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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式原配[穿越] 第40節(jié)

    這個舞會想要辦的正事兒,傅家公子和胡家小姐相看沒成,卻又好似干了點什么!

    舞會讓眾人很興奮,主家的臉色卻比哭還難看。年家出錢出力,大家吃好喝好,跳好舞,拍拍屁股走了。年老爺心里憋屈,這他媽的算是什么事兒?

    想要討好胡家沒討好上,剛剛傅家夫妻走的時候,傅太太還誏里誏聲地說:“以前總以為年先生跟我們德卿一樣是俗人,每天就是鉆在錢眼里了,想著要多賺個三五塊。今天來了才知道,不是每個做生意的人都想著財源廣進。也有人想要追求品味。年太太,以后你還打不打牌,是不是要多去看書畫展覽?聽聽西洋音樂會?”

    年太太這話聽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年太太滿心難過了,傅太太就開心了,扭著已經(jīng)不再纖細的腰身,在傅老爺無奈的眼神中登上了車子。

    眼見傅嘉寧還在猶豫要跟哥哥jiejie走,還是跟爸爸mama走,傅太太嘟嘟囔囔瞥傅老爺:“嘉寧這個戇憨憨,搞不清楚到底是像了誰?”

    傅老爺:“曉得了,優(yōu)點你全包圓了,缺點全是隨我!”

    傅太太得意,搖下車窗:“嘉寧,上來呀!要讓我們等多久?”

    傅嘉寧被mama叫,只能到爸媽的車上,上了副駕駛:“哥哥和jiejie的車子只有兩個人,你還讓我來擠你們的車?!?/br>
    “真真叫是小蠟燭,你一定要插在他們中間是嗎?怎么就這么拎不清的啦?”

    傅嘉寧見陳六小姐跟著上了哥哥jiejie的車子:“六jiejie坐哥哥的車子了,你怎么不說的?”

    傅嘉樹這里,邀請了陳六小姐上車,她家里傭人要接送去學國畫的兒子,所以她沒辦法用車。

    秦瑜陪著陳六小姐坐后排,傅嘉樹開車。

    陳六小姐想起上次搭傅嘉樹的車,傅嘉樹跟她說的事:“嘉樹,上次你帶我去火車站的路上,你說要把舒彥的那個鄉(xiāng)下太太介紹到我那里來,怎么沒有下文了?”

    秦瑜:舒彥的鄉(xiāng)下太太?

    見秦瑜這般厲害,傅嘉樹哪里還記得這一茬?秦瑜還在車上,他倒是不好意思說,又不得不說:“真不好意思,我忘記告訴你了,不用了?!?/br>
    “怎么就不用了?那個姑娘回去了嗎?你怎么能放她回去呢?我回寧波才聽了個完整,小姑娘的媽也沒了,她叔伯又恨她媽把她父親留下的家底兒盡數(shù)做了她的嫁妝。這個世界上一個疼她的人都沒有了,她要是自己走不出來?我告訴你哦!跟胡二的那個太太,很可能是一樣的下場。你已經(jīng)想到了,明明可以幫人家一把的,卻又放任不管。她是回老家了嗎?把她老家的地址給我!我派人去找?!标惲〗阒逼饋?,“我還當你是個挺聰明仁義的孩子呢!這樣的姑娘喜歡把所有的心思都放肚子里,最后害的是她自己?!?/br>
    一個跟自己素未謀面的女子,在擔心自己的安危,秦瑜內(nèi)心真的很感激。

    “六jiejie,是她真走出來了,或許她壓根就沒為此困頓過。我向你保證她過得很好。真的!”傅嘉樹信誓旦旦,再加一句,“可能過得比我還好?!?/br>
    陳六小姐聽傅嘉樹這么說也就不再繼續(xù)追問。

    秦瑜卻是心生好感,往陳六小姐身邊挨去。

    “秦小姐,你是不曉得,當年……”正在說話的陳六小姐因為秦瑜的靠近,她摸到了秦瑜的披肩。

    這是披肩的背面絲滑到了極致,陳六小姐這下才想到了剛才在舞會秦瑜身上的這塊披肩,這塊披肩雖然沉靜,但是它給人的感覺卻絲毫不輸給那璀璨的鉆石祖母綠項鏈,路燈的燈光下披肩正面有恍若星光的光澤,她問:“秦小姐這塊披肩是不是已故云錦大師周相虎的作品?”

    啊這?秦瑜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母親在世時,只說這塊錦緞?wù)滟F,舍不得剪斷,就做成了一塊披肩?!?/br>
    陳六小姐輕笑:“看來我是不用擔心了。所以你才建議用海東廠的棉布?”

    “六小姐緣何從一塊絲緞就確認了?”

    “我的嫁妝里,有一塊風雪夜歸人,也是大師遺作,是家父為我去求秦先生出讓所得。能把這么珍貴的織錦,隨便披在身上的,大約也就是秦家后人了。”陳六小姐笑看秦瑜,“你這樣吊著宋舒彥倒是真為我們解氣,好好收拾他再跟他和解?!?/br>
    聽見陳六小姐誤會了,秦瑜連忙解釋:“jiejie不要誤會了,我沒想著要出氣。本就是盲婚啞嫁,他要離婚了就離婚了。我現(xiàn)在煩惱的是,他若是知道真相了,不肯離婚可怎么辦?還請jiejie為我保密,讓我先把婚給離了。”

    陳六小姐看向前頭開車的傅嘉樹:“原來是這樣!這樣倒也好,那你為何還要幫他?”

    “這不是幫他。一個是若是沒有宋家二老,我早就被叔伯剝皮拆骨,血吸得一滴都不剩了,哪里能來上海?其二,我看到的是在東洋布擠壓之下,咱們的民族紡織行業(yè)舉步維艱,還有,jiejie想來知道普慶里4號是什么所在。”

    “什么所在?”

    額!秦瑜沒想到這個年代的人并不知道大韓民國臨時政府在上海的辦事處。

    “六jiejie,那是朝鮮人在上海的辦事處,你曉得的呀!朝鮮半島被東洋人殖民了。秦瑜的意思,東洋人做著大不列顛的夢,我們在東洋人眼里,就是英國人手里的印度。所以能幫海東廠,就是幫我們自己。不管私人之間有什么糾葛,對外我們都是中國人?!备导螛溲a充說明。

    “我竟沒有想到這一層?!标惲〗愫诡?,“以后,我也會注意的?!?/br>
    傅嘉樹車子到了陳六小姐家門口,陳六小姐下車,傅嘉樹沒有關(guān)汽車大燈,直到陳六小姐進了家門。

    傅嘉樹說:“你坐副駕駛來?!?/br>
    秦瑜在后座坐得好好的,不知道他犯什么毛?。骸耙稽c點路,我換什么位子?”

    “我今天挑撥了舒彥兄跟你離婚,想不想聽?”

    秦瑜推開車門,換到前面副駕駛,見傅嘉樹嘴角微微揚起……

    第37章

    傅嘉樹發(fā)動汽車, 秦瑜問他:“你怎么挑撥了?”

    “其實也不算挑撥,我就是說了實話。我問他,他哪兒來的信心, 認為你可以為了他做?。俊备导螛渥屑氄f了他和宋舒彥的對話。

    秦瑜聽完:“所以, 他現(xiàn)在也急了。是不是我直接把離婚協(xié)議和他們下聘的信物還有婚書寄給他,就可以了?”

    “你寄給他了,他簽字之后要回寄給你吧?你得給地址吧?他要是認為自己對你不起,直接找過去呢?找到云海,發(fā)現(xiàn)沒人,會不會又多出事端?他不想跟秦雅韻成為夫妻, 不代表他就一點點良心都沒有,他還是希望能好好安置你的呀!”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 他要是完全沒良心,也就不會有這個風險了。他是宋家人, 宋伯伯是個挺重情義, 講誠信的人。宋舒彥見我同意離婚,他感動之余,良心發(fā)現(xiàn)要親自找我,可能性還不小?!?/br>
    “所以我們要找一個完全杜絕你們見面, 又合情合理的的解釋?!?/br>
    車子開到傅家,傅嘉樹停好車,送她到小門口, 雖然天色昏暗, 但是本來這里就是一條小道兒,留著半人高的路燈, 牌子清清楚楚地豎著。

    傅嘉樹止步:“你回去想想, 我也回去想想?”

    秦瑜點頭, 肯定得想,好好去想想,這一點頭感覺到了脖子里的重物:“我得把頸鏈還給你。等下我給你拿過來?!?/br>
    “你別給我拿過來了,我跟你過去取好了?!?/br>
    傅嘉樹跟著她的腳步,眼見要踏過小門。

    “傅嘉樹,這道門是你可以走的嗎?”

    樓上傳來傅太太的聲音,秦瑜仰頭望去,三樓老夫妻倆加上傅嘉寧湊成一排,傅嘉寧:“二哥,你只能翻?!?/br>
    傅嘉樹幽怨的仰望跟他血脈相連的親人,推了推秦瑜:“走了,不要睬他們。”

    “哥哥,你不能這么覅面孔吧?”傅嘉寧在樓上跳腳,怎奈她哥已經(jīng)穿過了小門,跟著秦瑜到了隔壁。

    看著嘚瑟的傅嘉樹,秦瑜:“你這真是,只要我臉皮夠厚,他們都不能拿我怎么樣?!?/br>
    “適當?shù)臅r候臉皮厚一點,沒關(guān)系的?!?/br>
    大約是聽到了聲響,小黃跑了出來,到秦瑜腳邊,看見傅嘉樹,小毛團子仰頭,用奶狗特有的聲音,嗚嗚了兩聲,開始“汪汪”叫。

    “傅嘉樹,你看看,連狗都嫌棄你!”隔壁那三個還沒看夠看,他媽還一臉嫌棄地說。

    傅嘉樹彎腰從地上拎起小黃,強抱在懷里,狠狠地擼了兩把,不知道小狗是被他擼舒服了,還是被他嚇傻了,總之不發(fā)聲了。

    他回頭:“小黃是在歡迎我!”

    小強站在底樓陽臺底下,對著里邊兒喊:“娘!小姐回來了!”

    “輕點兒!”秦瑜跟他說,“隔壁婆婆都聽見了?!?/br>
    “哦哦!”小強忙點頭。

    小黃一見到它的主人,掙扎著要逃出傅嘉樹的懷抱,傅嘉樹把手放地上,小狗逃似的跑小強腿邊,躲在主人身后對著傅嘉樹嗚嗚地叫。

    可惜小強也逃不過被傅嘉樹擼的命運,而且小強被擼之后,還笑嘻嘻地叫:“少爺好!”

    “好!”

    兩人一起上二樓,進客廳,花素芬來問:“小姐,傅少爺,張媽說舞會都是些冷食,讓我準備些吃的。我搟了面條,聞姨讓拿了半籃子竹筍過來,說是家里竹林子出的。我給你們做雪菜筍絲面可好?”

    “好。我正餓著呢!”

    傅嘉樹先開口說,秦瑜發(fā)現(xiàn)某人這方面臉皮是真厚,以前為什么她會認為他是一個帶著靦腆羞澀的小伙兒?

    花素芬轉(zhuǎn)頭看秦瑜:“小姐,那我去了?!?/br>
    “去吧!”

    秦瑜跟坐在客廳的傅嘉樹說:“我上樓去一下,你在這里坐會兒?!?/br>
    “好?!?/br>
    秦瑜上樓摘下了項鏈,用軟布擦了干凈,放進首飾盒里。把自己的首飾放進保險箱,拿著這個頸鏈下樓來,把項鏈盒子遞給傅嘉樹。

    花素芬端著面條上來:“小姐,少爺吃面了?!?/br>
    秦瑜接過面條,挑松了面團吃了一口面,等花素芬下去了,跟傅嘉樹說:“現(xiàn)在關(guān)鍵點,是讓宋舒彥堅定要離婚。你跟他說,不要冒然來見我,你先來探探我的口風,然后你去告訴他,我的意思是我們既然成親都沒見過面,到不如離婚也別見了。我把婚書、當年結(jié)親的信物,再草擬一份離婚協(xié)議,交給你,你到時候轉(zhuǎn)交給他?!?/br>
    “這當然可以,可若是他想要見你一面呢?”傅嘉樹放下筷子,“當然你執(zhí)意不見也有理由,不過總歸會節(jié)外生枝不是?”

    “你就說我把這些東西給你之后,萬念俱灰,只希望緣盡今生,他的出現(xiàn)只會圖惹我傷情?!?/br>
    “緣盡今生?”傅嘉樹重復(fù)了一句,還幽幽地嘆了一聲。

    秦瑜吃著面條,卻也砸吧出來這貨的嘆息里是不是有一點點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吃過面條,秦瑜送傅嘉樹下樓,到小門口,秦瑜想起一件事:“明天早上一起跳cao?!?/br>
    傅嘉樹:???

    傅嘉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很平坦的肚子,他平時會去江灣馬場騎馬,身材其實不錯的。

    不過他爸說過:“對著自家娘子,順著有糖吃?!?/br>
    爸爸的話沒錯的,傅嘉樹:“好?!?/br>
    秦瑜看著傅嘉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她有種錯覺,在這件事里,傅嘉樹好像阿慶,自己像是金蓮,他們剛才在密謀給大郎吃藥?

    第二天下午,秦瑜從一家紗廠回來,見過了海東紗廠這樣作為上海頭一塊牌子的華資紗廠的樣子,再見那種中小型紗廠,秦瑜也就見怪不怪了,環(huán)境惡劣真的是普遍現(xiàn)象。

    她走上樓梯,見查理何和年老板正在從樓梯上下來,秦瑜上了平臺:“年老板。”

    昨夜的舞會,年老板怨不得胡家,也不能說跟傅家斷了聯(lián)系,畢竟他的很大一塊生意是靠著傅家。唯獨就恨上了秦瑜,若不是她來舞會,也不會鬧得這般尷尬,他僵硬地笑著拱手:“秦經(jīng)理看起來是大忙人??!”

    秦瑜態(tài)度謙遜:“那是肯定的,我剛剛?cè)胄泻芏嗍虑椴欢?,所以一直在摸索中。年老板您忙!?/br>
    秦瑜上樓之時,還不忘非常禮貌地跟查理何點頭。

    查理何壓根沒理睬她,他跟年老板一起下樓出去喝茶。

    年老板喝不慣咖啡,喜歡喝茶,上海灘咖啡館遍地,茶館也遍地,臺上一男一女唱著蘇州評彈,臺下一壺碧螺春,瓜子花生加上一碟蜜棗。

    年老板剛剛拿了貨款,他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推給查理何,查理何接過盒子,掂了掂分量,是一條小黃魚。

    “何經(jīng)理,下面的貨款還請你多幫幫忙。你們不是買了外灘的一塊地嗎?說是要造大樓,你也幫我推薦推薦?”

    “這個肯定的,我們多少年老交情了?”查理何嘆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在洋行日子也難過,你是不曉得,這個女人來了之后,仗著她英文好,天天在鮑勃那個洋鬼子和那個洋婆子面前戳壁腳(打小報告),只要這個女人在我們洋行,我這里就被盯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