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溜出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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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玄寧殿上,新郎和新娘剛對拜完,新娘入了新房,而新郎依慣例與賓客對飲、敬酒。周天恩將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看見新進的官員們無一缺席于他的婚禮,揣測著有人是忌憚他的身分,有些則是情面相挺。 「恭喜、恭喜,祝你跟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禮部尚書笑著站起身來舉杯,周天恩笑著回敬:「多謝、多謝!」兩人一飲而盡,相視而笑。 禮部尚書名為馮景,之前本是地方官,多年來因為朝廷勢力被周天思所掌握,而無法官路亨通,幸虧在周天思謀反的混亂中得利,以地方上的極高聲望晉升禮部尚書一職。 周天恩一直以來就與他有所來往,與周天思不同,對于周天恩而言,用人,不一定非要將其綁在身邊,逼其與自己站到一線,甚至可以說,這種方式對于處境尷尬的他來說極其危險。 周天恩從很早就注意到馮景,看中他的能力和品格,在他家因周天思勢力而遭遇迫害之時給予諸多幫助,不說經(jīng)營勢力,周天恩也不愿一位好官葬送在陰謀之下。周天恩無法給予馮景直接且快速的幫助,只能寫信輾轉告知馮景度過劫難的方法,后來反將周天思一軍,順利逃過那場劫難。之后,兩人便常以書信來往,雖則馮景時常表達愿意為周天恩校犬馬之力的心情,可周天恩只顧左右而言他。不是因為周天恩看不上馮景的幫助,而是因為無論是皇帝、周天思都不會允許自己有任何的聲望,多一個人幫助就多一分危險,到時可能自己計謀還沒開始,皇帝一道圣旨就無力回天了。 在場的除了禮部尚書,還有刑部、工部、戶部、吏部尚書等遭遇相當,檯面上與周天恩素不相識、沒有往來,實際上卻靠攏周天恩的人。然而,這些人都是理智的,在朝廷,他們做自己應做的工作,相互之間也不結黨營私,只是一股沉默的勢力。 在周天恩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他不會隨意的請求他們。為了自己,也為了他們的安危。 勝兵先勝,而后求戰(zhàn),周允,你等著。周天恩揚起嘴角,冷笑著。 看見周天恩勾起嘴角的樣子,洛縈、洛光和洛雪不約而同交換一個視線。「那抹微笑,好可怕?!孤骞鉁喩硪活潱瑖肃榈卣f。 洛縈看了一眼周天恩,皺緊眉頭沉思著。 -小霜,以后,會怎么樣呢? 這里就是皇城,天下至大也至小之處,大在無人能敵的寬敞與華麗,小在難以出入宛如囚人之地的寂寞。 「皇兄,祝你與皇嫂百年好合、長長久久!」周天恩來到姊妹們的后方,背對著他們與隔壁桌的男子們對話著,坐著的是周天恩的弟弟們,包跨周天清、周天璿,還有傅林。說話的是周天璿,他對周天恩嶄露燦爛的笑容說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周天清對周天恩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也敬了一杯酒。 周天恩連飲兩杯,算是接受兩人的祝福,正要邁步離開時,傅林叫住了他,令洛雪和周天恩都豎起耳朵聽著。 「皇兄,我要的答案,我會自己去找。今日,不說其他,就祝你和皇嫂能夠白頭偕老、相敬如賓!」語畢,傅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周天恩回應什么只是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就做給我看吧。 傅林接獲到周天恩的目光,彷彿這樣說著。 此時,洛雪的心跳得劇烈,傅林的聲音那樣清晰,就在自己的身后,但她卻不敢回頭。一個月前,傅林說完他的決定就真的沒有再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過,儘管身為新娘與新郎的家屬而坐在相鄰的主桌,他們也沒有眼神交流與對話。然而,洛雪仍能夠清楚感覺到他的氣息在身后,令自己有種窒息的感覺。 洛雪想著,或許這就是相見不如不見,有情不如無情吧! 在心中暗暗嘆一口氣,洛雪垂下眼簾任憑復雜的情緒在心里交纏著。 洛縈看出洛雪的煎熬之處,那日之后,洛雪將傅林的事情告訴姊妹們,這樣的事情,除了安慰和支持,她們實在給予不了任何幫助,僅能在心中暗嘆一口氣。洛縈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地方,對著每一位攀談的人物都要掛上微笑,這真的是一件好累、好累的事情。 「我在附近走走,一會兒就回來?!孤蹇M低聲說道,洛光和洛雪知道她是想去透氣一下,便點點頭??粗蹇M站起身來,洛光不忘提醒:「快些回來?!?/br> 走出熱鬧的筵席,她緩步離開玄寧殿,在玄寧殿外是一片花海,此時是近趨黑夜的黃昏時刻,夕陽淡淡的黃色撒在片片的花瓣上,有種觀看著古老記憶的錯覺。 此情此景讓洛縈看得入神,沒有注意到后方的來人。 「姑娘,這里的景色可真好?!挂幻凶拥穆曇艋虻卦诙呿懫?,洛縈警戒轉過身,卻發(fā)現(xiàn)來人不只一人,而是四名不認識的男子。 「姑娘孤身在此,倒讓在下想起古人所云: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方才說話的男子向洛縈露出她最難以招架的燦爛笑容,過度熱情,令人渾身不自在。洛縈皺了皺眉頭,不想與眼前的人有過多的對話。 想著也許是哪家的紈褲子弟,洛縈不可置否地揚起嘴角,禮貌性欠身便要揚長而去,不想另外三人一跨步,擋住了洛縈的去路。 「姑娘,既然在此相遇,自是有緣,何不一同在這花園里走走呢?」其中一人對洛縈說到,令后者相當不快,她沉著聲音說到:「公子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要回筵席去了?!?/br> 「姑娘才剛走出來,怎么急著回去呢?難道不是被里頭的熱鬧弄得頭昏,而想出來透透氣的嗎?」另一名男子說到,令洛縈心中暗驚,難道他們一直注意我? 就在洛縈不知所措之時,一雙手忽然推開擋在洛縈面前的男子,來人面無表情地站著,視線冷冷地掃過方才圍著洛縈的四個人,被充滿氣場的視線瞪著的四人都彷彿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草民......參、參見三皇子!」不知是誰率先跪了下來,隨后眾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行禮。 此四人是虹都有名的世家公子,皆為家中庶子,無繼承家業(yè)之權,卻享世家之富,久而久之被養(yǎng)成這般自命不凡的風流品行,被封為京城四霸,流連煙花巷口、酒館飯館,可無論再自命不凡,在身為皇子的周天清面前也不敢放肆。 周天清不語,他們也都不敢抬起頭來。 猶豫一瞬,周天清猝不及防地輕輕拉起洛縈的手,拋下一句話后跨出步伐,帶著洛縈遠離那四位男子?!腹媚锸俏覀冎芗业娜耍耸孪虏粸槔?,否則......后果自負?!?/br> 四名男子面面相覷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陷在震驚當中,久久不能言語。 周天清想,洛霜和周天恩成婚之后,周家和洛家便是姻親,自然洛縈亦屬于皇家人的一部分,置于此話會給那四名男子產(chǎn)生何種聯(lián)想,周天清并不在意??闪硪贿叄蹇M卻無法不在意,此時的她腦中一片空白,臉頰無法抑制地發(fā)燙,心跳撲通撲通地加快,那句「周家的人」猶如平地驚雷,攪亂心池。 走了一段距離,洛縈才稍稍冷靜下來,終于抬起頭,望著周天清的后腦,心里有股奇妙的情緒正在發(fā)酵。有些羞,有些惱,有些喜。 「謝謝你。」洛縈紅者臉,滿懷感激地輕聲說。 前方的周天清終于停下腳步,放開洛縈的手,想到方才看見洛縈走出玄寧殿的大門,不久后,京城四霸也跟著出了玄寧殿的門,不好的預感閃過他的腦海,連忙出來看一看,果不其然見到洛縈被為難著。 「他們是虹都有名的紈褲,以后看見他們要小心些,尤其別一人四處間晃?!怪芴烨宥诘?,上下打量著洛縈問到:「沒事吧?」 「沒事,真的謝謝你了。」洛縈揚起嘴角,眼神直直地望進周天清的眼眸里,清澈而乾凈,被女孩子用這樣的目光盯著,周天清心中一動,霍地紅了臉,顯然相當不自在,他急忙別開眼,彷彿要掩飾慌亂似的說到:「不用客氣,你是皇嫂的jiejie,是我們周家的人,我?guī)湍闶菓摰?。方才事急多有冒犯,請姑娘見諒?!?/br> 氣氛瞬間僵住,洛縈想明白周天清那話的意思,心中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接著又想到洛霜一個月以來的悶悶不樂,而周天清也不由自主感嘆這場算計大于愛情的婚姻,只是出身皇家,真情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之類的鏡花水月,無關乎有情無情。 「大皇子,是個怎么樣的人呢?」洛縈小心翼翼地問道,偷偷觀察著周天清的表情,但后者沒有任何情緒外洩只是淡淡看著她。忽地,洛縈感覺周天清變得有些不一樣,此種不一樣在于他散發(fā)的氣質。 此時的他,不是吹笛的才華橫溢,也不復方才有男孩的青澀,而是有一雙洞澈一切的乾凈眼瞳,以及一股說不清道不盡的瀟灑之意。 「我想想,皇兄從小就是兄弟里最沉穩(wěn)的?!怪芴烨逑萑牖貞?,往事如潮水涌來,可有太多事難以道盡,所以乾脆不說。只是...... 周天清若有所思地端詳著洛縈。 被一雙沉思的眼睛毫無雜念的看著良久,洛縈的臉忍不住紅起來?!冈?.....怎么了?」 事實上,周天清正思索著洛縈的立場。洛家的身分已經(jīng)從普通老百姓升為皇親國戚,從此之后,每一位姑娘的婚事將不只是父母之命,或許還牽涉著家國之事。如此一來,眼前這名少女歸隱的愿望將變得遙不可及,恐怕她們每個人都還未意識到這件事吧! 周天清暗自嘆一口氣,表面仍面色如常,不言不語的他讓洛縈感到捉摸不定,此時,洛縈終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那個,很抱歉不小心把你的蕭拿走!」洛縈輕輕抽出系在腰帶上的蕭,恭敬地遞給周天清,后者接過它并露出微笑?!付嘀x姑娘?!?/br> 洛縈望著周天清的微笑有瞬間的失神。今日的他穿著淡紫色的外衣,散著一股屬于皇家的華貴之氣,只是周天清的身上自有一股溫和的氣質將尖銳的鋒芒遮掩住。那股溫和是一種淡淡的愁,還有自在的瀟灑。 忽然想起周天恩,洛縈恍然明白他與周天清的差別。周天恩的眼神深邃,看著他,你幾乎能感覺到一股事在必得的決心,用力抓住一件東西的感覺。而周天清的目光帶著的,是無所求的無慾眼神,彷彿什么都可以放掉。沒錯,周天清的手是敞開的,可能里面空空如也,但他也不想去抓住些什么。 比起周天恩,洛縈感覺與周天清說話,更讓人感覺自在。 「姑娘想不想去別的地方走走,或者你想回去筵席上?」周天清望著手中暗色的蕭,上面沒有一絲灰塵,可見一個月來,這名少女有貼心地愛護它,不任由它被灰塵侵擾。這把母后留給自己的蕭,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邊,這次意外被洛縈所帶走卻完璧歸趙實在是幸運!要知道白玉翠蕭乃一珍寶,若落入他人手里不知會淪落怎樣的命運?想到此處,周天清充滿了感激,對眼前少女的好感不由增添幾分。 「別的地方?」洛縈睜大雙眼,周天清發(fā)現(xiàn)少女的又圓又大的雙眼洋溢著光芒,忍不住揚起嘴角?!赋柕睢J俏易〉牡胤?。那里有件或許你會喜歡的東西?!拐f著,又感到一絲不妥,或許這樣邀請一位姑娘到自己殿內會影響到她的名聲,于是改口:「不如這樣,我去拿個東西,姑娘在這兒等一會兒如何?」 洛縈眨眨眼,體會到周天清的用心,會意點點頭?!负玫?,我在這里等你?!?/br> 「我很快就會回來。」周天清承諾并轉過身跨步離開。 看著周天清的背影,洛縈忽然間發(fā)現(xiàn)夕陽的光輝比起剛才步出筵席更加微弱,黑夜將要降臨了。 洛縈發(fā)了會兒呆,忽地感覺到有一股強風吹來,將她的裙擺吹向風的去向,同時,一股冷意侵襲。 起風了。洛縈想。獨自一人在諾大的宮殿中,她感受到一股空間的居囚感,想著洛霜今后大概必須與此感為伍,她忍不住為meimei心疼起來,眼眶微濕。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我的以后,會怎么樣呢?可不可以把握住自己的未來? 洛縈不敢確定,或許天下間,沒有人能夠肯定,無論貧富或貴賤。 霍地,背后傳來突兀的沙沙聲響,洛縈渾身一震,不敢朝后看,忍不住往周天清的去向一看,他已經(jīng)轉過轉角。驚慌感在洛縈心中亂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是錯覺吧?她嘗試說服自己,身體已經(jīng)緊張得動彈不得。 啪! 有人輕拍一下洛縈的肩膀,令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霍地繃緊,她回頭一望,一名男子站在洛縈面前,他帶著燦爛的笑容問:「請問玄寧殿怎么走?」 洛縈嚇傻了眼,心里暗驚。 太過近的距離令洛縈感到不適應,她稍微退后幾步,禮貌性微笑。「從這里一直直走,接著右轉就是了?!?/br> 「謝謝。請問姑娘和三皇子是什么關係呢?」那人繼續(xù)微笑,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有什么問題,問我就可以了?!购杖?,周天清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洛縈訝異回過頭,只見他面色不悅地看著來人,后者訝異地瞪大雙眼:「怎么可能?!你......!」 洛縈瞥了一眼周天清和陌生人,不解地望著兩人的眼神機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