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三名疑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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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昌客?!唬鹱旨t底的招牌懸掛于大門外,于散漫的陽光下閃耀著奪目引人的金輝。兩根矗立在旁的大木柱上,纏著栩栩如生的蟠龍,彷彿門神庇佑著這所老店。 兩姐妹甫步入大門,隨即被這兩雙凌厲的神眼所撼動,背心居然一寒。 虞茴反而笑了笑道:『氣勢十足呢!有意思、有意思!』她急不及待地檢視四周,只見所有的桌子柜架都涂了上等的木漆,光鮮亮麗的幾乎可以反映出自己的臉蛋。 這時,一名店小二急步走來問道:『這位女俠,兩位嗎?』只見肥胖如豬的他穿梭于逼狹的通道,手上還拿著剛收回來的酒瓶和碗碟,像個表演雜耍的俳優(yōu),惹得兩姐妹發(fā)笑,同時心想這店果然如樵夫所言般人手不足。 『兩位?!挥蒈罾淅涞牡?,然后就讓他給自己和夏嬋帶位。剛坐下不久,又有另一名手忙腳亂的小二過來,放下一疊下酒用的咸蛋和一壺茶。 『唉!吃啥子好呢?』一整晚的尸臭和顛簸的車程,讓她只想大吃一頓以填滿早已吐成空洞的胃袋。 夏嬋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菜牌,然后搖著虞茴的手臂并指著其中一塊。 她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麻辣炒雞』,是虞茴家鄉(xiāng)以至整個秦國一帶的名菜。夏嬋又做了做手語道:『不如遲一下我們臨走前帶些回去給桃姐,讓她嚐回家鄉(xiāng)的風(fēng)味!』她想起春桃也是秦國人,必定也喜歡吃辣的。 『欸!兩位女俠,要麻辣炒雞嗎?這可是本店的名菜,雞rou都是新鮮即宰的,吃過包兩位讚不絕口!』那個肥小二剛好經(jīng)過,見夏嬋指著菜牌,便推介道。 『喂!你忘了,桃姐不愛吃辣的,而且路程那么遠(yuǎn),東西早已變壞了,咋可以吃呢?』 夏嬋又做起手語道:『讓我還想您們秦人都愛吃辣的?!?/br> 虞茴雖然不打算點這道菜,卻忽然想到一個鬼主意,就對肥小二道:『我們呢,要三隻肥雞?!?/br> 『蛤?三隻?就您們兩位?』肥小二困惑地抓抓頭。 『我們呢,餓了一整晚,現(xiàn)在就算點光你店里的菜也吃得下?!?/br> 肥小二依然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怕這兩名弱質(zhì)女流白白浪費掉老闆一向最珍重的東西-『食材』。 虞茴見他這樣,就道:『總之我們有錢給就行了!還有那三隻雞呢,一隻嫑太熟否則rou不夠嫩,一隻皮要烤得脆,一隻要鹽焗的!』她諸多要求的使得肥小二頭昏腦脹。 『額...那麻煩兩位等...』 『噁~!啥子狗屎馬尿?』她剛喝了一口茶,隨即吐在地上大罵道。 『這茶水,不合口味嗎?』肥小二嚇了一跳,隨即問道。 『我看,你這壺茶都只是用來給那幫平日來這休間消遣,無所事事的地痞流氓喝的吧?我們倆呢,是上等人,麻煩你給壺像樣一點的好茶來?!?/br> 『是...我馬上去拿?!凰欢亲訍灇獾淖哌M(jìn)廚房。 過了一刻鐘,他就提著茶壺和一碟雞出來,放在虞茴她們的桌上,有禮的道:『另外兩隻仍在煮,很快就可以吃了!』他謹(jǐn)記著主人的教誨:『客人就是神。』 虞茴提起筷子夾起一塊雞rou送進(jìn)嘴里,眉頭一皺的低聲道:『唉!果然是垃圾。又老又柴的。』 『欸?』 她盯著肥小二道:『聽不清楚嗎?我說你這雞是垃圾!』 『這...』他有點兒忍不住了,臉都漲紅得像個醉漢一般。 『算了算了,我們剛才點的都不要了,改來一碟...』她看著菜牌想了想,接著道:『要兩個炒麵就行了?!?/br> 『鬧夠了!我忍你很久了?。?!』肥小二暴跳如雷,卻被另外那名瘦小二阻止,只聽他道:『沒得問題、沒得問題!兩個炒麵馬上來!』然后就把肥小二拖走,又猛地安慰他。 夏嬋不明所以的猛搖著虞的手,問她到底為何要這般作弄那個小二。卻聽她笑道:『放心吧!再等一會兒,我就可以摸清這店兒的底蘊。』 過了不久,那名瘦小二就端來兩碟炒麵。『兩個炒麵到!』 『唉?。∵@下糟了,這幾天似乎吃多了,腸胃有點不適,都是不宜吃那么油膩的東西。這些我也不要了,來一碟青菜就行了?!?/br> 這下,惹得其他客人都不禁回過頭來,看看是誰如此蠻不講理。再看那名瘦小二,居然比剛才那名肥小二更加生氣,罵道:『做人有點分寸好!嫑欺人太甚!以為有錢就可以胡作非為嗎?』他用力拍桌,弄倒了一杯茶虞茴剛斟好的茶。 『對呀!小姑娘,你也太不該了。』『唉??!臉是長得不錯,心腸卻是個魔鬼!』食客們開始議論。 『真沒得心肝!居然對我們兩個弱質(zhì)纖纖的大姑娘這般叫罵!』虞茴仍然不知廉恥的對小二嬌聲道,心想:『生氣就好!快把你的老闆叫過來!我可不怕你們和這幫手無縛雞之力的食客呢?!?/br> 『為何這么吵呢?』忽然,一把成熟沉穩(wěn)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破僵局。眾人往那邊一看,只見一名身高近八尺,留著一把烏黑濃密的鬍子,從容不迫的男子正步入大門。 他背著弓箭,身后跟著多名下人,全部都挑著掛滿野味的桿子,讓虞茴感覺這陣仗也似乎夸張了一點?!涸谙缕矶鹘?,是這小店的老闆?!凰Ь吹刈晕医榻B,同時他一張美如冠玉般臉映入虞茴的眼簾。 『二十歲?三十歲?』虞茴在猜他的歲數(shù),卻完全不覺得像個當(dāng)老闆的年紀(jì)。 這時,夏嬋也緊盯著祈恩杰的臉,只覺這個人她好像在哪兒見過的一般。倏忽,她渾身的雞皮都豎立起來,只覺一股波浪般的內(nèi)氣源源不絕的向自己逼迫過來。 虞茴自然也感覺得到,卻仍保持鎮(zhèn)靜,只是心里暗想:『常人咋個會有這么強(qiáng)的氣場?他內(nèi)功底子這么厲害,難怪每天勞碌熬夜也撐得下去。他到底是啥子人?』她內(nèi)心頓時出現(xiàn)無數(shù)個疑問。 『不!只是,我近來身子不好,飄忽不定,點了菜之后又不太想吃,但你那些伙計似乎不太合作,還對我們動粗打翻了我的茶???!』她夾起數(shù)條炒麵聞了聞,接著道:『弄得麵都有茶味了,叫我還咋個吃得下呢?』 他聽后微微笑了笑,對身后的肥瘦小二道:『阿鬼阿狗!還不幫這位客官清潔檯面?』虞茴感覺這傢伙挺有耐性的,又見那阿鬼阿狗不忿氣地替自己打掃桌面。 祈恩杰又道:『那請問兩位,想要吃點什么?讓我替您們準(zhǔn)備。』 虞茴就道:『好!既然你是個好人,我也老實告訴你,我們身上根本沒得錢?!?/br> 『啥子???!』身材肥胖的阿鬼率先回頭大喊,卻被祈恩杰揮手勸止。虞茴只見他眉頭微微皺了一皺,但全無生氣的跡象,心想:『哼哼!這傢伙不簡單!』就道:『但我身上有比錢更有價值的東西?!徽f罷,就從衣袖里掏出一塊寫著一個『沛』字,并以赤焰花紋作裝飾的令牌。 祈恩杰一見,就『呵呵!』的笑道:『原來兩位是沛公的人。鄙人有失遠(yuǎn)迎,向您們謝罪!』他深深地作揖道。阿鬼阿狗一聽『沛公』劉邦之名,更是立即跪在地上磕頭認(rèn)錯。 虞茴道:『你們放心,我可不會隨便弄壞人家的名聲。等一下我們走了,自然會有人來付錢。』 『...』兩名小二仍然面有難色。 『除非,你們覺得我有本事從官府里偷來這個(我當(dāng)然有),然后故意來吃霸王餐?!挥蒈钭曾Q得意的吐著鼻息。 『當(dāng)然不會懷疑!沛公是抗秦大英雄,城中百姓皆敬仰不已,既然兩位是他的人,我們定當(dāng)好好招待!』祈恩杰面不改容的道。 『那...您剛、剛剛點...的菜呢?還...要、要、要嗎?』阿狗驚魂未定的渾身發(fā)顫道。 『嗯!全部給我包起來就行了!還有,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老闆說?!?/br> 『先退下吧!』祈恩杰吩咐道,他們就躡手躡腳的回到廚房里。 『好了,那我先...』虞茴正想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卻被祈恩杰打斷:『兩位,是為了那名姓聶的藥童無故自殺一案來找我問話的吧?』他早已猜出,讓虞茴更在意這個人。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不多說了!』她伸手比一比門外,道:『請!』 祈恩杰卻沒有行動,只是淡淡的道:『兩位,我跟一幫僕人剛打獵回來,能容我先去廚房準(zhǔn)備一下,再到官府協(xié)助你們調(diào)查嗎?』他只是這樣一說,卻給予兩姐妹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比剛才阿鬼阿狗的大聲叫罵更懾人可怖,笑意盈盈的他露出一口皓齒,彷彿殺人刀。 『好!你自便吧?!挥蒈畈挥勺灾鞯卮饝?yīng)了她,正想自責(zé)時就見阿狗提著兩大個餐盒上前來,道:『兩位要的飯菜都在里面了!』 她們各自提著一個,準(zhǔn)備離開,忽聽祈恩杰喝了一聲:『請...........!?。?!』卻見他的嘴巴并未張大,依舊的在微笑,彷彿那一聲吼叫只是他平常講話的語調(diào)。 『好深厚的內(nèi)功!』虞茴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跟夏嬋離開了客棧。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穿梭于人頭涌涌的街頭,兩姐妹幾乎被暴雨般的臭汗和火爐似的高溫燻死。她們走了約莫兩刻鐘才來到與客棧相距不足半里路的吉慶藥坊。 『唉!救命呀!熱死我了?!挥蒈钔纯嗟膮群巴耆蝗死怂虥]。 至于夏嬋,只是拿出手帕輕擦自己剔透的玉額,又替虞茴擦汗。 『欸!小嬋,等一下我們要去查的是跟官府有緊密聯(lián)系的藥坊,你說會不會是他們的人與那些官吏之間有啥子糾紛而鬧出事端來呢?』 夏嬋只是搖搖頭的表示不知道,然后雙眼一瞪,直指著虞茴身后。 她回頭一看,只見這藥店的裝潢平實,與祈昌客棧的金漆飛龍形成明顯對比。近門口的位置有數(shù)個大木桶,里面裝滿黃色的粉末,顯然是涂改錯字用的雌黃。再往店里看,就見一名體態(tài)略胖的中年男子正在向客人兜售藥材,一邊猛擦著面上汗珠,身邊的一名藥童亦不斷為他扇涼。同時,數(shù)名僕人正端著一些剛洗好的冬天衣物包括手套和棉衣等回到店里。 『欸!帥哥來看看吧!這種十全大補藥,吃了以后立竿見影,保證你今晚能讓老婆shuangsi咯!』他女性化的聲線讓兩姐妹不禁想起樂師。雖然見他正在努力推銷,可臉上的笑容明顯是擠出來的,讓虞茴慨嘆:『工作艱難呢,連心情也輪不到自己作主。』于是她決定爽快一點,開門見山的問道:『請問,你是彭越彭老闆嗎?』 他定睛看著虞茴,徐徐道:『對、我就是?!?/br> 虞茴見他承認(rèn)了,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奶统隽钆平o一眾僕人和藥童看了看,道:『我,是來替你們討個公道的!』他們就知道虞茴的身份。 彭越一聽,先是啜泣幾聲,隨即捂著嘴臉,冷靜一陣子后抽搐道:『阿月!你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縱然淚水仍不住的決堤而下,但他一直保持笑臉,又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以防自己再度失控:『來,你們先給兩位姑娘...噓!準(zhǔn)備點茶水吧...噓!兩位都應(yīng)該渴了?!?/br> 『不用了,我們只是來請彭老闆到官府問幾句話而已,很快就走,不會打擾你們。』她對藥坊的眾人心生憐憫,說話也可以了一點。 『好好好!草民立刻跟兩位去一趟官府,定要把事情弄個明白!』他握緊拳頭,彷彿滿腔熱血沸騰的道。 『哦?聽你這么說,你確認(rèn)那個阿月的死有可疑?』虞茴感趣的問道。 『沒錯!阿月的為人如何,你可以問問外面的街坊。他性格活潑樂天,又喜歡幫助人。我們平日工作辛苦,他就像是一顆溫暖無比的艷陽般,無時無刻替我們鼓舞士氣,開解我們。試問一個性格如此積極的有為少年,又怎可能貿(mào)然輕生?!』他越講越激動,強(qiáng)忍已久的淚水再次涌出。身旁的藥童唯有不住安慰他。同時,虞茴從夏嬋的手上接過一幅畫像,上面正繪畫著聶明月自殺用的一張利刀。 她問:『那你們,認(rèn)不認(rèn)得出這柄刀?』 『嗯!』一名小藥童率先給出反應(yīng):『是阿月哥半個月前買的!』 『哦?他買的?』 『對呀!是阿月哥的生辰,他說自己已經(jīng)及冠,想要一把屬于自己用來防身的兵器。』 『沒錯!是我害了他!』彭越忽又道。 『嗯?』兩姐妹均是一奇。 『要不是我給他錢去買,他也許不會...』說到這,彭越幾乎虛脫,差點兒后腦著地,幸好被兩位僕人立刻攙扶著。 『現(xiàn)在不是繼續(xù)問下去的時候...』虞茴心里暗想,又對僕人們道:『待他醒了過來,你們找?guī)讉€人陪他來官府吧!』 『遵命!』僕人們服從她如同君王,視她如同救世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