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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式原配[穿越] 第32節(jié)

    “你手上是怎么回事兒?怎么有血痕?。堪 粚?!我的仙人掌,那棵仙人掌我養(yǎng)了七八年了,形態(tài)最好了……”

    聽到傅太太心疼的聲音,那一秒,秦瑜是心疼傅嘉樹的。

    替傅嘉樹心疼,最多幾秒鐘,絕對不會影響秦瑜睡覺,在沒有手機(jī)、電腦、電視機(jī)的年代,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九點不到就睡覺。

    上輩子還要定鬧鐘才能催自己起來跳cao健身,現(xiàn)在睡到自然醒,也不過五點半出頭。

    秦瑜換上一身棉布的家居服下樓,走到底樓,吳婆子已經(jīng)起來了,正收拾了一盆子衣服,要去井邊兒洗衣服。

    “小姐起了?!?/br>
    “嗯!”秦瑜從抽屜里找了一根昨天買的繩子,“素芬呢?”

    “剛剛跟隔壁的張媽去買菜了。小姐說七點吃早飯,素芬想等回來之后再做。”

    “是早呢!我還要跳cao跳繩。還是七點,不急。水燒了嗎?”秦瑜昨天跟她們囑咐,她早上鍛煉之后要簡單得洗個澡。

    “燒好了。”

    秦瑜去院子里跳cao跳繩,看著空地兒,想著今天去興華廠,得問問傅嘉樹,能不能做個高低杠,她要一個力量訓(xùn)練的地兒。

    健身可以讓自己在高壓下也能保持充沛的精力,也擁有良好的體態(tài),上輩子秦瑜家里有個五臟俱全的健身房,日復(fù)一日的堅持下,加上本身高挑的個頭兒,當(dāng)時她接受電視臺采訪的時候,那個主持人問她是如何保持模特一般的身材的?她的回答就是自律。

    在漫□□霞之下,秦瑜開始跳cao。

    傅嘉樹早上醒來,拉開絲絨窗簾,晨曦透過薄紗窗簾透進(jìn)來,打開陽臺門,伸了個腰,今天秦瑜已經(jīng)住隔壁了,她應(yīng)該沒有起來吧?

    他往小洋樓看去,卻見院子里,一個穿著寬松衣褲的人,正在不停地站起蹲下,傅嘉樹走到陽臺西側(cè),撲在欄桿上看她專心致志地做這些動作,這是練的什么功夫?

    秦瑜挑完cao撿起地上的繩子,準(zhǔn)備跳繩,仰頭見隔壁陽臺上,傅嘉樹雙手撐著欄桿看著她,她揮手:“早!”

    “早!”傅嘉樹回她,“你這是在干嘛?”

    “早鍛煉呀!”秦瑜開始跳繩,沒有計數(shù)器,只能按照時間來算了,半個小時就夠了。

    傅太太起床走到陽臺上,見二樓的兒子正站在西側(cè)的陽臺上,順著兒子的方向,正在跳繩的秦瑜,她跟秦瑜打招呼:“小瑜,我過來看看那棵仙人掌。”

    秦瑜停下,看向墻角那棵已經(jīng)缺胳膊少腿兒的仙人掌,仰頭:“好?!?/br>
    她剛回答,就見原本靠在欄桿上沉思的傅嘉樹,跟耗子似的躥回了房間。這是怕被他媽知道那棵仙人掌什么樣兒了,挨揍?不能吧?都這么一把年紀(jì)了。

    此刻,花素芬從外頭進(jìn)來,手里提著籃子,見秦瑜已經(jīng)起來了:“小姐起來這么早?”

    “還好?!鼻罔査?,“買了什么菜?”

    花素芬給秦瑜看,一個拳頭大小的瘦rou,十個雞蛋,一個西葫蘆,一把菠菜,一把豆芽菜,兩根黃瓜,一大塊豆腐,一條鯽魚,一塊姜,一把蔥。

    “小姐昨夜說,早上要點兒青菜雞蛋面疙瘩,我婆婆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面疙瘩調(diào)好了,我馬上去做,很快就好了?!?/br>
    “去吧!”

    秦瑜進(jìn)去把繩子放進(jìn)抽屜里,吳婆子剛好提著熱水往外走去:“小姐,熱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秦瑜上樓,讓吳婆子把半桶水倒入洗臉的臺盆,她用澡巾擦洗了的身體,換上了一件襯衫一條高腰裙褲,穿上絲襪,下樓去。

    聽見外頭傅太太惋惜的聲音,秦瑜連忙穿了高跟鞋走出去。

    傅太太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看見已經(jīng)被糟踐地不成樣子的仙人掌,心里的火兒,蹭蹭蹭地冒,老子不省心,兒子更加不省心,好好的大門不走,非要爬墻。

    “你說他都快二十三了,人家要是早點結(jié)婚,連孩子都已經(jīng)能叫我們爺爺奶奶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這盆仙人掌我這是養(yǎng)了多少年,才養(yǎng)出來的呀!”

    看著傅太太的臉色,這是要抄起雞毛撣子的節(jié)奏,秦瑜再次為傅嘉樹擔(dān)心,聞秀從大門急匆匆走進(jìn)來:“太太,二少爺跑了!”

    “跑了?跑哪兒去了?”這下傅太太炸毛了。

    “什么都沒說,開車出去了。”

    傅太太臉寒得跟數(shù)九寒天似的,秦瑜認(rèn)為雞毛撣子太小了,看起來要棍棒抽了,這是有打斷腿的風(fēng)險?

    “伯母,傅先生昨天晚上就是犯傻了,他被仙人掌扎得也挺慘,您也別生氣了……”秦瑜安慰傅太太,希望能消減一下傅太太的怒氣,畢竟這是親兒子,親兒子被扎疼了,她應(yīng)該心疼吧?

    “小瑜啊!你別給他說話,他們爺倆是一個德行的,上輩子都是犀牛投胎,皮厚得不行?!?/br>
    傅太太繼續(xù)心疼她的仙人掌。

    秦瑜不知道接下去該怎么說才能幫到傅嘉樹,只見傅嘉樹半跑著進(jìn)來,傅太太見兒子進(jìn)來,氣不打一出來,正要開口罵兒子,只見兒子舉起手里的鋁制飯盒:“媽,快回去吃鍋貼,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走到秦瑜面前,把飯盒塞秦瑜手里:“我媽最喜歡的張記鍋貼,給你也帶了一份兒。”

    把飯盒給了秦瑜,傅嘉樹推著他媽:“媽,咱們回去吃鍋貼了,我還給你買了豆花兒,等下爸爸起床了,又要埋怨了咱們吃街邊攤子了。”

    “他敢!”

    “他肯定不敢,我們回去吃給他看?!备导螛涓谒麐尡澈?,還轉(zhuǎn)過頭,跟秦瑜眨了眨眼。

    好吧!秦瑜知道自己瞎擔(dān)心了。

    得了,這鍋貼得趁熱,打開飯盒,滿滿一盒子鍋貼。

    她走上二樓餐廳,桌上已經(jīng)有一大碗的面疙瘩湯,看著飯盒里有十幾個鍋貼,秦瑜拿起餐桌上的醋壺,想要倒進(jìn)去,一想自己也吃不完。她拿了鍋貼下樓去,見一家四口坐在廚房的板桌邊正在吃早飯。

    花素芬見秦瑜進(jìn)來,立馬站起來:“小姐,是不夠嗎?”

    “不是,給我個盤子。”秦瑜低頭見他們一家子吃的,也是面疙瘩,就是秦瑜的面疙瘩里有雞蛋,他們只有青菜和面疙瘩。

    花素芬從碗櫥里拿了個盤子給秦瑜,秦瑜拿了筷子撥拉了四個鍋貼進(jìn)盤子里,把剩下的鍋貼連飯盒遞給花素芬:“剩下的鍋貼我吃不掉了,你們娘四個分了吃。等下把飯盒洗干凈了,給隔壁送過去?!?/br>
    “小姐,這?”

    “吃好早飯,來樓上找我?!?/br>
    秦瑜端著盤子上樓去,吃著傅嘉樹為了贖罪買的鍋貼,皮薄湯汁多,鍋貼配著面疙瘩湯,剛剛好。

    她才吃了兩個鍋貼,花素芬就上來了,秦瑜抬頭:“早飯吃好了?”

    “吃好了?!?/br>
    “我吃東西清淡,但是不要求你們也吃得清淡,我是因為在外頭時常要應(yīng)酬,吃得多了,所以昨天囑咐你,家里少油少鹽少糖。如果今天沒有鍋貼,你早飯就是菠菜面疙瘩?連個雞蛋都不放?”秦瑜吃好早飯,拿了餐巾擦了擦嘴,看著花素芬。

    “小姐。比家里好上百倍了,家里哪兒有白面吃,都是礱糠加上青菜的?!被ㄋ胤业皖^,“兩個孩子都是在長身體,吃得又多……”

    “你也知道小孩子在長身體,營養(yǎng)才要跟上。早上一人一個雞蛋也是要的,不用比我更簡單。中午我不在家,你們四個人,一葷兩素。今天晚上我時常要應(yīng)酬,不回來吃飯。魚和rou,你們燒了吃了。以后我要是晚上六點半不到家,你們就把我那一份兒也吃了。要是我沒吃,你回來給我做碗荷包蛋面,就好了?!?/br>
    “小姐……這……”

    花素芬被王劉氏一遍遍地囑咐,傭人有得吃主人剩下的飯菜就已經(jīng)很好了。看見桌上的葷菜不要眼饞,想想自己家里連飯都吃不上,都要餓死了,不要讓主人嫌棄?,F(xiàn)在小姐叫她一家子在家的時候吃葷菜?

    “把家里收拾妥帖,弄得干干凈凈的,我就滿意了。”

    花素芬眼里冒著熱氣,千言萬語無法出口,帶著鼻音:“是!”

    等秦瑜吃完早飯,花素芬送秦瑜出了門,看著小姐上了黃包車。

    八點左右,隔壁來了個四十來歲的傭人教一家四口,怎么打掃家里,下午兩點有人帶花素芬去采買一些針線和零碎的日常用品。

    等他們回來,聞秀過來跟花素芬說一下基本的禮節(jié),畢竟王劉氏也就是個介紹幫傭的,怎么做事她知道,但是大戶人家該注意的地方,王劉氏未必能講得清楚。

    素芬也趁著這個機(jī)會問聞秀,早上小姐那是什么意思?

    聽花素芬這么說,聞秀笑:“像秦小姐這樣的,是真心讓你們吃飽,只要你們不是蠻吃蠻用,她都不會有話的。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少嚼舌頭,她回來的時候熱湯熱水伺候著。你也別多想。反正她對你們好,你心里拎得清就好。拎不清么!人家把你趕走了,像她這樣人口簡單又大方的主家,誰不想來?再說了,你好好做,還能給孩子們掙一條好出路。我兒子滬江大學(xué)出來,現(xiàn)在在錢莊跟著掌柜做事。今年說好親了,姑娘是個中學(xué)生,父親是中學(xué)老師……”

    “這真是做夢也不敢想?!?/br>
    “怎么不敢想?好好干,好日子在后頭。”

    “嗯。”

    聞秀跟花素芬聊了會兒,回到傅家,傅太太剛剛打牌回來,見太太臉色不好:“太太今天手氣不好,輸了?”

    “誰輸了呀?”傅太太氣呼呼地上樓,聞秀跟著她進(jìn)房間,關(guān)上門,給太太拿換的衣服出來。

    傅太太把手提包扔在沙發(fā)上,氣鼓鼓地坐著:“張秀芳那個女人哦!今天帶了胡太太來打牌,打牌么,打牌呀!她要捧胡太太的臭腳么,她去捧好了呀!為什么要拉著我一起捧?真的是十三點哦!”

    “年太太就喜歡溜須拍馬的?!甭勑隳脕硎孢m的平跟居家鞋給太太換上。

    “她當(dāng)著胡太太的面,跟我說,要是我們真心誠意跟胡家結(jié)親,就讓嘉樹不要搞七捻三,跟外面的野花斷斷干凈,不要再跟亂七八糟的女人鬧上報紙了。還意思上說,這次舞會是特地為我們嘉樹辦的?腦子壞掉了吧?我們什么時候誠心要跟他們的結(jié)親的,我們什么時候要讓她給辦舞會的?出席他們的舞會,是給他們面子,浪費我們家的時間,好不好?”

    傅家是年家的老客戶,傅家在華商中做房地產(chǎn)是翹楚,這些年賺得盤滿缽滿,年家給他們造房子,跟在后頭吃湯。

    年家為傅家公子和胡家小姐牽線是結(jié)個善緣,傅家有錢,胡家二公子看起來以后會步步高升有權(quán),兩家若是能結(jié)成姻親,那是相輔相成,就連年家都能沾光。

    之前胡家四小姐眼界很高,胡家二老也素來清高,不屑與他們這些富商為伍。但是胡家二公子如今踏上仕途,又是在銀行業(yè),若是能跟富商結(jié)成姻親,有莫大的好處。盤算來盤算去,選傅嘉樹,胡家二公子也算是為meimei考慮了。

    傅嘉樹本人長得沒話說,而且還留洋歸來,從學(xué)識上來說也算配得上他們家,主要是傅家很干凈,旁的富商之家,哪一家不是妻妾成群?唯獨傅家老夫妻伉儷情深。

    所以一家子對傅嘉樹是都非常滿意,尤其是胡四小姐,她是見過好幾次傅嘉樹,早就點頭了。

    胡家認(rèn)為自家跟傅家結(jié)親,給傅家能帶去諸多好處,中國千百年來有錢哪里比得上有權(quán)?傅家定然是千萬個愿意。

    年家也這么想,所以胡家二公子略微一提,年家就一心一意要促成這個姻緣。

    年老爺上次見到秦瑜從宋舒彥的車?yán)锍鰜?,就認(rèn)定秦瑜是想要做宋舒彥的二太太,又在云海門口撞見她與傅嘉樹巧笑倩兮,這胡家看重的就是傅家的門風(fēng),要是這傅嘉樹和其他公子哥兒一樣,也是要了大房又要二房的,只怕是胡家要不樂意了。

    是以哪怕傅太太幾次表示他們家不著急找兒媳婦,年家也沒領(lǐng)會傅家的意思,還幾次三番地捧著胡家,踩著傅家,對傅家一家子真是恨鐵不成鋼。這種機(jī)會都不會好好把握,年太太自以為他們之間關(guān)系到位了,還一副她全是為了他們傅家,為了嘉樹好。

    真的是聽不懂人話嗎?

    “年太太這就過分了。他們年家不是造房子的嗎?咱們家不是每年給他們好多生意,她怎么反而幫著胡太太說這種話呢?”聞秀給傅太太捏肩。

    “生意做到一定程度想跟有權(quán)的人在一起,也正常,那胡家老二岳父是政府高官,這個胡家老二本事不小,自然想巴結(jié)。不過也不能拿我們家嘉樹當(dāng)個物件送吧?”

    “太太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再說我們少爺心里早就有人了,秦小姐也是答應(yīng)了要幫少爺。等秦小姐陪著少爺去舞會,他們就知道了,咱們少爺才不稀罕什么胡家四小姐?!甭勑憷浜咭宦暎扒匦〗銡舛葖寡?,為人是真大方,今天她家那個傭人跟我說……”

    老頭子對她說過,秦瑜這個孩子又有主見,學(xué)問又好,此刻又聽聞秀說她收了那一家四口,實在太合傅太太的心了:“這孩子心善又爽利。我是真喜歡。”

    “最主要秦小姐是真正的漂亮,跟少爺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那個胡四小姐說是上海灘的美女才女,老實講臉太長,還是鷹鉤鼻,總覺得刻薄相。讓秦小姐好好打扮,一出場就讓那個胡四小姐知難而退。”

    傅太太聽聞秀這么說,好似想起了什么來,走進(jìn)里間,打開保險箱,取出一個匣子,走到外間放在桌上,她打開匣子,里面躺著一掛項鏈,這掛項鏈?zhǔn)菚r下最為流行的頸圈設(shè)計,中間是一顆碩大方形祖母綠邊上則是配了一圈方形鉆石,款式簡潔大方。

    “聞秀,你說小瑜戴這串鏈子是不是很漂亮?”

    這串鏈子是去年英國人的拍賣會上,傅老爺重金拿下給太太的禮物,傅太太上了年紀(jì)有些發(fā)福,這串鏈子是扣著脖子戴的,顯得脖子短,曾經(jīng)想過去改款,只是這是歐洲頂級設(shè)計師的作品,又怕給改壞了。

    嘉寧那個丫頭,這個年紀(jì)又是活潑的性子,壓不住這么豪華的珠寶,傅太太很惋惜,傅老爺?shù)故菬o所謂,跟她說大不了以后給兒媳婦。

    “太太,只是少爺和秦小姐八字還沒一撇,這個時候您把這串鏈子給出去,不好吧?”

    “也不是給出去,就是借給小瑜戴一下。我想想都覺得這掛鏈子最最襯她了。”

    大戶人家,上一輩因為日積月累,也因為一代代傳承,手里珠寶很多,小輩手里的不過是嫁妝的那點兒東西。有大一點兒的場面媳婦女兒問婆婆母親借首飾也是常事兒。

    “太太,您喜歡秦小姐是一回事兒。您要是冒然將珠寶借出去,秦小姐恐怕未必領(lǐng)情。”

    傅太太實在惋惜。

    聞秀知道太太一直被老爺護(hù)著,即便是這個年紀(jì)了,還是有些隨性,甚至有些天真爛漫,喜歡一個人就一門心思地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