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佛系寵妃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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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嬋兒終于反應(yīng)過來,驚慌失措地跳開一步,驚魂甫定地捂著胸口連連喘氣。 今天這一日, 實在是太兇險了! “皇兄!” “陛下!” 蕭澧和王貴妃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的,兩人看著殿門外那道被暮色陰影籠罩著的身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大周朝的皇帝,蕭晗。 因為兩人的呼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殿外,注視著帝王的身影。 蕭晗穿著黑色繡金龍曳地錦袍,寬廣的長袖在晚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逆光而站,整張臉籠在回廊投下的陰影中,讓人看不真切。 但可以看清楚的是,他腰間佩著的劍鞘,是空的。 所以方才那把貫穿林聶后背的長劍,所投擲者不是別人,真是這位年輕的帝王。 蕭澧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深躬行禮:“臣弟參見皇兄?!?/br> “參見皇上。” 因為蕭澧的起頭,眾人盡數(shù)反應(yīng)了過來,齊齊跪地參拜起來。 姜嬋兒站在人堆里,凝眸遙望殿外那道身影,還沉浸在不敢置信之中。 方才瀕死之際,竟是那暴君救了她? 好在身邊有個好心的秀女拉了她一把,才讓她從驚魂甫定中抽出神來,跟著跪了下去。 殿外那道身影卻沒有說話。 只是踏著斜陽余暉,默然轉(zhuǎn)身離去了。 “陛下——您等等臣妾——” 王貴妃見狀,趕緊提著裙子追了出去,想趁此機會獻殷勤,露一露臉也是好的。 畢竟蕭晗總不來后宮,她已經(jīng)數(shù)月沒有見到他了。 王貴妃走后,秀女紛紛起身,盡皆散場,有些三五成群互相攙扶著,嘈嘈切切地談?wù)撝讲诺氖虑椤?/br> 姜嬋兒呆呆地跪在地上,神情恍惚,面色惶惶,今日的沖擊實在太大,饒她算是膽子大的,一時也是難以消化,想起來就后怕的。 “姜美人,你沒事吧?” 清凌凌的一聲呼喚傳入耳中,緊接著,一雙白皙輕軟的素手便來扶她。 姜嬋兒扭頭,發(fā)現(xiàn)是方才那個拉她一起下跪的女子。 那女子肌膚白膩,面容嬌美,黑發(fā)如緞,半搭在香肩上,眉眼溫婉,此刻正關(guān)切地瞧著她,讓人看了便覺得親切。 姜嬋兒挽著她站起來,彎了彎唇瓣道:“我沒事,多謝meimei。” 那美人兒挽唇,笑的柔和又天真:“我叫秦蒼,被分配到延熹宮住了,離jiejie的璇璣宮不遠的,以后jiejie可以來找我玩呀。” 姜嬋兒心中涌上一陣暖意,執(zhí)住她的手熱情道:“好,那咱們定然也是順路的,不如我和meimei一起回去吧?!?/br> “嗯。”秦蒼月牙似的眼睛瞇了瞇,回挽住她的胳膊,很是高興。 兩人手挽著手走出殿門,來到丹樨之上,卻被一道清朗抒懷的嗓音給叫住了。 “二位娘娘請留步?!?/br> 姜嬋兒和秦蒼頓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去,卻見寧王站在殿前,不疾不徐地朝她們走來。 寧王來到兩人面前,清冽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逡巡了一圈后落在了姜嬋兒身上,嗓音落落:“姜美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第5章 懷疑 讓秦蒼先走后。 姜嬋兒定定看著來人,帶著幾分迷惑。 蕭澧立在暮色下,身量高挑,斜暉將他的身影拉長,姜嬋兒被籠在那片陰影里。 顯得嬌小又伶仃。 她長睫輕動,問道:“寧王殿下有什么事嗎?” 蕭澧看著姜嬋兒,薄唇輕抿,淡淡道:“姜美人從前可有學(xué)過武?” 姜嬋兒想了想后搖搖頭,雙瞳清透綺麗,輕聲答道:“沒有?!?/br> 其實有沒有她自己也不清楚,畢竟她失憶了,但若一個世家小姐,說自己從小習(xí)武,勢必又會引起旁人的諸多猜疑。 所以她才說沒有。 至于寧王為何這般問她,定是因為先前在殿內(nèi)察覺到她危難之際的躲避了。 聽姜嬋兒如此回答,蕭澧面色沉靜,眸中卻閃過一絲詫異。 姜嬋兒本就有些心虛,亦不想在同他拖延時間,便道:“寧王殿下還有什么事嗎?” 蕭澧斂去面色懷疑之色,淡淡一笑道:“無事了,姜美人可以走了?!?/br> 姜嬋兒福了福身,轉(zhuǎn)身離開了。 蕭澧瞧著姜嬋兒離開的身影,眸中略帶深思。 他負手,提步往丹樨下走,卻沒有往宮門的方向去,而是轉(zhuǎn)道朝皇帝所在的紫宸宮去。 夕陽漸落,長夜將至。 紫宸宮內(nèi),長明燈已燃,蕭晗穿著黑緞錦袍,坐在偏殿之中,手中抱著一只黑貓把玩,周身氣度沉沉若淵。 蕭澧走進去,深躬行禮,“臣弟參見皇兄。” 蕭晗摸了摸懷里的黑貓,慢條斯理地抬眸道:“坐。” 蕭澧聽著蕭晗這么說,倒是一點也沒再拘禮,撩了袍子就坐到他身邊去了,看著茶幾上擺著茶香四溢的上等龍井,便毫不拘束地直接端起來喝了。 “嗯,這茶不錯。” 蕭澧用杯蓋撇著浮沫抿了一口,連聲贊道,他和蕭晗在四下無人時的相處經(jīng)常這般,全然沒有白日在人前的儀容峻整、端肅威儀,反而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風(fēng)流肆意、玩世不恭的氣度。 而蕭晗也由著他這般。 又或許正是因為蕭澧的這份真摯不偽,反而拉近了他與蕭晗之間的關(guān)系。 讓蕭晗對他信任有加。 蕭晗從小在陳國為質(zhì),被接回國后,一眾兄弟對他都很是排擠,甚至羞辱輕賤,只有蕭澧對他一視同仁,真誠相待,故而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蕭晗登基后,諸多兄弟中也唯有蕭澧能得他重用、與他接近。 此刻蕭晗抱著黑貓,未掀眼皮,淡聲道:“回回來都是討茶喝的,嗯?” “今日不是。”蕭澧想起了正事,擱下茶盞,對蕭晗道:“皇兄,我要跟你說個事兒?!?/br> 蕭晗見他語氣認真下來,將黑貓從膝蓋上放下去,扭頭看向蕭澧:“說吧?!?/br> 蕭澧開口道:“皇兄今日救下的那個秀女,臣弟以為有些可疑?!?/br> 蕭晗不語,一雙鳳眸瞧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蕭澧字字清晰道:“臣弟當時看得真切,林聶的刀向她砍過去的時候,她的兩次躲閃,一看就是練家子的身手?!?/br> 蕭晗聽完他的話,并未立刻說什么,只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蜷在地磚上的黑貓,黑貓的眼睛像是兩顆綠寶石一般,泛著幽光。 他思忖了片刻后方道:“朕知曉了?!?/br> 蕭澧被他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迷糊,問道:“皇兄不怕她是外頭派來的刺客?” 蕭晗久久未答。 腦中卻浮現(xiàn)起當晚那小姑娘在荒院中與他說話時的模樣。 雖嘰嘰呱呱,聒噪得很,卻并非是個討人厭的。 若她真是個刺客,只有兩種情況。 一種便是蠢笨至極,還有一種便是故作無知。 見蕭晗不言不語,那頭蕭澧又開了口,“皇兄,要不要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細?” 蕭晗抬眸瞧著他,目光深浚:“嗯,派人去查。” “是,臣弟即刻差人去辦。” 蕭澧離開的時候,經(jīng)過西面那扇槅窗,瞥見窗子未關(guān),便眼珠輕轉(zhuǎn)。 一個縱身從那扇大開的窗中翻飛了出去。 很快地隱沒在窗外nongnong的夜色里。 * 青州,姜府。 春日下晌,日頭正盛,明宣堂內(nèi),姜家主母和二房兒媳婦蘇氏正坐在一處閑話家常。 姜夫人是太守姜茂的正妻,為姜茂孕育了一子二女,如今年過四旬,依舊保養(yǎng)得很好,皮膚白皙,五官舒潤,只有眼角依稀長著幾條皺紋。 她面前坐的兒媳婦蘇氏,乃是她二哥的幺女,也是她的侄女,名喚蘇晴,蘇家是青州的名門望族,蘇晴又是正房所出的嫡女,身嬌貌美,儀態(tài)端方,頗通詩書,是位不折不扣的名門淑女。 蘇晴長著一雙昳麗的眇目,此刻顧盼生輝,她拿著一把絹絲團花小扇子,扇著風(fēng)道:“姑母,這件事情您就別再擔(dān)心了,女兒是找了專門人做的,保管滴水不漏?!?/br> 姜夫人卻還是有些不放心,不知為什么,這兩日她的左眼皮突突跳得厲害,這是不祥的征兆,故而她略帶抱怨地開口:“不是姑母說你,這回你做的事情也太大膽了,要是被我兒知道了可怎么辦?” 蘇晴卻不以為意道:“姑母放心,昨日我派出去的人已回來復(fù)命,說是親眼到那丫頭摔下山崖死了?!?/br> 姜夫人大驚,神情帶著些不安:“死了……真死了?” 蘇晴去執(zhí)姑母的手,面不改色道:“千真萬確,我就是怕姑母害怕才沒對你說的,如今死無對證,此事便查不出來了?!?/br> 姜夫人渾身發(fā)涼,眼前的蘇晴將殺人之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看起來沒有半點良心不安,不禁讓她覺得有些膽寒。 姜夫人沒想到一貫嬌柔可人的侄女會有這么心狠手辣的一面,此刻被蘇晴執(zhí)著的那只手莫名有些顫抖,她默默抽出手道:“可她好歹……好歹也是記在我名下的女兒……” 蘇晴看出姜夫人的不對勁,以及眼中的疏離之意,突然變了臉色道:“姑母,您難道要為了一個過繼來的女兒,舍棄侄女的終生幸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