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寵 第11節(jié)
“不是說三天一次?” 難不成這位正人君子半夜有什么特殊愛好? 比如給大美女老婆編小辮? 男人動作不疾不徐,掌心托著她的長發(fā),將原本應該綁在脖頸上的頸圈鈴鐺,綁在容太太漂亮的發(fā)尾。 黑暗中,男人原本清冽的聲線沾了點啞,沁著點烏木冷香的氣息若隱若現(xiàn):“零點了?!?/br> 時間卡的真分毫不差。 顧星檀徹底清醒了,眼睛適應了好幾秒,才逐漸能看清房間。 視線忽然頓住。 首先映入眼簾,是原本放置嚴肅金融書籍的床頭柜,此時竟然整齊排列著各種情趣小玩具,遲鈍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 屏息想了片刻。 懂了。 強撐著離開他懷里,閉著眼睛張開手臂,雙唇一字一句艱難吐出:“來、吧?!?/br> 容懷宴順利將鈴鐺綁好,清晰看她顫抖的睫毛,眼神稍暗—— 語調(diào)是一如既往的神閑氣定:“容太太,我愛好沒你特別,所以你倒也不必這么……” “舍生取義?!?/br> 最后四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等等??? 她一清純少女,怎么就成了愛好特別的老司機??? 然后沒等她再開口。 已經(jīng)被容懷宴重新?lián)苹亓藨牙铩?/br> 一墻之隔的屋外,原本停下的雪不知何時,越下越大。 寒風刺骨,大雪漫天。 而溫暖如春的室內(nèi)。 少女上身坐起,重心落于男人肌理分明的腰腹位置,雙臂環(huán)過他的脖頸,散落雪白脊背上的發(fā)梢晃動時,墜落其中的鈴鐺,起初很慢地發(fā)出清脆玉音。 深夜,鈴鐺聲越來越急,與真正的美人泣音融于一起,分不清是哪里傳出來的聲音。 隱約還能聽到美人泣音中模糊拉長的語調(diào): “嗚,我要古紙~” “再哭一聲?!?/br> “古紙~~” “哭到我滿意,就給你?!?/br> “容懷宴!” “明天——” …… …… 意識模糊之前,顧星檀好像聽到他答應了? 是答應了吧? 翌日。 顧星檀醒來時,床上一如既往只有她自己。 容懷宴似乎沒有那種早起跟美人太太溫存的細胞,若非房事上花里胡哨的,顧星檀真懷疑,他是不是把晚間運動也當日常必要任務。 活得不像是個真人。 又以表相,偽裝自己是真人。 不過—— 當顧星檀瞥見條夾在床頭那堆小玩具之間格外顯眼的白色便利貼后,立刻對容懷宴改觀,眼角眉梢的愉悅掩蓋不住,甚至壓下了眉目間來自事后的靡靡艷色。 管他真人假人。 能給她古紙的,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窗簾大開,室內(nèi)光線充裕,清晰可見白色紙條上赫然寫著: [下午江秘書會把古紙送去你工作間。] …… 想到修復材料馬上就到手,顧星檀像是卸下了重擔,本就明艷照人的臉蛋,紅唇不自覺翹起。 連帶著看小助手南稚都覺得她皺巴巴的臉蛋,可愛極了。 博物館員工食堂。 南稚看到顧星檀慢悠悠用餐的模樣,急得上火:“老師,現(xiàn)在大家都在傳您昨天上了中年老男人的車,是被包養(yǎng)了呢!” “還有人拍了照片,發(fā)群里?!?/br> 顧星檀掃了眼群里所謂實錘她被老男人包養(yǎng)的照片,紅唇溢出一抹嗤笑。 是昨天容家司機來接她的畫面。 云淡風輕地收回視線,沒當一回事:“啊……這樣呀?!?/br> 假的離譜。 叫不醒一群裝聾的人。 見她毫不走心的反應,南稚懵逼:就著? 咬字清晰地提示,“老師,咱們館里一直跟您打擂臺的古籍修復師唐老師,您記得吧?” 在顧星檀入職博物館之前,唐旖若是館內(nèi)最年輕的女修復師,由于師承館內(nèi)最德高望重的古籍修復師,師承和履歷都是佼佼者。偏偏人長得還漂亮,淡雅如菊,很受館內(nèi)年輕人的追捧,公認的修復圈女神。 這不是,顧星檀空降過來,直接占據(jù)了館內(nèi)年輕一輩最好的資源,他們可不得為女神不滿。 雖然顧星檀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妨礙,大家把她們拿來比較。 南稚語氣很酸:“聽說她有個很厲害的追求者,送了她好幾張仿古紙和甚至宋絹呢,嘖嘖嘖,大家都知道您最近缺這類紙,這不是,踩您捧她呢。” 古籍修復與古書畫修復有相似的一面,類似于……最缺的就是修復材料。 “所以,傳聞唐老師被年輕追求者送了您求而不得的古紙,而您被一個中年男人包養(yǎng)?!?/br> “您品品,品品!” 南稚越說越氣,拿起一整瓶礦泉水,猛灌大半瓶。 “唐老師?誰?” 顧星檀抿了口保溫杯里的茉莉花茶,淡淡茶香散開,慵懶語調(diào)透著點漫不經(jīng)心。 “那不就是?!?/br> 南稚恰好看到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來穿著杏色羊絨大衣,優(yōu)雅知性的女人,小心翼翼抬下巴,示意顧星檀看。 顧星檀隨意瞥了眼。 有點眼熟。 還沒細想,南稚又問:“容公子答應把古紙給您了嗎?” 顧星檀眼底愉悅,細白指尖撥弄著餐桌上不知道那位有情調(diào)的廚師插得一支料峭紅梅,閑閑道:“放心,我已經(jīng)睡服他了,今天就會乖乖讓人送來?!?/br> 南稚頓時放下心來:“沒想到容公子看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山白雪,關鍵時候還挺講道理?!?/br> “能被您說服?!?/br> 睡服or說服? 顧星檀目光落在小助手那天真無邪的臉上。 最后不解問了句:“你不是談過戀愛嗎?” 南稚:“?” 顧星檀起身,拍了她肩膀一下,輕嘆道:“算了,等你長大就懂了?!?/br> 南稚:“?” 老師,您可能忘了。 咱們倆同齡! 原本心情愉悅的顧星檀,在回工作間途中,接到了江秘書的電話。 顧星檀:“來給我送紙了?” 江秘書語氣有點為難:“太太,出了點問題,可能要過幾天才能給您送去?!?/br> 顧星檀唇間的笑弧驀地凝固,語氣淡了幾分,“什么意思?” 江秘書心驚膽戰(zhàn):“您要的那些古紙,已經(jīng)送人了?!?/br> 這時,站在食堂外一棵料峭寒梅下的顧星檀目光不經(jīng)意瞥到坐在窗邊唐旖若的側(cè)臉,腦海中電光火石。 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她了。 古紙難尋。 又和容懷宴出現(xiàn)在同一個發(fā)小私人局。 哪有那么多巧合? 顧星檀忽而閑談般問:“送誰了?唐旖若?” 江秘書錯愕道:“您怎么知道!” 他就是不敢提,怕被太太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