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歸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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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臣女竟然壓了她們幾個公主一頭,其余幾位公主對視一眼,但又無奈,只能將心頭不快壓下。 嘉禾落座之后,不經(jīng)意地看向皇帝和高皇后,高皇后雍容華貴,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笑容,而皇帝明明正值盛年,卻似乎有些疲乏,止不住打著哈欠,高皇后體貼地問詢,眼神里卻有些怨懟。 離嘉禾不遠的公主同另一位竊竊私語,聲音壓的極低,卻還是被嘉禾聽到,“聽說父皇近來頻頻寵幸新入宮的美人,連朝政都不怎么過問?!?/br> 另一位公主好歹還知道這是什么場合,忙道:“慎言!” 而后來不出所料的是,皇帝對這場圍獵興致缺缺,更是不曾像前幾年那般親自前去。 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宣人進場。 李翃一身紫色胡服,同色抹額顯得更加英姿勃發(fā),在眾位皇子之中行于最前面。 皇帝一共有四位皇子,除卻四皇子年幼,李翃最長,其余兩位卻也差不多年紀。 嘉禾瞧見幾位皇子行禮時,高皇后看到李翃時眼底眉梢的笑意,而后其余幾位皇子同她見禮時,她臉上的笑還在,可眼神卻十分冷淡。 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日李思歸也著了一身月白色錦袍,只是并未同其他人一般著了便于騎射的胡服,同皇帝皇后行禮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過多言語,但卻顯示出他并不打算上場。 —————————— 眾人皆落座之后,皇帝讓身旁太監(jiān)捧出一個寶盒,當著眾人面打開,笑著道:“今年春獵,拔得頭籌者,朕便將這靈寶弓賜予他!” 李翃志在必得,拱手道:“兒臣和皇弟們定不辜負父皇期望?!闭f完又朝嘉禾那里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笑,想起那日兩人見面時,他將人抱在懷里,言及圍獵之事,“若是我贏了,你可要想好送我什么禮物!” 嘉禾從他懷里脫出,“哪有像你這般隔三差五便討要東西的!” 李翃粲然一笑,“男女之間,時?;ニ投ㄇ樾盼铮M不是再正常不過。我也有送你禮物,只不過你又不肯帶出來?!?/br> 嘉禾嗔怒,“你送那些東西如此華貴,一看便是出自宮闈,我若戴出去,你我關(guān)系豈不是昭然若揭!” 李翃那一眼也落到了高皇后的眼里,心中想道:看來翃兒對這女子確實迷戀的很。 眾人之中,只有李思歸出列拱手向皇帝道:“思歸身體不適,恐怕不能騎馬圍獵,還望陛下見諒?!?/br> 其余人皆看向他,李思歸面色蒼白,月白色錦袍透著清雅,頗有出塵之感,這樣的人兒看上去確實只適合舞文弄墨,拉弓射箭這種事怕是難以勝任。 高風直接出言諷刺道:“恒安王如此弱不禁風,實在有失我大夏男兒本色!” 李思歸也不惱,只淡淡道:“高公子如此氣概,想必是自信今日魁首非高公子莫屬了?!?/br> 李思歸言罷,高風被他噎住,李翃不屑地看了高風一眼。 眾人浩浩蕩蕩分成幾撥進了獵場,皇帝和高皇后在上首坐的有些乏了,便去歇著去了。 其余人跪送二人離開,云翎扯了嘉禾便走,似乎不想和其他幾位公主多說什么。 云翎找了一處自在地方歇著,宮人候在不遠處,與這里隔得不遠,正好聽到其他幾位公主在說話。 只聽一人不滿道:“連一個將軍的甥女都坐在我們之上,皇后讓我們來,難道是為了讓我們沒臉的?” 嘉禾聽到自己竟成了旁人議論的話題,她沒有興趣計較,想拉著云翎離開,卻聽其余幾人道:“玉翎meimei有所不知,那人是皇后為睿王選定的王妃,憑借崔將軍的勢力幫睿王奪得太子之位,也便是皇后選定的太子妃?!?/br> 玉翎公主這才道:“那便怪不得了,看來我們還不能輕易得罪了她?!?/br> 另一公主道:“你們即便是想著結(jié)交那蕭姑娘怕也是晚了,早有那心思深的已經(jīng)把人家當未來皇嫂供奉了!” 玉翎公主不屑道:“你是說云翎?” “除了她還會有誰?” “哼,明明是先帝的遺腹女,卻生生占了嫡公主的位置,興許是知道自己這個公主位置并不十分穩(wěn)妥,又非皇后親生,便整日里巴結(jié)睿王兄,現(xiàn)在又開始攀著崔將軍的甥女,我看我們這些人里難能有一個有她這等心思。” “不和自己的正經(jīng)哥哥走的近,真以為自己便是父皇的女兒了嗎?” 云翎臉色蒼白,牙關(guān)緊咬,恨恨地瞧著帳里,嘉禾剛要勸慰她幾句,不要放在心上,她推開嘉禾轉(zhuǎn)頭跑了出去。 宮人一時愣住,嘉禾道:“不必管我,快去追公主?!逼溆鄬m人這才跟了上去。 而另一邊,李翃騎馬追逐著一只鹿,搭箭引弓,看準時機,便要射中,正在此時高風等人騎馬追了過來,似乎也將此鹿視為獵物,卻正好看到李翃,高風將手中弓箭放下,“睿王也在,那我便讓給睿王了!” 可他一出聲,那鹿便受了驚嚇跑開了去,李翃的箭射了空,高風尷尬地笑笑,李翃心下不滿,連正眼都不給他,欲要騎馬繼續(xù)追逐。 高風與他畢竟是表兄弟,有意同李翃交好,便同李翃并駕齊驅(qū),試圖攀談,李翃雖未被封為太子,但就連其余皇子都不敢與他并排而行,皆讓他三分,而高風如此不守規(guī)矩,毫無尊卑,恰恰犯了他的忌諱。 偏偏還要在他身邊道:“殿下英勇神武,莫要聽李思歸那等人挑撥,今日能贏得皇上所賜寶物的定然非殿下莫屬?!倍髮钏細w頗為不屑,“看他那樣子,也不知能活到幾時!” 李翃冷冷道:“恒安王如何也用不著你來品評,恒安王姓李,本王亦姓李,我們李家的事何須用你來指手畫腳,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你也配!”這番話不僅僅是為了幫李思歸出頭,也是借機發(fā)泄自己的怒意! 李翃說完便縱馬離去,其余親信跟隨其后,高風一張臉漲得通紅,被李翃訓(xùn)斥,又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也沒了圍獵的心思,怒道:“走!” 而嘉禾越發(fā)覺得沒趣,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處樹林里,樹蔭清涼,春風拂過,她心頭的郁悶才散去了。 回過頭來,卻突然瞧見一個月白色的身影,她竟在此處遇見了李思歸。 李思歸也看了過來,與她眼神聚在一處,嘉禾心頭一跳,忙低頭斂眉,想轉(zhuǎn)身離去,卻又想到自己還帶著那個香囊,現(xiàn)在正是時候還給他,便朝他走了過去。 嘉禾停在他面前,從袖中掏出香囊,遞到他面前,“那日是我忘了,現(xiàn)在物歸原主?!?/br> 李思歸看著她手中的香囊,卻并不接過,“本王只記得聽人說這是她自己做的?!?/br> 嘉禾臉色一紅,“是我一時情急,不得已才……” 李思歸淡淡道:“既如此,那這香囊同本王便沒什么關(guān)系?!?/br> 嘉禾見他竟是打死不受,李思歸欲舉步離去,嘉禾無奈,卻突然聽不遠處傳來人聲,竟是幾個男子走了過來,嘉禾看了李思歸一眼,她們孤男寡女這般在樹林里,若是別人看到了,指不定還會怎么編排出去。 李思歸身后的樹干頗粗,正好能夠?qū)扇藫踝。钏細w正要回頭去看來人,卻覺胸前突然有人撲了過來,他后背抵在樹上,嘉禾幾乎伏在他懷里,也只是幾乎,嘉禾握著他的前襟,保持著微不可見的距離。 只聽那人氣沖沖而來,在她們身后倚靠的大樹旁不遠,男人郁怒道:“不知好歹!”這聲音一出口,嘉禾同李思歸對視一眼,竟是高風。 高風身旁的其他人跟著不平道:“是啊,莫說還未曾坐得太子之位,眾目睽睽之下讓高兄這樣難堪,實在是欺人太甚,枉顧之前在席上高兄還替他排擠了李思歸,這算什么表兄弟!” 高風被這樣一激,怒火攻心,“本公子定要出了這口氣!” 有一人突然不懷好意地笑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定然能幫高兄出了這口氣!” “快說快說!” 高風臉色一緩,聽他說道:“你們方才可曾留意到皇后娘娘身旁的那位姑娘?” 其余人還未曾明了究竟是哪個,高風突然玩味一笑,臉上的怒色散去,“你說的是她?” “那女子容顏不俗,比幾位公主還勝幾分,乃是崔將軍的甥女,閨名嘉禾,也是皇后將要為睿王挑選的王妃,不如……” 那人的話并未說完,便被旁人打斷,“這……萬萬不可。以后睿王若是成了太子,那女子便是未來的太子妃!” 那人反駁道:“那也是以后的事,若是讓高兄提前得了她,不潔之人又怎能再嫁入皇室,到時候高兄若是中意那女子,便順勢提親,想必皇后那里也不會再多說什么,大不了再替睿王另尋一位王妃就是了?!?/br> 旁人慫恿道:“是啊是啊,今天高兄這般受辱,只有奪了他的女人,方可解恨!” “那女人生得那般美貌,能得了她的身子,銷魂一番,高兄也不枉做男人了!” “高兄是高大人唯一的嫡子,又是皇后娘娘親侄,即便到時候有什么,皇后定不會為了個女人便同高兄為難!” 嘉禾聽他們幾人言語中多有侮辱之言,竟忍耐不住,不愿再聽下去,要從李思歸的身前離開,李思歸察覺她的動作,右臂一勾,再度把她壓靠在自己懷里,嘉禾用盡全力竟然反抗不得,她神色羞惱看著李思歸,李思歸啟唇,低聲道:“現(xiàn)在不是報復(fù)的好時機,若要行事必要萬無一失”。 高風雖未曾直接表態(tài),卻是將這話放在了心里,笑道:“衛(wèi)兄果然好計策!”一群人笑著從小路離去。 聽著腳步聲遠去,嘉禾忙從李思歸身前離開,退了幾步,李思歸盯著她,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東西,第一次靠近時他二人確實未曾碰觸,可后來,她一直靠在李思歸的胸口前,她甚至能感觸到他的呼吸拂在她的發(fā)間,而彼此香囊里杜蘅的香氣縈繞在兩人身旁,融為一體。她有些慌亂,一時也顧不得旁的,未曾解釋,連忙離開了。 李思歸在她身后叫住她,她轉(zhuǎn)過身去,只見李思歸手中拿著一枚白玉扳指,正是她方才慌亂間從衣袖里掉出來那枚,嘉禾提著裙擺走回,停在李思歸面前,伸出手去,“還給我。” 李思歸將白玉扳指完璧歸趙,微涼的指尖觸及她的掌心,嘉禾瑟縮了一下,李思歸唇角微揚,“這白玉扳指恐怕不是女子所戴之物吧!” 嘉禾不愿透漏她和李翃之間的事,只搪塞道:“是我哥哥的……”嘉禾也不管他信還是不信,轉(zhuǎn)過頭跑開了。 “小心高風!” 她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他,李思歸神色自若,言語中卻多有關(guān)切,嘉禾到底還是存了感激,只是未曾脫之于口。 嘉禾從樹林里走出,可方才兩人靠在一起的畫面不住地在她腦海中回繞,她止不住地想,這世間男子即便弱不禁風了些,力氣總還是大過女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多凌晨碼字,沒有仔細修整細節(jié),先發(fā)了以后再改,如有錯誤,莫怪莫怪。 這一章的情節(jié)主要為了引出后面的故事,李思歸性格隱忍,后邊戲份比較多。 文名改了幾次定了現(xiàn)在這個,不難看出我這次堅定的主官配。 小伙伴們不要潛水哦,我有努力存文。 第6章 圍場(下) 晚間皇帝在圍場設(shè)宴,白日圍獵,在場的人之中,唯有李翃獵得最多,高皇后目光中透著欣慰,皇帝也笑道:“莫不是眾卿讓著睿王,才讓睿王奪得頭籌!” 此言一出,便有人夸贊起李翃,“睿王殿下少年英勇,實有陛下當年風采,我等望塵莫及!” “是啊是啊,睿王殿下神勇非凡……” 眾人對李翃左一句夸獎,右一句贊揚,可一番話之后,皇帝非但沒有笑逐顏開,反而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李翃原本淡笑著,瞧見皇帝神色之后,也變了臉色,只作出恭謹之態(tài)。 嘉禾忍不住想,皇帝遲遲不立太子,說不定便是忌憚高家,連對李翃也生了猜忌。方才的人借著李翃對皇帝歌功頌德,何嘗不是在說李翃是第二個他呢,又說李翃年少,皇帝興許便會吃心這是在影射自己老去。 高皇后瞧著氣氛不對,岔開話題道:“陛下那靈寶弓何不取出讓大家見識見識!” 皇帝隱了不滿,對身邊宮人揮了揮手,宮人小心將寶盒取出,李翃上前將寶盒接過,將靈寶弓取出,夜色中靈寶弓上雕著的寶石透著冷光,眾人發(fā)出驚嘆之聲,李翃而后跪在皇帝下首,謝恩道:“此弓甚是稀奇,多謝父皇賞賜!” 皇帝臉色稍緩,“睿王可以試試這弓如何?” 宮人取了箭來,李翃搭箭引弓,百步穿楊,直中靶心,眾人一片叫好。 李思歸抬眸看過去,視線卻停留在了李翃左手上,白玉扳指透著柔和的光,正是白日里從她身上掉落的那枚,不知為何,他覺得心口有些悶塞,卻又忍不住將視線再三留連。他看過去,云翎拍手稱快,一片喜色,而她眼神中卻也透著柔情。 想起白日里她如此緊張此物,他低喃道:“真的是哥哥么?” 而皇帝許是對那些話上了心,一直不甚開懷,旁人也頗為顧忌,生怕惹了皇帝不快,高皇后心底更是惱怒,她本指望今日翃兒能大放光彩,壓其他皇子一頭,誰曾想翃兒卻要為了皇帝的猜忌而不得不百般收斂。與其讓他猜忌翃兒,不如將禍水東引,高皇后心生一計。 酒宴歌舞已畢,高皇后忽道:“尋常歌舞怕是不能助興,早聽人說起恒安王善音律,不如為陛下和眾卿家演奏一曲?” 李思歸倒是不意外高皇后此舉,以往宮宴上沒少為難于他,現(xiàn)在不過是故技重施。 李思歸起身推辭,“怕是要讓陛下和皇后娘娘掃興了,思歸近日大病一場,沒什么力氣,實在不愿因技藝有損,污了尊耳,也失了雅意。” 嘉禾聽他說罷,想起白日里他的手臂如鐵一般緊緊箍在她的腰上,忍不住在心底道:這人說話可真是作不得真的。 高皇后的要求被他駁了回去,卻也不惱,只居高臨下望著李思歸道:“恒安王一向體弱多病,本宮曾聽人說過,有些病弱孩童若是改了名字可抵御病邪,本宮覺得思歸這個名字似乎有些旁的意思,依本宮看,不如讓陛下再為你賜一個新的名字?!?/br> 眾人皆知,李思歸的名字乃是故去的靜賢皇后,李思歸的生母所取,如今高皇后明目張膽的要為李思歸改名,其用心昭然若揭。 李思歸淡淡道:“多謝皇后娘娘美意,只是思歸名字乃是母后所取,若是隨意更改,有違孝道?!?/br>