希望神農(nóng)村的迷信風(fēng)俗能終有一天告一段落,便往山下走,走到半路,就遇見了堂兄項籍和他的數(shù)名侍從前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