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夢啟 謠之三 弦外之音(3)
夜風(fēng)一徐。 浮云飄動。 云彩遮蔽了月光,也掩蓋了此地人們心中的那一抹光…… 然而,暗一時(shí),光一恆,沒有永遠(yuǎn)的黑暗,只有尚未被照亮的地方。 片刻,浮云伴風(fēng)飄過,月光拂照,照亮了他們所在的一切…… 「伊特諾?!?/br> 一聲傳來,伊特諾瞥了尤伊一眼。 伊特諾眼底透出了一絲憤然、傷感、畏怯,以及一絲悚然…… 尤伊從他的神情,又了解了一些事情。 他不是什么都不怕。 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達(dá)而已。而且,現(xiàn)下的事態(tài),他不允許自己透露出一丁點(diǎn)令人感到無助的情緒。 因?yàn)椤谶@里……他可能是這些孩子心中唯一的支柱。 但是,這么做,無疑是在逼死自己…… 最糟的情況,也有可能會把那些將他當(dāng)成靠山的孩子也一起跟著陪葬…… 「那些事,我可以說嗎?」 憶起了童書上的資訊,以及方才憶起了的一些光景,尤伊一蹙眉,神情一凝,垂于身側(cè)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 在青投來的不解目光下,伊特諾深吸了一口氣,又一吐息,他一轉(zhuǎn)身,微側(cè)過首,目光望地一眼,低語。 「……說你認(rèn)為可以說出來的事情就好?!?/br> 接下了首肯的尤伊,頷了頷首。隨之,伊特諾神情冰冷地瞪了卡西洛一眼,沉聲低吼了一句。 「卡西洛.梅菲,你要是真希望了解我……就給我張大眼睛把周遭的一切都看清楚了、也聽清楚,你……和所有人接下來都有可能會遇上,之后會發(fā)生的『每一件事』……!」 一回首,伊特諾緩下了神情,放軟了口吻,喚了依然死纏卡西洛不放的嬌小孩子。 「……回來了,庫茲提。」 一聽此言,庫茲提聽話地松開了手,小跑步回到了喚他的人身側(cè),撿起了掉到地上的食物,拍去了沾黏在上頭的草屑后,一手將其護(hù)在懷里,另一隻手則牽起了他的手,微揚(yáng)首,向他看了一眼。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伊特諾回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那神情……泫然欲泣。 沒有看漏伊特諾那一瞬的表情,卡西洛微瞠大了雙眸,微垂首,微垂下了眸子。 那一瞬,他深切地了解到了……他對伊特諾做了最不應(yīng)該做的事。 伊特諾回握了孩子的手,挪回了目光,低聲一語。 「摩爾……之后,就麻煩你帶他們進(jìn)去了?!?/br> 「我知道了?!?/br> 伊特諾一旁不遠(yuǎn)處的無人之地,一聲之下,緩緩地浮現(xiàn)了一道身影。 「你好好休息一下?!?/br> 摩爾溫和一笑,一望其他同伴,又多了一分笑意,至于一掃卡西洛的目光,則是多了一分黯然。 伊特諾回以一笑,下一刻,一大一小一瞬散化成了金色光點(diǎn),消散在空氣之中。 「……」 他們之間的互動,映入了卡西洛的眼中,他一臉落寞。 ……他,從沒看過伊特諾生過那么大的氣…… 就連之前好不容易遇上了他,他的反應(yīng)…… 「……我就是不了解,那又怎樣……!」 他微垂首,垂于身側(cè)的手,微微收緊了,低語。 一雙足來到了他視野內(nèi),他微瞠大了眸子,又恢復(fù)成了方才的神采,一抿唇,不語。 一道溫和嗓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不了解,總有一天會了解。不用急著現(xiàn)在就一定要徹底了解一個(gè)人,因?yàn)榫退懔私饬?,你也沒辦法真的完全了解那個(gè)人……就像你希望了解的人,也不可能會完全了解你是一樣的道理?!?/br> 卡西洛一蹙眉,微瞇起了眸子,唇用力一抿,神情很是不能接受,緊握的雙手又收緊了一些。 「……我、我……不能接受……」 那人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一轉(zhuǎn)身,走遠(yuǎn)了。 獨(dú)留他一個(gè)人待在原地,靜靜傷感。 青一望不遠(yuǎn)處的失落的卡西洛,心中為他的尚存感到開心,一方面又為他正在經(jīng)歷的一些事情感到不知所以。 希望可以為他做些什么,但……又不知從何開始著手。 「唉……」 輕一嘆息,一旁的尤伊喚了一聲,向他們走來的人影。 「摩爾?!?/br> 「歡迎你們的到來?!?/br> 停下了步伐,摩爾溫潤一笑地看向了眼前的兩人,視線一落到青身上,他微瞇起了眸子。 「青.瑪羅西,你的到來,我很意外?!?/br> 「不……我也沒料到會遇上你……摩爾.薩多?!?/br> 一提及全名,摩爾笑彎了眸子,面容依然溫和,眼底卻一絲笑意也沒有。 感受到一旁的人投來的目光,摩爾恢復(fù)成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兩手一攤,搖了搖頭,笑了一聲。 「……好了,招呼就打到這里。說吧,你們是怎么來的?」 話一此,他笑彎的眸子又彎了一些,口吻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尤伊推了推臉上的單邊眼鏡,十分公式化地回應(yīng)了。 「邀約?!?/br> 摩爾目光移往了青,一股肅然的氣息,涌上了他全身,傳到了青身上。 「啊,這個(gè)啊……」 青一臉有些為難,瞥了一眼一旁一臉依然不茍言笑的人,希望他能為自己美言幾句,可惜……沒有達(dá)到他希望的效果。 多少也猜到了卡西洛的事情,有可能是南那一手策畫的…… 昔日的友人,如今的敵人…… 他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是這樣的……」 聽完了他們倆人各自大略講訴了自己的際遇,氣氛一瞬冷了下來。 摩爾一手輕撫下巴,若有所思,隨之一笑。 「看來局勢已經(jīng)開始白熱化了?!?/br> 摩爾神情一凌,目光一瞬凌厲,口吻微沉,依然柔和。 「你呢?又怎會在這里?」 尤伊一問,摩爾無奈一笑。 「被提朵暗算的……」 「……被暗算!」 尤伊、青一驚,一旁不遠(yuǎn)處的卡西洛,神采更是黯然了幾分。 話一提及,摩爾慘澹一笑,放下了手,一手抓了一下垂下了的手臂,微微一語。 「不只是我……卡西洛,就連帕黎西亞也被他給殺害了?!?/br> 如此一語,依然傳進(jìn)了他們的耳中。 「他不是被暗殺的嗎???」 尤伊一驚。 「不是……」 「城里的人都在傳是卡西洛殺了多雷西的!至于你……也差不多。」 青也補(bǔ)上了一句。 「才不到兩天而已,就傳得這么快?!」 摩爾一臉有些驚訝,看來他還是小看了他在城里的威望。 「都有了好幾種不同的版本了……」 尤伊一臉平淡地開了口。 一旁的青,順勢接下去,扳起手指,逐一了出來。 「像是你和卡西洛看上了同一個(gè)女孩子……一言不和,大打出手?!?/br> 「……」 「不然就是,在任務(wù)中彼此早已不和,私底下好幾次大干了一場,卻怎么也分不出勝負(fù)……因?yàn)槟憷鲜窃趹?zhàn)后把人給治好了?!?/br> 「……」 「還有……你和伊特諾其實(shí)有一腿……看到你們?nèi)绱擞押玫目ㄎ髀宕讋糯蟀l(fā),不僅殺了自己的搭檔也失手殺掉了路過驚見他下殺手的多雷西……」 「……」 「之后……」 不只無言的摩爾,后方的卡西洛聽的臉都黑了。 「別說了……」 「不用了……你確定?還有一千零一個(gè)的版本都還沒說?!?/br> 青一聽,一臉疑惑,可見他在這方面,似乎還挺粗線條的。 「我比較好奇你那些版本是怎么統(tǒng)計(jì)出來的……」 多少已經(jīng)聽不下去的尤伊一臉黑線,又推了一下眼鏡,瞥了他一眼,無奈一語。 平時(shí)在卡納身邊做事,多少也練出了一定的能力,成效也大獲好評。但為何只有在這種稀松平常的『小事』,可以發(fā)揮出比平時(shí)還大的效用? 「真的不用了……」 摩爾摀起臉,微聲哀號。 「伊特諾也是……?」 思路一轉(zhuǎn),方才提及伊特諾的名字,尤伊一蹙眉,心中揣測,若是如此,那伊特諾為何會突然死亡,伊萊被推上了繼承人之位,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同伴被算計(jì)、殺害…… 若真是有什么……那也多少可以說得通了。 但繼承人可不是伊萊可以說當(dāng)就能當(dāng)?shù)摹猿侵魃性趬涯曛g,好幾十年內(nèi)都不愁更替…… 繼承人,就算伊萊不夠格,其他家族血緣者也是可行的…… 但近年來,那些家族的一些合適人選不是在任務(wù)中殉職,就是因?yàn)橐恍┎磺瑑舻男卸?,被抄家了…?/br> 剩下的家族中能承擔(dān)這重責(zé)大任的也沒幾個(gè)……不,是幾乎沒有…… 「……那傢伙?!?/br> 他作為守城派的一員,投身在另一派之中,平時(shí)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卻在私底下做出如勾當(dāng),一邊勾勒出了他希望的樣子,同時(shí)也順便剷除伊特諾等人的存在…… 可他……又深入了這都城多少? 如此大的規(guī)?!@沒有長年的規(guī)劃、沒有他人的協(xié)助,幾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