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暗夜一族納狄爾家算是渾沌神族中貴族大家最尊貴的一族，在創(chuàng)世紀語中，意為「神裁者」。

    相傳當年主神創(chuàng)造渾沌時，花了大量神力創(chuàng)造出來的第一名渾沌神族便是暗夜一族的初代家主。不但親自賜姓，還讓他幫忙創(chuàng)造整個渾沌星系、替其他家族命名。而暗夜一族本家藏書中那策古老的氏族名冊，更說服力十足地證實了這個傳說。甚至，有些氏族恭恭敬敬地喚暗夜直系血緣者「殿下」，由此可見這族地位的高貴顯赫。

    整個暗夜族的領地不小，佔據(jù)了主星亞爾多達最豐饒的幾座浮島，由家族經(jīng)營，極力發(fā)展工商。不過雖然說是家族，但血脈并不算旺。浮島成員大多都是家族旁系和侍奉的侍族，真整擁有納狄爾家血緣的人反而不多。

    就連妻妾成群、號稱后宮佳麗三千的現(xiàn)任本家家主，在渾沌神族的超低生育率下膝下也只有三個孩子：長子黑帝斯，次子幽瑟斯，和長女弗里妲。

    雖然都不是同母所生，但三兄妹彼此感情很不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泱仍在客廳刻苦地讀著還沒看完的種族概論，而幽薩靜靜待在駕駛艙，將以往的航行紀錄重新統(tǒng)整。

    一旁，擺著他剛清理過血跡的長鐮刀。

    或許，能最直接無條件信任的，還是手中的武器吧。

    突然，宇航船的通訊系統(tǒng)響了起來。

    「嗯？」

    這也算是很難得的一件事了。理論上，根本不會有人想去找死神聊天，死神的宇航船也不該被人發(fā)現(xiàn)。除非對方是同族。

    但看到版面上要求者的姓名時，連幽薩都露出了一個略帶無奈的淺笑。

    弗里妲納狄爾

    他按下了同意通訊鈕。

    一個清亮活潑的女音透過微微發(fā)亮的連結(jié)晶球傳來。

    『嗨?幽薩哥哥！』

    「午安，小弗。」

    『真是，宇宙都黑漆漆的哪有什么早午晚？哥哥你還是一樣一板一眼呢。』

    「姑且當作自律修行的一環(huán)吧。突然開通訊，有什么事嗎？」

    『吶，想說很久沒能找你聊聊了，就開囉。你在忙嗎？』

    「不會。任務剛結(jié)束不久?！?/br>
    『太好了?我有有趣的東西要說喔?』

    「嗯?！?/br>
    『記得亞基瓦爾嗎？』

    「……記得?！?/br>
    『我得到消息說，上次她出任務出現(xiàn)失誤，該死的二十三人中，有一個被逃掉了，沒殺成功喔?』

    「嗯？這可真稀奇。我記得她實力很不錯呢。」

    『能給哥哥說不錯……呿?？傊?，碧卡夫人聽說不太高興，她本人也超生氣的喔?因為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沒能找到那個脫逃者呢?』

    「小弗，別這樣，你以后會比她更強，因為根本沒人能殺得死你。至于亞基瓦爾的事……我想，那目標能跑，大約也不會這么輕易被找回去吧?！?/br>
    『哼，的確是沒什么人能殺得死我，但卻可以永生永世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

    「不會發(fā)生這種事。誰敢欺負你，看我和大哥還不凌遲他?！?/br>
    『……噗，哥哥你真有趣！唉～可惜那名脫逃者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然那女人大約不是被碧卡夫人罵一頓了事，而是被重重懲處吧?』

    聽著meimei可惜中夾雜著幸災樂禍的語調(diào)，幽薩不禁露出苦笑。

    「我說你啊，不能因為她是伊莎瓦爾的meimei就討厭人家啊……這樣彼此記恨下去，根本沒完沒了?！?/br>
    『才不管咧！哥哥，伊沙瓦爾那女人當初想要你的命欸！』弗里妲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竟然害哥哥你傷得那么重，我到死都不會原諒她的！』

    「……」他微微嘆了口氣。

    弗里妲是不可能會死的。所以，這意思就是永遠了吧？

    『哥，你不會……還愛著伊莎瓦爾吧？』

    頓了頓，幽薩搖了搖頭，儘管對方看不到。

    「都過去了?！?/br>
    『那就好?！桓ダ镦闪艘豢跉狻?/br>
    突然，一種可能閃過幽薩腦海。

    「對了小弗，你知道亞基瓦爾失誤的那件任務詳情嗎？」

    『……不知道。我才不想去關心那女人的事?！?/br>
    「好吧。」

    『……你要的話，有空我再幫你去打聽一下好了?！?/br>
    聽出了兄長話中的意思，弗里妲還是開口，儘管有些不情愿。

    而幽薩露出了一個柔和的微笑，對著這個調(diào)皮卻善解人意的meimei，連平淡的聲音都多了幾分難得的溫柔。

    「麻煩你了?！?/br>
    這似乎使弗里妲的心情大好。

    『哪里。能幫上哥哥的忙就好了。等等還有生意要談，今天就先這樣吧。有空回家族看看吧？』

    「知道了?！?/br>
    『那，祝你在外任務一切順利囉?幽薩哥哥?』

    「也祝你一切順利，小弗?！?/br>
    最后傳來她的清脆如鈴的笑聲，通訊就被切斷了。

    手撐著儀表板站在原地，幽薩望向遠方的點點星辰，思考起來。

    ＊

    這次，恐怕他不回渾沌星系一趟不行了。

    身為主神的「七刀」之一，這次接到的任務，是渾沌星系內(nèi)部的「肅清」。

    用簡單明瞭的方式來說，就是與同族自相殘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

    渾沌神族本身也是有生育能力的，儘管生育率已經(jīng)相對非常低了，但并不影響人口依舊逐步上升的事實。

    而要屠殺戰(zhàn)力最高渾沌神族，能用的選擇就只有「七刀」。

    不然恐怕會演變成渾沌星系的大戰(zhàn)呢。

    值得一提的是：全渾沌神族唯一不會被主神下追殺令的，只有暗夜一族……這其實不能說是神偏心。畢竟，作為代代傳承的死神家族，他們的人數(shù)已經(jīng)夠少了。

    他是不怎么介意任務的事，不過問題是……這傢伙怎么辦？

    看著看書看到睡著還偷偷流口水的泱，幽薩忍不住皺起眉頭。

    留在宇航船理論上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但萬一他死了，泱的小命也得交代了。

    「……麻煩死了，這個女人。」

    他當初到底干什么要撿她回來呢？

    嘆了口氣后起身熄燈，幽薩將泱手中的書輕輕拿起放到一邊，彎腰抱起她走回寢室。

    ……該死的，這個動作似乎也越來越熟練了。

    ＊

    「為什么……又要跑來這啊？這么快就需要重新補給了嗎？」

    望著窗外的景色，泱有些納悶。而幽薩只是自顧自地撫摸著鐮刀的刀刃，頭也不抬，細緻的動作幾乎要讓泱認為他撫摸的不是殺人利器而是愛人的面頰。

    「沒，我有任務。要買東西之后再說?！?/br>
    「渾沌星系的任務？」

    「對?！?/br>
    「……我還以為渾沌神族就不會受到死神的威脅了呢。」

    「主神還是很公平的?！?/br>
    「所以死神連同族都殺嗎？」

    「……一般是不會，但有些人的確會接到這方面的任務?！?/br>
    「為什么是你？」

    「……因為我是『七刀』之一?！?/br>
    「七刀？那是什么？」

    「……夠了喔，螻蟻。你好奇心過剩了。」

    「欸？不能問嗎？」

    「我懶得解釋。」

    「喂！」

    「吵死了?！?/br>
    幽薩皺眉，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表情明顯沒什么耐心。

    見狀泱乖乖閉上嘴，表情有些委屈和失落，一張純真美麗的面龐撒嬌一般，簡直能萌殺所有雄性生物。

    「……」

    幽薩見了，無奈嘆了口氣，伸手敲了敲她的頭。

    「我的任務別老問東問西的。有些不是外人該知道的?！?/br>
    「喔……」

    泱眼珠子往上瞅著他的臉，眨著一雙碧洗晴空似的大眼，看起來像小動物一般無辜……也許撿到她也跟撿到一隻流浪動物差不多。

    「等等我會先回我家族，你到我住處先待著吧?！?/br>
    「咦？不是待在這就好了嗎？」

    「有別種考量?！?/br>
    「是喔?！?/br>
    抱起書遮住半張臉，泱看起來倒無所謂。

    「這次，就算我時間內(nèi)沒回來，也別給我耍笨跑出來。知道嗎？」

    「知道了?！孤?，泱又將注意力埋回書中，「話說，沒有其他書嗎？一直看這本好累。」

    「……到時我的書房隨你翻。」

    看起來，她完全沒聽進去。

    幽薩在心里嘆氣。

    至少，這螻蟻種族出身的女人還有點求知慾，不像其他的那樣自大而無知。

    ＊

    「黑色地帶」是由大塊黑巖所組成的浮島，是暗夜一族領地最為「貧瘠」的一處。雖然有各式珍貴的礦脈，但近乎寸草不生。加上那顏色混濁的天空，風景并不美。

    而宇航船這次旅程的終點，是一座半大不小的黑色浮島，位于黑色地帶的邊緣。

    景色差，造景也懶，最多的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巨大黑色晶石林，沉默的照映著暮氣沉沉的紫色天空。不過，石林中央的一棟大房子卻蓋得很講究，外觀奢華而莊嚴大氣，整體美輪美奐到不行。

    「這是哪？神殿嗎？好氣派！」

    「我家?！?/br>
    「欸？！」

    「渾沌星系的神殿一隻手數(shù)得完。但哪都可能，就是不可能蓋在這。」

    雖然說是神裁者，暗夜一族對主神可沒有這么高的敬畏。

    「你一個人住這么大間？！」

    「平常有專人打掃整理，但目前都支掉了。我很少回來?！?/br>
    「……太浪費了?！?/br>
    「有時我也會這么覺得。從事一個隨時可能會死的職業(yè)，其實一切從簡就好。」

    「……一般人都會認為、每一秒都要享受最好吧？」

    「那是我的本分。」

    「……難以理解?！?/br>
    「我從來就對你這顆腦袋毫無期待?！?/br>
    「喂！我算是你手把手教出來的欸？這樣說我！」

    幽薩瞬間皺眉，平淡的情緒終于稍微對這句話產(chǎn)生反應。

    「……你這想法是打哪來的錯覺？」

    「我失憶了嘛！」

    「……真糟糕，好像的確是這么一回事。」

    「就說吧！不準再嫌我怎樣哪樣了，那是你自己沒教好！」

    「……竟然還學會頂嘴了?！箍戳艘谎坫舐詭У靡獾谋砬?，幽薩輕輕咋舌，又恢復一貫的模樣，「照罵不誤。因為我根本沒有教你的義務。螻蟻的腦袋，恐怕也裝不了太多東西，那種行為純粹浪費時間?！?/br>
    「你這人怎么這樣啦……」泱氣鼓鼓地朝他背后的空氣用力揮了下拳頭，還是沒敢真的砸到他身上。

    自從知道他不打算對自己動手后，她有次真的大著膽子把自己粉拳從身后招呼到他身上。結(jié)果拳面才剛沾上他背部，他反應大到差點把一旁的桌子給掀了，瞬間回身，一手死扣住她手腕、一手握著憑空出現(xiàn)的鐮刀已抵在她脖子前，冰冷的表情上眼神可怕得像是要吃人！

    在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對他做出有攻擊意味的行為了。

    ……想想，對那種總是游走在生死邊緣的死神動手，對方會有這種反應也很正常──不然恐怕早死千百次了。

    「閉嘴，少碎碎唸了。跟上?！?/br>
    「是是是?！?/br>
    整座黑色浮島一片死寂，放眼四周找不到一點綠意，也沒有一絲生氣。加上幽薩的腳步輕到幾乎聽不見，一身黑衣又能輕易融入周遭環(huán)境，常轉(zhuǎn)個彎便令泱有種隻身一人的錯覺。

    人生地不熟，這里又是這么一副世界盡頭的模樣。似乎隨時會被丟下的不安在泱心底滋長，她咬了咬牙低頭快走兩步，纖細雪白的五指揪住了他斗篷一角。

    「……怎？」

    「……怕走丟?！?/br>
    「嗤，那就拉著吧?！?/br>
    「為什么一定要穿黑色？因為是死神？」

    「原因之一?！?/br>
    「其他呢？」

    「隱蔽性高吧?！?/br>
    「同意……」

    雖然目標方位明確，這地方真的大的有點該死呢。

    前面的幽薩突然停下來。

    低頭思考的泱一下子撞到他背上，要不是幽薩及時抓住她手臂，差點整個被彈到地上去。

    「你干嘛突然停啦！」

    「噓，安靜！」

    抬頭看向天空，幽薩的表情帶了些警戒。

    突然，他脫下斗篷，披到了泱身上。

    「穿起來躲好，不要被發(fā)現(xiàn)?！?/br>
    一把將她推到一塊黑巖后藏起，幽薩從虛空中抽出鐮刀，腳一蹬躍上了天空，背上瞬間展開了一對惡魔似的黑翼。

    泱偷偷探頭去看，黑色的身影在空中滑翔……然后對上了另一把鐮刀。

    鏘！

    一個惡意滿分的笑出現(xiàn)在另一名渾沌神族男性的醶上。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堂哥。一感覺到你回來，我立刻就扔下了手上的任務趕來找您呢?！?/br>
    「你來干嘛？里克。我的地盤，不是你說想來就可以隨便靠近的！」

    「哪，一直想再找您切磋一下呢。不介意花個幾分鐘陪我練個武吧？」

    「里克！你知不知道我還有任務？」

    「誰介意呢？看招！」

    一把黑色的鐮刀當頭砸下。

    「……嘖！」

    藏身巖后的泱拉好斗篷，看著空中閃動的刀光，一動也不敢動。

    但一面觀察，她卻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對勁。

    幽薩的刀術顯然凌駕于對方之上，但那使著黑色鐮刀的男人怎能表現(xiàn)得如此肆無忌憚？

    突然，泱眼中浮現(xiàn)出訝異。

    空中的兩人停下動作。

    半截刀片從空中彈起、墜落，敲在巖石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幽薩低頭看手中的刀，表情沒什么改變，只是更多了些難以言喻的冷漠。

    里克在冷笑。

    「這種爛刀……親愛的堂哥，您的魂器呢？只有『新月』配做我這把『硯影』的對手。」

    「……也差不多該換一把了。新月？早消失了。在我找到原因前，你先自己想想你配不配做我對手吧?！?/br>
    「呵呵，恐怕在您找到原因以前，弗里妲和我都超越您了呢。承讓了，堂哥?！?/br>
    用一種陰險的聲音笑著，名為里克的男人收起硯影，一下子飛走了。

    頓了頓，幽薩隨手將手中折斷的鐮刀拋到一邊，在確認對方走遠后，才回到地面。

    泱連忙脫下斗篷想還他。

    「不用了，你披著吧?！?/br>
    幽薩隨意揮了揮手，眼神卻明顯不怎么專心。

    泱要穿回去也不是，硬還給他也不是，只得先抱在手上。

    「那個……新月是什么？」

    「……你先閉嘴?！?/br>
    心情不好。

    泱立刻給此時的幽薩貼了這個標籤，然后敬而遠之。

    兩人持續(xù)曲折地在石柱間前進。雖然這次沒有東西可以給她拉著，不過至少，沒穿斗篷的他已經(jīng)不會這么容易就消失了。

    那棟比泱想像中更宏偉的建筑，逐漸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

    整棟宅子比泱所以為的還大上許多。幽薩允許她自己亂走，卻只告知了幾個重點地區(qū)。

    像是一樓的廚房和儲存食物的地窖，二樓的書房和三樓的主臥室。

    「我趕時間。你要亂逛我沒意見，迷路的話我不保證能找回來就是了?！?/br>
    從臥室取過新的斗篷和長鐮刀，幽薩遲疑了一下，突然伸手摸了摸泱的頭，像是在撫摸一隻小動物一樣。

    「嗯，手感果然跟想像中差不多。」

    柔軟得像是皮毛……或者絲綢是更貼近的比喻。

    「有什么問題嗎？」

    泱有些疑惑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他少有的露出了一點無名笑意。

    ……怎么回事？

    「你這次任務很危險嗎？」

    「……還好。我會把事情安排好。」

    安排好？

    「要活著回來喔?！?/br>
    「……白癡。你該希望我死吧？這樣世上或許能少失去幾條命。你不是很討厭我殺人？」

    ……是沒錯。

    「可能……還是不希望你出事吧。你還沒送我回去?！?/br>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三天，有本事多看點書，少做些蠢事吧?！?/br>
    泱反射性想抗議。但轉(zhuǎn)眼間大開的窗外，就只剩他的背影了。

    想到這個只有自己一人的龐大空間，她不自覺收攏手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抱著他的斗篷……

    懷抱大疊文件、一襲方便活動的短裙、垂至曲線曼妙小腿肚的柔順黑發(fā)……在分別拜見過父母后，幽薩于本家大宅西側(cè)的長廊找到了他最后一個要找的人。

    「小弗?！?/br>
    「咦？幽薩哥哥！這么快就回來啦？」

    看到meimei回頭、瞬間露出撒嬌的笑容，幽薩也不禁跟著勾動唇角。

    「順路而已，接到肅清任務?！?/br>
    弗里妲聽了似乎愣了一下，「這樣啊……」

    「嗯。另外，我想拜託你一件事?！?/br>
    「喔？拜託？這可真有點難得。對了，關于上次你問的那件事，碧卡夫人似乎把消息給封鎖了，我要查還得再花點時間。」

    「那個無所謂。聽著，在我宅邸，我收著一樣『東西』。若我在這次任務死去，代我想辦法將那東西送回它該待的地方去。好嗎？」

    「唔……那東西具體是？」

    「你一看就知道了?！?/br>
    「嗯……好吧。不過，我想我應該不會知道的。哥哥你才不會失手呢！對吧？」

    看著弗里妲明艷的笑臉，幽薩的表情不知不覺柔和了許多。

    同為死神，他總做不到如同meimei這般、對一個人的實力堅信不移。即使那個人是自己。

    「我是死神，總是要隨時隨地做好打算的?！?/br>
    「說的好像我不是一樣。」弗里妲扁眼，隨即笑了，「其實每次任務我都擔心要是我出事了，家里的小事業(yè)會出問題。所以，說什么都要活著回來呢。」

    弗里妲不只是名出色的死神，更是名商業(yè)天才。原本普通的家族事業(yè)，如今已經(jīng)由她發(fā)展到其他家族完全比不上的程度。

    ……說什么都要活著回來?。?/br>
    幽薩對這句話似乎稍微起了一點共鳴。

    「比起我，你對家族真的是有用多了。」

    「這句話給黑帝斯哥哥聽到他會生氣吧？他總覺得你能做的更好?！拐f著，弗里妲忍不住大笑出來。

    而幽薩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微妙，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

    「他的高度……我已經(jīng)不敢去仰望了?！?/br>
    「也說不定，有天他要仰望你喔?！骨纹さ卣Ａ讼卵郏ダ镦謱阎械奈募驯Ц咭恍?，「我該忙了，你的請託，我一定會記牢的。請放心吧?！?/br>
    「嗯。先謝了?！?/br>
    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兩兄妹互相笑笑，錯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