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們能逃到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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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遠看著不遠處和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的人,失神的想著有多久了呢?自從那天夢到夢里的那個他帶著死也不放手的氣勢,緊抓著將要跌入地面裂縫的張澤星后,似乎也有三四天沒夢見他們了。 “澤星,我想你了?!?/br> 孟浩遠回過神向聲源處望去,他看著那個他坐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旁,天空也不知怎么地整片灰蒙蒙的。那個他正表情哀莫地望著一縷陽光都沒有的天空流著眼淚,嘴里不時叨念著“爸媽我該怎么辦?沒有他,我什么都做不好?!比缓笱诿娑?。 孟浩遠在不知不覺中眼眶也布滿了淚水,將落未落。 這都是什么荒唐的夢,明明夢里的他應該是人生的贏家,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 那個他突然望向孟浩遠所站的方向,似乎是盯著他問了句“你是誰?” 孟浩遠面上波瀾不驚內(nèi)里實則結(jié)結(jié)實實地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cao作?他看得見自己?孟浩遠正想著該怎么回答,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男人背對著他站在他的跟前,朝著那個他溫吞地說道“你,你好,我叫趙實材。” 趙實材緩步走到那個他的面前,維持著五步開外的距離。那個他抬手抹去臉上殘留的淚水后,緩緩站起身右腳往后退了半步,神情中帶著些許的警戒望向趙實材問道“你想干什么?” “我……”趙實材似乎有些為難,雙手來回比劃不得章法有些手足無措?!澳莻€,不,不是,我那個,唉?!弊詈筅w實材抓了抓頭似乎放棄了解釋,開始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些什么。 孟浩遠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名叫趙實材的男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這個男人。趙實材的樣子看起來大概四十出頭,身形瘦削,個頭和自己差不多。就在孟浩遠古思冥想的時候,他的跟前又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女孩,看樣子年齡大概在十歲上下。 那女孩邊跑向趙實材邊叫到“爸爸,你怎么走到這里來了?” 趙實材趕忙轉(zhuǎn)身迎上那女孩,低聲細語地跟女孩說“爸爸看到這兒有個哥哥,想看看有什么能幫的上忙的地方?棉棉乖,你幫爸爸問問那哥哥?!比徊灰妱倓偼掏掏峦碌臉幼?。 此時趙實材的正臉正朝向孟浩遠,看清趙實材的模樣后他才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這個男人。 孟浩遠給趙大叔上完香后,轉(zhuǎn)身走向家屬鞠了個躬說道“節(jié)哀順變。”,他一抬頭卻只看到男人的頭頂,男人一直保持著微微向前傾的姿勢,低著頭根本看不清樣貌,聽到了致哀也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向他還了一禮就不再動作。 “爸爸,我可以再看看爺爺嗎?”突然男人身后傳來了趙棉帶著稚氣詢問的聲音。 “啊,當然可以?!蹦腥苏f完牽起趙棉的手就要離開,孟浩遠此時才趕緊出聲詢問道“那個,請問趙大叔之后會葬在哪個墓園呢?我想之后也能去祭拜他老人家?!?/br> 男人停下即將離開的腳步,轉(zhuǎn)身抬頭說道“那個,爸爸他,他老人家…”男人臉上帶著些無措,說話也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爺爺會在四季山莊休息哦。”趙棉用著清亮的聲音,適時的幫她爸爸回答了問題。 “啊,嗯,對。”男人笑著松了口氣,連忙點頭附和。 “謝謝?!泵虾七h神色溫柔的對著眼前的父女道了謝,趙棉也瞪著她那雙澄澈的大眼睛說了句“不客氣。”最后告別時彼此都微笑著道了句“再見”。 回過神來后孟浩遠再望向眼前這對父女,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還是和那時一樣呢。 趙棉向趙實材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牽起了趙實材的手走向那個他,“哥哥,我們沒有惡意的,我爸爸只是想問你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那個他看到趙棉后似乎放松了些許警戒,隨之雙腳微微顫抖著,似乎只是站著就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靶eimei,謝謝你們的好意,我不需要幫忙,哥哥的家就在前面?!蹦莻€他指了個方向微笑著對趙棉說道。 趙棉循著那個他指的方向望去卻只看到了毀壞嚴重的公寓樓,趙棉皺著眉頭臉上的擔心一覽無遺,她表情嚴肅認真的說“哥哥,那些公寓大多數(shù)都倒了,沒倒的那些好像……也快倒了。哥哥,我和爸爸拿些吃的給你好不好?你看起來很難受,吃點東西會好一些的?!?/br> 那個他聽著小女孩的童言童語,不自覺地就彎了彎嘴角,強撐著精神開口說道“哥哥沒關(guān)……”系字還沒說出口,那個他就轟然倒地。 伴隨著的還有那對父女發(fā)出的驚呼聲。 孟浩遠眨著略微泛酸的雙眼,心里想著剛剛的夢。雖然不知道夢里的那個他在張澤星掉入那道裂縫后,他是如何一個人回到他們的家,但光是看狀態(tài)就看得出那個他過的并不好。 孟浩遠忍不住開始想象如果哪天張澤星真的離開了自己的話,自己接受得了嗎? 還未深想淚水就像擁有自己的意志般從眼角流下,孟浩遠嗤笑著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其實有什么好想的?他根本離不開張澤星,如果離得開他又怎么會連向?qū)Ψ礁姘椎挠職舛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