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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燭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手肘支在扶手上,隨意地瞥著主街的人來人往。 這么些年了,說玉城一如之前那般繁華昌盛,路上的人也更多,吵鬧的人耳朵疼。 明燭道:“說玉城不比首安城,是個偏僻小城池,你打算如何占下來?” 那簾給他買了個糖人塞到他手上,看著周圍的人山人海,漫不經(jīng)心道:“說玉城是析木國主城,能人異士居多,怕是不能拿用在首安城的法子,我原本想著便是直接打吧,妖修修煉本就得天獨厚,人類修成大乘期的也沒幾個,大乘期以下不值一提,元嬰雖遍地走,但對妖修來說,大多不堪一擊?!?/br> 明燭輕輕舔著手中糖人,含糊的“唔”了一聲,在路過一個酒鋪時,他突然道:“停?!?/br> 那簾停了下來,道:“怎么?” “想喝酒。” 那簾似乎悶笑了一聲:“你確定?” 明燭指著巷子里掛著的龍飛鳳舞的酒幡,道:“買桃花酒,不容易醉的,我記得這家的桃花酒特別好喝?!?/br> 那簾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他:“只有女人才喝桃花酒,男人就應該喝烈酒。” 明燭抬起手亮了亮指甲,幽幽道:“信不信我拔你尾巴上的毛?” 那簾只好道:“成吧,在這里等著啊,我馬上回來?!?/br> 說著,將輪椅停在了一棵櫻樹下,抬步朝著巷子里走去。 明燭邊等邊吃糖人,或許是他一身白衣白發(fā)又坐在輪椅上的裝扮太過奇怪,來往的人都紛紛朝他看去,小聲嘀咕著什么。 周負雪和陸青空從城門而入,馬不停蹄便往掠月樓趕。 陸青空皺眉道:“你覺得南清河真的會將玲瓏玉給我們嗎?” 因為當年奚楚之事,南清河不知怎么就死心眼的覺得就是明燭害死了奚楚,誅伐令掛了好多年,直到明燭死后才撤了下去,但是自此之后便是和日照人不再相往了。 周負雪道:“玲瓏玉這等東西,他不可能直接明價出售,大概會在掠月樓黑市上天價販賣,只要我們錢足夠,他不會推了這樁買賣的?!?/br> 這些年日照也有了些積蓄,雖然歸何小師叔一如既往的摳門,但是在救沈娣安上,卻是絲毫不吝嗇的。 陸青空若有所思地點點托:“希望一切順利吧?!?/br> 周負雪沒說話,余光突然瞥到了路邊端坐在輪椅上的白發(fā)人時,瞳孔突然一縮,本能地扯著陸青空往旁邊一避。 陸青空險些被他拽著拍到墻上,掙扎著回頭:“怎么了?” 周負雪不敢睜眼去看那人,像不諱那樣修為的人,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分辨出來其中意味,他壓低聲音道:“那個人,是不諱?!?/br> 陸青空一驚,隨意瞥了一眼將視線收回,道:“他……不是說他還在首安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說玉城?” 周負雪搖搖頭,道:“你將此事告訴師父,讓他務必當心……”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個墨衣男人從巷子里拎著兩壇酒走出來,笑著停在那白發(fā)的不諱面前,啟唇說了什么,看起來孱弱得不堪一擊的不諱微微挑眉,朝他伸了伸手,似乎在威脅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周負雪本能地感到一陣心悸,似乎覺得這一幕極其礙眼。 陸青空小聲道:“那就是那簾嗎?” 看著沒有傳聞中手撕大乘期修士的兇殘,反而顯得十分無害平易近人。 許是周負雪一時未加掩藏的眼神驚動了在說話的兩人,那簾和明燭同時偏頭朝他們的方向看來,竟然直直和周負雪不加掩飾的眼神對上。 周負雪瞳孔一縮,手在袖子中猛地握緊。 方才一絲殺意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來,定然是讓那兩人發(fā)覺了。 那簾直起腰,似乎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他看起來很想抬起手朝著不知死活朝自己釋放殺意的人揮來一掌,但是手還未抬起,就被明燭抓住了袖子。 那簾垂眸,詫異道:“他要殺我哎?!?/br> 明燭不敢和周負雪對視,淡淡道:“他殺了嗎?” 那簾:“……” 這不講理的人到底是誰家養(yǎng)出來? 那簾放棄和周負雪對峙,蹲下來和坐在輪椅上的明燭平視,無奈道:“他又是你哪個師弟?你師弟怎么遍地都是啊,而且隨隨便便來一個都是想把我弄死,商焉逢和晏雪玉差點把我重傷,我現(xiàn)在胸口還在疼?!?/br> 明燭抿抿唇,半天才道:“周負雪?!?/br> 那簾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玩味,他曖昧笑了笑,道:“偷親你的那個?” 明燭蒼白的臉上頓時有些發(fā)紅,他直接抬起腳朝著那簾踢過去,惱羞成怒道:“回去了!” 那簾對膽敢偷親這個祖宗的英雄極其欽佩,他繞到輪椅后推著明燭往前走,視線還在和不遠處的周負雪對視了一眼,只是眸中沒了冰冷的殺意,反而十分感興趣。 周負雪原本還等著那簾出手,但是沒想到那個不諱對他說了句什么,他再次看來的眼神竟然有些古怪,將周負雪盯得渾身發(fā)冷,竟然比之前的殺意更讓人難受。 直到走遠了,那簾才俯下身,小聲道:“你前幾天就是和那小子在一起嗎?怎么,死灰復燃,破鏡重圓了嗎?” 明燭偏過頭,陰森地看著他。 那簾猶為不知,還在說著:“又親了嗎?雙修了嗎……哦,不對,你現(xiàn)在身嬌體弱的,他碰一下你就要疼哭了,應該還不能上床,那你有沒有想過往后雙修時到底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