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馳斯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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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瞳寶,吃根雪糕消消暑”,許米樂從冰柜里拿出根奶油棒冰塞到殳瞳的手里,剛轉過身來,在超市老板娘唰的一聲半合上冰柜之前,許米樂又極不甘心地伸到里面拎出了根雪糕。 “不行!我得吃兩根,一根消暑,一根敗敗我剛才的火氣!” 許米樂按住殳瞳要掃碼付款的手,鼓著腮幫氣哼哼地付了錢。 和外面略微吵鬧的聲音不同,超市里此刻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圍在一起說笑。 許米樂一邊大口吃著手里的雪糕,一邊探著頭往窗外看。 殳瞳自然地抽過她手里的包裝袋,走到角落的垃圾桶扔了進去,又再次返回到許米樂的身邊。 她抿了抿唇,想要開口說些安慰的話。 還沒張口,坐在柜臺里邊的老板娘倒頗感興趣地問了起來。 “同學,外面那會兒是在吵什么呢?都半天了,我還以為他們是要來買東西的,結果坐這等半天也不進來” 許米樂離得近,恰好關于這件事,她正有滿腹的牢sao要抱怨,手舞足蹈地和老板娘一通比劃后,便扯著手里的演講稿給周圍圍過來的其他人看。 “就被這么張紙劃了一下,沒磕著沒碰著,有必要去醫(yī)務室嗎?我都無語了,其他人還吵著讓我給她道歉,我碰都沒碰到她” 老板娘沒想到面前的這姑娘火氣這么大,一時之間半張著嘴不知道怎么答。 畢竟她也沒看到叢殊婷受傷的程度,說話偏向哪邊都不合適。但被紙劃了下就要去醫(yī)務室,聽起來的確有些小題大做了。 殳瞳安靜地站在一邊,始終沒有說話。 只是聽著許米樂氣急敗壞地控訴著被冤枉的事時,她腦袋里想得都是方才叢殊婷舉著手臂沖馳斯樾喊疼的模樣。 也是那時,她才看清了叢殊婷胳膊上的劃痕,是一條很輕很淺的印記。 她不知道叢殊婷和馳斯樾說了什么,但是很容易想到,馳斯樾這會兒大概已經陪著她去了校醫(yī)務室。 不知怎么的,想到這些,心里那只鮮少出現過的小惡魔突然冒了出來。殳瞳當然是和許米樂一樣氣憤的,只是她的性格讓她做不出當眾辯駁對峙的事情來,所以現在,就趁著無人認識的光景,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了句惱諷的話。 “小米,別生氣了,她們著急去醫(yī)務室,大概是怕還沒有到傷口就愈合了吧” 身后的門簾啪地一聲落下,有三兩的腳步聲響起,許米樂都顧不上回頭看,愣了那么一瞬便樂得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瞳寶,你好絕啊,生起氣來都能不帶臟字的損人,哈哈哈,笑死我了,怕傷口提前愈合了……” 周圍圍觀聽八卦的幾人也沒忍住,捂著嘴撲哧笑出了聲。 殳瞳被許米樂說的耳根泛紅,這是她頭一次在背后這樣說別人的壞話,雖然心里知道這樣不好,可話說出來的那刻,她心里還是松快了不少。 自己好像,變壞了。 老板娘也笑,她起身往門口的玻璃柜那兒走,面上笑意未減地問著進來的幾人要些什么。 “拿包煙” 回答的人嗓音低沉且磁。 殳瞳脊背一僵,馳斯樾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自己說的那番話,他該不會是,聽見了吧…… 殳瞳心里有些發(fā)虛,第一次在背后講別人的壞話,就這樣被自己喜歡的人聽到,尤其說的還是和他有關系的女生。 她低垂著腦袋,默不作聲,心里是說不上來的憋悶和羞愧。 殳瞳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心里一直祈禱著馳斯樾沒有看見她,也沒有聽到她說的那句話。 但事情總是事與愿違,超市門簾被再次掀起來的時候,她聽見那幾個男生調侃著說道,“喬洋,那個和追你的妹子在一起的女孩兒挺有意思啊,神tm怕去晚了傷口愈合了……” “是啊是啊,看起來挺文靜的,沒想到說話這么逗” 殳瞳的心往下沉了又沉,原來他們,全都聽到了…… 悠揚的下課鈴聲適時響起,許米樂擺弄了幾下手機,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然一掃剛才的怒氣跋扈,她笑嘻嘻地挽著殳瞳的手臂,鼓動她陪自己去找喬洋他們。 “一起去嘛,瞳寶,我一個人去多沒意思呀!”,許米樂輕晃著她的手臂。 殳瞳本就不好意思在學校和馳斯樾碰面,現在好了,被他聽到自己背地里冷言嘲諷,她更沒有勇氣去面對他了。 她搖了搖頭,垂著眸想了會兒,聲音悶悶地說著太陽太大了,她有點想先回班里,婉拒了許米樂的邀請。 作者微博:惡女莉莉子biu 盛夏的陽光透過層迭的綠葉,在地面上投影下一浪浪晃動的光斑。 殳瞳躲避著刺眼的陽光,緩慢的走在影影綽綽的樹蔭下。 蟬鳴聲四起間,殳瞳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轉過了身。 陳家銘氣喘吁吁地跑上前,眼睛在她的身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殳瞳有些不明所以,“陳家銘,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啊,沒,沒事,這瓶水給你”,陳家銘意識到自己打量的目光有些明顯,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后頸,把手里握著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水很冰,瓶身上還在往下淌著水珠。 殳瞳順著他的動作接過,抬起頭,仍舊眼神疑惑的看著他。 “我……我剛才聽到有人說你不小心碰傷了,也不知道嚴不嚴重,就先買了冰水想著可以敷一下傷口”,陳家銘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他的額頭上還浮著明顯的汗意,磕磕絆絆的解釋完,他又擔心的補充了一句,“殳瞳,你碰的嚴重嗎?” 殳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陳家銘是誤會她不小心碰傷了。 她擺了擺手,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陳家銘見她身上的確是沒有傷,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 “學霸!何老師找你,你快去老師辦公室!” 頭頂的連廊上有人趴在欄桿上沖陳家銘喊。 “好!我馬上就來!”,陳家銘推回殳瞳要還給他的水,留下了一句你拿著喝,就又匆匆踩著樓梯,往樓上跑去。 殳瞳垂著眸,愣愣地看了會兒手里礦泉水,這才又抬腳穿過大廳朝二樓走去。 位于二樓西側的音樂教室,是殳瞳在整個校園里去的最多的地方。 那時候她剛轉來御木中學不久,不僅老師的教學方式她適應不了,連朋友都沒有交到幾個。 她知道這里的學費有多昂貴,也知道冷明潔一個人把她養(yǎng)大有多不容易,難過的時候她不敢回家哭,所以每天放學前,她都會來這個廢棄的音樂教室待上好一會兒,直到心里的郁結抒發(fā)完,她才背著書包慢騰騰地往家走。 殳瞳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間教室,可是現在,她腳下有些不受控制的,就把自己帶到了這里。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空氣里還飄浮著細小的塵埃。 殳瞳坐在角落的鋼琴椅上,手指輕輕地撫過冰涼的黑白鍵。 教室雖停止了使用,但仍舊有人來定期打掃,四周墻壁上巨大的鏡子朝地板上折射著明亮的光,窗外的太陽緩慢移動,殳瞳瞇了瞇眼,伸出手去遮擋惱人的光線。 云影浮動,溫熱的陽光透過窗戶,從她的面頰上緩緩劃過,手臂放下時,殳瞳從鏡子里看見了身后站著的人。 是馳斯樾。 她慌忙站起身,水潤的眸子里盛滿了驚訝,嘴唇囁嚅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半句話,“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馳斯樾隨手拎起她放在一旁的水瓶,漫不經心地問。 你不是……應該和叢殊婷在一起嗎…… 只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馳斯樾的身影就漸漸壓了下來。 鐺的一聲響,殳瞳緊張地按下了身后的鋼琴鍵。 刺耳的聲響震的她心口有些慌,垂首回看的瞬間,馳斯樾微涼的指腹已經扣上了她的腰,他的掌心還帶著些水瓶上的潮氣,腰間的軟rou就這樣被他輕重交迭地揉弄著。 馳斯樾垂眸,幽深的瞳仁緊緊地鎖著她。 殳瞳呼吸一滯,接著,低磁的聲音便曖昧地落在了耳邊,“剛是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