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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佛系寵妃 第58節(jié)

    “呵,偏生要來自討苦吃?!?/br>
    他眼中是nongnong的嘲諷,話語聲陰惻惻的。

    姜嬋兒還在震驚中久久未回過神來,她并不知曉,眼前的人此刻已是十分危險了、

    蕭晗面上雖然表現(xiàn)得格外隨意,但袖籠中攥緊的鋒刃卻早已在那一刻嵌入皮rou,刺入骨髓。

    那種痛,應(yīng)當(dāng)是鉆心的。

    但他的表情卻依舊是掛著笑著。

    仿佛再深入的傷口都不會令他動容半分。

    袖籠中暗紅的血液很快就滴滴答答地淌下來,但因為是落在荒草從中,所以很快就隱沒不見了。

    無人察覺。

    蕭晗的目光一寸寸在姜嬋兒的臉上掠過,像是鋒刃,又像是利器。

    他仔細(xì)窺探著她臉上的表情。

    但凡從中看到一絲厭惡或者是惡心,他都會讓自己毫不留情地將她一刀斃命。

    他對她太過仁慈了。

    但眼下,他這個病入膏肓之人。

    應(yīng)當(dāng)是不能再有半點(diǎn)不忍了。

    待她時候,他可以將她的尸體運(yùn)至北城雪山。

    再將她的尸身保存在千年冰封的棺材里。

    這樣,他就可以日日夜夜看著她笑了。

    他勿需出山,勿需飲食,勿需再理會人世的一切紛擾。

    他就這么陪著她,千年,萬年,都可以。

    他可以與她同寢而眠,塵封于千年冰山之中,永生永世。

    他本就不該存活在這世上的。

    可先前卻因為她而多了幾分念想。

    但即便如此,他也絕不能忍受從她臉上看到對他的厭色和憎惡。

    若是她真的對他心生厭惡。

    那便一起下地獄好了。

    他愿意與她共赴黃泉。

    蕭晗就這么死死盯著姜嬋兒的眼睛。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下來。

    唯有荒院內(nèi)時不時掠過的夜風(fēng),在他們耳畔嗚嗚作響。

    “不,不是的?!?/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姜嬋兒驟然地?fù)u了搖頭。

    她的神情雖還沉浸在方才極大的沖擊中,有些木訥。

    但語氣卻是極為真摯的。

    蕭晗清清楚楚的看到。

    她的眼神中雖帶著些許茫然,帶更多是悲憫和憐意。

    蕭晗在其中仔仔細(xì)細(xì)地搜尋。

    卻始終沒有找到半點(diǎn)厭惡之色。

    他甚至有些可惜,

    因為他終是沒有了可以下手的借口。

    這是他第一次從別人眼中看到同情。

    姜嬋兒一雙清澈如水的杏眸望著他,清清楚楚地寫滿了同情。

    這讓他有些不能理解。

    但又試圖想去理解。

    姜嬋兒立在那里。

    根本不知道此刻蕭晗的內(nèi)心所想,也根本不知道蕭晗方才豐富的心里過程:若是她有半分表現(xiàn)得不對勁,就會被蕭晗抹了脖子。

    她只是瞥見蕭晗袖籠中的手,滴滴答答依稀還在流血。

    她想也沒想便道:“你且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罷,她提著裙子轉(zhuǎn)身便跑了出去。

    蕭晗看著那道嬌俏纖弱的身影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眼中好不容易消散的陰霾,再次升騰了上來。

    他就知道……

    她一定是不要他了。

    像是有什么東西抽離身體。

    腦中頭痛欲裂的滋味席卷而來,讓他雙目赤紅。

    這幾日剛壓下來的瘋魔之癥再次卷土重來,將他整個人都侵蝕了個干凈。

    入目的所有東西都是扭曲的,都是顛倒的,扭曲的樣子讓他難以接受。

    他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囂,馬上就要沸騰。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自嘲地舔了舔唇角,將鮮血淋漓的右手從袖籠中伸出來,攥著那銳利地鋒刃,沖著那的背影離去的方向,勾起了唇。

    那好……

    那便殺了你。

    我們——

    共赴黃泉。

    第46章 相認(rèn)

    姜嬋兒再次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 卻沒有看到蕭晗的身影。

    好在她這回提了一盞燈籠,就著半明半昧的夜色,很快在荒草從中找到了蕭晗。

    他倒在地上,顯然是昏迷了。

    姜嬋兒一時情急, 趕緊就想將人扶起來, 卻在下一刻, 被冰涼的東西抵住了喉嚨。

    蕭晗染血的手纏在她的脖頸上, 手中的刀刃貼在她纖柔的肌膚上,冰涼的觸感讓人渾身發(fā)寒。

    “為何要回來?”

    眼前的蕭晗赤紅著雙目, 嗓子也是啞的厲害, 整個人像是被火燒火燎過似的,面目扭曲可怖。

    好像下一刻, 只要她說出什么不對勁的話, 就會被他一刀抹了脖子。

    姜嬋兒還是想要求生的, 她認(rèn)認(rèn)真真解釋道:

    “你冷靜些,我知道你是生病了,這種病不好受,我在西域的藥典上看到過, 而且我方才見到你的手受傷了, 我是回去給你拿藥的。”

    隨著她的循循陳訴,蕭晗眼中的陰森一點(diǎn)點(diǎn)消退, 他緩緩收回落在姜嬋兒脖頸上的刀,渾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耗盡了。

    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時日無多的。

    可眼下卻終究還是不忍將她帶走了。

    一雙柔軟的手取著紗布, 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為他清理、包扎手上深可見骨的刀傷。

    姜嬋兒喋喋不休的嘟囔聲傳過來。

    “我知你也是不好受, 才會將自己傷得那么深?!?/br>
    “可若是你殺的人并非是無辜之輩, 是本就該死之人, 譬如死囚什么的, 那便是無可厚非的,無人會視你為惡?!?/br>
    姜嬋兒一雙手靈巧地在他手上纏著紗布,一面還說著掏心肺腑的話,像是安慰又像是絮叨。

    蕭晗側(cè)首去看她。

    夜色下,女子黑發(fā)如緞披在身上,勾出纖薄的脊背,著素白月華裙,纖塵不染,美目繾綣低垂,那副認(rèn)真小意的模樣,讓人一顆躁動的心,都漸漸平息了下來。

    替他包扎完手上的傷口后,她在藥箱中仔細(xì)翻找了一會,最后尋出一個青色冰裂紋的瓷瓶來,從中倒出一顆藥,交付到蕭晗手中。

    “我從小在西域待過,知你身上的毒乃是西域特有的嗜血蠱,發(fā)作起來痛不欲生,需有人血養(yǎng)著,再不濟(jì)便是鹿血、馬血……”

    “小時候的事情,我最近想起一些了,這瓶藥是我爹身前給我留下的,好像叫什么生寒散,對陛下身上的血蠱有奇效,可以壓制其發(fā)作的?!?/br>
    “陛下若信我,便可試上一試。”

    姜嬋兒的目光真摯而又坦誠,鄭重從容地說著話。

    蕭晗聽著她娓娓訴完。

    倒是破天荒地并未生出半分懷疑。

    他伸手把藥接過來,張口便吞了進(jìn)去,好像這是什么隨意的點(diǎn)心似的。

    眼下他本就是將死之人。

    就算此刻是以身試藥也是無妨的。

    蕭晗將藥吞下后,慢慢感受到體內(nèi)的躁動被壓住,通身都感覺越來越舒暢。

    他本是閉著眼睛假寐,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驟然支起身子,側(cè)身直勾勾地盯著姜嬋兒,問道:“你方才說想起一些事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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