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嬌嬌 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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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安進(jìn)來時,帝后與太子皇子們都已進(jìn)來,桓王一家因及時護(hù)駕,也跟在身邊,剩下的朝臣和眾官員貴族,都留在了外面。 “父皇!” “舅舅,您沒事吧?”太子和歲安第一時間詢問建熙帝。 建熙帝搖頭:“朕無事?!?/br> 簫翌撥弄了一下墓室的石門,苦惱抓頭:“這個根本推不動啊?!?/br> 桓王:“不可動那個!墓室都是經(jīng)過設(shè)計的,若此刻關(guān)上墓室門想再出去就難了!” 魏楚環(huán):“可是這樣敞著,賊人遲早追進(jìn)來!”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簫翌當(dāng)即從墓室石門邊退回,做了噓聲狀:“有人來了!” 建熙帝瞪著進(jìn)門方向,與皇后握在一起的手隱隱發(fā)力:“讓他們來,朕倒是要看看,這些魑魅魍魎的真容?!?/br> 皇后嚇得不輕,臉上的妝容都被眼淚糊花,可這一刻,她忽然上前擋在建熙帝面前:“賊子若要犯上,必要從本宮的尸體上踏過去!” 太子眼神一震,幾步上前,擋在皇帝和皇后跟前,“賊人若要傷我父母,也得問過我!” 剩下幾個皇子公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躲,也不敢湊上來,默默的吊著眼淚。 桓王沉下氣:“女眷都往后,阿翌,你站過來。” 簫翌明白了岳父的意思,他將擋在身前的魏楚環(huán)一推,和桓王一起擋在最前面:“小婿愿與岳父共抗賊人?!?/br> 桓王激賞的看了他一眼,哼笑一聲:“環(huán)娘沒選錯人,本王也沒信錯人?!?/br> 魏楚環(huán)退到了歲安身邊,“jiejie。” 歲安握住她的手,能感覺到她在害怕的發(fā)抖。 “沒事的?!睔q安撐起笑容,“別怕?!?/br> 終于,腳步聲在墓室之外停下,像是在醞釀一場有儀式感的登場,對方甚至停頓了一下。 下一刻,歲安聽到一個女人的輕笑。 “我就說,除了這里,你們還能躲到哪里?!?/br> 石門之外,十?dāng)?shù)個黃衣蒙面人擁簇著一個女人從門邊走了出來。 女人一身素服,嘴角漾著淺笑,只有那雙眼睛,往日里溫柔無害的神色,已然變得凌厲起來。 樂昌縣主,師樂安。 兩廂對上,所有的答案在這一刻揭曉。 建熙帝冷冷道:“果然是你。” 樂昌縣主從善如流:“是我?!?/br> 建熙帝:“開國先帝待你們師氏不薄,不僅保留你們的身份爵位,甚至能讓你們安享富貴,可你們竟如此不知回報,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果然,日子久了,總有人試圖扭曲真相。大周才歷經(jīng)代,就已有陛下這般顛倒是非之人。” “我糾正一下,不是先有了你們的開國皇帝,才有我們的恩典和富貴,而是先有我們肯定了你們的開國皇帝,愿意配合你們?nèi)ト〈页遣粻帤獾幕杈?,才有了你們的開始?!?/br> 樂昌縣主從容的面對著建熙帝的怒火,“昏君無道,本就該由更有資格的人取而代之,這是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可你們魏氏與我們師氏,早在當(dāng)日大周立國時,便恩情兩清了?!?/br> 歲安:“既已兩清,又為何要生事?” “生事?”樂昌縣主輕輕笑了一聲:“人活于世,有個把志向,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歲安:“先叛舊國,再叛新主,師氏的志向,也不怎么樣?!?/br> “你住嘴!”樂昌縣主情緒微動,冷冷呵斥一聲,注意力終于落在歲安身上:“你不必這么著急,自你第一刀捅向我侄兒那刻起,今日,你李歲安就必須死,而且,死的比所有人都慘。” “侄兒?”太子眼神一厲:“jiejie說的竟絲毫沒錯,那山錚果然是關(guān)鍵人物。難怪,他處在你們的圈子內(nèi),身上既無標(biāo)記辨認(rèn),亦無蠱毒約束克制,只因他這副血脈,便是最忠誠的證明?!?/br> 樂昌縣主神情冷漠:“是,一脈相承,就是最忠誠的證據(jù)。就好像你們,今日都要死在這里。而你,李歲安,你的死,僅僅是為我的侄兒殉葬,你記住,他不叫山錚,按照輩分,他叫師明崢。” 說著,她眼神一動,落在歲安的肚子上:“你有孕了吧?真好。” 魏楚環(huán)一抖,下意識伸手擋在歲安身前,嚇得桓王妃直接伸手拉她。 同一時刻的墓室之外,祭臺下的官員已經(jīng)全被黃衣蒙面人控制。 其中,鎮(zhèn)國公府樊氏和衛(wèi)國公府祝氏作為武力最高,事發(fā)一瞬間就被率先暗算。 可樊家祝家都是行軍之人,即便中了迷針暗器,也依舊抵擋了一陣,直至此刻,迫退至另一角,和這些黃衣人形成了暫時的對峙。 然而,持刀對著他們的黃衣蒙面人卻道:“諸位都是跟著陛下南征北戰(zhàn)的功臣,可靖安長公主地位無雙,不是你們這些外臣能比的。賊認(rèn)不除,陛下心中難安,陛下不安,國必將亂。” “今日是為了徹底清剿朝中異心亂黨,只要各位是清白的,就一定不會有事,但若你們依舊反抗,那陛下就不得不懷疑,各位是心虛了?!?/br> 祝維流中了暗器,渾身使不上力氣,他冷冷道:“你說,是陛下設(shè)計了今日的事,為的是審我們?陛下懷疑我們???” 樊家人沒有說話,祝蕓嬋也面露思索。 黃衣人笑了一聲:“當(dāng)年令先帝迷亂昏庸的,還是他的枕邊人呢,連枕邊人都不可信,諸位這般相隔千里,一年到頭難以見上幾面的‘親信’,又如何能真的放心信任呢?” “放屁!”樊家人終于忍不住,反駁道:“我不信陛下會如此對我們,你們到底是何人!” “不急?!睂Ψ胶芷届o的說:“稍后陛下提審你們時,你們自然能知道好歹?!?/br> 另一邊,山錚已經(jīng)被抬了下來,避開旁人視線,安置在隱蔽處。 南邵王妃幾乎是撲過來抱起他,一遍遍喊他。 他的兒,渾身上下全都是血窟窿。 “王妃,我們定會極力救治少主,您安心過去?!?/br> 南邵王妃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先將崢兒送走,他快撐不住了?!?/br> “王妃!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難道您想讓王爺和縣主的籌謀付諸東流嗎!” 南邵王妃再不情愿,也只能含淚應(yīng)下。 山錚,不,是師明崢,他已昏死過去,根本聽不到她這個母親的話。 南邵王妃死死握著拳,終于放下山錚,在黃衣蒙面人的引導(dǎo)下,回到朝臣官員被看押的位置。 忽的,身后的人將她狠狠一推,南邵王妃向前一跌,蹲在人群中的南韶王連忙起身接住:“王妃,你怎么樣!?” 那黃衣人已開口:“郡王妃,陛下只想找出真正的賊首,倘若你們南韶郡王府清清白白,陛下定然不會為難,您也不至于嚇得什么都說不出。” 這里被控制的都是朝中重臣,州道要員,還有跪了一路的魏詩云,聽完黃衣人的話,眾人不可置信:“是陛下?” 黃衣人冷哼一聲,“稍后,陛下會一一提審諸位,我不放告訴諸位,陛下早已掌握了許多證據(jù),今日的提審,只為不錯漏,所以諸位只要有問必答,坦誠無欺瞞,自然就沒事了。” “豈有此理!”南韶王忽然激憤,他緊緊抱著王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是國君,有什么事不能大大方方的來?我等都是忠君之臣,不曾有半分疑心,如今竟被當(dāng)做階下囚一般對待?!?/br> “本王倒是要問一句。陛下既然能用這種手段來進(jìn)行所謂的提審,那他又會用什么證據(jù)來定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道旨意的事情,何故如此!” 眾人驚駭,可細(xì)細(xì)一想,這事的確荒唐。 堂堂國君,竟用如此手段來控制朝臣,更進(jìn)一步想,剛才山門外那幾道轟鳴來得很突然,像是在阻擋出路,這就說明,今日發(fā)生在這里的事情很可能不會傳出去。 足以證明,陛下今日想要誰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長公主,因為舊日逆臣,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事情。 自漕運(yùn)貪污案以來,這朝廷就沒有真正安穩(wěn)過。 …… “放心,你們離死,尚有片刻功夫?!睒凡h主并未急著讓人動手,她的目光逡巡一周,從太子身上劃過,落在幾個皇子身上。 建熙帝神情一凜:“你想干什么???” 樂昌縣主顯然不想廢話,她抬手一指,“殿下,請你過來。” 魏鈺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會被點(diǎn)名,嚇得抖了一下,無措的看向建熙帝。 樂昌縣主笑了一聲,在外寬慰:“殿下,只要你此刻走出來,你就會是大周的新帝,從此凌駕萬人之上,尊貴無雙,這難道不比你屈居太子之下,事事都要看著這個嫡兄的心情和眼色過活要好嗎?” 魏鈺十分無措:“父皇,皇兄……” 歲安:“凌駕萬人之上?在萬人之上做個傀儡,比活生生做個人好嗎?” “我說了讓你閉嘴!” 歲安:“縣主行事一副十拿九穩(wěn)之態(tài),何故對著我,便這般失態(tài)?” 師樂安冷冷的看著歲安:“我們之間、不,是我和你們北山之間,積怨太深了,崢兒的賬,駱驍?shù)馁~,商市、黑市、佛寺,一筆一筆,全與你們北山掛鉤!” 下一刻,她忽然笑了:“好,你我這筆賬總是要算的,我先和你算,李歲安,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第155章 正文結(jié)局(上) 歲安這一開口, 無異于引火燒身。 師樂安似乎篤定了要拿她開刀。 謝原就在歲安身邊,聞言正要伸手去拉歲安,師樂安已盯住他:“哎, 謝司郎,你就不必動了吧?!?/br> 謝原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 師樂安忽作恍然狀:“我想起來了,謝司郎功夫了得,當(dāng)日在八月典的水島上, 你便是憑著這身武藝殺了駱驍?!?/br> 駱驍, 馬堯。 真是一怒未平一怒又起。 師樂安的眼神逐漸玩味,她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新玩法, 繼而抬手示意, 身邊的黃衣人當(dāng)即上前抬臂, 腕上的袖箭已對向墓室中的人。 墓室眾人神色一緊,桓王和蕭弈直接堵在最前。 “師樂安, 你要弒君不成!”桓王已看出師樂安要皇子的意圖,強(qiáng)調(diào)道:“若陛下與諸位殿下今日在此有個長兩短,你師氏怕是名不正言不順,要遭天下人唾棄?!?/br> “怎么會明不正言不順呢?”桓王的話非但沒有恫嚇到對方,反而令師樂安發(fā)笑。 她享受著掌控大局的滋味, 大方分享:“今日事畢, 所有人都會知道, 陛下因長公主之死,人入瘋魔疑心生病, 竟借長公主的祭禮誘全境官員貴族入局,濫用私刑,甚至濫殺無辜。沒曾想——” 師樂安停頓了一下, 指了指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墓室:“長公主在天有靈,心生悲憫,墓室機(jī)關(guān)無故啟動,陛下連同諸位都被封死在墓xue中,意外喪生?!?/br> 聽到這里,建熙帝已怒不可遏:“你妄想!” “怎么會是妄想呢!”師樂安大笑起來:“皇帝陛下,你以為我現(xiàn)在是在同你話家常拖時辰嗎?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