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親，顯然不夠。手即將覆上去，遭周愛彌擋開了。她好不容易扳回理智，雙頰似有火燒，緋紅緋紅的。穩(wěn)住氣息，輕聲說：「外面有人?！?/br>
    徐柟想笑，管他有沒有人，反正不會進來。又怕惹惱了女孩子，往后幾日討不得甜頭，苦了自己。最終輕咬她嘴唇，暫且放過她，「試衣服吧?！?/br>
    自然是他親自替她換。免不了占點小便宜，她已無力計較。

    廝混太久，再出更衣間，工作人員早已識相地不見蹤跡。他們倆自發(fā)將禮服歸位。返回室外，徐柟手機響，徐家人在海邊的餐廳吃飯，催他們過去。

    度假村極大，步行至海濱頗花時間，沿途夜風徐徐，倒是宜人。因光害無多，星星也足。

    抵餐廳，煙火氣方重一些。徐家人多勢眾，坐滿一排長桌，鬧哄哄的。準新人位在靠中央處，為大伙簇擁著。周家姊妹隔著人群相視，愛彌挑挑眉，以示輕快。周緣則微笑。

    先前打過照面，徐家大多數(shù)人認得愛彌。周家女眷外型柔美，尤以周緣、愛彌姊妹倆最顯，比肩時，一個婉約一個水靈，宛若一雙專門勾魂攝魄的姊妹花，令人印象深刻。徐家親族普遍五官英氣，氣勢很好。長輩寒暄問話，愛彌一一應(yīng)答。

    有人招呼侍者加椅子，徐mama忽道：「我們這邊吃得差不多了，分開坐罷?！剐鞐c向來話少，難得跟著附和了句。

    侍者推薦岸邊的雙人座，將二人引開了。走得遠了，徐柟重新牽住愛彌的手，說：「我媽大概看出來了?！?/br>
    愛彌失笑，「你哥也看出來了?！够蛟S還有周緣。

    話至此，均靜下來。過幾秒，相繼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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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前一日，周緣預(yù)約作全身美容，邀愛彌一同，約好在水榭會合。午后一二點光景，周、徐二家的婦人飯后在此消食間談。周仁、徐柟清早去作水上活動，眼下剛回，要去吃飯。路途相交，一下子全碰頭。

    周圍長輩太多，徐柟與愛彌心照不宣：前者與周緣搭話，分享白日見聞；后者悄悄掉頭，問小輩午茶的菜單為何。

    周愛彌再抬眸，徐柟等人已離去。周緣在拱廊邊，笑望她，招招手，「時間到了。走吧。」

    這下愛彌確信周緣看透了，不說破矣。竭力行若無事，步子踩得愈發(fā)輕。

    軟榻上，徐mama也將景況一覽無遺，禁不住同周母耳語：「你看他，走之前還惦念著要看——哎喲，這小子！」彼時愛彌背過去了，看不見。徐柟說完話，往水榭瞧，自以為不著痕跡，可那目光里暗含的情愫，過來人都能看明瞭。

    周母察覺得晚，親眼見識，實在訝異。老二心性浮躁，真不知徐家的小兒子怎地如此著迷。望著神情羞慚的親家母，心底亦是十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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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假村的美容套餐久負盛名，果真是力道合宜，解壓無比。周愛彌假寐，靜候周緣進入正題，然而直到美容結(jié)束，僅止于間聊。

    做完美容，天還亮著，周緣提議帶她瞧瞧新娘禮服。禮裙本預(yù)定婚禮當日亮相，樣式神秘得很。聽聞一共四套，或華麗或典雅，愛彌起了興致，答應(yīng)不迭。

    新人的禮服安放于禮堂休息室。室內(nèi)明凈寬敞，落地窗很好地納入了陽光。禮裙式樣繁復(fù)，換上至少需二人幫忙，愛彌唯恐弄臟了，只遠遠地看。半晌，喃喃道：「姊，你真的要結(jié)婚了。」

    周緣挽著她胳膊，柔聲說：「是啊?！?/br>
    「恭喜你?！?/br>
    周緣不答。愛彌無須看，知道她一定是哭了。

    她們無言地站了一會兒。待天色橙黃，踏上返程。途經(jīng)海邊，便見海天交界，一顆碩大夕陽，預(yù)備落水。模樣極美。她們不由看癡了，索性沿沙灘漫步，仍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聊兒時，聊求學(xué)，大多是無所謂的，抑或從未提及的，彼此的瑣事。如尋常的家人，不說應(yīng)酬的話，真無話說了，就安靜一陣。

    肚子餓了，她們倆才慢慢折回去。周緣始終沒說重點，愛彌也不問?？倸w她們一輩子是親姊妹，有的是時間。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