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青山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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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青山卻是恰好聽到了她的聲音,回過頭來問了句:“怎么了?” “沒什么?!标愹溊^續(xù)揉著自己的頭發(fā),“你稍等我一會兒,我去洗個臉就來?!?/br> 他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fā)上,應(yīng)了聲:“好。” 陳驕立馬就鉆進了洗漱間里。 碩大的鏡子倒映著她因為睡覺而并不服帖的頭發(fā),還有睡了一晚上之后出的滿臉油光。 她立馬有些懊悔,自己開門的時候竟然沒去洗把臉。 她嘆了口氣,打開水就開始洗漱。 然后還花了四十多分鐘的時間化了個妝,大概他有些等不及了,站在磨砂玻璃門外敲了下。 “你還要多久?” 陳驕描著眼線回應(yīng):“馬上。” “好,那我可以借用下你的廚房嗎?” 原來他只是想要借用廚房,來詢問她的意見。 她早該想到的,鄭青山并不是那種不耐煩的人。 或許是有了對比。 陳驕不可遏制地想到了三年前的婚姻與傅承宇。那時她與前夫沒日沒夜地忙,她連化妝見客戶的功夫都要從睡覺的時間里擠出來,可每次傅承宇都會不耐煩地催促著她。 或許她現(xiàn)在總愛睡長覺,是在補齊那時候所缺的時間。 “陳驕,可以嗎?”鄭青山?jīng)]聽到她的回答,又重復問了遍。 陳驕回過神,“你隨意。” “好?!?/br> 鄭青山的腳步聲離開,陳驕才繼續(xù)化妝。 等她出去的時候,鄭青山剛從廚房里出來,系著家里唯一的粉色可愛圍裙。他手中端著兩個盤子的早餐,招呼她過來吃早飯。 “我看家里沒什么東西,就做了荷包蛋,你將就吃點早飯?!?/br> 陳驕坐在餐桌前。 他做的荷包蛋很漂亮,她不愛吃糖心,所以煎得很透。 他很了解她的喜好。 “謝謝?!标愹湹吐暤懒酥x。 鄭青山面色如常坐在她的對面,嗯了聲。 兩個人吃過早飯,已經(jīng)快到十點,陳驕背了包就跟著他去了地下停車場。 她去過幾次他家,對路也算是熟悉。 車開了十分鐘后,陳驕才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這路好像并不是去他家的。 她打開車窗,往外看了眼,有些疑惑,“這好像不是去你那兒的路。” 鄭青山訝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竟然忍不住笑了聲出來,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無意識的敲了下,“原來你想的,是去我那兒啊?!?/br> 陳驕手指猛的攥緊。 腳趾緊緊扣住了地,試圖用微弱的意志狡辯:“我沒有想。” “嗯?!编嵡嗌阶雎?,“我今天是接你去我媽那里,你不是說要和她聊聊想法,看看體型和維度?” 陳驕幾乎無地自容。 明明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卻一門心思偏向了欲望,還惹出了這樣的笑話。 估計,鄭青山要想歪了。 她不敢去看他,撐著下巴貼在窗邊,看外面,慢吞吞“哦”了聲。 身后,傳來鄭青山的聲音:“不過,陳驕,我家的隔音裝好了?!?/br> 他語調(diào)正經(jīng),仿佛是在說著某某金融股票的漲跌,與帶顏色的事情完全不沾邊。 第22章 步步清風 鄭家和陳驕想象中的一樣。 寬敞的大路兩邊遍布著幽幽綠植, 半山的別墅,哪怕是開車都要繞上許久。陵城的富貴人家不多,所以半山別墅似乎沒有住多少人, 除了偶爾視察走過的保安和犬,格外的清凈。 鄭青山開車繞了一段路才開進地下車庫。 等到了鄭家家門口,陳驕才莫名緊張起來, 干站著。 鄭青山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抿了下唇,手交互著摩挲了下,才回答:“我沒想到是要去見你母親, 都沒來得及準備見面禮?!?/br> “不用。”鄭青山溫柔笑,“她更愿意有人去陪她說說話?!?/br> “可是……” “你能來, 已經(jīng)很好了。” 陳驕望向他,張了張嘴,還是沒再多說。 他垂著眼簾, 溫和笑著,她都分辨不出,他眼中是否倒映著自己,又是否滿含笑意。 他開了門, 領(lǐng)著她進去,走過長長的前花園, 與修剪枝條的園藝師打了招呼。 不遠處的遮陽棚下, 戴著墨鏡的貴氣女人,正端著復古的茶杯慢吞吞喝茶。 鄭青山不咸不淡地喊了那位夫人一聲“媽”。 陳驕跟在他的身邊,禮貌叫了聲:“阿姨好?!?/br> 那是陳驕第一次見到他的母親。 跟他很像, 即便是歲月不留情面, 但她依舊如同一輪高高在上的明月, 皎潔漂亮。 這是陳驕的第一印象,會覺得鄭阿姨清冷。 但鄭阿姨并不像是她的想象。 她很和藹地帶著她進了客廳,笑瞇瞇的,很親切。 還給陳驕添了一杯熱茶,瞥了高高瘦瘦的鄭青山一眼,揚著調(diào)子使喚:“你別在這里礙著我和陳小姐的眼,該干嘛干嘛去?!?/br> 說完,鄭阿姨回過頭來,“陳小姐是叫陳驕吧?” 陳驕點點頭。 鄭阿姨的眼尾笑意更深了。 鄭青山無奈笑了下。 他彎下腰,距離不算親密,并不會讓人難堪反感。 他低低說在她耳邊說:“別擔心,我媽人還不錯。如果不喜歡了,給我發(fā)消息?!?/br> 陳驕眼皮子輕抬又很快落下,淡淡答應(yīng)。 鄭青山這才離開去了別處。 他的氣息從身邊抽離,陳驕抬起頭朝著他離開的方向看去。 陳驕和鄭阿姨談的很不錯。 確定下來對方期待的樣式和設(shè)計。 在中午之前,她還給鄭阿姨量了三圍,設(shè)計晚禮服的事情,她心里大概有了數(shù)。 午飯好了之后,保姆阿姨來叫人吃飯。 陳驕覺得自己的身份站在這里有些尷尬,便準備告辭??赊植贿^鄭阿姨的熱情,硬是把她一起拉到了飯桌上。 鄭青山正好幫她舀了小半碗銀耳甜湯。 陳驕還是有些拘謹,沒吃多少。 吃過午飯她就和鄭青山離開了。下山路長,她給他說著對于禮服的設(shè)想,也問了他的意見。 鄭青山并耐心地聽著,時而會提出些建議。 山上的風溫暖明媚,一打開窗便能抱得滿懷。風微微吹著他的發(fā)梢,呼嘯著輕微響動,和他的應(yīng)和聲,一切都恰到好處。 從半山別墅離開回了主城區(qū)。 鄭青山問了她下午的打算。 她悶著聲音回答:“休息,沒什么事情?!?/br> “那我?guī)闳€地方?” 陳驕抿了抿唇,眼神定格在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尖上。她對鄭青山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他此刻話里沒有那種曖昧的意思。 她頓了頓,這才答應(yīng)下來。 鄭青山心情不錯地笑了下,帶著她驅(qū)車前往,不過是大半個小時的光景,就到了陵城出了名的文藝街上。 幾條交縱的街市連接縱橫。 一旁的樹上會掛著些游客們做好的,留在本地的小掛件。 而在街旁,有著不少繪畫人像或是風景畫的畫師或者是美術(shù)學生,利用周六這個閑暇時候來賺點外快。 陳驕從前也來過這里。 在她還讀大學的時候,便經(jīng)常會到這條街上來賣畫。她極會畫人像,許多顧客都愿意找她買畫。 只是后來工作結(jié)婚了,就沒有再回來過。 如今借著鄭青山的風,故地重游,倒是讓她別有一番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