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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需要火葬場(女尊) 第19節(jié)

    但楚小容不知為何,總感覺這話像是在暗示什么,他搖了搖頭只當自己想多了,又抬起小狐貍眼,看起來乖巧地拉了拉楚六的袖子,聲音甜甜的:“六姨,小容兒會在莊子里等你的?!?/br>
    到了晚上,楚小容照例縮在墻角,楚六一下一下給他扇著風,他正醞釀睡意,身后忽然就擁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他皺著眉想推開楚六,楚六像是料到他的反應。

    帶著薄繭的手伸進他輕薄的內衫里,楚小容輕呼一聲,隨即柔成了春水纏繞在楚六的懷里。

    自然又是被人撈在懷里哼哼唧唧睡了一夜。

    ……

    在楚六走后過了大概兩個月,楚小容終于找到機會,揣著已經(jīng)微微凸起的肚子,帶著四張銀票和幾個金元寶,逃出了山莊。

    作者有話要說:

    又跑了(興奮)

    第29章

    啟州, 軍營。

    燭火下,裴越放下手中的軍務,轉頭看著被她隨意放在桌案旁邊的銀白面具, 纖長冷白的手指緩緩撫摸繁復的花紋, 想起那日楚小容又羞又怕的樣子, 美艷的眉目微舒展, 冷郁的瑞鳳眼里閃過一絲柔意。

    她正出神著,一身著暗服的女子急匆匆的進入軍帳,女子低頭恭敬地跪在她的面前, 素來平靜的聲音此時分外惶恐:“公、公主, 那處莊子的人剛剛傳來消息,說, 說楚小公子不見了。”

    她說完這句話, 帳內原本有些噼啪作響的燭火聲息了聲,燭火像是被凍住,連光亮都昏暗了下來, 那名下屬跪在地上, 屏住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一不小心命就沒了,明明是炎炎夏日, 但冒出的冷汗很快就浸濕了她的內衫。

    終于, 上方女子淡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好似無波無瀾, 語氣中好似還帶著笑意:“真不乖啊?!?/br>
    裴越蒼白的指尖順著面具上的花紋滑動, 像是緩緩撫摸著楚小容漂亮的小臉,她照在光亮里的半張臉, 眉目舒展,瑞鳳眼微微彎起,似乎是被自己的小夫郎取悅了,而隱在暗色里的另外半張臉,也還是笑著,瑞鳳眼里卻一片黑沉,像是索命的厲鬼,叫人看了通體生寒。

    她冷郁的目光落在面具上,彎著唇角開口:“去,傳信給謝玉,叫她在京城里貼一張捉拿榜文,重金懸賞,活捉到人之后,把人關起來,先好吃好喝供著,等本宮回京自己收拾?!?/br>
    她的指尖一頓,笑得更柔和了,又隨意開口:“對了,去跟盛二說聲,叫她替我打副籠子?!?/br>
    “小狐貍喜歡亂跑,只能用這個法子了。”

    .

    楚小容揣著幾張銀票和幾塊金元寶,帶著一頂帷帽把漂亮的小臉遮住,本來樂滋滋地打算出京去杭州投奔他親姨一家,但他逃出來才發(fā)現(xiàn),京城現(xiàn)在根本出不去,空氣里似乎都彌漫著讓人惴惴不安的氣息。

    他隨意找個人打聽了,才知道,女帝病危,被流放的小公主裴越從百越借著護駕的名義起兵,一路勢如破竹,連破了十幾座城,再破幾座城怕是就要攻入京城了。

    “沒想到先前那幾個皇女對皇位爭得要死要活,現(xiàn)在竟然是流放在外的小公主最有希望坐上這皇位。”那人嘆了嘆氣,隨后搖著頭離開了。

    楚小容愣在原地,原本泛著桃花粉的小臉此時被嚇得一點血色都沒有,藏在袖子里的手不住地打著顫,他無措地摸了摸有些凸起的肚子,心里又害怕又茫然。

    裴越要當皇帝了他自然高興,但、但裴越那么恨他,不肖裴越自己動手,要討好她的人便會趕忙著把自己碎尸萬段。

    他正發(fā)著呆,一隊官兵突然來到城門口,在告示墻貼了張捉拿榜文,楚小容有些好奇,想走進去看看,但一堆人先擠到了他的面前,他怕擠到肚子里的孩子,只得在外圍踮起腳尖,仰起脖子,小狐貍眼好奇地張望。

    看到捉拿榜文上的畫像,他的身體一僵,小狐貍眼瞪大,不可置信地又瞧了瞧。

    這、這上面赫然是他的畫像,還誣陷說他偷走了一戶人家的珍寶,更離譜的是,活捉他的賞金竟然有一千兩黃金!

    他把他自己捉到衙門,能賞給他一千兩黃金嗎?楚小容頭一次知道自己這么值錢,他有些慌張地低下頭,悄悄退出人群。

    他透過面前的白紗,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咬著桃花紅的唇,漂亮的小臉皺起。

    他現(xiàn)在該怎么辦才好?

    又覺得有些委屈,楚六不是喜歡叫他小寡夫嗎?他跑了就跑了,跟她又有什么關系?為什么還要通緝他,他本來就出不了城,現(xiàn)在更難了。

    想著,他覺得有些餓了,委委屈屈摸了摸肚子,抬腿朝城里一家他饞了好久的面鋪走過去。

    不一會兒,楚小容就走到那家面鋪,他特意選了最邊緣的位置,拿出他剛才換來的碎銀子,將銀子拍在桌上,學著周圍客人的模樣,豪氣地喊:“小二,來一斤熏牛rou,兩碗面,不要黃酒,換成牛乳!”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不一會兒,一碟牛rou,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面和一碗撒著芝麻的牛乳就端到了他面前,楚小容讒這些東西讒好久了,但他以前窮得叮當響,每次路過的時候,就只能眼巴巴地望一眼。

    他拿起筷子,正要開動,前方忽然有些sao動,他心里預感不好,隔著白紗抬眼,只見一隊官兵拿著他的畫像,兇神惡煞地對著行人一一盤問。

    楚小容瞬間慌了神,顧不得吃東西了,背起一旁的包袱就要跑。

    他以為楚六最多貼張告示,但沒想到,為了捉他竟讓人沿著大街拿著畫像一人一人盤問。

    楚小容拔腿想朝一旁曲曲折折的深巷子里跑去,這時,一人溫熱的雙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楚小容正想掙扎,抬起頭后就息了聲。

    楚竹頗為自然地坐到他的旁邊,將一碗面放到楚小容面前,壓低聲音:“小容兒,沒事,別怕?!?/br>
    冷著面的關止也走了過來,坐到他的對面,抱胸看著他,冷厲的眉頭微微皺起,但只是抿著唇?jīng)]有說話。

    這時,那隊官兵已經(jīng)盤查到面鋪來了,楚小容坐在位置上,低著頭,拿著筷子的手滿是冷汗,卻不敢看她們,只能盯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湯面。

    一官兵走到了他們這桌,看到關止時愣了愣,隨后拿著畫像擺到關止面前,聲音爽朗:“關大人,可否看到這畫像上的小郎君?”

    關止細細打量著畫像,像是想回憶什么,末了,她微微搖頭,聲音有些冷淡:“未曾。”

    那官兵收起畫像,朝關止抱了抱拳,“那打擾大人了,小的就先退下了?!?/br>
    楚小容這時才敢呼吸,他卸下全身的力氣,將一旁還溫熱的牛乳拿來,猛喝了一大口,心里才稍稍安寧了些。

    楚竹見楚小容這樣子,本來憂心忡忡,卻忽然展開精致的眉笑了一聲,他又將熏牛rou擺在楚小容的面前,開口安撫:“人走了,沒事了,你先把這些吃完,吃完再帶你回去。”

    .

    是夜,楚小容躺在偏房的床上,因為燥熱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其實自從楚六走了,他這兩個月來晚上便沒睡過幾個好覺,一開始還好,但隨著天氣越來越炎熱,他每每都是在床上滾到半夜才入睡。

    但他又不好意思叫下人們來替他扇風,就只能硬挨著。

    他想著,摸摸了已經(jīng)有些凸起的肚子,小狐貍眼有些恍惚,他將所有事情都同楚竹講了,也告訴楚竹,他想快些將這個胎兒打了。

    楚竹沒有勸他留下孩子,只是叫他等形勢穩(wěn)定下來再自行定奪。

    他戳了戳肚子,小聲地說:“寶寶,下輩子去投個好人家,是爹爹對不起你?!?/br>
    “爹爹以前總是聽別的郎君們說,懷胎十月有多累,但你好乖,爹爹懷你一點都不辛苦,但是爹爹不能生下你……”

    說著說著,楚小容的聲音便漸漸含糊,他的小腦袋一歪,便睡了過去。

    這次,他又做夢了。

    夢里的他穿著一身幾乎透明的白紗被關在一個精致的籠子里,籠子底下還鋪著厚厚的幾層絨毯,他的腳踝被一條更精美的腳鐐拷在籠子的欄桿上,本來才微微凸起的肚子此時看著像是五六個月大了。

    他抿著唇,試著動了動腳踝,這次不止是腳鏈上的金色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音,環(huán)著籠子邊緣一圈的鈴鐺也都隨著腳鏈的動作叮當響起。

    就在這時,一人提著一把還滴著血的劍慢慢走到籠子面前,楚小容抱著有些臃腫的肚子,蹬著雙腳驚恐地往后縮,但他被關在在籠子里,還沒退到角落,就被楚六扯著腳鐐一把扯到了她的跟前。

    楚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知道滴著誰的血的劍尖從他的脖子處慢慢往下滑,輕薄的白紗隨著鋒利的劍尖緩緩裂開,露出楚小容赤.裸的身體,濃稠的血化在楚小容的雪白的肌膚上,像一朵又一朵艷麗的紅梅開在雪地里。

    最后,劍尖停在他的肚子上,楚六的面容有些模糊,她的聲音飄渺地傳來:“小容兒,我不是叫你在山莊等我嗎?怎么偷偷跑出來了?”

    劍尖忽而又移動起來,順著肌理向下停在他的腳踝上,傳來的聲音變得有些興奮:“要不六姨挑了小容兒的腳筋,讓小容兒永遠都逃不了,一輩子都只能被乖乖關在籠子里?!?/br>
    楚小容的小狐貍眼驚恐地看著楚六的動作,夢境突然一變,楚六和身上的血跡都消失了,但他還是被關在籠子里,他有些心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腳踝,微微松了口氣。

    這時,門又被打開,楚小容驚恐地爬到籠子的最角落,抱著膝瑟瑟發(fā)抖地蜷縮成一團。

    來人一步接著一步有規(guī)律的腳步聲停在他的籠子面前,隨后便傳來鎖鏈打開的聲音,來人似乎極愉悅地輕笑一聲,慢慢走到他的身前,附身,冰冷的手指抓著他的下顎,強迫他抬起頭。

    楚小容看著來人,渾身一僵。

    只見來人的面容美艷至極,著著一身像烈火的繁復鳳袍,瑞鳳眼盯著楚小容愉悅地半瞇起,蒼白的笑唇被衣裳映出一抹詭異的紅,涼薄的唇輕啟,吐出親昵的話語:“小容兒,三年了,朕又抓到你了?!?/br>
    裴越微微附身,冰冷的手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玩意兒似的來回撫摸楚小容的肚子,引起楚小容身體的一陣陣害怕的細顫。

    “不過,小容兒,這是懷了哪個情人的孩子?告訴朕好不好?”

    “朕還聽別人說,你如今嫁了人,不過妻主死了,現(xiàn)在是個小寡夫……”

    這時,被夢魘住的楚小容被人晃醒,楚竹焦急地看著他,楚小容看著楚竹,小狐貍眼還有些迷糊,卻被楚竹接下來的話完全驚醒。

    “小容兒,女帝駕崩了,裴越昨夜帶著人破了京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皇宮里了!”

    他拉起楚小容,將楚小容的包袱塞到他懷里,“我替你打點了一輛牛車,你快趁亂逃出城。”

    “等她想起你了,你就跑不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裴越:我有這么禽獸?

    要來了要來了,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第30章

    楚小容將包袱緊緊抱在懷里, 低著頭縮在牛車的最角落,牛車的車轱轆壓過地面的轆轆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有些突兀。

    空氣里濃郁的血腥味攪進胃里引起一陣陣痙攣, 他忙咬著蒼白的唇, 手心里全是濕漉漉的冷汗。

    趕著牛車的老婦人坐在最前頭, 時不時傳來牛鞭劃破空氣清脆的聲音, 老婦人一下一下輕聲的呵斥,牛車的速度在顛簸中漸漸加快。

    楚小容壯著膽子掀開一旁的簾布,看到周圍的景象, 知道牛車馬上就要出城了, 明明應該暗自慶幸,他心里不詳?shù)念A感卻越來越濃郁, 手指害怕地掐進手心里, 楚小容咬著唇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多想。

    忽然,正在行駛的牛車一頓,隱隱幾道刀劍的冷光劃破夜色的死寂, 最前方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聲音溫和,聽不出任何其他東西:“這位老人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還是不要出城的好?!?/br>
    楚小容的小狐貍眼驚恐地瞪大, 他拿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唇, 生怕自己泄出一點聲音, 呼吸也害怕地放輕, 將自己往角落里團的更緊。

    楚六、楚六怎么會來!

    “這位女君, 老朽也不想,只是世道艱難, 討口飯吃罷了。女君行行好,就讓老朽出城吧。”是車夫含著滄桑的聲音。

    楚小容聽到最前方又傳來一陣柔和的輕笑聲,只聽楚六笑著開口:“自然是可以,老人家請?!?/br>
    楚小容大喜過望,松開捂住嘴的手,靠在最角落的貨物上,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安全了,他馬上就可以出京城了。

    這時,那道柔和的聲音又頗為愉悅地響起:“不過老人家,你這牛車里怕是有什么不該帶走的小狐貍需要留下?!?/br>
    隨后,一陣極有規(guī)律的腳步聲在一片死寂里噔噔噔響起,一下一下就像踩在楚小容的心膽上,引起身體一陣又一陣恐懼的細顫。

    終于,腳步聲停在牛車的最后面,聽著分外柔情的聲音透過簾布清晰地傳來,楚六像哄著孩子似的開口:“小容兒,別鬧了,出來吧?!?/br>
    楚小容驚恐地瞪大狐貍眼,蹬著有些無力的雙腿將身子徒勞地往角落里挪,他盯著簾布,蜷縮在角落里無聲地搖頭。

    像是一陣無奈的嘆息隨著冰冷的夜風傳進來,遮在楚小容面前的簾布被人扯開,將他完完全全暴露在楚六冰冷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