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嬌嬌 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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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不是在為這件事本身爭執(zhí)。 余光里身影一動,謝原走了。 歲安心頭猛的抽痛,卻不敢看謝原離開的背影,只能懊惱又無助的在床上抱膝而坐,埋頭縮成一團(tuán)。 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忽然又轉(zhuǎn)了回來,床沿輕陷,是有人坐了下來。 “嚷了這么多,還不渴?” 驟然回歸的溫柔,還是熟悉的感覺。 歲安頓了頓,慢慢從膝間抬起頭,臉上淚痕糊開。 男人溫柔平靜的神情一點點映入視線,與前一刻的暴怒截然不同。 謝原看著歲安哭花的臉,伸手過去,指腹輕輕擦過,也染濕了。 “嗯?”他挑了挑眉,把盛著溫水的盞子遞過來。 歲安盯著面前的茶盞,忽然淚水盈眶。 她閉上眼,低聲說:“對不起元一……對不起……” 謝原并沒有哄她,而是順著道:“你的確該道歉?!?/br> 歲安抬頭看他。 謝原又往她身邊挨了挨,一手端著茶盞,一手輕輕攬住她。 “歲歲,當(dāng)日我與你坦白那些話,是希望與你之間能多一分坦誠,而不是讓你在失去理智的爭吵中拿來堵我。當(dāng)日告訴你這些,我就知道你心里會有疙瘩,所以我只能力所能及的讓你感受到,我早已不那么想了?!?/br> 歲安眼神輕動,微微怔然。 “不,不那么想?” “是。我改變主意了?!?/br> 謝原摟緊了她,聲音輕緩且沉:“我曾覺得,迎接生命,是一件責(zé)任重大,不可出錯的事情,我需要做很多準(zhǔn)備,能應(yīng)對一切變故和風(fēng)浪?!?/br> “但其實,當(dāng)這個孩子,在我并沒有達(dá)到自己預(yù)期的程度來臨時,我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慌亂不安?!?/br> “且因這個孩子的到來,我開始清晰的認(rèn)識到自己需要做什么,應(yīng)當(dāng)做什么。” “我在一日日的籌備等待中,開始有了期待。” 歲安蹙眉:“對不起……” 謝原笑了笑:“你拿我的話和我吵架,冤枉我,的確做錯了,但孩子的事,你不必道歉,你說的,我全都明白?!?/br> 歲安倏地抬眼,有點鬧不懂謝原的意思。 他是……同意了? 謝原看出她的疑惑,轉(zhuǎn)而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面對生死,我們永遠(yuǎn)不可能做到萬全準(zhǔn)備,你不必將它看的過于深重,它也不是一件必須要做出取舍才能面對的事?!?/br> 謝原傾首,輕輕抵住歲安的頭:“歲歲,母親并不是因為你有了它,才這樣篤定的放手離去,是因為你,她看到你,已經(jīng)長成了她放心的樣子,而這,不也是你一直想要成為的樣子嗎?” 歲安的眼神慢慢變化,是在思索謝原的話。 謝原并不避諱提到長公主:“告訴你一個秘密。” 歲安轉(zhuǎn)眼看他,靜候下文。 兩人仿佛完全忘了前一刻激烈爭吵的樣子,他們好像共同找了一個宣泄口,把亂七八糟的情緒傾倒了出來,換來這一刻的冷靜與平靜。 “我曾悄悄思索過,母親這樣的人,是如何與父親走在一起,生兒育女?!?/br> 歲安難得的笑了一聲:“這是什么問題?!?/br> “因為我想象不出,經(jīng)歷了那么多風(fēng)波與磨難,怕是已經(jīng)將畢生的信任和柔軟都磨光的女子,要如何才能對一個男人展開心扉,恩愛多年,甚至在身體情況不允許時,堅持生下你?!?/br> 歲安:“因為父親足夠好吧?!?/br> 謝原贊成的點頭:“是啊,答案只能是因為,我根本想象不出,父親為此做了多少努力,才換來這份真心?!?/br> 歲安心頭微動,似乎明白了謝原的話中深意。 謝原看向懷中的妻子:“其實我們都知道,此事未必沒有最優(yōu)解,只看如何決定罷了?!?/br> 歲安定定的看著謝原,像是在重新認(rèn)識他。 謝原:“孩子在你腹中,如果你真的無法釋懷,要懷著這種沉重的心情繼續(xù)前行,對你們母子都是傷害。那不如此刻就打掉他?!?/br> “但,還有一種方法?!?/br> “你可以不放手,可以繼續(xù)去做你要做的一切,但沒必要將一切都壓在自己的身上和心間?!?/br> “你可以分給我。謝元一,可作長刀,披荊斬棘,可作暖窯,擋風(fēng)遮雨,” 第144章 說出不要孩子的話, 或許是因為心中情緒難抒,或許是因有孕時情緒的不穩(wěn)。 但在謝原說出這番話時,歲安心中陡然升起強烈而清晰的念頭。 她不想放棄這個孩子。 她甚至記得, 最初知道有孕時,自己是期待歡喜過這個孩子的。 一場爭吵就這樣歇了聲,謝原陪歲安又說了會兒話, 直到她打了個呵欠,眼皮開始發(fā)沉,謝原起身端來已經(jīng)放溫的藥, 看著她一滴不剩喝掉重新睡下才從房中出來。 出門就被祝維流和太子堵住。 之前是因為月份還小, 加上剛回長安還要許多事要做,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關(guān)注,歲安有孕的事就只有謝家和北山以及個別人知曉。 但今日瞞不住了。 祝維流看到歲安時就覺得她狀態(tài)不對,趁著御醫(yī)出來,抓著一通詢問,驚的他直瞪眼,太子也懵了。 從朝廷決定開采金礦到長公主病逝,誰都不知道歲安是懷著孩子在忙碌。 太子氣急, 脾氣一上來,語氣也跟著沖起來。 “她現(xiàn)在這樣就該留在府里好好養(yǎng)著, 瞎折騰這些干什么!要你是干什么的?” “殿下?!泵鎸μ拥呐穑x原悉數(shù)接受, 平靜回道:“歲歲沒有大礙,已經(jīng)歇下了, 殿下此行時間有限,還是先談?wù)掳??!?/br> 太子以為自己聽錯了,強調(diào)道:“謝原, 剛才御醫(yī)說她……” 謝原:“沒有cao勞的事,她便不會cao勞,沒有隱患麻煩,她自然無從憂心,時間緊迫,還請殿下和祝將軍以大事為重,否則,歲歲只會更擔(dān)心cao勞?!?/br> 太子像是聽了個笑話。 “殿下?!弊>S流忽然開口,打斷了太子蓄勢。 他無奈的扯扯嘴角:“末將斗膽說一句,別說是殿下和謝郎君,就是陛下和李駙馬在這里,也未必能攔住的她。謝郎君的意思是,既然攔不住,那就讓她無思可憂,無事可勞,好過苦口婆心,還聽不進(jìn)去啊?!?/br> 謝原眼神微動,看了看祝維流。 太子默了默,肩膀一松:“也罷,先談?wù)掳伞!?/br> 于是,趁著歲安小睡期間,謝原又領(lǐng)著太子和祝維流回到堂中議事。 石塊靜靜立在那里,太子眼神沉冷,“若這些東西被有些人‘無意’發(fā)現(xiàn),傳了出去,此刻還不知會有什么麻煩?!?/br> 謝原和祝維流對視一眼,是一樣的想法。 對方這場設(shè)計針對的太過明顯,若成功,自然很麻煩,但現(xiàn)在它失敗了,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勾結(jié)地方官貪污,朝廷震怒徹查;暗中經(jīng)營黑市,揚州一役清剿殆盡,進(jìn)一步暴露線索和朝中內(nèi)鬼;括戶之策將山寺道觀作為第一目標(biāo),清查了對方可以藏匿人手之地。 終于,對方想出了如此辦法,試圖掀起一場軒然大波,直接被扼殺于初始。 這絕不是尋常的牟利,而是帶著野心的陰謀。 可這樣的野心,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有的。 從這個角度看,對方的身份便有了一個范圍。 太子:“可否立刻查出對方身份?” 謝原無聲斂眸,狀似思索,祝維流看了謝原一眼,主動道:“殿下放心,山難的地點,這些石塊還有的查,線索定在其中,眼下殿下監(jiān)國,日理萬機(jī),不可被這一件事分去全部心神。” 謝原應(yīng)聲:“祝將軍所言,也是臣想說的。不瞞殿下,臣的確有些線索和方向,但還需細(xì)致查證,此事非同小可,但國中無小事,殿下要做的,是穩(wěn)住大局?!?/br> 太子一聽這話,心下大定:“好!孤便將此事交與謝卿和祝將軍,不過……”他話語一轉(zhuǎn):“jiejie……” 謝原搭手一拜:“殿下亦可放心,歲歲不會有事?!?/br> 話說到這份上,太子也無話可說。 “祝將軍,能否請你幫個忙?” 送走太子后,祝維流也不打算走了,準(zhǔn)備留在北山看看能幫什么忙。 沒想到謝原一點不和他客氣,主動開口。 祝維流審視謝原片刻,問道:“什么忙?” …… 歲安睡了一覺起來,天色都暗了,朔月守在一邊,掐著點兒給她送來湯水。 歲安接過湯藥,忽然愣了愣,一抬頭,身邊幾個丫頭全都眼腫鼻紅,就連玉藻都不例外。 歲安笑了一下,語氣溫和:“你們怎么啦?” 幾人見歲安笑了,越發(fā)不敢露哭臉,跟著賠笑:“沒事呀,夫人今日這一覺,是這段日子以來睡的最踏實的,可要吃點什么?” 歲安想了想,摸摸肚子:“我忽然很想吃豆沙炊餅,豆沙要綿密細(xì)膩,少些甜。還想喝魚湯。” 此話一出,幾個婢女愣了愣。 這段日子,歲安吃喝照常,可她沒有什么胃口,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已經(jīng)很久不像現(xiàn)在這般,指名道姓要吃什么,滿臉泛饞。 阿松反應(yīng)最快,連連點頭:“好、好!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 您可千萬留著胃口好好吃飯啊! 歲安咂咂嘴,竟有點忍不住了:“好像餓的更快了?!?/br> 她摸了摸肚子,想起自己出血的事,朔月等人已為她重新更衣,血跡已然不在,但歲安還是有些后怕,問起醫(yī)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