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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式原配[穿越] 第26節(jié)

    傅嘉樹:???

    車子到了馬斯南路,四月中下旬,陰雨綿綿下,梧桐葉青翠,顏色異常鮮亮,見到傅嘉樹的車子,傅公館的大門打開,開車進傅公館,草坪郁郁蔥蔥,秦瑜見一大片的鮮花上搭了棚子,遮蓋上了一大塊雨篷布。

    傅嘉樹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我媽寶貝花草寶貝得跟什么似的,天熱了遮,下雨了也要遮?!?/br>
    秦瑜想起自己房子里那一院子的花草,應(yīng)該不是天生就那么好看吧?她問:“我那院子里的花草也是伯母在打理的?”

    “嗯?!备导螛渫7€(wěn)了車子,好似想到了什么,“你放心,以后她不會去你的院子里的?!?/br>
    就憑自己上輩子養(yǎng)多rou都能死光光,秦瑜開始擔(dān)心那么漂亮的院子,到時候不會被自己弄得光禿禿吧?

    秦瑜下了車:“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嘉樹等著,有些不解:“嗯?”

    “我不會種花草,要是伯母……”

    傅嘉樹沒等她說完,就答:“知道了?!?/br>
    秦瑜又覺得說錯話了,傅太太是富商的太太,還能給她種花草?想補救:“我的意思是……”

    她的意思還沒說出來,傅嘉寧從屋里出來:“秦jiejie。”

    說著傅嘉寧拉著她進屋:“jiejie,先吃晚飯,今天我mama在做了老家的海鮮面。”

    “mama在做海鮮面?今天是什么日子?”傅嘉樹拉過傅嘉寧問。

    傅嘉寧一雙大眼睛眨巴著,露出狡黠的笑容:“爸爸不在家的日子?!?/br>
    說著傅嘉寧一路小跑去了廚房。

    秦瑜還沒鬧明白這對兄妹打什么啞謎。不對??!她是過來把東西搬回自己家里的,傅嘉寧說讓她留下吃飯?

    母女倆從里面走出來,傅太太說:“秦小姐,今天我們一家子打算吃得簡單些,可別嫌棄。”

    傅嘉寧到秦瑜身邊:“今天真的只有每個人一碗面?!?/br>
    秦瑜哪兒有機會拒絕,更何況人家說了是吃面而已:“伯母親手做的面肯定很好吃?!?/br>
    “走吧!去洗個手,過來吃面?!备导螛鋵η罔ふf。

    秦瑜跟傅嘉樹去洗了手,兩人回到餐廳,桌上還真就放了四碗面。

    不過這個碗好大,秦瑜沒見到面,就看到上頭堆著的白蟹、蛤蜊、蟶子、小黃魚,這還叫簡單?

    傅嘉樹拉開了椅子:“秦小姐,坐!”

    秦瑜坐下,拿起拿起湯勺喝了一口面湯,這個湯可真是鮮香濃郁,用上海話來說就是“鮮得眉毛都要掉下來了?!备陷呑尤幉ǔ缘暮ur面有得一比。

    秦瑜挑起一筷子面往嘴里塞去,太好吃了!再來一口,連著吃了兩口,秦瑜才抬頭:“傅太太,這個面條真的好好吃?!?/br>
    傅嘉寧皺了皺鼻子:“我叫你jiejie,你還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卻叫我mama‘傅太太’?”

    傅太太溫柔含笑:“是??!秦小姐,你也不要這么見外?!?/br>
    “伯母,我知道了。”秦瑜從善如流改口,“您也不要叫我秦小姐,直接叫我秦瑜就好?!?/br>
    “好!”

    正在低頭吃面的傅嘉樹抬頭:“媽,秦瑜說她不會種花草,以后隔壁的花草您也一起弄了。”

    秦瑜一口湯嗆進氣管里,她剛才就已經(jīng)覺得不妥了,忘記跟他說了,他怎么就當(dāng)面提出來了?

    “順帶的呀!”傅太太看向秦瑜,“秦瑜,你喜歡什么樣的花草可以跟我說,我給你換上?!?/br>
    秦瑜發(fā)現(xiàn)也沒必要拒絕傅太太了,人家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伯母,我什么都不懂的,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看了,全憑您做主。您能幫忙我太感激了?!?/br>
    “沒事,你不是幫嘉樹解決了他的心病嗎?應(yīng)該的呀!”

    吃碗面,傭人端來漱口水,傅太太看著這個傭人想起來問:“秦瑜啊!你是不是要兩個老媽子,家里這么大,總歸是要打掃的?!?/br>
    這事兒秦瑜想搬進來之后再找,此刻傅太太提出來,是再好不過,問:“正有這個想法,這么大的房子打掃加上洗衣做飯,應(yīng)該要兩個人吧?”

    “聞秀,你跟秦小姐說一下怎么找傭人。”傅太太叫來了他們家的管家。

    這位女管家,上次秦瑜來的時候見過,是個看上去很精明強干的阿姨。

    “秦小姐,家里的傭人都到王劉氏傭工介紹所找的,工錢大多在四塊到八塊之間。”

    秦瑜腦子里有原主的記憶,鄉(xiāng)間雇傭長短工都是用幾石幾斗米來衡量,也做不得參考。不過她在銘泰的月薪是一百個大洋一個月,而普通職員是三四十,昨天也隨口跟傅嘉樹聊過,他們工廠的工人是一個月十五塊大洋,聽見四到八塊,這個數(shù)字也未免太低了些。

    大約是見秦瑜沒有回答,聞秀又解釋:“王劉氏這個人名氣很響,法租界的那些洋人也喜歡到她家找人,主要是她介紹的傭人都十分可靠。介紹的傭人工錢也就略微高些,其他的介紹所,大多在三四塊一個月。要是碰上個手腳不干凈的,也麻煩?!?/br>
    傅嘉樹臉上掛著笑:“聞姨,秦瑜不是覺得工錢貴了,她可能不了解,傭人是住家的包吃包住,而且干活沒那么累,所以工錢不能跟工廠里的工人比?!?/br>
    “原來是這樣。小姐,傭人里薪水六塊往上已經(jīng)算高了?!?/br>
    秦瑜點頭:“了解了,不知道該怎么選?!?/br>
    “我等下去走一趟,跟王劉氏說一聲,租界這里人來人往,退下來暫時沒找到下家的人,會在她那里住上一段時間,她那里一直有人的。”

    “謝謝聞姨?!?/br>
    “小姐客氣了。要是找到了人,小姐什么時候有空看?”

    “明天上午八點到十一點,我會在隔壁。”

    “好的。”

    把傭人的事給安排了,傅太太叫個傭人幫著把東西搬上傅嘉樹的車,傅嘉樹開車把秦瑜買的東西送到隔壁。

    此刻雨停了,傅嘉寧挽著秦瑜的胳膊慢慢吞吞往隔壁去,等她到的時候,傅嘉樹已經(jīng)把東西都卸下了。

    “謝謝了!”秦瑜跟傅嘉樹道謝。

    秦瑜認(rèn)為傅嘉樹該走了,偏偏這對兄妹都不走,傅嘉樹挽起袖管,蹲下把纏繞瓷器的稻草繩子解開:“你一個人理,打算理到七八點?雖然這里的法租界,晚上一個姑娘家走夜路可不安全?!?/br>
    “沒想到你這么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整理東西還有模有樣。”秦瑜把東西放樓上去

    “我留學(xué)的時候,可沒有傭人在邊上伺候?!?/br>
    傅嘉寧什么都不干,站在那里看她哥整理:“jiejie,我哥做飯可好吃了,他做的海鮮面,可不比我mama的差?!?/br>
    秦瑜聽下來,頗有興致地看傅嘉樹:“真的嗎?”

    傅嘉樹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家了,就學(xué)會了。”

    “哥,你說你以后跟嫂子鬧別扭了,會不會也跟mama那樣,趁著嫂子不在家,做面條給我侄兒侄女吃,故意氣嫂子?”

    秦瑜聽傅嘉寧這么說,想起剛才兄妹倆的對話,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整理好了東西,傅嘉樹拍了拍meimei的腦袋:“走了,走了!你可以回去了。我送你jiejie去云海?!?/br>
    “等等呀!還沒猜拳呢!”

    秦瑜見兄妹倆猜拳,傅嘉樹輸了,傅嘉寧高興地拍手:“你記得跟爸爸說?!?/br>
    “我說就我說?!?/br>
    三個人一起出了門,秦瑜把門給鎖了,傅嘉樹把meimei送到家門口,開車送秦瑜。

    上車了只有兩個人,秦瑜問:“你跟嘉寧打什么啞謎?”

    “我媽是北方人,我爸喜歡吃這碗海鮮面,她就學(xué)著做這碗海鮮面。她高興的時候做海鮮面給我爸吃,她不高興的時候就做給我們吃,讓我們?nèi)ジ嬖V我爸,今天吃海鮮面了,沒有他的份兒?!备导螛涫且荒槦o語。

    秦瑜一下子了解了:“所以你們就猜拳決定誰去說?”

    “是啊!”

    “伯父伯母還真有趣?!鼻罔と滩蛔∠胄Γ瑢嵲谙氩怀鰜?,傅老爺那德高望重,傅太太那溫婉端莊,居然會這么幼稚。

    秦瑜不好意思放肆大笑,卻又忍不住,轉(zhuǎn)頭面向窗外看去,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此刻,傅老爺在參加寧波商會的聚會,晚上會去云海吃飯。

    宋老爺不在上海,宋舒彥代替出席晚宴。其他幾家也帶了新一代過來。傅嘉樹已經(jīng)回來一年有余,也沒出席幾次這種場合,有人問傅老爺:“德卿兄,令郎呢?”

    傅老爺看似無奈地說:“興華廠的紡織機一直沒有頭緒,嘉樹日日撲在那里,我就隨他去折騰了,年紀(jì)輕撞撞南墻也是好的?!?/br>
    “一個人悶頭苦干會干出來什么?現(xiàn)在不會還在廠子里吧?讓他過來陪叔伯們喝杯酒!”年老板看向宋舒彥,“舒彥不是也在嗎?小兄弟倆一起,說說話!”

    “是??!傅老板,我家這個不成器的,還希望多跟令郎處處,能讓令郎帶帶他?!苯鹄习逡策^來慫恿。

    被說成不成器的金孝宇翻了個白眼,反正在老頭子的嘴里,別人家的兒子都比他好。

    “這不是嘉樹嗎?”金老板指著云海門口正在跟秦瑜道別的傅嘉樹說。

    被金老板這么一說,其他人都看過去,只見一男一女站在云海門口,男子豐神俊朗,女子明媚大方。

    明天早上秦瑜要把行李從酒店搬到家里,傅嘉樹提出過來給她搬。秦瑜過來是打算常住的,帶了幾個行李箱,現(xiàn)在秦瑜不自覺地就把傅嘉樹當(dāng)……類似于閨蜜吧?那就別客氣了。

    “好。”

    “明天早上八點我來接你?!?/br>
    傅嘉樹跟秦瑜道別,正要轉(zhuǎn)身,聽見有人叫他:“嘉樹!”

    傅嘉樹看過去,他爸還有宋舒彥他們站在那里,齊刷刷地往他們這里看。

    傅老爺見兒子在,叫一聲:“嘉樹?!?/br>
    傅嘉樹快步走過來。

    年老板和金老板站在一起,金老板開舞廳和戲院,黑白都沾邊兒,平時極其好色:“這是哪家的千金?”

    “這位是銘泰洋行的女經(jīng)理?!?/br>
    “洋行女經(jīng)理?”

    年老板暗戳戳地看向沉郁著一張臉的宋舒彥:“上次在銘泰洋行門口,見這位小姐從舒彥的車上下來?!?/br>
    金老板仔仔細細打量了滿面春風(fēng)的傅嘉樹和猶如有人欠錢不還的宋舒彥,跟年老板悄悄說:“有意思,可真有意思。”

    傅嘉樹快步走了過來,跟幾位長輩打招呼,金老板看似打趣說:“你父親說你忙著興華廠的機器,卻不知道你是忙著另一件事。不過成家立業(yè),還是得先成家再立業(yè),你看舒彥比你晚回來都已經(jīng)成親了。你是該抓緊了,早日讓你父親抱上孫子?!?/br>
    “我跟舒彥兄不能比,他已經(jīng)能在海東獨當(dāng)一面了,我天天發(fā)愁幾臺機器。不急不急!”傅嘉樹連忙澄清。

    年老板拍著傅嘉樹的肩:“嘉樹來了,那就一起去吃飯,本來就要讓你爸去找你來吃晚飯。”

    “今天我媽在家做了海鮮面,我已經(jīng)吃了一大碗了?!备导螛浣柚鴻C會把任務(wù)完成,“我還得去看圖紙,就不去了,叔叔伯伯們喝得盡興?!?/br>
    傅嘉樹找了理由跑了,傅老爺搖頭,無奈笑:“這孩子,死腦筋。別管他,走,我們吃飯去?!?/br>
    飯桌上推杯換盞,宋舒彥默不作聲獨坐,懶得應(yīng)酬,真不知道傅嘉樹是怎么一回事?一邊說不追求秦瑜,一邊卻時時刻刻跟秦瑜接觸。

    金孝宇敬了一圈酒,端著酒杯站到宋舒彥的背后,一只手搭在宋舒彥的肩上:“舒彥兄怎么悶悶不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