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拉.加西亞(flarcia)

    2004年10月

    我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記起今天是萬圣節(jié)。我拉緊身上的斗蓬，跟嘉莉說︰「真巧合，我今天也是女巫?！?/br>
    「這里是魔法世界?！辜卫蛏袂閲烂C地說?！肝也皇情_玩笑?！?/br>
    「你是說……魔法世界？」我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嘉莉凝重地點點頭。

    興奮和害怕的感覺在心中交織，我分不出哪種感覺比較強烈。我很害怕大鐵門背后突然有一群少男少女衝出來，大聲恥笑我竟相信魔法世界的存在，說不定這是萬圣節(jié)派對的一部分，是那些笑得像魔鬼的人故意弄出來的惡作劇。

    「我不相信你！」我最后下了這個結(jié)論。

    「我也不相信你能夠來到魔法世界?，F(xiàn)在我們必須尋求協(xié)助?！辜卫驔]有打算說服我，只是把我拉進大鐵門，然后把門關(guān)上。

    我們走在一條圓石小徑通向城堡的正門，兩旁都是黑漆漆的草坪。

    城堡里燈火通明，溫暖舒適，完全隔絕了外面的寒氣。這是一座古舊的城堡，充滿中世紀的氣息。

    我們走上大樓梯，進入一條長長的走廊，盡頭又是樓梯，爬上去后轉(zhuǎn)向左邊的長廊，盡頭有一扇美輪美奐的大門，上面寫著︰「米高.莫里斯／校長室」

    嘉莉敲了敲門，里面?zhèn)鞒鲆坏莱练€(wěn)的聲音。

    「進來?！?/br>
    一走進去，我馬上被校長室的氣派給懾住。這里少說也有五百呎，天花板吊著水晶燈，書柜里全是堆積如山的文件，旁邊的玻璃柜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獎盃，閃亮的獎盃在燈光下更顯得璀璨奪目。

    坐在桌后的校長年約五十多歲，兩鬢斑白，身穿寬闊的深紫色長袍。

    「嘉莉絲達，這位貴賓是……？」校長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她是我堂妹，從我的世界過來的?！辜卫蛟凇肝业摹辜又亓苏Z氣。

    「事情是怎樣發(fā)生的？」校長平靜地詢問。

    我沒有作聲，任由嘉莉代我回答。校長沉思片刻后，便寫了一封信，然后掏出一根樹枝（魔杖？）把信件燒毀了，奇怪的是桌面上并沒有留下灰燼，如同沒事發(fā)生過一樣。

    校長瞥見我身上的斗蓬，微笑道︰「無論對人類或巫師來說，萬圣節(jié)都是一個美妙的節(jié)日?！?/br>
    「所以……這里真的是魔法世界？」我還是半信半疑。

    「沒錯。」校長舉起魔杖，在室內(nèi)上空放了一場小型煙花，五彩繽紛的碎紙從天而降，落在我和嘉莉的身上?！冈谀愕氖澜缬幸婚T行業(yè)為魔術(shù)表演，但那只是刻意製造出來的錯覺或掩眼法，真正的魔法是巫師和女巫與生俱來的能力，由他們出生開始，就在他們的血液中流動?！?/br>
    「可是……」

    突然間，有人粗暴地推開校長室的大門，帶著殺氣騰騰的可怕氣勢衝了進來。那是一個五十多歲、又高又瘦、看起來很嚴苛的女人。她手上拿著校長剛才燒毀現(xiàn)在卻完好無缺的信紙，神情有些狼狽。

    「莫里斯校長！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你說有……人類……來了我們學校？」她說「人類」時故意壓低聲音，彷彿這個名稱會沾污她的心靈。

    「事情正如我在信中所說的，伊莉莎白?！?/br>
    那個女人轉(zhuǎn)頭看向我，她的陰森眼神非常嚇人，好像想把我活活解剖似的?！肝覀儽仨汄炞C一下！」

    「驗證？」我感到惴惴不安，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些恐怖的畫面──我被綁在手術(shù)臺上，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割開我的胸膛，瘋狂地大笑著︰「校長，我驗證完了，她的血液里沒有魔法……」

    「不用害怕，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測試?！剐ｉL把我拉回現(xiàn)實?！讣卫蚪z達，請把你的魔杖借給她?！?/br>
    我呆呆地接過嘉莉的魔杖，不知道要做什么。

    「隨意揮動一下?！剐ｉL指示我。

    我握著魔杖輕輕一揮，如預期那樣沒事發(fā)生。

    「接著把魔杖指向書柜?！剐ｉL再下指示?！赣昧]動?！?/br>
    我照著辦，可是書柜不動如山。

    「毫無半點魔法天賦！她到底是怎樣通過我們世界的邊緣結(jié)界？」那個女人吼道?！鸽m然結(jié)界的魔力會在萬圣節(jié)的黃昏時分減弱，但一個毫無法力的人類是不可能打破結(jié)界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剐ｉL冷靜地點點頭。

    「莫里斯校長，我們必須立即通知法理部！」

    「不行！」嘉莉緊張地大叫。

    雖然我不曉得法理部是什么組織，但從嘉莉的反應來看，肯定不是好東西。

    「閉嘴，加西亞！」那個女人厲聲道?！改阒皇且粋€學生，無權(quán)干預我們的決定！」

    「冷靜下來，伊莉莎白?！剐ｉL安撫道。「這件事還有一個疑點。」

    「我不在意什么疑點，現(xiàn)在可不是推理邏輯的時候！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事情的解決方法不是非常明顯嗎？我們只需要通知法理部，告訴他們有一個迷路的人類晃了進來！這件事關(guān)係到圣伯特洛的校譽，若被人知道我們沒有即時把這人類女孩送走，其他人會怎樣看待我們……」

    「嘉莉絲達，你有什么看法？」校長沒有理會那個女人，轉(zhuǎn)向嘉莉問話。

    「不論她以什么方式出現(xiàn)在魔法世界，她來到的地方偏偏是圣伯特洛，也即是我所在的學校，而且我是她在這里唯一的親人。單憑這個疑點，我肯定這不是單純的意外。」

    「沒錯，很明顯地，這可能是某人精心策劃的罪案?！剐ｉL皺著眉頭，表情顯得有些沉重。

    「非常好！」那個女人點點頭?！讣热皇亲锇?，交給法理部處理就行了?！?/br>
    「伊莉莎白，你認為把這女孩送去法理部后，她會得到什么樣的對待？」校長看向那個女人。

    「我才不管她的下場，反正我不關(guān)心?！鼓莻€女人的語氣非常冰冷，讓人冷到骨子里。

    「法理部會要了她的命！」嘉莉憤怒地瞪著她?！杆麄儾粫M力把她送回去，他們只會用最簡單、最方便的手段！只要對外宣稱人類對魔法世界的保密安全構(gòu)成威脅，他們就有合法的理由把她判死刑！這個關(guān)乎一個人生死的問題，你竟說一句『我不關(guān)心』？」

    我的心臟猛跳了一下。死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加西亞！」那個女人氣得全身發(fā)抖?！改阋闱宄?，你現(xiàn)在說話的對象是學校的副校長，我有權(quán)把你即時開除！」

    「夠了?！剐ｉL出面阻止。「我們不需要無辜的犧牲者……如果我有這個能力，絕不容許這種事發(fā)生。先暫時把她留在學校吧，我會想辦法送她回到原本的世界?！?/br>
    「留在……學校？」那個女人一副心臟病發(fā)的模樣?！改锼剐ｉL，你確定？」

    「這是我最后的決定。來吧，我們必須馬上通知其他職員，讓她以學生的身份入學?！?/br>
    「簡直是荒唐！」那個女人吼道。

    「嘉莉絲達，她將會入讀你的學系，跟你一起住宿，你跟隨副校長去辦理手續(xù)吧?！剐ｉL吩咐道。

    臨行前，那個女人冷冷地對校長說︰「莫里斯校長，萬一出現(xiàn)什么問題，你將要負上最大的責任?！顾D(zhuǎn)身時瞟了我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我已經(jīng)死了。

    即使我心中有十萬個問題，但一直沒有機會發(fā)問。我們離開校長室后，嘉莉給了我一張地圖和學生證，她叫我自己找路去宿舍等她，而學生證是用來進入宿舍的通行證。

    我還來不及提問，她就尾隨副校長而去，很快便失去了蹤影。真是的，她怎么可能拋下我一個人？難道她不知道我是個路癡嗎？……對啊，她真的不知道。

    一路在陌生的城堡里走著，我不?；叵雱偛诺膶υ拑?nèi)容。法理部到底是什么鬼東西？難道是魔法世界的政府？但嘉莉強烈反對把我送去那里，還說我會死。想到這里，我的心臟不安地跳動。

    ……「他們不會費力把她送回去，他們只會用最簡單、最方便的手段！」

    ……「只要對外宣稱人類對魔法世界的保密安全構(gòu)成威脅，他們就有合法的理由把她判死刑！」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車上打盹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

    法理部不至于會殺人吧？謀殺是十分邪惡的罪行，政府一定不能這樣做……不過，電影中的政府都會暗中追殺政治犯，再偽裝成意外向公眾交代……

    一股冷冷的寒意流遍全身。

    不用怕，弗洛拉！嘉莉和校長都在保護你！我在心中跟自己說。

    魔法世界……這里是魔法世界！我親眼看見校長使用魔法，不是魔術(shù)師的把戲，而是真正的法術(shù)！真的太神奇了，萬萬沒想到我居然來到這個神秘國度！如同小說中的女主角一樣，某天闖入了另一個世界，展開一段奇幻絢爛的冒險旅程。唯一的差別是，女主角通常擁有神奇的能力，而我剛才在校長室就證實了自己是多么的平庸無能。

    我看看嘉莉的學生證，上面用墨綠色的字體印著︰「嘉莉絲達.加西亞／符咒系／三年級」

    嘉莉是一個女巫，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我們暑假時還住在一起，為什么她從來不告訴我們？她是女巫，難道加西亞家族中有魔法的血統(tǒng)？可是為什么我沒有遺傳到？

    看看手中的學校地圖，我的位置是……

    咦？這是哪里？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在城堡中迷路了！

    ＊＊＊

    泰倫.洛朗(terencelaurent)

    2004年10月

    我正在樓上散步，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我實在受不了舞會那壓迫的氛圍。

    每年的萬圣節(jié)舞會，我都無法享受其中，主因是我華麗俊俏的軀殼，總是引來大批女生的貪婪注視和狂熱目光。但我不能缺席舞會，阿加莎肯定會宰了我。她為人最愛出風頭，絕不會放過任何向人展示我成為她的收藏品的機會。

    當她挽著我的手臂參加舞會時，全場的焦點自然而然地落在我倆身上。

    阿加莎天生是個美艷迷人的女巫，那條白色長紗裙讓她看起來更優(yōu)雅、更耀眼。相比之下，舞池上的女生皆顯得黯然失色。而且她身旁的我，是一個非常俊美的舞伴，足以讓在場所有女生露出既羨慕又妒忌的白癡表情──這就是阿加莎的目的。

    跟阿加莎跳完舞后，我獨自坐在一角喝果酒，看著她跟某個五年級的傢伙翩翩起舞。

    克里坐在附近跟我作伴。他是我在學校唯一的朋友，也只有他，明白我心里有多怨恨這一切。

    「怎么樣？跟她跳舞的那傢伙，你有什么看法？」克里故作輕松地問。

    「很好，沒問題?！?/br>
    「問題可大了，那傢伙是個腦袋長草的大塊頭，真不明白他憑什么當上紫雷飛行隊的隊長?！?/br>
    「那你自己呢？憑什么？」我打趣道。

    「我可是憑實力，不像他。」

    「要是你在阿加莎面前也有這份自信就好了。」

    如我所料，克里的臉色沉下來。「無論我得到多少個冠軍盃，她也不會認同我?！?/br>
    「你們得好好溝通一下。」

    「這句話留給你自己，泰倫。你和你父親?！?/br>
    「不可能?！?/br>
    我和克里乾了一杯，一飲而盡。

    附近有幾名女生圍成一團，她們興奮地耳語，不時對我和克里投來好奇的目光。

    兩個高大俊朗的男生坐在舞池旁喝酒，的確很容易成為花癡的目標。我跟克里打個眼色，默契一致地站起來，往相反的方向走開。

    見阿加莎還在跳舞，我趁機逃到樓上去，遠離這個該死的舞會。

    只是我沒想到，樓上不止我一個人。

    「請問……」一道柔弱的聲音揚起?！笇W生宿舍該往哪個方向走？」

    我打量片刻，最后迎上她那雙翡翠綠的眼眸。

    「我從來沒有在學校見過你。」

    她緊張地拉了拉斗蓬，眼珠四處轉(zhuǎn)動?！高@是因為……因為我……」

    「新來的？」

    「……沒錯，當然了。」她點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弗洛拉.加西亞?！顾閲说卣f?！刚垎柲阒缹W生宿舍在哪里嗎？」

    「我可以帶你去。」

    「真的嗎？謝謝你！」她露出高興的表情。

    世上怎會有這么天真的人，居然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當我?guī)呦蜷L長的通道時，她甚至不曾懷疑我會把她拐騙到別處去。不過，算她運氣好吧，我現(xiàn)在沒有作弄他人的心情。

    只是，運氣這回事誰也說不準。

    弗洛拉走樓梯時不小心踩空，尖叫著向前撲倒。我一個側(cè)身避開，看著她滾下樓梯，跌個狗吃屎。

    「走吧，我可沒有多馀的時間慢慢等你?！刮腋f。

    「為什么你要避開？」她紅著臉，狼狽地站起來。

    「本能反應?！?/br>
    「那你為什么不扶我起來？」她抱怨道。

    「我只答應帶你去宿舍，不包括照顧你?！?/br>
    我往前走，聽到弗洛拉從后追上的腳步聲，嘴角泛起一抹淺笑。

    通過老式拱門，走進宿舍的入口廳。

    這里有四座大樓梯，各自通往不同顏色的大門，從左至右看過去，分別是代表符咒系的暗紅色，變形系的橘黃色，藥劑系的草綠色，以及飛行系的天藍色。入口廳的墻上掛著很多大大小小的鏡子，此時鏡面反映著閃爍的燭光和我們兩個的身影。

    弗洛拉走向符咒系的學生宿舍，想推開那扇暗紅色大門，但她又推又拉，門依然佇立不動。接著她打算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門給撞開，我看到她那可笑的舉動，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真有趣，你知道嗎？」我走向她。「遇上開不了的門，大多數(shù)女巫會選擇掏出魔杖，施個簡單的咒語，很少笨蛋會想到去撞門。不過宿舍的門，就算有魔杖也派不上用場，因為門身有反魔咒。順帶一提，你手上拿著什么？」

    她一臉如夢初醒，舉起手上的學生證。

    我抓住她的手，拉到鑲嵌在門上的貓眼石前。貓眼石發(fā)出幽幽的綠光，大門的鎖解開了。

    「我得走了。」我轉(zhuǎn)身離開。

    「等一下，請問你叫什么名字？」弗洛拉的臉漲成紅色。

    「泰倫.洛朗。」

    走出宿舍的入口廳時，我心中有一個奇怪想法，這女孩一點都不像女巫。

    ＊＊＊

    弗洛拉.加西亞(flarcia)

    2004年10月

    宿舍的休息室是一個圓形房間，天花板飄浮著幾個類似氣球的淡黃色球體，光源從球體內(nèi)部散發(fā)出來，就像人類世界的電燈泡。

    房間盡頭有一個熄滅的壁爐，我打算坐在壁爐前的沙發(fā)上等待嘉莉，但我一走近壁爐，里頭突然爆發(fā)出火焰，嗶啪作響。

    我被嚇呆了幾秒。

    壁爐好像安裝了感應器似的，有人靠近便自動運作。

    在等待嘉莉期間，我仔細研究手上的學校地圖。這是我見過最復雜的地圖，走廊縱橫交錯，樓梯四通八達，跟迷宮根本沒兩樣。

    從地圖上來看，我身處的符咒系宿舍標記著「紅塔」，旁邊的宿舍分別是「黃塔」、「綠塔」和「藍塔」。我猜這跟大門的顏色有關(guān)係。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嘉莉終于回來，她身后有一個離地飄浮的木箱，上面還有裝著食物的托盤。

    「我們上去臥室吧?！顾f道。

    我跟在嘉莉身后，走上休息室右側(cè)的回旋梯，上面有個牌子寫著「女生房間」。

    「嘉莉，我想知道……」

    「什么都別說?！顾涞幕貞钗腋械骄趩?。

    一樓、二樓、三樓、四樓、五樓……到底嘉莉的臥室在哪層？我有不祥的感覺……六樓、七樓！她的臥室在紅塔的頂層！而且沒有升降機！也許你會說七樓不算太高，那么你給我走一次！

    我氣喘呼呼地走進嘉莉的臥室，天花板的油燈自動亮起來，室內(nèi)有股淡淡的清香。書桌上有一個大釜，旁邊還有放滿五顏六色液體的試管架。

    嘉莉輕輕揮動魔杖，托盤飛到書桌上，木箱里的東西一一飛出來，分別是校服、課本、文具之類的學校用品。我餓極了，所以急不可耐地吃下食物，甚至不介意在幾個月沒見的堂姐面前狼吞虎嚥。

    「弗洛拉，你剛才想說什么？」嘉莉忽然問道。

    「什么？」

    「剛才在回旋梯上，你想跟我說什么？」

    「可是你叫我什么都別說?！刮乙荒樜?。

    「那是因為樓梯間并不適合談話！雖然學校今晚有萬圣節(jié)舞會，但不是所有學生都會參加，有些人可能留在宿舍里。我只是怕你會說出一些洩露身份的話，碰巧被有心人聽見。」

    「原來是這樣。」

    「學校里有一些學生專門販賣情報，我們叫這些人做『破樹洞』，他們喜歡躲在角落和廁所偷聽別人的對話，然后將有用的情報以高價賣出。校方?jīng)]有辦法禁止他們的行為，一來沒有證據(jù)，二來愿意付錢買情報的人非常多。只要有需求，就自然會有人供應。至于你的事，可能不算是價值高的情報，但被人知道也不是一件好事?！?/br>
    「嘉莉，我想知道，為什么我會來到魔法世界？」

    「莫里斯校長會調(diào)查這件事。當他發(fā)現(xiàn)火車的異樣時，馬上派我去調(diào)查，之后我就找到了你。」

    「那法理部到底是什么東西？」

    「它的全名是『法律訂立、執(zhí)行及審判管理部』，這是魔法世界中地位最高的政府部門，由白魔法聯(lián)盟直接控制。根據(jù)魔法世界的法律，不懂魔法的人是不允許進入的，但法律中并沒有提及人類誤闖的后果?！?/br>
    「法理部不會殺人吧？」我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我不確定?！辜卫驊n心忡忡地說?！杆宰畎踩淖龇ㄊ怯赡锼剐ｉL偷偷把你送出去，不要驚動法理部。」

    「可是副校長不喜歡我，她反對我留在學校。她會不會向法理部告密？」

    「既然校長答應了幫助你，他一定會說服副校長，這方面你不用擔心?！孤牭郊卫虻恼f話，我暗自松了一口氣。

    我的視線轉(zhuǎn)向那些學校用品?！肝乙谶@里上學嗎？」

    「這是校長的意思。他認為把你藏起來只會更惹人懷疑，把你混入學生中才是明智的做法?！?/br>
    「明智？我完全不懂魔法，難道不怕被其他學生發(fā)現(xiàn)嗎？」雖然我不抗拒體驗一下魔法學校的生活，但我也很清楚當中涉及的風險。

    「這里每個人的魔法力量也不同，有些人較強，有些人較弱。換句話說，你只要假裝成一個法力低的女巫，自然不會有人察覺到你的真實身份?！辜卫虬颜n程表遞給我看?！改惆凑諘r間上課就可以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二年級符咒系的學生?！?/br>
    「萬一有人問起關(guān)于我的事，我該怎樣回答？」

    「我已經(jīng)跟副校長商量好，說是你的身體很差，之前一直生病，所以錯過了九月的開學禮，直到最近身體狀況才稍為好轉(zhuǎn)?！?/br>
    「好的，我明白了?！?/br>
    嘉莉揮動魔杖，用魔法變大了她的床和棉被。睡覺的時間到了，我換上嘉莉的睡衣，然后爬到床上。這種感覺真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跟堂姐一起睡覺。雖然是親戚，但我們一點都不熟絡，更何況……我知道了她是個女巫。

    整個晚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停想著人類世界的事。幾個小時前，我明明還在碧街三十九號大宅參加派對，被人取笑我的女巫裝扮，可是幾個小時后，我竟然身處一間魔法學校的宿舍里！這簡直就像一場夢。

    再說，我身在魔法世界，換言之我在人類世界失蹤了。爸媽會發(fā)現(xiàn)嗎？他們會報警嗎？學校的同學會怎樣看待我的失蹤？雪莉會擔心我嗎？南學長會擔心我嗎？甚至是亞羅老師，他會擔心我嗎？

    或者整件事只是一場夢，明天醒來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在家里，雪莉打電話來告訴我，數(shù)學課有突擊測驗，南學長已經(jīng)是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