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戰(zhàn)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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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戰(zhàn)士』,貢獻你的性命,效忠『查爾帝國』!讓我們?yōu)樗I上掌聲!」 「啪啪啪!」 長官當(dāng)著眾人讚賞我。 那一刻,我陷入無止盡的虛榮中。 這一席話改變我的一生,卻也剝奪我天真無邪的童年歲月。 為了那個遠在天邊的「祖國」,這雙纖細稚嫩的小手變成水泡頻生。 鍛鍊強健的體魄的唯一目的,只為了能成為更稱職的「容器」。 「爸媽!我入選為『戰(zhàn)士』了!」 爸媽從我的手中接過傳單,確認事情屬實之后,頻頻摸摸我的頭以示稱讚。 「芮??偹悛毊?dāng)一面了,很好!繼續(xù)加油,連你兄長的份一起努力!」 我的家人一得知我成為「戰(zhàn)士」,態(tài)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 真是諷刺… 然而,在我尚未擔(dān)任「戰(zhàn)士」的過去那段日子,雙親冷嘲熱諷從未停歇。 「這孩子學(xué)習(xí)成績差勁,又沒有什么特長,怎么和她兄長相差這么多?真擔(dān)心她的將來…」 「別擔(dān)心,孩子的媽。對那孩子而言,擔(dān)任『戰(zhàn)士』或許是條捷徑…」 語畢,雙親的眼神投射在我身上,銳利地刺穿我的內(nèi)心。 我不懂,平凡的我不值得一點幸福嗎? 就這樣,懵懂的我順應(yīng)父母的期待,加入擁有鐵血稱號的「戰(zhàn)士訓(xùn)練營」。 每天沐浴在嚴格的訓(xùn)練,帶傷回宿舍早已是家常便飯。 舊傷還沒痊癒,身上又增添新的傷口。 「?。『猛?!先沿著傷口輕柔涂抹藥,這不是基本常識嗎?」 我的同梯伙伴莎莎,對我大發(fā)雷霆,又搶走我手上的藥膏,喃喃自語發(fā)牢sao: 「要是明天教官又找我麻煩,我一定要丟石頭打破她的寢室窗戶…」 今天,沒有消耗體力的訓(xùn)練,反而要上歷史課程。 課堂上,不乏有些投機的同學(xué),趁老師在黑板繪畫地理位置時,偷吃零食和偷偷打盹。 就只有他,人稱「書呆子」的彼得眼神始終不離開黑板,隨著老師的動作頻頻寫著課堂筆記。 真搞不懂…歷史的學(xué)習(xí)成績只佔總體考核的一小部分,他何必這么認真呢? 但是不同于同儕,彼得相當(dāng)受諸位教官的喜愛。 教官有時會讓早點完成作業(yè)的他擁有比大家更多的下課時間。 還會免費贈送他厚重的書本。 身形稍微瘦弱的他,在體能訓(xùn)練的課程表現(xiàn)雖然不算突出,但是教官總是對他再三鼓勵。 對于老師的一字一句,彼得唯唯諾諾的行為卻淪為別人加油添醋的笑柄。 「人偶彼得!」、「人偶彼得!」 大家似乎忘記他的姓氏,總用這種綽號與他打交道。 彼得好像也毫不在意,傻笑著接受。 「怎么啦?芮希?怎么又再看那個人偶?難道你…?」 室友莎莎朝我投以曖昧的笑容,那副模樣像極幫人撮合的媒婆。 我不禁臉紅,連忙揮手解釋:「哪哪哪里!只是剛好而已,你想多啦!」 也許,我是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吧! 我想,那天晚上的結(jié)識,某種程度改變我的思想。 還記得那天,莎莎因病告假。輪到我代替她站崗。 今天倒是稀奇,一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人偶彼得」意外偷間,放下武器專心翻閱書本。 我偷偷繞到他的背后,模仿教官的低沉嗓音大聲斥責(zé): 「彼得!怎么可以在站崗的時候偷懶!」 彼得嚇得跳起來,慌忙的他丟下書籍,做出舉手禮: 「報告教官!學(xué)生絕非故意,還請教官網(wǎng)開一面,原諒學(xué)生的過錯!」 這一切太逗了,我不禁捧腹大笑: 「就你這膽量,你還能面對剽悍的敵人嗎?哈哈哈!」 害怕到閉上眼睛的彼得這才睜開雙眼,一知道是我,他才松了一口氣。 「搞什么呀?原來是芮希呀!」 「你在看什么書呢?」 彼得拍拍沾滿塵土的封面,再遞給我。 我只有草草地瀏覽一遍,這是一本描繪我從未看過的歷史神話的書籍。 它好像提及天上存在一種神祇「凱茵茲神」,祂們生活在天上的「拉斯」,信奉祂們的子民「坎菲爾」一族在豐饒的土地生存,并且孕育出昌盛的文明。 這?從書本的敘述來看,這個地理位置似乎位于家鄉(xiāng)的南部呢! 我滿臉狐疑望向彼得,彼得似乎心領(lǐng)神會,朝我點點頭。 「沒錯!書本提到這個國家的北方邊境『哈爾拉』,此處正是位于家鄉(xiāng)的南部!那些自由的人民距離我們就在咫尺!有一塊不受查爾帝國染指的凈土??!你難道不會覺得激動萬分嗎?」 彼得的眼神透露出不同以往的光輝。 「這…這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芮希,你知道嗎?只要花費不了幾天,我們就可以投奔自由的國度呢!」 彼得緩緩牽起我的手。 我感到不可思議,反射性地搖搖頭:「若是這么做,我們和家人都會被判刑!」 彼得炯炯有神的目光黯淡下來,他失望地放開我的手。 「我們,應(yīng)該都是自由之身…」 他憤憤不平地低語。 「別傻了!當(dāng)我們決定擔(dān)任戰(zhàn)士的那一刻,我們就是被禁錮的牲畜,無法再重拾自由了!」 我緊握拳頭,大聲反駁他的論點。 「你為什么想要成為一名戰(zhàn)士?」 彼得的嗓音愈趨溫柔。 「這…和你無關(guān)吧?」 我不想讓陌生人接近我的心扉。 「當(dāng)我勝任戰(zhàn)士的那一刻,足夠的金援才會抵達我家。我那個受病痛所苦的jiejie才有和死神拼斗的籌碼…倘若我繼續(xù)平庸地生活下去,jiejie或許就要離開我們一家人了…」 彼得從我的手中接過書本,再一次翻閱。 「即便令人同情,但是為什么你要因他人而改變自己的人生抉擇?」 彼得出乎意料敞開衣襟,向我坦承驚人的事實。 原來,彼得的身軀早已被病魔吞噬,他身患罕見疾病,已經(jīng)無多少日子存活。 「我明明…明明都要接受狗屎一樣的命運…這本書卻在生命殘燭的最后階段出現(xiàn),可惡…我不服輸呀!」 彼得笑了,但在我看來那是多么諷刺。 我卻直接轉(zhuǎn)頭,扔下一句:「別想些有的沒的,我會去舉發(fā)你!」 之后的站崗,我們都沒有談話。 也許,彼得還在醞釀他的逃亡計畫吧! 我們都心知肚明,沉默是最好的答覆。 一切,果然還是一樣。 彼得被舉發(fā)籌畫逃亡和鼓動他人叛逃。 那天,他和同伙在大家的眼前被送上臨時搭建的高臺。 等待他們的,是結(jié)束他們生命的無情斷頭臺。 彼得被排在最后一個行刑。 「對不起!我錯了!請再給我一個機會!」 彼得的同伙們在臨死前不斷掙扎,但絲毫不管用。 一個接著一個被殘酷處刑。 輪到他時,彼得和我短暫對到眼。 他只淺淺地對我微笑,并對我無聲吐出最后的遺言。 我別過頭不想面對下一幕。 只見獄警劈頭問一句:「罪犯,還有什么遺言要交代嗎?」 彼得跪在處刑臺,毫不留戀地接話:「沒有!請行刑!」 之后的一幕我不忍心觀看,迅速地閉上眼和再次回想彼得剛剛遺留的訊息。 「活下去!并且追逐自由!」 彼得非常用力地咬字,生怕我不知道他的意思。 「等等!芮希,你要去哪?」 旁邊的同期生問我。 「沒有,我突然身體不適,幫我和班長稟告…」 「好啊!多保重!」 背對同期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法忍住滂沱的淚水和鼻涕。 「我們…真的都是自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