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 第1節(jié)
《藍月光》作者:余酲 文案: 俞心橋順風順水活到二十四,一朝遭遇車禍,醒來后記憶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聽說自己現(xiàn)在是頗有名氣的演奏家,跳過六年練琴過程的俞心橋大呼血賺。 還有更賺的——他結(jié)婚了,對象是年少時求而不得的那個人。 喜出望外之余,俞心橋感到納悶。徐彥洹此人冷漠堪比冰山,當年俞心橋追他追得轟轟烈烈舉校皆知,有一回拿著親自打磨的一顆藍月光送他,徐彥洹瞥一眼俞心橋被紗布包裹的手,只說兩個字:“讓開。” 俞心橋試圖找回記憶:“我們在哪里重逢?” 徐彥洹回答:“律所?!?/br> 俞心橋:“難不成我去找你麻煩?” 徐彥?。骸澳悴恢牢以谀抢锕ぷ?。” 俞心橋:“那我們是怎么結(jié)婚的?” 徐彥洹:“你向我求婚?!?/br> 俞心橋:“我求婚你就答應了?你是自愿的嗎?不會是我用什么手段強迫你了吧?” 徐彥?。骸?/br> 徐彥洹不知道,俞小少爺半生不羈放浪,不知何為持之以恒,唯對兩件事執(zhí)著認栽——一件是彈鋼琴,另一件是徐彥洹。 俞心橋也不知道,當年他心灰意冷地離開,五分鐘后徐彥洹折返回來,彎腰撿起陷在泥地里的藍月光,拂去塵土,放進口袋。 “那婚后我們有沒有……接過吻?” “嗯?!?/br> “偶爾嗎?” “不,每天?!?/br> 標簽:甜寵 he 先婚后愛 失憶算狗血嗎 校園 破鏡重圓 酸甜 偽先婚后愛真破鏡重圓 第1章 →真不記得了? 俞心橋失憶了。 在從醫(yī)生口中得到診斷結(jié)果之前,俞心橋以為自己只不過出了一場普通的交通意外,被問到開車是要去哪里,他斬釘截鐵地回答:“參加散學典禮?!?/br> 醫(yī)生問:“剛考完試?” 俞心橋點頭:“嗯?!?/br> 醫(yī)生:“還記得考題嗎,比如英語作文題目?!?/br> 俞心橋:“l(fā)earning english is beyond classroom.” 聽到這里,旁邊的梁奕一臉驚恐:“我不會是在做夢吧?由于太恐懼考試,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六年后?” “你不是發(fā)燒缺考了嗎,上午第一場考試就沒來。”俞心橋看向梁奕,上下一番打量,“原來你又偷偷打工去了,看打扮,這回是房產(chǎn)中介?” 梁奕由驚訝變無語:“屁的中介,這年頭房地產(chǎn)都快泡沫了,老子是你的經(jīng)紀人!” 醫(yī)生走后,來了兩名警察。 俞心橋從他們口中得知這場意外是由肇事者酒駕引發(fā),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我會開車嗎?” 梁奕忙拿出他的駕照給警察過目,解釋道:“他失憶了,忘記自己會開車?!?/br> 兩位警察猶疑地對視一眼,其中一名拿出一張照片:“這次事故雖然已經(jīng)定性為意外,但還是需要您配合一下,確認是否認識肇事者?!?/br> 俞心橋看一眼那照片,搖頭:“不認識。” 半小時后,警察離開病房,梁奕說:“等你恢復記憶,咱們再去看一下那張照片,萬一真有人想害你呢?你也是,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身價多少嗎,給你安排司機還不要,瞧瞧,自己開車果然出事了吧……” 梁奕的嘮叨俞心橋全都沒聽進去,他正舉著一面從護士那兒借來的鏡子,湊近端詳。 眼睛,鼻子,嘴巴……除了額頭貼了塊紗布,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可既然已經(jīng)是六年后,那應該老了——俞心橋把鏡子對準眼部,咧嘴一笑,好家伙一根紋都沒有,眼角皮膚泛著一抹紅,甚至有那么點吹彈可破的意思。 這真的是二十四歲的俞心橋? 放下鏡子,俞心橋清清嗓子:“你說你是我的經(jīng)紀人……” 梁奕自說自話半天無人搭理,正在病床前拿一只蘋果開刀,聞言哼道:“是啊,我說的?!?/br> “那我的職業(yè)是演員或者歌手?” “不是,你是地下酒吧的脫衣舞郎?!?/br> “……” “私下里你喊我mama桑?!?/br> “……” “待會兒收拾收拾就出院吧,晚上還要上臺演出,王老板點名要看你?!?/br> “……” 看見俞心橋呆滯中帶著點視死如歸的表情,梁奕沒憋住笑:“騙你的,這你也信?” 俞心橋猛地松一口氣,半晌才嘀咕:“一點都不好笑?!?/br> 待從梁奕口中得知自己已經(jīng)是小有名氣的鋼琴家,俞心橋把剛?cè)M嘴里的蘋果吐了出來。 “真的?”他不敢相信,“不會又在編故事騙我吧?” 梁奕從放在床頭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遞過去:“這是剛和首都愛樂樂團簽的合同,下個月開始,你要和他們一起在全國十三座城市巡演……不過看你現(xiàn)在的情況,怕是要延期了?!?/br> 視線掃過文件標題,俞心橋的心臟就開始砰砰亂跳。 十八歲的他曾以為自己離夢想越來越遠,幾乎觸碰不到,沒想一場車禍一場夢,醒來時竟然中了頭彩。 俞心橋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我琴彈得怎么樣?” “雖然我不懂音樂,但是這么說吧,去年肖賽的冠軍就是你,這也是你在國內(nèi)名聲大噪的原因。” 伸出雙手,俞心橋緩慢地動了動手指,再放在膝上用指尖由輕到重,由嘗試到篤定地敲擊。 或許因為彈琴依賴肌rou記憶,指法和樂譜都還記得很牢。 還好……俞心橋又舒一口氣,面色逐漸緩和。 欣喜之余,他不免好奇:“那這六年,我是怎么過的?” 梁奕觀察他的表情:“十八歲之后的事,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剛才醫(yī)生初步診斷后,認為俞心橋的病癥為腦部受到撞擊后的選擇性失憶,具體情況還要結(jié)合腦部檢查結(jié)果才能確定。 俞心橋閉上眼努力回想,然而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結(jié)束最后一場考試的那晚之后發(fā)生的事情 他撐住額角,幾分痛苦地搖了搖頭。 “算了,想不起來不要硬想?!绷恨扰滤獕哪X子,趕忙扶他躺回去,“你想知道什么,我來告訴你?!?/br> 可惜關于這六年,梁奕知道的也不多。 “那場考試之后你就轉(zhuǎn)學去國外音樂學院,主攻鋼琴演奏。反正你轉(zhuǎn)到我們學校本來就是過渡一下,我們都知道你遲早要走?!?/br> “你是去年秋天回的國,那會兒我正因為工作焦頭爛額,你聽說我有經(jīng)紀人證,就問我要不要來給你當經(jīng)紀人?!?/br> “之前五年多,我們倆只是偶爾通過網(wǎng)絡聯(lián)系。你平時很忙,經(jīng)常在琴房泡一整天,外出活動不是參加比賽就是演奏會,回國的這幾個月尤其,畢竟你在國內(nèi)的事業(yè)版圖剛打開,我又是剛接觸這個行當,事關你的職業(yè)發(fā)展,找合作方簽合同什么的都得謹慎?!?/br> “你的父母已經(jīng)在回國的飛機上了。他們現(xiàn)在常居國外……” 聽到這里,俞心橋有了點反應:“我回國,他們沒有跟我一起回來?” 梁奕搖頭:“你在國外學音樂那幾年,也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 俞心橋皺了皺眉。高中那會兒他和父母關系不好,是因為他突然出柜,并拒絕父母替他安排的出國深造??杉热凰髞眄樌鰢l(fā)展得也算不錯,為何還是和父母如此疏遠? 梁奕看出他的疑惑,說:“其實這些年你和父母的關系有所緩和,當時你回國發(fā)展,他們還私下聯(lián)系我,拜托我好好照顧你,年關那會兒他們原本也打算回國過年,只是后來……” “后來怎么了?” “后來,后來你結(jié)……” 梁奕吞吞吐吐,剛開了個頭,外面響起敲門聲。 腦部ct結(jié)果出來了。醫(yī)生觀察后認為俞心橋的大腦并無明顯創(chuàng)傷,失憶癥多半還是心因性質(zhì),建議如果沒有其他身體不適,家屬簽個字就能出院,回家靜養(yǎng)即可。 “那我什么時候能恢復記憶?”俞心橋問。 “關于失憶癥,暫時沒有明確的治療措施?!贬t(yī)生說,“建議您保持良好的心情,平時多向周圍的人傾訴,對克服癥狀會有一定幫助?!?/br> 也就是說,不確定什么時候可以恢復,甚至不確定還能不能恢復。 俞心橋沉默了。 作為經(jīng)紀人兼朋友,梁奕安慰他:“就算恢復不了也沒關系,你現(xiàn)在相當于少練六年琴,眼一閉一睜直接走上人生巔峰,血賺啊?!?/br> 對于這番扯淡歪理,俞心橋意外地覺得挺有道理。 事已至此,他放寬心,拿起已經(jīng)氧化發(fā)黃的蘋果:“我爸媽還有多久到?” 梁奕翻了下手機:“二老是在北京時間上午十一點登的機,預計十二個小時后落地?!?/br> “那我得在這兒待到明天?” “倒也不一定……” 俞心橋啃一口蘋果:“不是要家屬簽字才能出院嗎?” “是的?!痹掝}轉(zhuǎn)了回去,梁奕又吐字艱難,“剛才沒來得及說,其實你多了個家屬。” 俞心橋愣了下,頗有些難以置信:“是我媽改嫁,還是我爸再娶了?” “不,是你……結(jié)婚了。” 下午,窗外飄起蒙蒙細雨。 俞心橋披著衣服下床,看被雨水模糊邊緣的日常景色,看遠處被打濕反著光的屋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