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嬌妻難當 第44節(jié)
洪璇坐在英文系的后排,卻依然能將臺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著秦崇宇和顏昭若面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等拍照結束要下去時,秦崇宇還伸胳膊在顏昭若后腰的部位護了一下,防止她被臺上其他人蹭到,雖然連顏昭若的衣角都沒有觸碰到,但她能看得出來,那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 只有關系足夠親密,才會有那樣下意識想要摟住女方腰身的舉動。 他們這是離過婚又復合了嗎? 洪璇面如土色,她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強烈嫉恨不甘的情緒了,因為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連幻想這個男人的資格都一并失去了。接受現(xiàn)實后,她很清楚自己目前是什么樣的地位和形象。 只是看著顏昭若和秦崇宇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樣若有若無的親密,她便覺得渾身被針扎了一樣,好像他們越甜蜜,她曾經(jīng)對秦崇宇和顏昭若做過的事就越充滿諷刺。 她現(xiàn)在就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即便周圍的人此刻并沒有議論她,她還是覺得他們在嘲笑她過去有多么丑陋和愚蠢。 這種感覺,讓她無地自容,坐立難安。 - 顏昭若回到座位上,熊珍和王芳立刻朝她倚了過來,低笑著捂嘴問:“剛才上去給你頒獎的好像是你那個哥哥,我們沒看錯吧?” 顏昭若:“不是!” 熊珍:“啊,不是嗎,可是他和你哥哥長得好像,身高看起來也差不多?!?/br> 王芳也道:“你們剛才下去時,我還看到他伸手護著你呢,真的好像你那個哥哥耶?!?/br> “說起來,好久沒見你哥哥來了,咱們班那幾個長得歪瓜裂棗的,整天看著他們,我審美都要出問題了?!毙苷湟皇滞腥?。 王芳搓著手祈求:“昭若,你哥哥這兩天會來學校接你不,讓我們再看看帥哥吧?” 顏昭若抱著新領到手的獎杯,她這會兒心里正堵著,還要應付兩個花癡:“你們審美確實出問題了,他哪里帥了,想看帥哥去電影學校,不多的是嗎!” “那不一樣,氣質(zhì)不一樣,你哥看起來是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電影學院那幫都是小白臉。” 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怎么沒看出來? 現(xiàn)在秦崇宇在她眼里就是個電影里冷酷狡詐的大反派,她嫌棄還來不及呢,這兩位的眼睛是怎么了! - 表彰大會結束,下午還要回教室開個班會才能正式放寒假,顏昭若捧著兩個獎杯,口袋里揣著兩封獎金,在一眾同學羨慕的目光中和熊珍她們往食堂走去。 說來她近一年關于情緒管理,也總結出了些東西。 就是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肚子吃得飽飽的,再把手頭的工作或者作業(yè)拿出來,投入進去不看時間,一口氣做到腦子都疲憊得轉(zhuǎn)不動了,那么便往床上一趟,閉眼直接昏睡過去,等醒來時,再壞的情緒都能消散完了。 只是今天忙著放寒假,并沒有伏案的時間,那就只能多吃點好吃的了。 她心不在焉地和熊珍她們胡扯著,身后傳來一陣躁動的聲音。 熊珍和王芳同時回頭看去,然后瞬間也躁動起來,猛拍了幾下她的肩膀。 “哎,那不是你哥嗎?” “昭若,你哥哥好像來追你了!” 顏昭若眼皮一跳,往后扭頭,就見秦崇宇穿著身西裝,身材硬朗筆挺,表情冷厲,人頭攢動的學生群中仍是那么奪目惹眼,他就那么在周圍幾乎所有人的矚目中,大步流星,徑直著朝她走來。 顏昭若微微皺眉,待他走近了才轉(zhuǎn)過身:“干嘛,我惹著你了?” 看起來那么兇! 秦崇宇怔愣了下,嗓音低沉:“什么?沒有?!?/br> “那你找我干什么?” 秦崇宇被她旁邊的兩個舍友盯得沉默了下,先對她們點了點頭,才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出差,沒顧上過來看你?!?/br> “我不用你來看我?!彼渎暤馈?/br> 秦崇宇現(xiàn)在到哪里面對的都是想和他玩一百個心眼兒的老狐貍,要么就是低聲下氣想拜托他幫忙辦事的,個個八面玲瓏,和她半年多沒見,乍然被她直來直去地嫌棄,竟頗有些不習慣了。 他沒有回應她,對熊珍和王芳溫聲道:“你們先去吃飯吧,我和她有點事要說。” 熊珍和王芳敢跟顏昭若花癡他,當著他的面卻一個字不敢亂講,聞言便立刻跟顏昭若打了個招呼,在顏昭若無語的眼神中遁走了。 周圍路過的學生們還在不斷回頭打量著他們,顏昭若不喜歡這種感覺,讓他長話短說。 秦崇宇道:“我老師想讓你到家里吃個飯,不過沒別的意思,他就是早前見過你父母幾面,很尊敬二老,聽說你在北京上學,想見見你。你不愿意去也沒事,我跟他說一聲就是。” 顏昭若抬頭看向他,想從他眼中看出點什么,可他眼神幽幽的,比他們半年多前見面時更加深藏不露,反倒是她,所有情緒似乎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她摩挲著獎杯的底托,想了想開口道:“好,什么時候?” 如果說還有什么值得她惦念的,那也就只有她去世的父母和親哥哥了,她在這世上孑然一身,對親情的渴望卻從未停止過。 能從他老師那里聽一聽她父母的事,也挺好的。 “你今天放寒假,就今晚吧,可以嗎?”秦崇宇問。 她點頭:“可以?!?/br> 作者有話說: 今天寫不完了,明天再日萬補回吧哈哈。 評論有紅包~ 第五十二章 晚上顏昭若沒再讓秦崇宇進學校里接, 她獨自走到校門口坐上了他的車。 深冬的傍晚,遠處的天空是藏藍色的,邊緣帶著一點夕陽的橘紅,而前方的馬路被薄霧籠罩著, 走在馬路兩邊的人說話時, 嘴里就會噴出大口的白霧來。 這個時間是最容易讓人情緒低落, 感覺孤獨的時候,顏昭若擰頭看著車窗外,卻不打算打破這寂靜無聲的氣氛。 秦崇宇把著方向盤, 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換了件荷葉領的白色掐腰小襖, 脖子上圍著條紅色針織圍脖, 下面是一條的確良的藍色粗布褲子, 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洋溢, 鮮嫩到幾乎能滴出水來,讓他再次感受到了兩人年齡上的差距。 這種差距,又連帶著讓他有種自己在她面前,就是個滿肚子黑水, 對她懷揣著某種卑劣隱秘企圖, 是不安好心得大惡人的莫名心虛感。 雖然他沒有, 但他猜,在她眼里,他就是這種形象。 秦崇宇收回視線,聲音清沉:“昨天我去青大看傅嫣了,她和同學要到天津一家制藥廠參觀考察, 完了直接在那邊回海島, 走得急, 就讓我轉(zhuǎn)告你一聲?!?/br> 顏昭若聞言只是哦了一聲,并沒有太大反應。 傅嫣是生物與醫(yī)藥專業(yè),每本書都厚得像磚頭一樣,課業(yè)要比她得更繁重辛苦,而她除了上課還有其他事要忙,她們平時也就一個月聚一次,所以傅嫣臨走時沒能親自告訴她,倒也沒什么。 可轉(zhuǎn)念又想到,之前和傅嫣一起吃飯,傅嫣說這大半年來,秦崇宇倒是經(jīng)常去青大看望她,手里還總是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水果等各種東西,一開始他還讓傅嫣把其中幾樣轉(zhuǎn)交給她,傅嫣懶得跑,讓他自己送京大去,他就沒再提了。 顏昭若當然不至于稀罕那些東西,她就是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不舒服。 秦崇宇聽她上車后一句話不說,現(xiàn)在冷不丁哼一聲,就側眸又看了她一眼,見她微鼓著臉頰,小臉嫩白嬌俏,一半掩在紅色的圍脖里,更襯得嬌憨了幾分,他手指在方向盤上摩挲了兩下,突然出聲問道:“你和尹榮宇怎么樣了?” 顏昭若沒骨頭似的,肩膀倚在車門上,過了幾秒才含含糊糊地回答:“就那樣吧。” 秦崇宇眉頭立刻蹙了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嚴厲清冷幾分:“什么叫就那樣,他欺負你了?” 顏昭若問:“在你眼里我就這么沒長進,好欺負嗎?” 秦崇宇:“不是,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顏昭若朝上翻了個白眼,把身子坐正了:“別裝了,累不累啊,你就算真的不搭理我了,我也不能拿你怎樣啊!” 秦崇宇臉色沉了一下,握在方向盤上的一雙修長大手青筋爆起,他呼吸重了起來,幾秒鐘后,他忽然一轉(zhuǎn)方向盤,把車子急剎在了路邊。 顏昭若看他臉色難看,就抱起胳膊冷笑:“干嘛,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秦崇宇眼睛盯著前方的道路,他很快就把剛才冒出來的那股怒意壓了下去,但習慣了對手下們雷厲風行,態(tài)度冷肅,身上還是止不住冒著寒氣,看起來就有點讓人害怕。 顏昭若見他好一會兒不出聲,心里開始發(fā)毛,一邊又覺得煩得慌,不想看他那副冷臉,就抓住車門把手想下車。 忽然一條長臂伸來,裹挾著男性身上獨有的霸道和侵略性,大手一把按在了她的手背上,制止了她開門的動作。 顏昭若順著長臂往他臉龐上狠瞪過去,“起來,我要下車!” 秦崇宇不退反進,上身湊過來,雙手抓著她的椅背,利用天然的身高優(yōu)勢把她圈在狹窄的空間里,逼得她不得不后仰,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能感受到他呼吸時噴灑出來的熱氣,但他臉色又陰冷得嚇人。 “半年沒來看你,生氣了?” 顏昭若剛有點害怕,聞言立刻炸了起來,“什么意思,你該不會以為我生氣是對你還抱有什么想法吧?” “那你在氣什么?”秦崇宇靠得很近,兩人臉龐間隔只有幾公分的距離,他說著就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了她紅潤的嘴唇上。 顏昭若皺眉往他胸前推了一把,但他紋絲不動,她怒道:“半年不見,見了又大哥似的擺譜,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別來煩我!你就故意膈應我是吧?!” 秦崇宇呼吸一滯,掀起眼皮盯著她因為氣憤而更加清亮的眸子,“不是?!?/br> “你說不想見到我,然后你還跟那個叫尹榮宇的家伙處對象,我不想礙著你的眼才沒有過來,所以你沒必要因為這個冤枉我?!彼聊瑤酌牒髥÷暤?。 顏昭若不信他的說詞,可卻莫名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委屈。 以及被冤枉后的不悅。 上午在舞臺上領獎時,被他冷漠忽視而產(chǎn)生得憤憤不平,這一刻突然就被抹除了。 顏昭若的內(nèi)心深處還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不可言說的平衡。 反正只要秦崇宇難受了,她就開心。 顏昭若眼皮一撂,靠著椅背望著眼前與自己近距離礙著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懶懶道:“原來是這樣,早點說清楚嘛,我還以為你是嫌我一直不給你好臉,不耐煩了,不想裝下去了呢。至于我和尹榮宇的事,那是我個人隱私,以后少問吧?!?/br> - 顏昭若那點小心思,在秦崇宇眼里其實無所遁形。 他知道她有多傲嬌,她就不肯放過他,想讓他為她難受,痛苦,吃醋,甚至崩潰。 秦崇宇能理解她為什么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所以并沒有揭穿。 他視線再次落在她鮮潤粉嫩的嘴唇上,剛剛他的脾氣是被她刺激得沒控制住,不小心暴露了內(nèi)心情緒,兩人上次如此近距離的靠近,還是在他們沒離婚前的時候,到現(xiàn)在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一年了。 看到她嬌小柔弱的被自己圈在臂彎里,她身上那股讓他極其熟悉的,冷幽清淡的香氣直往他鼻子里鉆,然后他被壓抑已久的渴望便蠢蠢欲動,在這個很不該產(chǎn)生的時候冒了出來。 過去他可以任意索取,她都不得不乖得像只貓兒一樣?,F(xiàn)在卻連碰一下手指,她都恨不得對著他呲牙炸毛,兇得他心驚rou跳。 而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更是讓他惱火,他抓著她椅背的雙手不自覺發(fā)出磕啪磕啪的骨節(jié)摩擦聲,覺得她這張小嘴太不饒人,很該有些教訓。 他眼神深深地在她唇上擦過,再也無法繼續(xù)當什么清正有禮的儒雅君子。 他沙啞著嗓子,語氣卻不太好:“我來也不是,不來也不是,你可真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