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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式原配[穿越] 第67節(jié)

    年太太頓然覺得離譜,不是說, 宋家把那只狐貍精趕走了嗎?可傅家不是還留著那只狐貍精嗎?為什么傅太太說是跟宋太太一起回的?

    傅太太轉(zhuǎn)頭看年太太:“走了呀!打牌要緊!”

    還能怎么著?當(dāng)然是跟了一起進(jìn)來。年太太和兩位太太跟在后頭,兩位太太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年太太, 年太太也一頭霧水。

    傅太太走了一段回頭問兒子:“你干什么去?”

    “我愛干嘛干嘛!您好好打牌, 等下肯定在這里接您?!备导螛湔f。

    “哎呦,傅太太這都大小伙子了,你還問這問那的。再說人家小伙子么,肯定是去找姑娘的呀!兒大不由娘!”年太太跟傅太太打趣。

    “我是擔(dān)心他太笨, 追不到喜歡的小姑娘?!?/br>
    “這話怎么說的?我們老爺今天早上還看見嘉樹帶著小姑娘在外頭茶樓吃早飯呢!我們剛才還說,要問問你,什么時候吃喜酒?”

    “他結(jié)婚, 你肯定要來的呀!”傅太太跟年太太說。

    說話間人已經(jīng)來到花廳, 花廳里,三位姨太太等著了, 三姨太見年太太連忙上前:“年太太?!?/br>
    年太太很詫異, 宋太太為什么叫三位姨太太來作陪?

    宋太太說:“上次年太太請客, 我們小六過來,聽了滿耳朵的新聞,前天老三又說偶遇年太太,年太太又說了一大堆的稀奇事兒給她聽。年太太跟老三和老六交情這么好,我就讓她們過來作陪了。”

    這話是感謝?許方兩位太太吃不準(zhǔn)了。

    年太太一時間不知道宋太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是怪她挑事兒?

    傅太太一見到牌桌立馬坐下:“你們愣著干嘛?分兩桌,摸風(fēng)向,打牌了?!?/br>
    五位太太加上三位姨太太,剛好湊兩桌,只是六姨太走到宋太太身邊,輕聲說:“太太,我不會打牌?!?/br>
    這?總不能開一桌吧?那誰打牌,誰看的好?宋太太側(cè)頭跟阿芳說:“去請秦小姐過來?!?/br>
    阿芳點(diǎn)頭,快步走了出去。

    “秦小姐是誰?”方太太問。

    三姨太脫口而出:“我們之前的大少奶奶,如今叫秦小姐!”

    “哦!是這樣??!”年太太裝出一副尷尬的樣子,“讓她來打牌,是不是不太好呀?”

    “沒事,讓她過來就好?!彼翁值?。

    其他兩位太太互相對望,這真是有趣了。傅太太找了四個筒子,四個萬字牌:“大家來摸,筒子歸筒子一桌,萬字歸萬字一桌?!?/br>
    “等秦小姐來了再說?!?/br>
    “留下一張給她就好了?!备堤搅伺谱郎?,真是著急。

    幾個人過來摸牌,宋太太和方許兩位太太,還有二姨太一桌,傅太太、年太太、三姨太還有等著到來的秦瑜一桌。

    花廳外,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年太太看到的是,那個大鬧他們家舞會的秦瑜和傅嘉樹,她的臉色陡然變了。

    幾位姨太太和花廳里伺候的傭人,見到的是,傅家少爺和她們家前少奶奶。

    另外,兩位太太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讓人去叫宋家的被離婚的大少奶奶嗎?

    傅太太見傅嘉樹:“你怎么在這里?”

    “我找小瑜說會兒話,順帶等您。誰料你們?nèi)币唬研¤そ衼??!备导螛渎裨沟馈?/br>
    要是平時,其他人可能就打趣一句,說宋太太打擾小倆口說悄悄話了,可剛才三姨太不是說叫的是宋家的前少奶奶嗎?

    “不管了。小瑜過來!你坐我們這一桌,摸風(fēng)向了?!备堤星罔み^去。

    秦瑜伸手去摸風(fēng)向,年太太一直盯著她看,秦瑜問:“年太太,我臉上有東西嗎?”

    年太太回神:“沒有?!?/br>
    宋太太這個主人家跟六姨太說:“你也在邊上看看,學(xué)學(xué)打牌?!?/br>
    六姨太應(yīng)了一聲,二姨太三姨太,不待見她。跟幾位太太她也不過是將將見過一面,只有自家小姐?她往已經(jīng)落座的秦瑜那里走。傅嘉樹先她一步,到了秦瑜身后。

    六姨太一下子沒了地兒可去,秦瑜回頭看傅嘉樹:“你坐我邊上做什么?”

    “看你打牌呀!”

    “我會打牌。你去伯母那里?”

    “我媽那個老牌鬼,最恨別人在她打牌的時候說三道四了?!?/br>
    “哦呦!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笨得要死的東西,小瑜的意思,去你嬸子那里,她很少打牌的,不太會。怎么拎不清的啦!”傅太太嫌棄地看了兒子一眼。

    傅嘉樹了然,怨秦瑜:“你不能說說清楚的?”

    “小瑜,別睬他,這叫生得笨,說了要恨?!备堤泻裟晏腿烫澳晏?,三姨太,我們可以開始了?!?/br>
    年太太手上擼著牌,現(xiàn)在腦子里還是糊涂的,說眼前這個小女人就是宋家之前的大少奶奶,那不是笑話嗎?上海灘誰不知道,宋家大少爺追著這個小女人有多緊,要是知道這是自己老婆,會跟她離婚?

    不對?“知道”兩個字冒出來,年太太一下子恍然,難道宋家大少爺之前不知道,這個秦瑜就是他老婆?個么就怪了?后來知道了,怎么還離婚了?這么還讓傅嘉樹跟她這樣親近?

    “年太太,快點(diǎn)呀!你怎么還沒砌好牌啦?”其他人已經(jīng)砌好了自己的牌,就年太太磨磨蹭蹭,傅太太幫她砌了一段給她。

    等年太太牌推出來,傅太太已經(jīng)擲骰子出去,開始補(bǔ)牌了,傅太太打了一張“二筒”。

    年太太跟了一張:“五筒?!?/br>
    牌打出去,年太太看向秦瑜,秦瑜打出一張牌,問年太太:“年太太,我臉上有東西?”

    “你是宋家的大少奶奶?”年太太問。

    “前大少奶奶,我跟舒彥兄已經(jīng)離婚了,報紙上已經(jīng)登了,想來您應(yīng)該看見過?!?/br>
    “那你怎么……”年太太在人后一口一個狐貍精,此刻卻找不出準(zhǔn)確的形容詞。

    “我正要找你來問問,我記得你們家舞會,我澄清過了。無論我和舒彥兄,還是嘉樹兄都是以禮相待。你為什么一而二再而三地污蔑我?我聽到最大的笑話是,舒彥兄為了一只狐貍精而拋棄我。問題是,你口中的狐貍精,沒有別人,就是我?!鼻罔ご虺鲆粡埮?,“你們說有趣嗎?舒彥兄為了我拋棄了我。這是個什么亂七八糟的傳聞?”

    年太太現(xiàn)在也想知道為什么?

    這一桌秦瑜問年太太,另外一桌兩位太太也都豎起耳朵聽著。

    “很滑稽的。舒彥兄認(rèn)為婚姻應(yīng)該自由,我和他從小認(rèn)識,他心里只把我當(dāng)meimei,沒辦法當(dāng)成妻子,所以他拒絕包辦婚姻。我剛好跟他想法一樣,去上海找他商量,想把婚離了。沒想到他人在武漢。因?yàn)榧螛湫指呛门笥?,和我也是世交,所以他安排了嘉樹兄來接我照顧我。到了你嘴里,變成我是一只狐貍精,在勾引兩位哥哥了。而且你還跑回寧波來危言聳聽,害得伯父伯母認(rèn)為舒彥兄在外有了女人,所以拋棄我,狠狠地打了他一頓,讓他百口莫辯?!鼻罔柲晏?,“讓伯父伯母為我擔(dān)心,急匆匆趕來上海。”

    “是的呀!舒彥這孩子沒辦法了,只能讓我和我們家老爺出面給他作證,真的不是他拋棄小瑜,是他們倆個好好商量離婚的,可到了年太太你嘴里就成了外頭有狐貍精離婚了?!?/br>
    宋太太嘆氣跟另外兩位太太說:“可不就是,年太太跟小六這么一說,我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兒子回來好好解釋,說他和小瑜離婚了,以后兄妹相稱,我哪兒能相信?我們家老爺把兒子打得背上條條血痕,我嚇得暈倒。再想想要是小瑜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對得起爹媽?跑到上海一看,小東西開開心心在洋行上班,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放心是放心了,生氣也真的生氣了。再怎么樣,你們商量好了,也該回來稟報父母吧?”

    秦瑜對另外一桌的宋太太說:“那不是舒彥兄知道您二位肯定不答應(yīng)我們離婚嗎!”

    宋太太看向她:“先斬后奏,還覺得自己滿是道理對吧?不要以為你歲數(shù)小,沒罵你,你就是對的?!?/br>
    秦瑜皺了皺鼻子,一副恃寵而驕的表情。

    宋太太停頓,傅嘉樹伸手替宋太太打出一張牌,宋太太一副被氣死了的模樣,跟其他兩位太太說:“你們不知道,當(dāng)時我心頭一寬,卻也被他們給氣昏掉了。不說了,不說了,現(xiàn)在的年輕孩子,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不管他們想什么,孩子都好好的,不蠻好?我就勸你放寬心,孩子們有孩子們的福分。”傅太太看向年太太,“所以呀!年太太,我就想問問,狐貍精這個故事,是誰編出來的?怎么編得有前因有后果,聽上去像真的一樣?你用腳底板想想么?要真是狐貍精,我會放任兒子女兒跟小瑜走得這么近?”

    秦瑜推牌:“胡了?!?/br>
    年太太把牌推了:“那不是報紙上說的,你們家嘉樹和舒彥都在追她?!?/br>
    秦瑜無奈地?fù)u頭:“年太太,我不曉得要說您什么才好?按理說你們家也是一直做生意的了,怎么會相信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你不知道上海那些小報,什么標(biāo)題讓你眼睛挪不開就用什么標(biāo)題?你還當(dāng)真了。我可真擔(dān)心你們被人騙了還給人數(shù)錢。”

    年太太知道了今天傅太太和宋太太叫她們過來打牌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要看她出丑的,她臉拉長,也不做牌了,沉聲:“秦小姐,我們就看了報紙上的消息,就算錯了,那也是報紙?jiān)谙拐f八說。再說了,是你們自己不講清楚,你和舒彥的關(guān)系,我們能不瞎猜嗎?”

    秦瑜捏了捏眉心:“我真是秀才遇到兵了,跟你講不清了是吧?聽話聽音的呀!要學(xué)會分析的呀!我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看來你是一點(diǎn)點(diǎn)都沒聽懂。到現(xiàn)在還在跟我說報紙上的事。你的腦子就沒想過一點(diǎn)點(diǎn)其他的嗎?”

    “你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嗎?”

    “對??!但是出丑之外,我還在提點(diǎn)你。”秦瑜看著她,“你們年老爺,早上看見我,我不曉得他是從那里得來的消息,說我被銘泰洋行趕出來了。姑且說,那時候他可能得到的消息不準(zhǔn)確。那么現(xiàn)在,你看到我和伯母關(guān)系那么好。就應(yīng)該知道,海東紗廠的印花機(jī)肯定還是給銘泰的,那么我沒有理由被銘泰趕出來。你就沒有發(fā)現(xiàn)里面有什么問題?”

    年太太聽她這么說,心亂跳,昨晚跟老爺說話她全想起來了,現(xiàn)在傅家房子蓋得少了,他們家只要靠著銘泰,日子就差不了。

    秦瑜手里拿著一只麻將牌,靠在椅背上,輕輕地敲擊著桌面:“你們年老爺?shù)脑捵屛毅等唬页鰜淼那耙惶?,銘泰出了公告,亨利去香港開拓新市場。如果你不懂的話,最好去問問你們家老爺。亨利去香港意味著什么?何強(qiáng)的去留還沒出來。地產(chǎn)一塊是銘泰的重中之重,史密斯夫人是不會把這一塊給亨利的親信的,何強(qiáng)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跟亨利去香港,這個可能性不大,所以大概率是離開銘泰?!?/br>
    年太太臉上血色褪盡,顯得青白,她聲音略帶顫抖:“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話?!?/br>
    “小瑜呀!有些人,你攙著她往有佛的廟里她不肯去的,往全是妖魔的野廟里跑得飛快。”傅太太說。

    “信不信,讓你們年老板回上海去銘泰打聽一下,到底誰勝出?誰接任地產(chǎn)置業(yè)部經(jīng)理?看看跟你們關(guān)系怎么樣?你們家也好早做打算。畢竟傅伯伯決定收縮房地產(chǎn)投資,興華地產(chǎn)接下去蓋的房子就少了,等于你們家營造廠少了一大塊業(yè)務(wù),如果再丟了銘泰的地產(chǎn)業(yè)務(wù)?你可能不懂這個意味著什么?但是你們年老板應(yīng)該懂?!鼻罔し畔侣閷⑴?,“我話就說到這里了。”

    被秦瑜這么說,年太太哪里還能打得了牌,秦瑜微笑說:“年太太,還是正事兒要緊,打牌,消遣,背后東家長西家短,什么時候都可以的?!?/br>
    年太太要往外走,宋太太叫:“阿芳,派車送年太太?!?/br>
    “好!”

    年太太正要往外走,被秦瑜給叫?。骸澳晏?,回去跟年老爺說一聲,我這個人氣量不大,不過還是愿意看在他跟傅伯伯和宋伯伯交情上,愿意搭把手的,今天傍晚六點(diǎn)之前,我在這里等他!讓他來為你們的胡說八道來道歉。這個事,就算過了!否則,你懂的。”

    論道歉,上次她大鬧舞會也沒見她道歉,憑什么自己給她道歉?

    年太太冷著臉:“做夢!”

    秦瑜挑眉笑:怎么說呢?不怕做夢,就怕做夢都想不到!

    年太太走了,傅太太怎么能忍受三缺一?叫:“嘉樹,坐過來,打牌了?!?/br>
    第64章

    傅嘉樹坐在年太太的位子上。

    三姨太呆呆地看著坐在她邊上的秦瑜, 知道這位少奶奶和他們是不同的,她的一雙眼睛就是讀過書的人。不過梨園出身,見過那些富貴中人的三姨太怎么都沒想到, 會在這位年輕少奶奶的臉上看見那些人的殺伐之氣。

    “繼續(xù)打牌?!备堤叽?。

    秦瑜伸手筑長城, 傅嘉樹坐她上首,打了一圈,再來一圈,傅嘉樹出一只“六萬”,秦瑜:“碰!”

    她喜滋滋的把“六萬”拿了進(jìn)來,傅太太生氣了:“傅嘉樹, 你什么意思?故意給小瑜吃牌,是不?你都連著放了幾張牌了、”

    “媽, 這個‘六萬’我真的不需要。”

    “瞎說,明明你曉得小瑜要哪個牌, 就專門放哪個牌!”傅太太發(fā)脾氣了, “這樣搓麻將,還有什么意思啦?”

    “您不要輸了兩副牌就這樣,好不好?”傅嘉樹還跟秦瑜說,“我媽那個牌品就這么臭!跟她打牌最沒意思了?!?/br>
    “瞎說, 伯母才不是那樣呢!”秦瑜反駁傅嘉樹。

    傅太太滿臉歡喜:“還是小瑜乖?!?/br>
    “行行行,您跟我換個位子,這樣我就沒辦法給小瑜吃牌了, 好吧?”

    娘倆換了位子, 秦瑜連吃了幾把傅太太的牌,傅嘉樹看著他媽:“您怎么故意給小瑜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