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我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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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西瑤一直心不在焉,反復(fù)體味常宇博的那句話,百思不得其解。 晚自習(xí)鈴聲剛響,姜西瑤兜里的手機震了一聲,這么準時掐點給她發(fā)消息的人,除了萬崇別無他人。 短信簡短,只有一個地址——南門 南門靠近廢棄教職工宿舍樓,從宿舍樓后那條林蔭道前行兩百多米就到,離教學(xué)樓較遠,一般很少人會從南門出。 姜西瑤靠近廢棄教職工宿舍樓,昏暗的環(huán)境讓她有些小心翼翼,萬崇總是神出鬼沒,沒準又會被他惡作劇嚇一跳。 拽緊書包肩帶,腳步卻突然在紫藤花長亭不遠處停住。 她聽到一個女孩苦苦哀求的哭聲,在廢棄教職工宿舍樓門口,微暗光線里,蔣欣然抱住萬崇,哭得梨花帶雨。 蔣欣然,姜西瑤見過一次,也是在這里,小姑娘長得標致,那張臉哭起來,可憐兮兮。 只可惜萬崇不解風(fēng)情,垂在身側(cè)夾著燃得火紅煙頭的手突然抬起,拽住蔣欣然胳膊,表情略不耐煩把人扯了出去。 “蔣欣然,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懂嗎?”他煩躁地把煙頭踩滅,“當初你告白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說好了只是試試,三天搞不定我就拜拜,你現(xiàn)在死纏爛打有意思嗎?” “萬崇,你再給我三天,我可以的,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你不要喜歡別人,我們繼續(xù)上次沒完成的事好不好,我可以幫你口硬的?!笔Y欣然抓住萬崇的手,馬上就做出要蹲下的動作。 這時候沖出去實在太不是時候,姜西瑤往后退了兩步,縮回一棵樹后,看著那邊場景直皺眉。 萬崇突然怒了,用力甩開蔣欣然的手,“滾!你他媽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好言好語和你講話你裝傻是么?蔣欣然,認識我那么多年,你不知道我什么脾氣?非得吼兩句才聽?” 蔣欣然被嚇得一怔,掛在臉上的眼淚都顫巍巍抖下來。 她沒見萬崇對女孩說過那么重的話,她的行為已經(jīng)讓萬崇生氣了。 她小心翼翼靠近,想說些道歉的話,下一秒就被萬崇打斷,他抬手指著南門方向,語氣很差,“別靠近我,趕緊走?!?/br> 說完,狹長的眸往姜西瑤方向看過來。 姜西瑤無語,喜歡他的趕著上門的他不要,非纏著她做什么? 過了會兒,就聽到萬崇的聲音,帶著戲謔的笑,“怎么?偷聽沒過癮?人走了還舍不得出來?!?/br> 姜西瑤深呼一口氣,從陰影里邁出來,就見萬崇沖著她笑,剛才那副嚇人的怒容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變臉比變天還快,脾氣反復(fù)無常,稀奇古怪,莫名其妙。 她走過去,目光涼薄。 萬崇搭上她的肩膀,笑,“走吧,老師,輔導(dǎo)時間快到了?!?/br> 說著便吊兒郎當?shù)負е鳜庪x開。 直到車子開往西苑花園完全相反的方向,姜西瑤才緊張問:“你又要帶我去哪?” 后座,萬崇一直盯著她側(cè)臉看,剛才姜西瑤故意忽視他的眼神,做坐針氈,現(xiàn)在和他對視,也是渾身不自在。 萬崇聽到她問,卻賣關(guān)子。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車子停在一家夜店外。 萬崇拉著姜西瑤下車,走了進去。 與妝濃熱辣勁舞的男女擦身而過,撲面而來的濃重酒水味和混雜各異的香水味,聞得姜西瑤頭暈,震響的音樂抑揚頓挫,音節(jié)如鼓擊在耳膜,腳底的地都在顫,害得她身體都在晃。 斑斕燈光晃蕩造就歡聲笑語曖昧繾綣的迷幻的異世界,沉醉其中的男女如癡如醉縱情玩樂不愿醒,墮落者的天堂,疲憊身的救贖地。 姜西瑤第一次來這種聲色犬馬的場所,拘謹不適應(yīng),何況她一身校服沒換,模樣瞧著實在清純,待在這場景里極違和。 怪不得萬崇沒穿校服,看他這打扮,根本看不出他還是個高中生,倒像個經(jīng)常出入這種場所玩得很開的男大生。 她被萬崇拉進人堆,就著迷亂的燈光坐下,看到人群里幾個熟悉面孔,之前打過照面的萬崇的朋友。 “哎呦,我說怎么單獨行動呢,原來是去接她了啊?!?/br> 張耀摟著個三圍亮眼的女孩子,打趣萬崇,塞進萬崇手里一杯酒,“老規(guī)矩,晚來自罰三杯啊崇哥?!?/br> 胖子看向姜西瑤,顯然已經(jīng)有些醉了,“她,她也晚來了?。〕绺缈墒菫榱说人艣]逃晚自習(xí)的,她……萬崇女朋友也得喝上三杯?!?/br> 姜西瑤沒搭理他們。 萬崇狹長的眸冷冷看了胖子一眼,張耀立馬給了胖子這個醉鬼腦袋一下,小聲嘀咕了一句,“死胖子,沒點眼力見?!?/br> 然后笑臉看著姜西瑤,“他醉了,姜西瑤,你用不著搭理他,別在意啊?!?/br> 哪知萬崇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說,“倒吧,我替她喝?!?/br> 喝完,萬崇把姜西瑤往懷里摟了摟,姜西瑤掙扎了兩下,萬崇直接掐住她的腰往身邊帶。 今天這局是為給李東洋過生日,可萬崇酒過三巡,這主人公卻還沒回來,萬崇好奇問了一聲,就有一朋友著急忙慌跑過來,看到萬崇來了,表情怔了怔。 “怎么了老楊?” 楊明凱忙指著門口,“他媽的!李東洋在門口和人打起來了!” 萬崇此時呼吸都帶上了酒氣,聽到楊明凱的話,皺眉,看了看姜西瑤。 姜西瑤不懂他這時候看她做什么,但也沒興趣知道,她表情始終很淡。 “走,張耀楊明凱,和我出去看看?!彼鹕恚鳜幍氖?,“其他人就在這兒呆著吧,都醉成什么鬼樣了?!?/br> 夜店后頭的深巷里,一盞暗燈下,打斗聲怒罵聲。 姜西瑤被萬崇拉著往那邊走,原本不耐煩的表情突然在看到站在李東洋身后的表姐許絨的時候愣住了。 她腳步一頓,萬崇察覺到阻力,“怎么了?”隨即又道:“害怕就別過去了,在這等我。” 姜西瑤的視線始終越過他看向深巷。 他剛松開姜西瑤的手,姜西瑤便像失了禁錮一下子往前方快步跑過去。 “姐!”姜西瑤靠近許絨,叫了一聲。 姜西瑤拉住許絨,發(fā)現(xiàn)許絨的身體在顫抖。 “怎么了?姐,發(fā)生什么事了?” 許絨眼睛里露出驚訝,看到姜西瑤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令她難以置信,“你怎么在這?” 姜西瑤一下子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正和人扭打的李東洋動作停滯,一腳把人踢開兩步,揉了揉手腕回頭,問,“jiejie,你們認識?” 誰知他思想開小差的時候,剛才被踢開的人突然沖拳朝著擋住許絨的姜西瑤后背打來,萬崇目色一凜,趕忙沖刺過來,及時制住那人勁風(fēng)十足的拳頭,用力一扯手腕將人扯得腳步虛浮劃了個圈,緊接著腹部就是兩腳,把人踢得趴地上哀嚎。 張耀和楊明凱見慣了這種場面,要不是跆拳道黑帶考級有年齡限制,萬崇至少也得是個黑帶五段。 萬崇怒意未消,沉默上前,揮拳繼續(xù),一拳直把人牙齒都打掉一個,淅淅瀝瀝淌惡心人的口水血水。 姜西瑤剛才也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察覺身后異樣,此刻已然回身,看到被萬崇打的人,再看到萬崇下死手的模樣,嚇到了。 她忙道:“住手!” 萬崇高高懸著的手捏緊,片刻后重重嘆一口氣憤憤地放了下來。 他回頭,眼神狠戾陰鷙,“剛才他想打你來著,你讓我住手?姜西瑤,你替他求什么情?” 姜西瑤不看他,回身安慰許絨之前丟了一句,“隨便你,想進局子你就把他打死,正合我心意?!?/br> 萬崇愣了愣,這才起身,踢了那人肩膀一腳,“滾!別讓我再見到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