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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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遲了許久,后知后覺,入目所及已是盎然綠意。最近天氣變暖,cao場打球和跑步的學(xué)生也在增多,過了凜冽寒冬,恢復(fù)了課間cao,體育課終于不是學(xué)生的噩夢。 小黑板更換了數(shù)字,離高考僅剩六十天。 叁省聯(lián)考的成績下來,又是一片哀鴻遍野。 學(xué)生抱怨最多的無非是感覺題越來越難了,好的依舊好,只不過“貧富差距”在慢慢拉大。 有些日子,謝女士偶爾頭疼,謝常平擔(dān)心她再出現(xiàn)什么后遺癥,堅持讓她在醫(yī)院多住些時日。他把公司的事交給了下手處理,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謝女士身上。 學(xué)校的課業(yè)越來越緊,終于在連續(xù)兩周無間斷上課后放了一天半假期,謝磷說他肚子難受,蜷在床上,故意惹謝麒心疼,又把握著他探進(jìn)自己的衣服:“哥,你給我揉揉?!?/br> 指尖在皮rou上輕刮了兩下,謝磷哼哼唧唧,倒吸一口氣:“別這么弄我?!?/br> 他明顯感覺到了下半身的異樣,這種細(xì)細(xì)癢癢的觸感讓他心都是麻的,隨之而來是加倍的難受。 生理和心理上的。 謝麒撫上他說疼的位置:“那還有心思想這些事。” “我沒想?!笔悄愎匆摇?/br> 謝麒俯身,盯著他的五官看,低聲道:“謝磷?!?/br> 他眼睛眨了眨,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哥,你是想和我接吻嗎?” 謝麒失笑:“你在想什么?” 他如實道:“不干不凈的東西。” 謝麒:“那我離你遠(yuǎn)點?!?/br> 他拽住,用唇摩挲著他的下巴:“不行,最好近點?!?/br> “你怎么這么幼稚?” 他嗯了聲,繼續(xù)親:“我幼稚。” 謝麒說:“昨天聽兩個我們班的女生說你好看,我就想觀察下,好看在哪。” 謝磷的面部線條更偏向柔和,摻雜了幾分雌性的柔美在其中,而謝麒則冷峻些,不笑時總給人種淡漠的錯覺。但現(xiàn)實情況卻是,后者要比前者好接近得多。 “你覺得呢?” “我覺得……”謝麒點了點他的痣,“這好看?!?/br> 謝磷偏過臉,唇擦過他的掌心:“你也有。” “沒長在合適的地方。” 不知怎么就談?wù)撈痖L相來。其實小時候,包括后來再大一點,很多人見到他們都會不約而同地拿這件事展開話題。 也對,何其相像。 “肚子還疼嗎?” 他搖頭:“不疼了?!?/br> “你是不是裝的?” “沒有。”只不過沒疼到難以忍受的地步。就私心而言,難免想以此博同情離他近些。 他靠著床頭,端起杯子抿了口熱水:“哥,你想好考哪了嗎?” “不確定。”謝麒說,“我成績沒你好,能選擇的其實也就那么幾個?!?/br> 如果謝磷不提,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我陪你?!?/br> 謝麒擺正他的臉,笑了下:“都多大了,凡事該未自己將來考慮,一時意氣就放棄了學(xué)業(yè),不值得?!卑凑账男愿?,假若他此時點頭,他高考時指不定會做出多瘋狂的事。對謝麒來講,他不愿看到那樣的結(jié)果,他會內(nèi)疚,會自責(zé),“你可千萬別做蠢事。而且,臨川也有好大學(xué),媽到時候肯定不愿意我們?nèi)ネ獾?,留在這邊也好。她做完手術(shù)沒多久,到時候爸回了公司,我總不放心她?!?/br> “你就從沒為自己考慮過嗎?”他問。 “我沒別的需求?!彼軠\,好像一直沒有什么想要或者渴求的東西。 “哥,你好傻?!膘o了一陣,他輕聲道。 但又好愛他這個樣子。 / 老街。 一家槽子糕小店,坐落在正中央,岔道口,種著一顆老榆樹。 謝常平提了兩袋糕回了車上,助理的眼神不住地往后瞄。 “公司有事?” 助理忙搖頭,把放在副駕的信封拿起,給了謝常平。 “這是剛才有個小孩送過來的。” 給他的? 謝常平問狐疑地接過,打量著手中棕黃色的紙張:“哪個小孩?” 助理憑著記憶大概描述著:“不大,看著也就七八歲。” “你看了?” 又不是寫給他的,助理哪敢啊:“說是給你的?!?/br> 謝常平把信封收起來:“行了,開車吧?!?/br> / 很突然。 宋肖不耐宋母的催促,終于退了網(wǎng)吧的機(jī)子,回了家里一趟。 他并非真不想回,而是每次都要大吵一架,與其相看兩厭,不如主動消失,好歹還能圖個清凈。 他想的簡單,但結(jié)果就是,小吵化為幾天一大吵,有時在電話里都能罵起架。 他很煩這種掌控欲太強(qiáng)的家庭關(guān)系。 宋父是位高中老師,名校畢業(yè),眼高心也高,迫切想把自己唯一的兒子教育成像他一樣的人才,但往往事與愿違,宋肖生了一身反骨,始終不肯接受他的各種安排,于是父子關(guān)系每況愈下,已經(jīng)接近勢同水火的地步。 拿蹲級這件事說。 宋肖是個對學(xué)習(xí)不感冒的人。 高一期末,考了班里倒數(shù)第一,但在整個年級,他的成績只能算下游,卻達(dá)不到差到極致的地步。 然而宋父不滿他的狀態(tài),強(qiáng)制要求他重讀一年。 總歸也是混日子,宋肖當(dāng)時沒太大異議,只是后來進(jìn)一步要求他做這做那,甚至企圖管控他的交友,自此才產(chǎn)生了更大的矛盾。 宋父簡明扼要了說:“我聯(lián)系了一個大學(xué)校友,和他說了你的成績,我是這么想的,你要是能超常發(fā)揮最好,要是不行的話,就把你送出國,學(xué)校我都看好了,各方面的條件都很不錯?!?/br> 宋肖大致掃了眼學(xué)校簡介:“國外?”他嗤了聲,“隔了個太平洋,你怎么不去?” 宋父聲嚴(yán)厲色:“我是在和你商量?!?/br> “您覺得您兒子有可能超常發(fā)揮嗎?”名為商量,實際和強(qiáng)制有什么兩樣。他直接說了,“我不想去,我這水平就擺在那,差不多得了,還能給你省兩個子兒,留著多給自己買兩件衣服穿。” 宋父一拍桌子,指著宋肖:“你誠心和我作對是吧?” “我就把我想的好好跟您表達(dá)出來?!彼涡じ忉尣煌?,“你隨便怎么理解,說不去就是不去,除非你綁了我?!?/br> “你這孩子是不是腦子不正常?”宋父明顯被他的話氣到了。 “對,就是腦子有病,病得不輕?!?/br> 眼看著父子兩個又要吵起來,宋母趕忙上前勸架:“行了,你少說點,也讓孩子仔細(xì)想想,總得給他個接受時間,別逼得太緊?!比缓竺o宋肖使眼色,“快跟你爸道歉,再不濟(jì)他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該這么跟他說話。” 宋肖不理解為什么又要他道歉,每次,只要吵起來不管他有沒有理都是他該道歉,難道為人父母不該反思自己的錯誤嗎。 真的,幸好他心理承受能力強(qiáng)點,估計換個人,早晚得逼瘋了。 “要是這點事那就沒必要商量了,我也不可能想,有那個功夫不如花在備課上,就不用麻煩你們?yōu)槲襝ao勞了,受不住。” “你——”宋父氣極,隨手抄起手邊的東西,朝宋肖砸過去。 巨大的疼痛讓宋肖懵了半晌,一股熱流沿著額頭滴落到地板上,他用手抹了下,聽到了宋母的尖叫聲。 ps: 一個眼角痣,一個手背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